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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总想着能扶持医者匡复华安医馆,而今,汉仁堂已遍布各地,规模之大非曾经的华安医馆可比。
辛酸的是这一路走来,医者肯定背负了很多,背地里有人以宦官走狗戳医者的脊梁骨,华汶都生受了。
只要是医者认定的,只要不是判出大汉,华汶觉得自己都能陪医者走下去。
可以自己年迈,如今更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帮不了医者什么。
惟愿医者能不忘初心,谨守华氏列祖列宗遗训,医国医家医民。
“太公,咱们华氏凋敝,您要不出山给我做长辈征婚,将来您怎么向我爹和老太公交待哦。”华安是真的将华汶当爷爷侍奉和对待的。
在自己最艰辛的时候,就是这个老人不离不弃的陪伴自己。
而今,他已年迈不堪,而自己不辱使命略有卑职,愿颐养其至天年尽头。
“不成,不成,医者,您不用劝我,这个老仆真的不能做。您伯父华佗不是在冀州么?您外公和母亲也健在呢,还请医者请他们为长辈征婚吧。”华汶坚辞不受。
医者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因为自己而有所遗憾。
仆就是仆,不能反而为主。
会遭雷劈的。
华安无奈,只得放弃。
他知道华汶的忧虑和固执己见的想法,但他无可奈何。
任劳任怨了一辈子的老人,总有些坚持的底线不送逾越。
吩咐下人照顾好华汶,华安让古月去请华佗回来。
耐不住性子的华佗半个多月前就离开了信都,再次走乡游野,悬壶济世。
不过冀州之内大人物们都知道,这个看似乡村农夫的青年是当今刺史大人的伯父,无人敢不小心伺候着。
古月领命离去后华安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小姨在呢。
“怜儿,起床了,太阳晒屁屁了!”
屋内,传出郑怜儿猫叫一样的慵懒回应声。
华安也不急,就站在门口候着,大约一刻钟后郑怜儿才打着哈欠出来。
“昨晚没睡好?”
郑怜儿斜了华安一眼,“还不是你总乱摸。”
华安伸手揽住郑怜儿的香肩,“哈哈,那不是因为你美么,别人让我摸我还不摸呢!”
郑怜儿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臭不要脸。”
梅儿领着丫鬟款款而来,服侍华安和郑怜儿洗漱。
吃过早饭后华安朝郑怜儿打了个招呼,然后提溜着大舅子郑玄出门了。
刺史府后院。
郑赵氏拉着郑怜儿的手,急吼吼的问道:“昨夜,那个没?”
郑怜儿一愣,“母亲,哪个呦?”
郑赵氏一拍额头,得,我都多余问,这傻闺女。
坐在一旁的郑铖咳嗽了一声,“夫人呐,玄冥如今不是已经在张罗和咱闺女的婚事了么,何必急于此一时。”
郑赵氏扭头瞪了郑铖一眼。
得,我闭嘴还不行。
在老郑家,郑铖自认这辈子估计都希望翻身了。
幸好闺女争气,如今看来,华安和自己闺女的感情不错。
“你没事出去汉仁堂照看着,如今玄冥将汉仁堂托付给了怜儿代管,那可是玄冥的命根子,这几天我和怜儿准备婚事,你去汉仁堂待着去。”
郑铖抽了抽鼻子,我就活该插那么一句嘴!
信都城西。
蔡琰带着卫伯入住在一间僻静的院子里,每日弹琴练字写诗,日子过得还算恬静充实。
“姨娘?在不在?”
正在院子里扫地的卫伯闻言顿时警觉,他如今苟活的最大愿望除了照顾蔡琰的生活在,就是防火防盗防华安。
他总觉得华安不安好心。
“呦,卫伯,扫地呐。”
卫伯看着华安,很想像以前一样对他吹胡子瞪眼,可华安如今已是一州刺史,他不能不顾忌这一点。
“刺史大人来了,我去通报卫夫人。”
卫夫人…
华安莞尔一笑,这卫伯,还真怕自己能把自己的小姨咋的?
我又不是禽兽!
后院,正在浇花的蔡琰闻听前院动静就知道肯定是华安来了。除了他,没有人会登她的门。
“玄冥来了。”
“姨娘,您今个这一袭大红袍好看。”
华安看着穿着大红袍服的蔡琰,顿觉眼前一亮,但接着就是一道灰。
一身灰衣的卫伯挡在华安身前,也顾不得顾忌他的刺史尊位,护主要紧。
“卫伯,没事,我和玄冥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对这个见不得自己和任何男人接触的卫伯,蔡琰也颇为头痛。
这老家伙,怕不是对护主这两个字的意思有误解吧!
华安不无恶意的想到。
“姨娘,我准备近日和怜儿结婚了。”
蔡琰闻言一愣,然后展颜一笑,“是哦,你都长大了,是该结婚了。”
华安呵呵笑着:“姨娘,您能请外公和我娘过来冀州么?婚姻大事,总要长辈做主才是。”
“放心吧,半月前我就派人去吴地请父亲和姐姐前来了。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收到信了。”
“那就好,那就好。”
对素未谋面的母亲,华安抱有几分羞怯和陌生。
————
吴地。
蔡邕和大女蔡明姬客居友人家中已经数年,每日生活清苦却怡然自得。
过惯了洛阳城中奢华生活,在吴地清苦日子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委屈了自己的大女啊。
“明姬女,歇着吧,陪爹爹叙叙话。”蔡邕看着在院里忙碌的闺女,心有旁骛。
如今北方和中央大乱,听闻每日打仗,死人无数,也不知自己那外孙是否安康。
昭姬女也是的,已经月余不曾来信,也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吴地偏僻,闭塞已久。
蔡邕不觉有些急切。
已经年过三旬接近四旬的明姬女放下手中物什,“爹,您又心烦了?”
“唉,我想念玄冥儿了。”
明姬女顿时默然。
自己的亲骨肉,她又何曾不想呢,也不知我那孩儿如今是否安泰。
可怜的儿。
第154章:各自后路()
长安。
城外叛军大营。
首领边章和韩遂精神状态很不好。
“文约,如今大事已不可成,与其在长安城外虚耗粮草锐气,不若转战它地另作图谋。”边章面容憔悴。
韩遂点了点头,“回转凉州如何?”
边章摇了摇头,“不可,先不论冀州华安部会否半路侵袭。北宫伯玉在凉州如今势大,咱们回去难像如今这样手掌大权。”
韩遂叹了口气说道:“确实,军中多羌人,如今还是有部分军卒心向故土。”
“益州如何?益州之地比之凉州繁华,富饶,且地势险要,只要咱们入主益州,进可以再争天下,退可以凭山川险要据守不出。”边章放下碗筷,双眼一亮。
韩遂却蹙眉,“若攻下益州必定折损不小。”
边章面色有些不悦,“文约,打仗怎会不死人?欲成大事,牺牲在所难免!”
韩遂看着眼神坚定的边章,无奈点头苟同。
是日午后,包围侵袭了长安长达近两个月的数万叛军毫无征兆的潮水般退去了。
闻讯而来的汉军各部将领各自赶往城门之上。
“谁知叛军因何退去?”两鬓斑白的皇甫嵩戴着披风站在城头,脸色凝重。
一旁,董卓,丁原,曹操等人皆摇头不知。
曹操看着叛军退却的阵势,请战道:“叛军退却军阵紊乱,不似故意撤退,某愿请战出城袭扰叛军后营,请将军下令。”
董卓却不这么想,:“孟德,如今不知叛军退却缘由,小心为上,卓以为不可轻易出城,以免中伏。”
丁原也接茬说道:“董将军所言极是。不过也不能坐视叛军就此撤走,不若咱们各派斥候出城打探,若有埋伏自然不出城追击,若是叛军内部哗变,咱们也不至于错失良机。”
皇甫嵩点了点头,“丁刺史此言在理。诸位,速速派出斥候打探,但有消息,务必来报!”
“喏!”
董卓,曹操,丁原等人纷纷吩咐左右尽快派出斥候出城去打探情况。
午后,斥候返回,并未发现任何埋伏。
“这么说,边章韩遂等叛军首领并未返回凉州去?”
斥候带回来的消息让皇甫嵩等人迷惑不解。
凉州如今仍在叛军北宫伯玉掌控之中,按照常理边章韩遂即便撤退也应该率部返回西北凉州之地和北宫伯玉合兵才是,万万没有进兵西南的道理啊!
诸将皆不解,唯有曹操似有所悟。
“诸位,有无此种可能?”曹操扬声说道:“吾素闻叛军之中将相不和。初始,以羌人李文候和北宫伯玉掌权,后转而由后进边章韩遂得权,自李文候身死,北宫伯玉返回凉州筹措兵马伊始…”
董卓恍然大悟,“孟德所言使卓醍醐灌顶。边章韩遂二人必定是不愿撤回凉州移交兵权给北宫伯玉,是以,就带领兵马转战他地!”
丁原也已然明悟,“如此才对,且折返凉州很有可能会被冀州刺史华安伏击,如此得不偿失,二人肯定不愿再回凉州。”
皇甫嵩和其余将领稍微一思量也认同此理。
皇甫嵩说道:“如若如此,应出城追击,一雪前耻。诸位以为如何?”
曹操第一个出列,抱拳回道:“操愿率部前往!”
董卓,丁原也跟着出列,后呼呼啦啦的又站出来几位将领。
“好!某坐镇长安待诸位凯旋!”皇甫嵩欣慰的看着他们。虽然战时他们各自不服统领,但此时的表现仍能佐证他们血气方刚,锐气不失。
“喏!”
长安八门齐开,无数汉军策马而出,朝叛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至黄昏后才各自返回。
此战,袭杀叛军近三千人,己方折损不过三百,可谓大胜。
皇甫嵩当日便上书洛阳,请求洛阳传令西南各州郡,加固城防,以防叛军攻击。
数日后,天子刘宏传诏西南各州郡,务必加固城防,不得使叛军从中取利。另诏长安诸军各自率部兵发西南,务必诛灭叛军。
皇甫嵩,董卓,曹操,丁原各部接诏后陆续兵发西南。
至此,长安之围终解。
三辅之地重归安宁。
时至四月,洛阳皇宫。
天子刘宏传讯洛阳城内所有千石以上臣子入宫议事。
意欲论功行赏,以鼓舞士气,使各部能齐心协力共诛叛逆。
何进及三公九卿极力反驳,各自引经据典以战事未毕不可轻易论功行赏为由,劝阻天子刘宏。
刘宏不耐,坚持己见,着大将军何进会同太尉府和张让,十五日内务必厘清诸部功勋,论功行赏。
何进无奈,只得遵命。
————
“舅父,您来了。”张淞和娇妻何氏站在小院门口,恭迎张让入内。
张让看着眉眼和自己愈加相像的外甥张淞,欣慰的笑了笑。
“淞儿,在这儿住着可还顺心?”
张淞忙回道,“舅父,一切都好,就是闲极无聊,想做点事情。”
张让微微点头,这就是他今日前来的目的。
“舅父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你,欲望何处去?”
张淞虚扶张让落座后,挠了挠头,“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全凭舅父做主。”
何氏在端茶送水后盈盈一拜,退了出去。
张让看着何氏妖娆的身材,调笑道:“皇后的妹子果然贤淑美貌,淞儿,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
张淞拱手,谦卑回道:“全赖舅父权势,不然外甥哪有如此福分。”
张让感慨道:“你是咱们张氏的独苗,自然要得到最好的。”
“行了,不扯这些。说说你的将来安排吧。”张让轻啜了一口茶水,接着说到:“如今有三个去处可供你选择。一是出西南,乱中取利。二是往冀州,可为胥吏。三是居洛阳,可入府衙。”
说完以后,张让看向张淞,双眼古井不波。
张淞并未急着回答,而是思量了一会才回到:“舅父,您年事已高,淞儿愿意留在洛阳给您鞍前马后。”
张让心里一暖,面上却绷着脸说道:“胡闹,舅父自由下人颐养,无须你赡养。如今之计,最安稳的去处是冀州,最有前途的地方是西南。”
张淞心一横,跪地说道:“舅父身子最大!如若舅父非要淞儿外出洛阳,那就去西南!咱们张家的子孙,何惧危险!”
张让欣慰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张让的外甥。
“那好,剩下的交给舅父来安排,一个五六百石的官身还难不到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