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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剑利见大家奉承他,便就扬声大笑道:“老少爷儿们错啦,其实大家应该感谢容小姐才是,两辆马车是容家设在泰安兴的福新面粉厂提供的;没有容氏面粉厂送来马车,高某此刻恐怕还想无头苍蝇四处乱扑呢要说沾光的话,大家是沾了容小姐的光呀”
众人见高剑利这么来说,便又围住容诗棉说长论短感激不已。
容诗棉笑道:“高大哥那是胡说浪谝,什么沾光不沾光的?大家能走到一起这是缘分呀对不对”
“对呀对呀不过我们还是沾了容小姐您的光嘛”赵文科哈哈笑道:“倘若我们不遇上容小姐,还不知要在泰安城磨叽多长时间哩容小姐我们全听你的”
容诗棉嘿嘿一笑道:“听我的咋行?这一路上保定得听他们二位的”
容诗棉把手指向高剑利和秦剑灼道:“这二位大家可能已经熟悉,但小女子还得叨扰叨扰”
容诗棉一边说,一边把高剑利推到前面道:“高大哥是济南威远镖局的总镖师,从现在起就是我们上保定去的总指挥,大家一切行动都听他的”
高剑利见容诗棉这么安排也不推辞,双手抱拳向大家施礼道:“高某愿意为大家效劳”
容诗棉又把秦剑灼推到前面道:“这位秦大哥是威远镖局泰安分局的总镖师,是副指挥,秦大哥和高大哥是同门师兄弟,两人配合一定会将大家安全送回保定”
秦剑灼和高剑利一样,双手抱拳向大家施过礼。
容诗棉又道:“我们这次能弄到马车,还真要感谢泰安福新面粉厂的王老板,他不仅派来易福桑这个小哥给我们赶车,还把路上吃的、喝的全给准备好啦”
大家听容诗棉这么一说,便都拍手称道,容诗棉接着道:“王老板如此慷慨,那我们这趟出行也就是公益性的,不让大家花一分钱”
容诗棉俨然一个慈善大使,慷慨激昂地叙说半天,便对高剑利道:“高大哥,我们该出发啦你把谁坐那辆车给分配一下”
高剑利听容诗棉说完便就站在一块石头上对大家说道:“容小姐说了,大家能凑在一起这是缘分,还说这次上保定不收一分钱,足见容氏家族的慷慨壮义”
大家对高剑利的演说报以热烈的掌声,高剑利扬手制止道:“现在鄙人把谁坐哪辆车分配一下”
高剑利说着环顾一周,看看站在面前的男男女女道:“我们现在是17个人,8男9女;除过秦剑灼和易福桑两个赶车的,还是开头时的6男9女……”
高剑利没把话说完,便见一个金发碧眼的洋妞急急慌慌跑过来,到了跟前把大家扫视一番,尔后便用流利的汉语问了声“大家好我叫阿什莉是美国人,现任联合通讯社记者”
阿什莉把自己介绍完毕,便就饶有兴趣地看着两辆马车道:“看样子各位要出远门是不是?”
容诗棉见阿什莉问得亲切,抬头凝视着她,见这个自称阿什莉的美国姑娘年龄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皮肤白腻,脸色桃红;个头在170公分以上,留着很潮流的青年发型;白鞋、白袜、短旗袍,要不是那头金发和蓝眼,根本就分不出他是中国姑娘还是美国姑娘。
容诗棉把阿什莉看过几眼后心中便就说道:这姑娘真漂亮,和自己在英伦半岛留学时见到的大不列颠女人大相径庭;同样是央格鲁…撒克逊的后裔,阿什莉姑娘却继承了央格鲁人的长处同时融合了其他民族的优点,恐怕是个混血儿吧
容诗棉这么想过,便就嬉笑着看向阿什莉道:“这么说您是记者?”
“是呀”阿什莉毫不遮掩地说:“我打算上保定采访,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爸爸、妈妈都是保定思罗医院的大夫;妈妈看内科,爸爸工外科;顺道看看他们已解思念之情”
容诗棉见阿什莉不遮不掩地说出足见上保定的目的,落落大方,心中便就嘀咕:这个美国姑娘还真坦坦荡荡,不像我们有些同胞那样的诡秘奸猾,明明是办自己的事情,却要装潢得天花乱坠打着为公为民的旗号……
容诗棉正在思想,阿什莉又叨叨开了:“这趟他从浦口开往天津的火车到了泰安就不走,我下了火车去找汽车,汽车公司的汽车没有一辆去保定的,只好跑回来;喂小姐,你们这是去哪儿呀”
容诗棉见阿什莉直言直语,也不藏着掖着,嘿嘿嬉笑一声道:“我们上保定呀”
“啊这么凑巧”阿什莉爽朗地笑着,扑上前来和容诗棉抱了一抱道:“这位大姐,你们既然上保定,捎上我如何”
容诗棉看向高剑利和秦剑灼道:“高大哥、秦大哥,我们干脆捎上这位名叫阿什莉的美国姑娘吧”
高剑利笑道:“好呀,这样一来我们就是18人了,10女8男;除过两个赶车的,便是10女6男”
高剑利这么说着时便就围着大家转了一圈,款款说道:“干脆这样吧,容小姐和阿什莉小姐和6个男的坐秦剑灼的车;剩下8个女的坐易福桑的车;这样一来,每辆车上连同赶车正好是9个人,这叫平分秋色,旗鼓相当”
大家见高剑利把坐车的人员分配好,便都高兴得有说有笑;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阿什莉和容诗棉坐在秦剑灼的马车上,秦剑灼马鞭一响,3匹马便“嘚嘚嘚”踩着坚硬的黄土大道向保定方向奔去。
3匹马拉一辆车,车上的重量也就半吨左右;半吨多的重量对3匹马来说那是太轻便了。
3匹马是这样配套的,架辕的是一匹白马,拉稍的是一匹黑马和一匹红马。
红白黑3匹马拉拽着9个人在七月天的大太阳下驰骋,积满尘土的道路上便就扬起道道土雾。
红白黑3匹马拉拽的马车上坐着7男2女是这样分布的——秦剑灼手执马鞭驾驭着车辆坐在左边的辕头上,高剑利把双脚悬在空中坐在右边的辕头上;左右车尾巴上也坐着2个人。
而赵文科和另外两个男的则坐在左边的车帮箱上,把脚踩到车厢里。
容诗绵和阿什利便就凤毛麟角,把脊背靠在右边的车帮箱上有说有笑。
阿什利对这种极具原始味儿的乡野行驶很感兴趣,随着马车车轮颠簸的声音,不时地和容诗绵扯着闲话儿。
易福桑驾驭的第二辆车不见踪影儿了,阿什利便就笑问容诗绵:“容姐姐,那辆车怎么没跟上来,我们好像一上路就没看到他的影儿”
阿什利之所以称呼容诗绵姐姐,是因为在刚才的交谈中知道,容诗棉26岁;而阿什莉24岁,容诗绵应该是姐姐;阿什莉才这样呼叫的。
容诗绵听阿什利问后面的车这么一上路就不见影儿,便就呵呵笑道:“阿什莉,这是中国乡村的道路,马车一跑尘土飞扬;后面的车辆为了不吃土,不被尘土迷蒙眼睛就要拉开一段距离,不过一会儿就能跟上来的”
阿什利听容诗绵这么一解释,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还是疑虑不定地说:“为避免吃尘土拉开距离是不难想象的,可是从一出发,怎么就没见后面的车跟上来呀”
容诗棉听阿什莉提出这样的疑问,也觉事情有点蹊跷,便就看向辕头上的高剑利和秦剑灼道:“二位大哥,易福桑赶的那辆车车怎么一直没有跟上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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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 后面的马车没跟上()
第016章:后面的马车没跟上
手握长鞭坐在辕头上的秦剑灼听容诗棉这么来问,便将手中的鞭子甩出一个响,三匹马加快了速度,秦剑灼才款款说道:“容小姐不用担心,易福桑那小子贼鬼贼鬼,他是怕吃我们这辆车扬起的尘土,才远远落在后头没有跟上来”
容诗棉哦了一声说:“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不用担心”
高剑利笑道:“小姐的担心也有道理,我们先走,到前面后歇歇脚,他们要是还没跟上来,就回头去找”
说着,便和阿什莉拉起闲话:“阿什莉姑娘,你这是头一次来中国吧”
阿什莉见高剑利这么来问,便就笑得前仰后合,道:“我是第一次来?哦呵呵,我从小就在中国长大的,咋能说第一次来哟”
一马车人听阿什莉这么来讲,都有些震惊,赵文科按捺不住,问:“你从小在中国长大,可看你金发碧眼是个美国姑娘呀,咋会在中国长大”
阿什莉笑道:“我是美国姑娘也是中国姑娘”
说着把手指向马车后面扬起的土屋道:“你看中国的事情多有意思,连乡村马车扬起的土雾也这么诗情画意”
容诗绵见阿什利说得天真,便就笑问:“阿什利你的中文说得真标准,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也得甘拜下风嗨对了,你说你从小在中国长大,怎么回事”
阿什利便就笑得山响,把一双入神的目光看着容诗棉道:“容姐姐,我这种中文是跟妈妈学的;我妈妈是西安人,爸爸才是美国人妈妈在美国留学时和爸爸相识结婚,我3岁回到西安;外婆是中学老师,每天辅导我学习中文;后来上美国留学才说英文”
容诗绵嘘叹一声道:“这么说你60%是中国人,40%才是美国人呀;可你一头金发一双蓝眼睛,却是活脱脱的央格鲁…撒克逊后裔……”
阿什利听容诗绵这么来说,身同感受地说:“我外婆也这么说:章秋韵呀章秋韵,依你的身段和语言评判是中国人;可一头的金发碧眼那是标准的央格鲁…撒克逊人的后裔;如果让外婆说你到底属于哪国人的话,外婆只能说你60%是中国人,40%的美国人”
容诗绵笑道:“这么说阿什利小姐的中国名字叫章秋韵,你妈妈一定姓章喽”
“我妈妈叫章馨怡,当然姓张呀”阿什利笑吟吟道“我爸爸的英文名字叫威廉。布莱尔;他还有个中文名字叫华佗;我不随爸爸,就叫阿什莉”
容诗棉听说阿什莉爸爸的中文名字叫华佗,便就笑得山响道:“阿什莉呀阿什莉,你爸爸咋就叫华佗呀”
阿什莉看了容诗棉一眼说:“华佗是中国外科大夫的鼻祖,我爸爸是外科大夫,决心要向华佗学习,便就给自己起了华佗的名字”
大家正在车上说着话,一座不小的村落便就闪现眼前。 :
高剑利估计马车已经跑了七八十里路,想想大家肚子也都饿了,便对秦剑灼道:“师弟,我们在前面的村庄休息,让大家喝喝水吃点干粮;等候易福桑的马车过来”
秦剑灼应答一声,便将马车赶到村口停下来一经打问,才知这村庄叫杨阁庄,居住着四五百户人家。
高剑利见杨阁庄的乡亲们实诚,便就给一个叫杨宽兴的汉子3块银洋,要他给17个人做一顿饭。
1937年那阵子3块银洋可不简单,能买三袋子洋面,如果买猪,那就是两头大肥猪。
杨宽兴接到3块银洋后屁颠屁颠,回家动员他娘、他婶、他嫂子、她媳妇给高剑利一行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大葱炒肉片,鸡蛋炒青笋;红烧茄子;凉拌苦苦菜,汤是鸡蛋汤;主食是白米干饭。
兵荒马乱的年月能在旅途中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还真阿弥陀佛无量天尊
大家吃得腹饱肚圆嘴角流油,又喝了杨宽兴端上来的两大茶壶黏茶,还不见易福桑的第二辆马车到来。
高剑利这才觉得势头不对,慌对秦剑灼道:“师弟你了不了解易福桑这个小子?”
秦剑灼吞吞吐吐不知怎么说才好,高剑利便道:“这么长时间还没赶上来,一定是出事啦”
高剑利说着看向阿什莉道:“阿什莉姑娘的判断没错,我们一出发后易福桑就没跟上来,就说明他一开始和我们走的就不是一条道阿什莉姑娘您的看法是……”
阿什莉见高剑利信任自己,便就侃侃而谈:“我是记者警惕性一直比较高,据我所知,日本人占领北平和天津后,青岛、威海一带也驻扎了日本军队。日本是个骚动的民族,士兵对女人的需求十分强烈;因此便通过汉奸给军队提供花姑娘,一些见利忘义的中国人便就做起皮条客专门给日本人做这种事;听说提供一个女人可得大洋1000块,这种一本万利的生意使道德沦丧者乐此不疲易福桑弄不准就是这样的皮条客,可能和青岛那边的掮客内外勾结,要把8个姐妹送到青岛的日本军营”
“狗娘养的果然不是东西”高剑利听阿什莉说完,愤怒不已地一拳砸在车帮厢上狠狠吼道:“阿什莉姑娘分析得没错;高某看见易福桑第一眼便觉这家伙眼睛看人总是贼溜溜的;现在可以肯定,他把大车驶向青岛去了;而青岛和保定正好背道而驰,我们马上前去追击”
高剑利说着便对秦剑灼道:“师弟快把家伙拿出来,我们两人一起去追易福桑”
高剑利说着,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