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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召虎-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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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刘虞、刘表,张邈诸名士郡守,自然会来迎天子,此大义也,何必以张文远作为条件,实是有失朝廷威严与气度。”

    王盖一心想着自己光大太原王氏的大计,看父亲仍是不为所动,当即眼珠一转,又道:“何况张辽先前在河东为太守,妄自诛杀大族,又抗交赋税,拒交皇宫典籍,更是擅杀朝廷任命之县令,可见其人非是良善之辈。”

    听长子提醒,王允也想到了张辽违抗自己命令之事,登时神情微沉,点了点头:“张文远桀骜不驯,为父此番将他下狱,便是要削他的锐气。且他与董卓非是一道人,或可拉拢过来,借之铲除董卓。”

    王盖没想到父亲竟然做的是借张辽铲除董卓的打算,当即劝道:“父亲,借张文远杀董卓,吾恐张文远坐大,他日又为一董卓矣。”

    王允淡然道:“有为父在,若除董贼,一个张文远,却还难以兴风作浪。”

    王盖看到父亲固执己见,暗自摇头,又道:“父亲,三弟与王端结交颇深,常去那歌舞坊,吾恐此番血案会牵扯到三弟,坏了父亲的名声,还是早早结案的好。”

    王允闻言,登时面色铁青,朝门外喝道:“来人,唤王定那逆子来见老夫!”

    不多时,一个大约二十多岁、脚步虚浮的年轻人急忙赶来,正是王允的幼子王定。

    王允对长子王盖、次子王景,还有侄子王晨、王凌都颇是满意,唯独对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幼子王定时常责骂,只因王定素来不甚好学,常与一些公子哥混在一起,令王允很是生气。

    “孩儿见过父亲。”王定见了父亲王允,也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战战兢兢。

    “逆子!”王允怒声斥道:“汝近日可曾去过那污浊之地?”

    “不曾!”王定一口否认。

    一旁王盖皱眉道:“三弟,为兄却是得知,歌舞坊血案前一天,汝还曾与王端一道去那歌舞坊……”

    王定身子一颤,眼里登时闪过惊惶之色。

    王允一看幼子这情形,登时明白长子所说是实情,他不由面色大变,气得浑身止不住颤抖:“汝兄所言,可是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吾将汝乱棍打杀!”

    王定看到父亲这么暴怒,不由更是惶然,脸色发白,颤声道:“属……属实,只是孩儿素来谨遵父亲教诲,不敢在外过夜,是以早早就回来了。”

    王允一听幼子竟然真的与王端去了那歌舞坊,一时间又惊又怒,一脚将幼子踢倒在地,大骂道:“逆子!汝还回来作甚!索性与那王端留在那肮脏之地过夜,一死皆休!”

    一想到幼子竟然真的在那污秽之地,又险些与那王端一道被杀,王允就止不住浑身颤抖,心中暴怒,又有几分后怕。

    王定伏在地上,噤若寒蝉。

    “父亲,且莫生气。”王盖见状,忙劝道:“此时责罚弟弟为时已晚,还是先问明当日情况。”

    “逆子,”王允黑着脸看着王定:“汝当日究竟何时回来?”

    王定再也不敢撒谎,慌忙道:“戌……戌时。”

    “逆子!”王允险些又忍不住爆发出来,戌时已经完全入夜,自己这逆子恐怕是堪堪躲过凶杀,他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汝离开前可曾发现什么?可曾在那里见过或听过张辽?”

    王定急忙摇头:“不曾。”

    “王端与张辽可曾认识?”王允又问。

    王定忙道:“这个不曾听说。”

    “滚!”王允大骂一声,朝门外喝道:“将这逆子关入房中,不得外出!”

    王定如得大赦,慌忙跑去。

    屋子里王允脸色铁青,如果廷尉查知王端曾与自己的幼子一道去的歌舞坊,而自己的幼子却偏偏在戌时赶回,活了一命,恐怕自己的幼子也要被廷尉传讯,作为嫌疑对象了,那很可能连自己也被牵连,至少名声会受污。

    “父亲。”王盖看到父亲变幻的神情,就大略知道了他的想法,当即又道:“于公于私,如今都该将这罪名落在张辽头上,尽快结案,一则免于牵连弟弟,二则斩却董卓一臂膀,削弱董卓实力。至于内应之事,除却张辽,还有吕布,也是我并州之人,且其他反复,最是容易拉拢。”

    王允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张文远不易除去,纵然他是凶手,若董卓不杀他,谁能杀他?妄自行事,反倒会再招惹仇敌,令张辽与董卓同心,则董卓更难除矣。而且当此之时,实不宜妄动,免得惊动了董卓,心生警惕,则除之难矣。”

    王盖听到了父亲松了口风,只是心中有所顾忌,当即又道:“要除张辽,不须我等亲自出手,如今长安城中流言四起,我等只需推波助澜便可,倒是朝野皆曰可杀者,张辽也,谁能阻之?董卓也不成!”

    王允摇头:“如今董卓肆意妄为,杀伐由心,非可揣测,便是天下人皆曰可杀,他也未必理会。”

    王盖眼珠一转,又道:“我等推波助澜,令张辽陷于困境,便是不能除了他,至不济,父亲于危难中救之,亦可令其感激,收其心,用其人,以杀董卓。”

    王允闻言,不由沉吟起来。

    王盖又道:“宋长史族侄曾为解县令,为张辽所杀,他素来心中有怨,可令他暗中行事,却也不会牵连到父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娇柔美妙的声音道:“大人,贱妾前来奉茶。”

    “进来罢。”王允吩咐了一声。

    随着门声响动,一个少女端着茶盘款步而入,此女不过十五六岁,却身姿窈窕,肌肤胜雪,容色绝丽,如新月生晕,明眸顾盼之间,自显柔情绰态,美艳不可方物,是个绝色的美人儿。

    自这女子一进来,王盖的眼神便时不时偷偷瞥过去,偶然闪过贪婪之色。

    那女子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有礼而美妙,奉了茶水,便款步退出。

    王盖扫过那女子曼妙的背影,偷偷看了父亲一眼,眼神微垂,道:“父亲,貂蝉当初被阿母救回,虽视若亲女,但终究不过一歌妓耳,三弟甚是爱慕之,以三弟的性子,久留此女于府,恐怕不妥。”

    王允叹道:“貂蝉却有容色,也罢,待那逆子加冠娶妻之后,便让他纳了貂蝉作妾,也可让逆子收了心,好生读书,或有所成。”

    王盖没想到父亲做出这般决定,对不成器的弟弟实在是溺爱,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嫉妒之色。

    不多时,王盖出了王允书房,来到自己房中,想了想,吩咐身边一个亲信:“汝且去见长史宋翼……”

第三百七十六章 毁誉() 
几乎同时,北阙甲第的一处宅院中,一个年轻人快步走进书房。

    书房中,那个阴沉老者早已等候,他看着进来的族侄,问道:“董璜,杨定都行动了吧?”

    “叔父真是神机妙算!”那年轻人兴奋的道:“侄儿早已安排人暗中打探董璜和杨定二人府邸,他们府中果然有人暗中出来推波助澜,陷害张辽。”

    阴沉老者点了点头,道:“汝再去命人散播一个消息,就说司徒王允幼子王定与天子表兄王端是好友,当日也曾在歌舞坊中,并亲眼看到了张辽行凶,只是他恰好如厕躲过了一难。”

    年轻人兴奋的道:“叔父此计大好,王司徒掌管朝政,深得董卓信任,若他也被牵扯起来,那张辽此番必然休矣!族兄大仇可报!”

    阴沉老者摇了摇头:“张辽是董卓亲信爱将,致命的一击,只能靠董卓。”

    年轻人愕然道:“要靠董卓?既然杀不死掌控,那叔父为何要将王司徒、董璜、杨定等人算入其中?又让人传播消息,岂非无功?”

    阴沉老者眼里露出怨毒之色:“老夫要让张辽在死前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如此方能解老夫丧子之痛!”

    年轻人打了个冷颤,忙低下头,下意识的问了句:“要靠董卓,张辽既是董卓爱将,若是董卓不杀张辽呢?”

    阴沉老者淡淡的道:“自然是让他们决裂了。”

    “决裂?”年轻人迟疑道:“这个怕是不易,董卓为张辽的靠山,他巴结来来不及,又岂会与董卓决裂?”

    阴沉老者摇了摇头,道:“会决裂的,张辽与董卓是两种人,迟早必生冲突,若是他远在河东倒也无妨,而今近在咫尺,则必生裂痕。我们要做的,就是助推一把,让他们反目。”

    ……

    就在长安流言纷纷扬扬,各个魑魅魍魉暗中行事之时,一手遮天的太师董卓从郿坞赶来长安了。

    董卓回长安,声势浩荡,僭越乘坐青盖金华车,爪画两轓,威风凛凛,吕布跨坐赤兔,手持方天画戟,带着两千甲士亲自护送,旗鼓喧天,百官出城十里相迎。

    董卓回到长安城,并没有立时询问张辽与刘嚣之事,而是回了太师府,他随行的还有孙女渭阳君董白。

    到了府中,一众姬妾婢仆来迎,董卓屏退众人,让吕布看护府邸,留下了李儒、刘艾、杨定、田仪几个亲信在堂中。

    董卓的脸色并不好,他目光凌厉的扫过下面几人,道:“诸位,老夫亦知刘重宁与张文远有旧怨,但二人竟然以兵戈相见,又双双入狱,闹得长安纷纷扬扬,大失老夫所望,望诸位引以为戒!”

    “喏!”

    看到董卓神情不悦,下面几人都是心惊胆战,哪敢有丝毫反驳。

    “说说罢,”董卓目光第一个看向长史刘艾:“他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怎么扯出个血案,还牵涉到了王斌之子?”

    刘艾正要说话,董卓又补充了一句:“若有半句偏颇不实欺瞒之处,哼!”

    刘艾身子一颤,登时收起了小心思,将他所知的情况如实说来。

    董卓听罢,皱起眉头,以他对张辽的了解,这种灭门血案是做不出来的,刘嚣有些趁火打劫的意味,但究竟是什么人在陷害张辽?

    他看向众人:“汝等可有何发现?”

    众人纷纷摇头。

    董卓不满的哼了声:“老夫还是将张文远和刘重宁召来亲自询问,没有老夫许可,廷尉怎敢私自捉人?”

    刘艾听闻董卓有将张辽放出来的想法,当即道:“张文远未必与血案有关,但涉及王国舅,何况张文远抗拒司隶执法,确实桀骜不驯。太师要审张文远与刘重宁,还是召集王司徒、廷尉共审为好,也显得太师英明。”

    一旁杨定趁机道:“太师,张文远不顾太师颜面,打杀太师喜爱的车师王侍子胡汉三,真是胆大妄为!”

    听到车师王侍子之事,董卓脸色阴沉下来,哼道:“汉三虽是车师胡种,却常逗得老夫欢心,对老夫更是一片忠心,张文远擅杀之,定要严惩!”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李儒也抚须道:“太师,张文远与刘重宁此番皆有过错,太师不急救之,不如便暂时将他们关在廷尉狱中数日,一来令天下知太师之公,二来也可对此二人示以惩治之意。”

    董卓闻言,诧异的看了一眼李儒,随即点了点头:“如此,便依文优所言,三日后再召他二人。”

    众人退下后,到了外面,田仪立时将李儒拉到一旁,不满的质问道:“文优,文远也曾于汝有救命之恩,为何要建议太师关押他数日?”

    李儒苦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小卷纸条来,打开来,上面写着几个字:“小弟还要炖大鱼”。

    田仪不由愕然:“此是何意?”

    “还要蹲大狱,”李儒抚了抚胡须:“我想文远的意思是想要趁机引出陷害他的幕后黑手。”

    田仪看着那张纸条,不由无言。

    ……

    午后的太阳颇有几分暖和,长安城一处宅院中,左慈双目微瞑,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晒太阳。

    依旧是一袭宫装的古采英不满的看着左慈。

    这时,一身青衣的史阿匆匆进来,肃声道:“坊间又出了传言,王司徒之子王定曾在歌舞坊亲眼看到主公行凶。”

    “啧!啧!”左慈摸着胡须,啧啧摇头道:“这事该不是真是这小子晚上偷偷跑出去寻花问柳,因爱成恨,一怒拔剑做的吧?”

    史阿和古采英同时怒视他,古采英哼道:“牛鼻子,若是再懒懒散散,胡言乱语,姎回去便要告知苏婳。”

    左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不要喊我牛鼻子,张辽这狗小子取得什么破名歪名!汝这小女子莫要跟着他学坏了!”

    古采英冷哼道:“牛鼻子,快快找出幕后黑手,否则姎回去告诉苏婳,汝在长安四处寻花问柳,栽害文远。”

    “汝……”左慈瞪着古采英,好一会才悻悻的道:“汝这小女子真的跟着狗小子学坏了,栽赃嫁祸顺手拈来。”

    看古采英不为所动,一副准备栽害他的样子,左慈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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