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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张辽迎奉天子势在必行,但迎天子也要选择时机,不能早动手,否则在天子和朝廷眼中自己机会落得和李傕、郭汜一样的形象,难以扭转,得不偿失,因此须要等天子落难时行事,才是最好的时机,以救难的角色出现,会让自己日后与天子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对融洽一些。
如今关中之难提前爆发,已经是自己行事的时候了。
张辽与贾诩说了两句,就看到贾诩开始喘气,他摸了摸贾诩额头,又开始发烧,当即取了盆里布巾给贾诩敷额头降温,他的医术虽然不精,但毕竟两世为人,在日常护理方面比张氏还要强。
看到贾诩虽然依旧病情严重,但眼神变得平静,没了刚才的黯然和颓唐,张辽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只要贾诩自己求生之欲强烈,不再有绝望之心,那情况就会好一些,如今只等左慈过来了。
这时张氏进来,夫妻连心,他一下子就看到贾诩的变化,不由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外面一个声音传来:“小子,贫道来也。”
张辽大喜,开门就拉进来一身道袍的左慈:“牛鼻子,怎么磨磨蹭蹭才来?”
左慈脸一下子黑了下来,正要发作,却见张辽伏拜在地:“道长,拜托了!”
榻上贾诩见状就想要起身,左慈脸色也柔和了下来,扶起张辽,叹了口气:“贫道自会尽力而为,只是这疫病并非贫道所长。”
他做到榻边,给贾诩把脉,须臾道:“针灸加汤剂,贫道可保老狐狸病情不再恶化,至于能不能好转,还要看老狐狸自己的造化了。”
张氏脸上露出喜色,忙作揖道:“多谢道长。”
贾诩在榻上也朝左慈作了一礼:“有劳道长了。”
左慈摇摇头:“不必谢我,贫道也是被这小子拉来,他对你这老狐狸的病倒是上心。”
贾诩笑而不言。
左慈抚着长须:“你也莫要得意,这小子急着把你治好了,还不是要让你给他当牛做马卖命,苦日子还在后头哪。”
贾诩神色不变:“本该如此。”
张辽在一旁忙笑道:“哪能让师父鞠躬尽瘁,师父应该是那个端着一杯清茶,惯看秋月春风,淡看兴衰起落的高人。”
左慈神色不善的哼道:“那该是老道的日子,却被你小子整日拉着做牛做马。”
张辽忙道:“先熬药,先熬药。”
左慈当即挥笔开药,张氏在一旁激动莫名,贾诩在榻上开口道:“文远,此处自有左道长为我熬药诊治,汝且去处置公务吧,莫要误了大事。”
张辽呵呵笑道:“总揽全局,那是荀文若的事,处置公务,那是杜伯侯的事,我的事就是陪着师父,直到师父病愈,活蹦乱跳下榻。”
张氏失笑,贾诩无言。
接下来的两日,张辽就一直在这里陪着贾诩,贾诩的病情稳定了些,但仍是不见好,张辽和左慈倒没有被传染。一般而言,身体强壮的人对瘟疫是有一定抵抗力的,染病的多半是身体虚弱或饥饿恐惧的人,除非像黑死病一类的强烈传染疾病会进行大面积片杀。
张辽不像时人那样对瘟疫的病理毫无所知,以为是天将灾祸,大多极度恐惧,他比较镇定,这两日观察了贾诩的病情,也去看过隔离区其他病人的情况,他不能断定这次的瘟疫是什么病,但看状况不会是黑死病、天花之类的剧烈传染病,因为是战乱和降雨造成的,所以张辽估摸着也不是流感病毒,应该是某种致病细菌造成的。
至于是什么细菌他这个外行无法断定,但能断定的是传染途径多半是水源,是以在这两日间,他已经下令治下的所有百姓不能饮用生水,必须饮用烧开的水,而后就是开仓,又从河东调粮,放粥,解决流民的饥饿问题,提升他们自身的抵抗力。
只是贾诩的病情依旧不见好转,让张辽颇是心忧,反倒是贾诩自己心情平静了下来,虽然依旧发烧呕吐,但已经常下榻走动。
五日后,一个人的到来让张辽大喜,这个人就是姓张名机字仲景,荆州南阳人,被后人誉为医圣,最擅长治疗伤寒之类的瘟疫。
张辽在得知关中爆发瘟疫,贾诩染病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张仲景,他飞鸽传信给荆州牧刘表,而后又让赵武亲自寻到张机,交给他一封张辽的亲笔书信。
张机没有见过张辽,但此人被誉为医圣,能花数十年深入民间,写就一本伤害杂病论,自有一颗仁心,听闻关中爆发瘟疫,而征东将军又亲自请他,他便毫不犹豫应张辽之请北上。
护送张机北上的是黄忠,本来是赵武要护送的,刘表却是不舍,赵武推荐了黄忠,刘表应允。
黄忠也是南阳人,只是他的儿子黄叙身体孱弱,久病不起,黄忠虽有一身本事,却无心效忠州府,一心奔波为儿子求医。
赵武离开张辽时便得过吩咐,注意一个叫黄忠的人,他在荆州安定后便曾去寻过,对于黄忠儿子生病之事告诉了张辽,张辽当时推荐了张仲景。
张仲景此时名声还不显,赵武告知黄忠后,又陪黄忠亲自登门拜访,张仲景几次药下去,黄叙的病便好了大半,黄忠大喜,与赵武成为至交,赵武自然又提到了主公张辽的建议,黄忠对张辽可谓仰慕久矣,此番赵武和刘表请他为张机送行,他将家小托付给赵武,毫不犹豫的跟随来了关中。
第五百六十一章 效忠()
术业有专攻,在治疗瘟疫方面,张仲景远比左慈要精专的多,他到来的第三天,贾诩的烧就退了下来,病情基本痊愈,贾诩出屋之时,整个院子里一片欢呼,连杜畿、李儒等人也松了口气,贾诩的病愈不仅意味着张辽不必再陪着担风险,也意味着此次瘟疫可以医治了。
瘟疫可治,那种未知的恐惧顿时就消散了很多,压在众人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搬了开去。
张辽当即任命张仲景为行医司马,统领所有军医,全面负责此次瘟疫的治疗。
医师在两汉属于贱民,地位比寻常农户还低,任命医师为司马,是自古以来第一遭,令所有颇受行业困扰的医师都振奋不已。
在贾诩病愈的第二日,连日大雨终于停歇,张辽与张仲景、左慈带着众军医一道深入隔离坊,熬药放粥。
张仲景的药方颇是管用,这几天内杜畿也凭着张辽的命令从河东、并州调拨了大量的药材,足以够用。
隔离坊设在左冯翊西面、渭水北面的五陵原上,高陵和阳陵之间,坊内都是这段时间从京兆尹、长安和右扶风迁徙过来的流民,足有上万,而且在不断增加,令杜畿不得不增置隔离坊。
深入隔离坊是极为危险的,为了防止军医被感染,张辽让杜畿发动左冯翊妇女赶制了一批口罩,给深入疫区的众军医和将士戴上,加了一层防护。
隔离坊的流民仍然陷在瘟疫的恐惧之中,而且他们中有数百人皆有了感染的迹象,被小范围再次隔离,令坊内的恐惧和绝望更加强烈。
张辽与众军医的到来,让身处恐惧中的流民仿佛看到了曙光,激动不已,纷纷涌出来,看张辽指挥着众将士在坊内各处撒上了石灰,而后在坊前架起了数十个大锅,烧起大火一半煮粥,一般熬药,还有大大小小的鼎,却都是用来煮开水的。
张辽的这些手段令张仲景赞叹不已,接下来就是他们这些军医忙碌着给小隔离区的数百病人治病。
整整忙了两天两夜,隔离坊内的数百病人皆脱离危险,没有发生一例死亡,证明了张仲景的治疗手段能够大面积使用,而隔离坊内的流民更是欢欣雀跃,纷纷给张辽和众将士、医师下拜,不少人激动的直落泪。
隔离坊一处宅院中,是张辽和张仲景等军医的临时住处,整整忙碌了两日的众军医在院子里用餐,看到众人如释重负的样子,张辽看向身侧两日未曾合眼的张仲景,长长一揖,神情诚挚:“此番关中万千百姓得以存活,皆赖先生,先生医术医德,令张辽钦佩。”
年逾四十的张仲景看到张辽向他行礼,忙还礼道:“将军过誉,万不敢当,吾亦从未见过如斯爱民之将军,且将军深通防疫之法,对瘟疫认知远在张机之上,令张机自愧不如。”
这几日张辽提到过不少自己对于瘟疫的见解,包括传染源,以及细菌和人体免疫的理论,不过他改头换面,将细菌说成病邪,免疫说成人体血肉之力,即便如此,也令张仲景大受启发,大是震惊,直呼张辽为当世奇人。
张辽举杯一干而尽,慨然道:“先生,今天下巫医方士,混杂不一,符药并用,百草药方,于传承传抄之间遗失,更不相同,错漏颇多,欲学医者不知孰是孰非,乃至庸医害人,非是要害人,而是所学药理偏方有误也。”
张仲景深以为然的点头叹息。
张辽指着远处,道:“是以吾欲在这五陵原上建一座天下最大的医堂,集聚天下最优秀的医师,一者共研医道,考古证今,辨疑订误,查漏补缺,编本草纲目,定百端病理,成一家之论,造福百世;二者培养弟子,救治百姓,造福当世。”
张仲景闻言,身躯一震,手中酒撒了却全然不顾,只是看着张辽,双目有神:“将军果欲为此乎?”
张辽道:“医者仁心,此医堂当名为大仁医堂,吾欲聘请先生为医堂祭酒,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如此盛举,福泽万千……”张仲景神情激动,长身一礼:“机敢不应命,必倾尽全力,不负所托!”
张辽大笑着扶起张仲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先生便留下来,先教习弟子,待吾平定关中,便建医堂!”
他已经想好了,带医堂建成后,再将华佗寻来,加上左慈,必然能令而今的医疗能力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到时候他再提一些后世西医的理论,分出一脉研究化学医术,不但能够互补治病救人,恐怕到了两千年之后,已经是天下医术出华夏了。张辽不知道的是,正是他这一举措,让他被后人誉为华夏医道的中兴鼻祖,为众医所尊,当然那时候已经没有人知道这个中兴鼻祖的医术不过是个二把刀水平。
张仲景兴奋的与张辽讨论医堂之事,大约一个时辰后,看到天色将晚,张辽早早打发他去休息,随后还有的他们忙碌,因为关中的瘟疫重灾区在长安,左冯翊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而后张辽召来了黄忠,亲手扶起这个年近四旬的大汉,笑道:“汉升兄这两日累的不轻吧?”
他此次从青州回来,留典韦、太史慈等将领坐镇青州,只带了数百亲卫赶回,黄忠护送张仲景来后,张辽便让黄忠留在身边统领亲卫,这几日一直随着他忙前忙后,也是不可开交。
黄忠从荆州来到关中见了张辽之后,本来还觉得他太过年轻,但跟着张辽几日下来,早已转变了想法,对张辽可谓佩服之极,认为张辽无论气魄、仁义与威望都足以令人折服,征东将军当之无愧,此时听到张辽询问,当即抱拳道:“忠虽不惑,却自有气力与精神,这两日走路,实在不算什么。”
张辽哈哈大笑:“汉升兄果是壮士,不知可愿留在我麾下,平定乱世,不负大丈夫之志?”
黄忠没有犹豫,提衣下拜:“忠愿随将军!”
“好!好!”张辽大喜,扶起黄忠:“汉升便先在吾麾下任校尉,统领亲卫营罢,待平定关中、迎回天子后,着汝另建一军,亦不负汝智勇双全。”
黄忠没想到一上来就被任命为校尉,又统领亲卫营,心中感激,难以自己,再次下拜:“将军知遇之恩,黄忠感激在心,自当效死!”
第五百六十二章 有人()
关中右扶风郿县,曾经的郿坞如今已经被车骑将军李傕和后将军郭汜占取,天子刘协和朝中主要大臣都被挟持在这里。
右将军樊稠则驻扎在郿县北面的杜阳,镇东将军张济在美阳,安狄将军马腾和安降将军韩遂在西面的雍县和陈仓,李傕和郭汜又让安西将军杨定镇守在郿坞西面防范马腾韩遂,整个右扶风可谓乱成一团。
究其根源还是年初马腾要求开府不成,遂与一些朝臣勾结攻打李傕郭汜,韩遂随后加入,但最终二人被李傕、郭汜和樊稠击败,也就是在这一战中,郭汜、樊稠因有战功而加开府之权,与三公、李傕合为六府,郭、樊权力大增,三人之间产生了龃龉。
随后在大旱中粮草缺乏,三人将长安城分成三份,各守其地,纵兵劫掠粮草,侵害百姓,相互之间又有摩擦,导致城中人吃人,白骨堆积,污秽满路。
李傕的侄子李利和李暹因为两年前樊稠先是在阵前与张辽谈笑,早对樊稠有积怨,此番讨伐马腾韩遂时,二人作战不利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