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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实是奇耻大辱,此心彷徨,难以坐视,某决意突袭酸枣救人,不知诸位兄弟可愿与某同去?”
他顿了顿,恳切的道:“此事凶险,更有失大局,诸位若不愿意,只消留在荥阳便是,某绝不勉强,更不会怨怪,仍视之如兄弟!”
他话音刚落,高顺便沉声道:“主辱臣死,关东群贼如此欺人,自当破之,何所惧哉!”
赵武、宋超、薛明几个假司马更是愤怒大吼:“都尉之辱,便是我等之辱,愿随都尉破贼兵,救主母!”
张郃躬身:“此身交予都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辽不知道的是,经历迁都一事,他与麾下将士奋战在一线,将士们经受了一场特别的洗礼,凝聚力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无论将领还是士兵,对他都是极为敬服,只要他一声令下,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犹豫。
此时看诸将都是全力支持他,他不由心中火热,再一抱拳:“诸将之义,张辽感激不尽。”又振声道:“如此,便看我等大破酸枣,四海震怖!”
将为兵之胆,张辽勇猛无畏的作战风格对手下影响很大,何况高顺等将领都非等闲之辈,心有大志,听闻张辽所说,不由精神振奋,齐声道:“大破酸枣,四海震怖!”
一旁的郭图看到这一幕,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他岂能不知以四千突袭七万的凶险,甚至可以说九死一生,但张辽手下这些将士却毫不畏惧,甘愿跟随张辽赴死。
他不知道张辽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但他知道,换做韩馥,此事根本不可能,不但韩馥没那个胆魄去做,而且手下也不会跟随他去做。换做袁绍呢,恐怕也会有不少人反对吧。
郭图虽然对张辽的行为不以为然,但对于他的胆魄,还是很佩服的,而且他落在张辽手下几个月以来,可是见识了张辽的手段,知道他绝不是一个鲁莽之徒,此行必有计划。所以他也没有反驳,而且以他这种人的性格,只会顺应主公,而不会强谏,或许可以说,他此时就是反驳也没用。
军心既已统一,张辽便开始布局,首先是命各营伪作溃兵,以营为大单元,屯为小单元,四散潜行至酸枣西南,即便是伪装,也尽量在白天休息,夜晚行进,白天分散,夜晚聚合,马蹄裹布。
其次便是乱敌,张辽提了派杨汉潜入酸枣乱敌之事,令诸将不由敬服他的未雨绸缪,连郭图也暗赞,只要能乱敌,突袭的胜算就多了一倍不止。
最后就是与徐荣军的配合,张辽吩咐了诸将一些细节,当即便命诸将开始行动,先让士兵饱餐一顿,备好干粮,今夜子时出发。
诸将离开后,张辽留下了郭图,道:“公则,此战凶险,你便留在荥阳罢,却不知对此次突袭,你还有何妙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酸枣()
郭图眼睛一转,道:“张都尉,吾有一计,可俘敌之将,弱敌之力。”
张辽不由一喜,忙问道:“敢问公则有些妙计?”
他可是知道,郭图这厮鬼主意很多,而且一旦出来,都不会差。
郭图抚须道:“这却要看都尉那头猛虎了。”
“虎牙?”张辽不由一怔。虎牙是他为那头斑斓猛虎取的名字。
“正是。”郭图道:“只消让猛虎在酸枣附近一声咆哮,引起酸枣注意,而酸枣诸侯每日宴饮,正是无事,若得虎踪,必然心动,都尉则暗令斥候在敌营大肆宣扬,鼓动诸侯或敌将猎虎,引之入林谷,都尉更在林谷中设下埋伏,一网而擒,若得大将,可乱一营,若得诸侯,则可乱一军,而后都尉迅速突袭酸枣,趁乱取胜……”
“好计策!”张辽忍不住大赞,果然是谋士,脑子一转,就是奇计,居然把老虎也用上了,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某得公则,如虎添翼耳。”张辽赞了一句,道:“此次公则便随军罢。”
郭图面色一僵,无奈的点了点头。
张辽心中暗笑,他知道郭图很怕虎牙,虎牙在左近就如同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令他时时不安,出此计未必没有调虎离山之意。这厮能言善辩,猛虎既去,张辽可不放心将他留在荥阳了。
随后张辽便巡视军营,查探各营准备情况,将士们正在将剥来的俘虏衣甲裹在外面,伪作曹鲍溃兵,他们都知道又有大战,看到张辽巡营,个个精神振奋。
只因张辽向来赏罚分明,每次大战只要有斩获,必然有奖赏,而且几乎是每战必胜,因而将士乐意作战。
张辽巡了营,给象龙也加了料,检查了蹄铁、鞍鞯、马镫,提了自己的黄龙钩镰长刀,正擦拭着,却见一灰袍的左慈飘然而来。
左慈的脸色很难看,来到张辽面前,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只是长叹一声。只看张辽如今全军准备开拔的状态,他便知道张辽已经得到唐婉被困酸枣的消息。
张辽没有责怪左慈,左慈不是他的下属,应他所请千里迢迢护送唐婉东行也是道义,并非什么责任。
看左慈一副愧疚和恼怒的样子,张辽反而温声道:“苏婳和张健没事吧?他们在哪里?”
左慈黑着脸道:“婳儿已被贫道送到安全所在,你那从兄弟和一百亲卫被扣在颍川阳翟,阳翟有万数兵马,贫道一人难以救他们出来,不过他们的安危暂且无虞。”
张辽点了点头,不由松了口气,他最怕从弟张健出意外,那他可就没法向族叔交代了。
“真是三岁道童崩倒道祖。”左慈恨声道:“贫道何曾吃过如此大亏,竟被你那貌似刚正的大舅兄给耍了,若是让贫道逮住他,定将他捉去给贫道做个道童,洗衣扫地,端水奉茶!”
“这个主意不错,我同意了。”张辽认真的点了点头,他如今对舅兄唐翔也是大为恼怒,但是自己又不能过于得罪,免得唐婉难做,若是被左慈捉去修道,倒他娘的解气。
张辽宽慰了左慈两句,又说了自己突袭酸枣的部署,左慈丢了唐婉,有负张辽所托,心中极是愧疚,听了张辽的计划,立时道:“乱敌之事便交给贫道,贫道去找杨黑子,与他一道行事,只要你命令一到,定要将敌营搞得鸡飞狗跳,便是那几个诸侯好得同睡一张榻,贫道也教他们打得头破血流!”
“好!如此便有劳道长了。”张辽闻言不由大喜,他可是知道左慈搞事的能力,不但为人机警,而且身手不凡,最是擅长借物乱人五感,若是有他出马,敌营必乱!胜算大增!
……
酸枣县城中,一处宅院里,一袭宫装的古采英端着刚熬好的药推开门,一进入唐婉屋里,便敏锐的嗅到一股血味,她目光立时凌厉起来,一眼就看到大病未愈的唐婉坐在妆台前,正慌忙的收拾着妆台上的一张白帛,而白帛上面赫然有几行清秀的血字,鲜红欲滴。
古采英面色陡变,她不用想也知道唐婉是在做什么,正是应关东诸侯之请,以血书写就檄文,将董卓与董璜杀害弘农王的暴行宣于天下,为张辽洗清弑帝恶名。
问题是唐婉如今正在生病,身体很虚弱,写血书无疑要大伤气血,古采英不由又气又怒,两步抢过去,将药碗放下,拿起唐婉要藏起来的纤纤素手,看到犹如葱白的指尖犹在滴血,忙取了布要给她包扎,口中却嗔怒道:“婉儿,你为了张文远,莫非连命也不要了!”
“古姨。”唐婉唤了声,乖乖的伸出手,任由古采英给她包扎,听闻古采英责骂,也不说话,但苍白的小脸上却露出坚定的神色。
古采英见状更气,平时冰冷的她一旦发飙,话出奇的多:“便是要写血书,等病好了再写不成?姎本要去砍那孔伷老儿一剑,取他一碗血来写,何用你自残?”
“古姨,”唐婉听闻古采英打算去砍孔伷,不由好笑道:“那不成的,酸枣有十万士兵,若伤了孔刺史,我们可就插翅难飞啦,万一让他们知道不是妾身的血书,是要被天下人笑话的,夫君更是不能洗脱冤屈了。”
“哼!他冤屈什么?”古采英哼道:“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为了你,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真要弑帝也未必不会。”
唐婉忙道:“夫君绝不会的……”
古采英打断她的话:“他有什么不敢的,姎看他心怀大志,说不得董卓有朝一日也要死在他手里。”看唐婉还要辩驳,哼道:“莫辩驳,先喝药,多休息。”
唐婉嗯了一声,喝了药,忍不住又问道:“听大兄说,有两万兵马西去攻打成皋,也不知……”
“莫要费心,酸枣这些乌合之众,畏畏缩缩能做什么,去多少也是送死。”古采英哼道:“莫提你那兄长,若非他是你兄长,姎早就一剑劈了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关东诸侯()
唐婉可是知道古采英性情冷淡,一向是说杀就杀的,忙道:“兄长虽是过了些,但他也是为了唐家,且若非是他,妾身也难有机会为夫君洗清恶名。”
说到这里,唐婉俏脸上充满了愧疚和黯淡:“终归是妾身让夫君担了恶名,妾身亏欠他太多,或许,只有让夫君休了妾身,从此再不干连,才是为他好……”
古采英看到唐婉略显哀伤的神情,蹙了蹙眉,道:“一切就由他抉择吧,他要是不要你,姎便砍了他。”
“不能伤害夫君。”唐婉忙道:“古姨,纵然夫君不要妾身,也绝无错处,都是妾身连累了他。”
古采英哼道:“你让姎将传……那物件留给他,便绝不亏欠于他。”
看唐婉还是神情低落,古采英也不会安慰人,突然想起了一事,忙转移话题,道:“姎方才在外面打探,听说酸枣西南老林里出了一头猛虎,那些乌合之众正叫嚣去猎虎呢。”
“啊?又有老虎?”唐婉一惊。
她经历了那虎口生死一线,对虎可是深有余悸,不过她随即又想到了张辽身上:“也不知夫君的虎牙怎样了?”
古采英对她两句话便转到张辽身上也有些无奈了,哼道:“也说不定这头虎就是你那夫君放过来的,以他的性子,若知道你在这里,必然会发兵攻打酸枣。”
“啊?夫君怎么会知道?”唐婉不由一怔。
古采英道:“莫忘了左老道,你夫君托付他保护你,他却把你丢了,哪能不告知你夫君?不过也难说,那老道一副虚伪的模样,也许心中羞愧,不敢见你夫君,一走了之也正常。”
“左道长不会的,他与夫君是忘年之交。”唐婉为左慈辩驳了一句,却又发起呆来:“夫君真会过来麽?这太危险了……不成……”
古采英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只感到世事真是离奇难料,唐婉先为帝妃,身份何等尊贵,后来被董卓逼迫嫁于张辽一个无名之辈,如今唐婉惦记的反而是张辽。
不过想起张辽那个年轻人,不说其他,胆识他为了唐婉赤手搏虎的震撼一幕,令她也是至今难忘!这个男子很特殊,也难怪唐婉对他如此牵挂,恐怕就是他们这辈子不能在一起,唐婉也是痴心难改了。
……
酸枣县的县府之中,张邈等诸侯皆在座中,席上还摆着酒肉佳肴,而下面却跪着几个形容凄惨、浑身染血的士兵。
张邈沉声道:“允诚与孟德果真败了?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败得如此之快?究竟是如何败的?且细细道来。”
一个士兵哭着诉道:“小人属曹将军麾下,跟随夏侯司马,我等一路往西,日夜不停,到了汴河,曹将军下令休息半夜,天亮后渡河攻打荥阳,不想刚过了河,还没有列阵,就有上万铁骑冲锋过来……”
那士兵叙述着当时的战况,听闻曹操和鲍信未来得及列阵就被骑兵冲锋,袁遗、孔伷等诸侯脑海里想象着那般惨烈情景,眼里无不露出骇然之色,心底又大是庆幸自己未曾冲动前去。
“整整厮杀了一整天,敌人骑兵太强,无数的同袍死去,鲍将军也不知所踪,曹将军便带着我等退往东南一个乡里,敌人紧追不舍,我等再次大败,跳入汴水,曹将军和夏侯司马也不知所踪……”
张邈神情凝重,问道:“卫司马呢?”
那士兵哭道:“卫司马和手下士兵被敌人骑兵踩踏,怕是阵亡了……”
张邈脸上闪过痛惜之色,叹了口气,又问道:“贼兵伤亡如何?”
那士兵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道:“贼兵死了多少小人不知,但我等厮杀了整整一天,贼兵也死了很多,不敢追赶我等,小人才逃了回来。”
张邈又看向其他几个凄惨的士兵,那几个士兵忙道:“正是如此。”
吁!
张邈等诸侯听闻成皋董卓守军并未追来,几乎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