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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兴高采烈地憧憬了一番,刘墉又问道:“华先生,刘墉有一事请教。”
华佗心情正佳,闻言笑道:“公子请讲。”
刘墉道:“在下记得有本医书上有这么一句话,‘是故不治已病治未病’,是这样说的吗?”
华佗笑道:“这句话出自黄帝内经之素问?四气调神大论,原话是‘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治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亦晚乎’。”
刘墉轻拍脑门,尴尬一笑道:“在下记不住原话,不过里面的意思我却是知道的。如果病已经形成了才去医治,****已经发生后才去平定,这就好像人口渴了才去掘井,敌人都要打到面前才去铸造兵器,不是太晚了吗?这是说我们治病必须把握好时机,越早越好。”
华佗笑道:“正是,得病容易治病难。因而民谚才有云,‘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刘墉朝一旁默默静听的董芸道:“芸儿,你跟着华先生也学了两月了,你告诉大哥什么叫病因吧。”
董芸“啊”了一声,甚是惊诧,脸上一阵红晕,结结巴巴地道:“大哥是要我答吗?我才学不久呢。”说着,求救似的看着华佗。
刘墉轻轻一笑道:“简单说一下便是。”华佗也在旁鼓励道:“芸儿别慌,你就照师傅平时教你的答便是。”
董芸答应一声,沉吟片刻方答道:“病因大概分成两种,外感与内伤。外感又分为风、寒、暑、湿、燥、火,称为‘六淫’;内伤为七情不节,细分为喜盛伤心,怒盛伤肝,恐惧伤肾,忧思伤脾,悲哀伤肺”
刘墉点点头,又问董芸,“病理呢?”
董芸又想了想,定了定神方道:“一般说来病理不外乎邪正消长、阴阳失调、升降失常这几样。”说着,又看了看华佗,见华佗点点头,一颗噗通乱跳的心方稍平静下来。
华佗疑惑道:“公子这么问一定有深意吧?”
刘墉颔首道:“嗯。刚才华先生、芸儿讲的是咱们中国的医学理论基础。阴阳五行、卫气营血、脏腑经络,诊法讲究望、闻、问、切,辩证讲究表里、寒热、虚实、阴阳八纲。这便是中医的基础理论,讲究心…神合一,人与自然的统一。‘从阴阳则生,逆之则死’,这是一种整体、宏观的观念。”
“大哥!”董芸有些莫名其妙,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除了中医以外,还有‘外医’?”
“芸儿聪明。”刘墉嘻嘻笑着赞道,“不过名字不叫‘外医’,而叫‘西医’。”
“还有西医?”华佗惊讶地道,“有什么不同吗?”
刘墉点点头道:“西医最大的不同是以人体解剖学、组织胚胎学和病理学为基础,讲究局部、微观。”见着华、董二人满脸疑惑,刘墉又道:“通俗来说。学西医便必须把人体剖开,观察各处脏器的位置、大小、质地、颜色等等。”
董芸一阵眩晕,“大哥,好恶心啊。”
“恶心还是其次的。咱们国家讲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如此一来,我们又如何能了解我们的肌体是怎么样的呢?就拿华先生来说吧,他如果不是解剖过许多尸体,知道人体的肺腑正常是哪样,生病时又是哪样,又怎么敢动手术呢?”
董芸一愣,喃喃道:“难道华先生也解剖过尸体?”
华佗怔怔地看着刘墉,长叹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战时有这么多无人收敛的尸体,老夫又怎么有机会了解到人体的构造。老夫不解剖这些尸体,又怎么会知道上古的医书对于肺腑的描述是多么的谬误啊。”
刘墉正色道:“还有一样是在下要说的,也是当前极重要的。”
“公子请说。”华佗郑重地道。
“对于内伤致病,中西医都差不多,不同的是外感。中医认为是六淫侵入而致病,西医则认为外感是因为人体感染了一种叫微生物的小东西。”
“感染?微生物?”华佗、董芸更是瞠目结舌。
这个问题得好好解释才行,刘墉想了想,方道:“我们身上有那个寄生虫。就是生活在我们身上的虫子。”刘墉头顶冒汗,又举例道,“有的生活在身体内,比如肠里面的蛔虫,也有生活在身体表面的,比如臭虫、虱子等等,这些东西多了轻则影响我们的生活,重则令我们体况下降甚至生病、死亡。我讲得可对?”
华佗、董芸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只听刘墉又道:“同样的,这些蛔虫、虱子虽小,不过结构和我们人也是差不多的,它们的身上一样也会寄生着更小的虫子,也让它们生病。同理,这些更小的虫子体内又会长着更小更小的虫子。西医便是认为我们所有的外感疾病都是由这些极小的虫子引起的,这种小虫子便叫微生物,它侵入我们体内引起疾病叫做感染。”
“这只是推测而已,难道真有这样的小虫子吗?”董芸还是有些不解。
刘墉语气坚定地道:“有的。只是因为它们太小了,我们的眼睛看不见而已。”
“眼睛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有?大哥说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刘墉一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们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我们可以用一种特别的方法,比如说把这些小东西放大一些,我们不就可以看到了吗?”
“放大?什么意思?”董芸更是疑惑。
刘墉想了想,从花盆里摘下一片树叶,卷成一个小圆筒,用针扎紧,再在筒的前端蘸了滴水珠,然后递给董芸道:“芸儿,你用圆筒看看纸上的字。”
董芸疑惑地接过来,拿着圆筒对着字一看,立时愕然道:“字真的变大了。华先生,你也看看。”华佗也看了下,果然字变大了些。
刘墉继续解释道:“这只是最普通最简单的放大,如果设置得当,可以将原来的东西放大数十倍,上千倍呢。我们便可以看到许多我们平时看不到的东西。”华佗、董芸对视一眼,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真如做梦一般。
“以后我便做一架这样的仪器,让两位亲眼看看这些小虫子。”刘墉对做一架简易的显微镜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才不要呢,想想都恶心。”董芸想着那些蠕动的虫子,不禁毛骨悚然。
“老朽相信有公子说的那个叫什么对,微生物的东西了。公子讲了这么多,想说明什么?啊,老朽知道了。”
第二十六章 未病先防()
董芸却有些不明白,“师傅想到什么了?”
“芸儿,你想想,这阵子城里是不是多了好些人?”华佗提醒道。
“是多了好些逃难的人。”董芸想了想,突然神色一变,急道,“我也明白了。大街上生病的人也多了许多,是不是会有更多人的人生病?”
华佗看了刘墉一眼,只见刘墉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心头大震,顿时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之中。华佗喃喃道:“难道又要面临一场疠疫吗?”他太了解瘟疫的残暴了。汉末时战争不断,四处皆有暴尸荒野者,逃难的灾民更加剧了疫病的传播,各种传染病肆虐,全国死亡人数竟达二千余万人。曹操蒿里行中“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的诗句便是这时的真实写照。
“华先生也无需太过担心。在应付这种由微生物引起的疫病方面,西医却是比中医要高明得多。”刘墉安慰道。
华佗又惊又喜道:“请公子为老朽详加解说。”
“西医中对于这种由微生物引起的疾病有个专门的名词,叫传染病。”刘墉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眼光,又只得当一回老师,继续解释道,“这些微生物进入我们的身体内,引起发病,出现症状,叫做感染。生病的人将病又传给其他人,让更多的人得了相同的病,这就叫传染,这种病就叫传染病。它的特点是最初只有一个或几个人得病,然后是很多很多人发病,而症状都很相似,比如说伤寒。”
“其实在我们这儿也是有专门的名称,叫疠疫,也叫瘟疫。”华佗点点头,又郑重地道:“公子请再讲。”
“西医的理论中传染病有三大要素,分别叫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下面我分别解释”刘墉侃侃而道,“所谓传染源,是指已经患病的动物、人等;传播途径是微生物从患病人到感染健康人的方式,比如说肺痨必须要接触到病人的痰渍,破伤风必须要有深的刀口,传播途径又可细分为直接接触、蚊虫叮咬、交配传染”
“大哥,你坏死了。”董芸“啊”的一声,轻啐一口,小脸胀得通红。
刘墉笑道:“我说的可是医道,偏你想歪了。”
董芸脸上更红,嘤咛道:“你才想歪了。”
刘墉不去理她,继续说道:“第三个叫易感人群。就是说有的人对某种微生物特别容易被感染。比如说大人不容易得百日咳,我们人不会得猪瘟。”
董芸又是“嗤”的一声轻笑,却听刘墉又道:“这三个要素缺一不可。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切断传染源、传播途径和易感人群中的任何一环,那么传染病也就无从传播开了。”
“公子的意思是伤寒也是有法子可以防治的?”华佗欣喜若狂。
“正是。比如说传染源,我们可以通过治疗让那些生病的人好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没治好,这时我们便要重视后续的处置。比如说要焚烧尸体以及他们用过的衣物,配制药水如生石灰、草木灰等等把这些病人用过的器具、生活的周围都进行消毒,把这些致病的微生物杀死,这样就没有可以传染给健康人引起发病的微生物了。
“第二是切断传播途径。比如说疟疾,也就是‘打摆子’,是由蚊虫叮咬引起的,所以平时的灭蚊就显得极其重要。对于已经发病的人,我们便将他们与健康的人分隔开来,不让他们有接触的机会,这样也不会传染了。
“第三,易感人群。就是要将容易感染的人变成不易感染的人。”
董芸讶然道:“难道也要用石灰撒在身上,那不是很难受吗?”
刘墉、华佗哈哈大笑,华佗道:“芸儿别着急,你那大哥自有办法的。”董芸也想这个法子怎么可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刘墉笑道:“要使人变得不易感法子很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平时多锻炼,增强抵抗力,然后是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第三,适时服用一些有效的药物。如此三管齐下,即便有疫病发生也不会引起大的流行,更不会造成大的死亡。”刘墉暗道,其实最好的法子是接种疫苗,那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呢,可惜现在没这个能力和也没这个条件。
“听刘公子这一言,老朽茅塞顿开。公子可是已有了应对之策?”
刘墉点点头道:“咱们的先贤很早就提出了‘治未病’这个概念,这里面其实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未病先防,二是既病防变,都是强调预防为先,未雨绸缪。如今市镇上的病患越来越多,得及早采取措施,防患于未然,以免小病酿成大疫,到时悔之晚矣。”
“公子所言甚是,这得虞县长颁布文告,立时施行才成。”
“在下正是此意。因而想请华先生向虞县长陈说利害,尽早施行。先生乃当世名医,您说的话可比我这个半吊子可有分量得多。”
华佗哈哈一笑道:“公子放心,老朽明白了。”
华佗便和刘墉一同来见虞翻,华佗将此情形一说。此情早多有属下的禀报,不过虞翻并没太放在心上。这也难怪,荆襄一带受黄巾之乱影响甚小,粮足民丰,人心安定,虞翻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大疫流行时造成十室九空的凄惨景象虞翻却是知道的,如今想到城中病患众多,不禁胆颤心惊,阵阵后怕。
虞翻离席长揖在地,颤声道:“先生可有何补救之策。”
华佗将虞翻扶起,抚慰道:“县长无需多礼,老朽已将防治之策尽托于刘公子。县长依策施行便可。”
虞翻对华佗的医术是百分之百的信任,连连拱手道:“如此便妨劳公子了。”
刘墉安慰道:“县长也无须太过担心。在下觉得这只是平常时疫,虽不可掉以轻心,却也无须谈虎色变。”
虞翻神色稍安,仍道:“公子何以知是平常时疫而非瘟疫流行之兆?”
刘墉正色道:“城中患病之人虽多,病势却不沉重,因病而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此便是明证。再者,若是瘟疫,便不止本县发病,这数月里,县长可曾收到过邻县有大疫的通告?”
虞翻点点头,心放下了一半,又道:“如今各县虽各自为政,不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