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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高顺被捆起来,铠甲也被脱去,胡轸取过一个马鞭,狞笑着狠狠抽了过去。
啪!啪!
高顺脸上明显多了两道血印子,但他神情不变,哼也没哼一声,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双目凛然,自有一股威严,尽显无畏本色。相比起来,狰狞大笑的胡轸更像一个小丑。
“司马!”被控制起来的五百并州兵看到高顺被打,无不大怒,那个先前朝胡轸怒吼的军侯更是大哭。
“啊!”胡轸看高顺面色平静,不由更怒,咬牙抡起马鞭疯狂抽打起来。
五百并州兵也疯狂起来,想要去救高顺,却被一群羌胡兵踢打着。
高顺见状,沉喝一声:“不可妄动!这是军令!”
五百并州兵立时静默下来,不再反抗,但一个个握紧拳头,看着胡轸双目喷火,牙齿都被咬出了血,只恨不得将胡轸碎尸万段。
“哈哈哈!”胡轸用力挥着马鞭,大感快意:“尔等并州人,当初跟着丁原与相国作对,亏得吕布见机快,投靠了相国,相国不念前嫌收留尔等,不过是丧家之犬,也敢与我凉州豪杰争锋!”
胡轸又命令手下羌胡兵从不远处的俘虏营捉过百十多个俘虏,当着高顺的面,一声令下,就是二十多个俘虏直接被砍了头,一地鲜血狂喷,吓得余下的俘虏面色惨白,浑身战栗。
高顺看着胡轸,厉声喝道:“胡中郎,住手!”
胡轸大笑道:“汝要保护这些关东贼子,本将却要一个个斩杀!”
他手中马鞭却没有停下,啪!啪!啪!
高顺的脸上已经是鲜血淋淋,胸膛处也是血浸重衣,他始终一声没哼,而手下那五百并州兵却已急的直落泪。
接连二十多鞭子下去,高顺眼睛已经被鲜血迷糊,身躯却依旧傲然挺直。
胡轸停了鞭子,交给身边一个亲卫,喝道:“再打三十鞭,本将要让这些以下犯上、目无法纪的并州人……”
“胡轸!敢尔!”胡轸话音未落,突然一个吼声传来,如雷霆震耳。
第一百一十八章 暴打()
听到这个声音,被鞭打的高顺眼睛一亮,抬头透过被鲜血浸染的眼眶看向远处。
胡轸也听到这声大吼,他转头看去,只见一匹高大的栗色骏马从疾驰而来,一连飞跃过数道残损的营栏和壕沟,如同闪电一般,转眼便到跟前,快得让人看不清马上之人的相貌。但胡轸却认得那匹象龙,是董卓最爱的宝马之一,听说就是赐给了并州子张辽。
来的自然是张辽。
张辽一路带着粮草和俘虏,一路赶回河阳津,到了营外,就发现情况不对,他很快看到了被押着的樊稠,一听樊稠说高顺正被赶来的胡轸作难,不由大急,当即带着手下一众骑兵,直冲中营!
远远的,他就看到中营辕门之下有十多具尸体和头颅,更看到傲然而立的高顺被捆在那里打得浑身血淋淋看不清形貌。
他脑袋登时一轰,几乎是瞬间就炸毛了,大吼一声,当即以最快的速度催动象龙冲过去。
象龙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此时焦虑和震怒的心情,发出一声惊天长嘶,庞大的躯体如同闪电一般,一路上任何障碍都是一跃而过,最后从一众羌胡兵中直接横冲过去,落在了辕门前!
近距离,张辽更加清晰的看到了高顺的惨样,又看到一个羌胡兵手中拿着鞭子还要抽打高顺,他心中的暴戾之气刹那间全部爆发而出,大吼一声,钩镰长刀猛然砍下,直接将那个羌胡兵劈成了两半!
“高兄!”张辽将钩镰长刀往地上一插,几乎是踉跄着扑到高顺面前,看着高顺浑身血淋淋的惨状,急着要帮他解绳子,但那双手却颤抖着怎么也解不开,眼眶中已经充满了男儿泪。
看着高顺此时的情形,他只觉如同身受,比身受更难受。
高顺看着一向镇定的张辽此时慌忙的样子,嘴角动了动,破天荒露出一丝笑容,虽然此时很难看,但这却是高顺很少有的几次笑容。
“文远,没事。”高顺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双臂一用力,自己将绳子挣脱了开来,又道:“不过是挨些鞭子罢了,对我辈而言,算的什么伤。”
他抛开绳子,想要拍张辽肩膀时,身子却是一个踉跄。
张辽忙扶住高顺,他知道高顺说的轻松,但这鞭伤却是最痛苦的,如同烈火焚燎,何况高顺的脸庞受伤最甚,怕是每说一句话,脸颊都是撕裂的疼痛,何况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对相貌造成影响,这对向来注重仪表的高顺无疑也是个很大的伤害!
尤其是高顺是他亲自从吕布那里调来的,两次大战都赖他抵挡在最艰难的战线,看似无名,功勋却是最大的,更不用说两人的交情了,如今高顺却被人打成这样,他此时心中无比的愧疚,对那个鞭打高顺的人更是无比的痛恨!
此恨怎消!此仇不能不报!
高顺推开张辽的搀扶,自己坚定的站稳了,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呵斥声:“尔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
张辽猛然回身,看向那人,耳边传来高顺低沉而模糊的声音:“这是中郎将胡轸,文远不要冲动,还是先去见相国……”
胡轸?!胡轸!张辽双目凌厉的看向那个形貌阴鸷的将领,这就是胡轸?
他瞬间全明白了,感情高顺是被他牵连的!
这时,高顺那五百并州兵中有人大喊:“张都尉,就是他鞭打的司马。”
胡轸手持长剑,一脸冷笑的看着张辽:“张都尉?尔莫非就是张辽?本中郎还是第一次看到你,却厌恶的很。”
“胡轸!”张辽根本没听到胡轸在说什么,暴戾的大吼一声,直如雷霆骤起,整个人更是凶猛的冲过去,全然无视胡轸手中那把长剑,一脚将长剑踢飞,探手一下子将胡轸整个人拎了过来,横举当空。
胡轸向来妄自尊大惯了,不料张辽竟然对他敢动手,不由手脚挣扎,骇然惊呼:“尔欲谋反乎?”
“谋你老母!”张辽大吼一声,双臂一振,将胡轸整个人朝辕门抛砸过去!
轰!胡轸浑身甲胄重重的撞在辕门上,将整个辕门轰然撞倒。
“好胆!”胡轸惨嚎一声,还没有爬起来,就被冲过去的张辽再次拎了起来,又朝栅栏撞过去。
“杀了他!杀了他……他要谋反!”趁着一个落地的间隙,胡轸不顾浑身散架一般,慌忙嘶声大喊。
“快救胡将军!”一众羌胡兵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大吼着都要朝张辽冲过来。
更有人大吼:“先杀了那高顺和这些并州兵!”
“谁敢动手!格杀勿论!”几乎同时,张辽大吼一声,命令几乎与胡轸方才所下的一般无二。
“是!”这次应命的却是整齐而肃杀的吼声,从羌胡兵外围传过来。
一众羌胡兵大为吃惊,急忙回头看去,却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列阵了数百枪兵,更可怕的是还有数百弓箭手,已经搭箭上弦,拉开了弓。
那些羌胡兵一下子慌了起来,乱作一团,有想要冲过去的,还有想要躲避的。
“谁再乱动一分,格杀勿论!”张辽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马鞭,一鞭子抽在胡轸脸上,厉声下令。
那些羌胡兵一下子静了下来。
啪!啪!啪!
张辽抡起鞭子狂抽,便如同刚才的胡轸一般,看的高顺手下那五百并州兵齐声大吼,快意非常!
一旁的高顺艰难的动着脸颊,涩声道:“文远,罢手吧,他毕竟是中郎将。”
而就在这时,一行近百人悄然靠近了大营,所过之处,发现他们的士兵无不惊骇的退在两旁,急忙下拜,战栗不敢语。
那行人距离辕门越来越近,领头之人赫然是董卓,当今的相国,最大的掌权者,他看到这里剑拔弩张的情形,本来一路欢喜的脸庞阴沉了下来,又看到那些发现他的士兵下拜想要呼喊,挥挥手让他们不要说话。
而最里面的辕门下,张辽将胡轸打给高顺的鞭子全还给了他,打得胡轸在地上连连翻滚,撞得那些被他砍掉的俘兵头颅乱滚,嘶声道:“竖子!吾乃中郎将,你如此行径,乃谋反之罪!相国若是得知,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第一百一十九章 请罪()
听到胡轸的嘶吼,张辽冷然道:“很好,还能张嘴诬陷,看来我马鞭打得不好,没抽到那张破嘴。”
胡轸出身高,在董卓麾下地位极高,从来都是他欺辱别人,自己却何曾受过如此大辱,像麻袋一般在一众手下面前被如此踢打鞭打。
此时他心中的耻辱与怨毒已经远远压过了躯体的疼痛,他只恨不能将张辽碎尸万段!食其肉而寝其皮!
但他捂着脸的手却根本不敢放下来,正因为他打得高顺面容鲜血淋漓,所以他更知道那惨状的可怕,生怕自己也变成那样!
形势的互转,让他方才暴虐的快意此时全变成了惊恐,在地上翻滚着,躲着鞭子,只期望着自己那些手下能一拥而上,将张辽斩为肉泥。
而他的一众手下却是投鼠忌器,既畏惧外围列阵以待的弓箭手,又怕激怒张辽杀了胡轸,看着他们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中郎将被如此虐打,他们一时之间都是无所适从,只能恶狠狠的看着张辽。
但张辽打了一通,怒火却根本没有消减,尤其是一看到高顺现在的惨样,他的怒火便更增一分!
他看胡轸用手臂护着脸庞,身上又有铠甲护身,打得的大是不痛快,当即停了鞭子,一把拎起胡轸,咔嚓一声将他的胳膊扭到背后,又扯去他的铠甲,露出了中衣。
胡轸痛得一声惨叫,凄厉的嘶吼道:“竖子!相国得知你如此猖狂,定然斩尔!”
张辽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厉声道:“欺我兄弟,便是相国当面,我也要打得你筋断骨折!”
不料他话音刚落,一个充满威严和震怒的声音突然传来:“张辽!住手!”
人群一分,身形魁梧的董卓带着一众亲卫大步而来,面色阴沉,凌厉的目光落在正暴打胡轸的张辽身上。
董卓的身边跟着李儒,此时看着张辽,暗中连使眼色。
看到董卓居然亲自到来,四面将士陡然一片沉寂,便是大声呼喊助威的并州兵也全部哑了声音,张辽的那些弓箭兵也忙收了箭。
“属下拜见相国。”张辽见董卓到来,心中大感可惜,狠狠一把将胡轸丢在地上,向董卓躬身行礼。
一众将士也反应过来,齐齐下拜:“拜见相国。”
“很好!”董卓扫视了一圈,看向张辽,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张辽,汝好大的胆子。”
“相国!相国!”被张辽抛在地上的胡轸这才反应过来,救星来了,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待确认了真是董卓到来,霎时间声泪俱下,大声道:“相国,张辽意图作乱,本将前来阻截,不想被他欺辱,还请相国为末将做主!”
他此时被张辽打得早已崩溃,全然没有了一个中郎将该有的形象和气度。
董卓冷冷的看着张辽,目光凌厉:“汝有何话说?”
张辽还没回话,胡轸便指着张辽,厉声道:“相国,这竖子方才口出妄言,说便是相国当前,也要行凶!分明是没把相国放在眼里,实是大逆不道!”说罢欺近张辽,咬牙切齿的道:“张辽,尔要打吾,众将士皆可为证,尔可敢否认?”
砰!
张辽抬手就是一勾拳,打在胡轸下巴上。
胡轸啊的一声惨嚎,整个人仰倒在地上,下巴抖动着,被打得脱臼,眼睛翻白,不敢置信的指着张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别说被打的胡轸,就是董卓也是一呆,看着倒地的胡轸,眼角止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更是震怒。
李儒、高顺和四面的一众将士也是被张辽这个举动惊呆了,而那些并州兵此时看向张辽的眼神就只有佩服了,他们看到这一幕,心惊于张辽的大胆,但心底却只感到无比的畅快,比张辽刚才暴打胡轸无数次还要畅快百倍!
“张辽,汝怎敢以下犯上,殴打胡中郎?可知此是大罪!”在董卓说话之前,李儒抢先指责张辽,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
张辽昂然道:“末将从来只有两个上司,一个是相国,一个是贾都尉,忠于相国而听命于贾都尉,却不知胡轸又算是哪根葱。”
董卓听到张辽这话,不由一怔,面色微微缓和,被张辽一句忠于相国说的那股震怒消减了许多。李儒暗中却给了张辽一个赞许的眼色。
而胡轸此时下巴还在脱臼,又急又怒,却说不出话来,嘴巴一动,下巴就是刺心的疼痛。
“说罢,”董卓瞥了一眼张辽,神色仍是不善:“因何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