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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匪徒们在西峰顶设了个嘹望哨。任何人从青龙背处上山,很早就会被发现。”又有队员插话道。
“如我们采用围困之法,断其粮草和水源,令敌不战自溃,如何?”又有队员道。
“行不通的。据贫道所知,那些匪徒的存粮不少,坚守三五年绰绰有余。另外,观里有一眼清泉,用之不竭,因而断水也不可行。”一个道士摇摇头道。
“而且我们的时间不够,只能想其他办法了。”刘墉道,转眼看那个药农,“老乡,听你说还有一条路可插到两峰之间?”
“的确另有一条上山的路。”那药农答道,“虽说路途险绝,不过我看刘公子手下的军丁体格健壮,攀到山上应无问题。只是我觉得即便你们拿下了西峰,还是没用。”
“哦,又是为何?”
“公子请看。”那药农指着沙盘,“那匪寨所在的北峰四面陡绝,高有千丈,四周均无路可上,只有寨门与西峰之间有一条小道相通。这道虽只四丈来长,却仅有三尺来宽,称为‘落魂桥’,两边便是万丈悬崖,虽两边拴有铁索,也只能单人缓慢通过。再看寨墙,全是大石所建,高约丈余,上面建有箭垛,易守难攻。如今匪徒为防止官兵清剿,更将山道两侧的树木和石头一一清空,整个段路无处藏身。”
“既然边上有铁索,以俺们的身手一会儿便抢过去了。”周仓不屑地道。
那药农却道:“军爷有所不知。寨中匪徒一旦发觉有异,便会从里面砍断铁索。另外,那寨门又厚又重,也不是那么容易撞开的。”
周仓“啊”了一声,大手挠着后脑,呐呐道:“这样啊。那可不好办了”
“那些匪徒知道这一条路吗?”
“不知。这条路只我等几个采药的人知晓。”
“那就不用再想了,壮士只需带路让我等取下西峰便是首功。”刘墉微微一笑,却是胸有成竹,“还有,各位乡亲,还请在此小住几日。”
什么小住几日,分别是担心消息泄漏,软禁几天,不过大家都理解,“听公子吩咐。”
刘墉身体素质虽有极大的提高,不过仍难以支撑如此艰巨的重任,再者大家都认为长官的安危最为重要,故刘墉不再坚持,请那名药农为向导,董袭、裴元绍带队前往,他自己则带着其他各营官兵随后出发迂回向西峰下进军。看着药农和特务连的身影渐渐消失,刘墉的脑海中突显出一部片电影——智取华山。
今天是初七,这个日子是刘墉特意选的,因为上弦月时前半夜月光明亮,正适合不能举火把的特战队员摸黑行路,等到了西峰刚好又是后半夜,此时月亮又已落山,漆黑的夜色正好可以掩盖队员的行踪。这条采药的山路虽然可以避开匪徒的耳目,却是艰险无比,路上得过四道险关。第一道险关叫“绝壁”。这是一条高约五十来米、笔直的石壁,上面稀稀拉拉长着些灌木杂草。以前采药时,得先砍一根长竹竿,顶端绑上一根铁钩。攀爬前先伸出竹竿,用铁钩勾住石缝或者树木,然后踩着石壁,拉着铁钩上系的绳子,徐徐而上。上了一段后又原样施为,极是艰险。如今在特战队员这儿则要简单多了,只需一张劲弩,把连着丝绳的飞爪射到壁顶,待勾实了,队员们便攀索而上。爬上绝壁,又是一处密不透风的灌木林,再爬过一面二米多高的陡坡,到达第二道险关。
第二道险关叫“飞龙峡”。飞龙峡宽约十余米,是一条黑黝黝的深谷,深不见底,峡间乌云密布,山风咆哮,怵目惊心。也是先甩过一根粗绳,两头固定好,大家搭在绳上,手足并用,轻轻攀过,却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道险关叫“天井”。是一条高达近百米的石洞,两壁相对,宽不到一米,直上直下,壁上布满绿苔,山水滴滴,仅有一块块凸出的石尖。众人施展出平时训练的本领,双手双足分开,撑住两边,手脚分别用力,缓慢攀上崖去。
第四道险关叫“老虎口”。老虎口是一道横槽,长约十米,高不过一米,犹如张开的虎嘴,虎嘴下是几十米深的深谷,谷里云雾缭绕,风声呼啸,震人心魄。那药农身上系着绳索当先开路,一手抓住“虎嘴”上的松枝,一手抓着“虎嘴”的下唇,象螃蟹一样,一步一步横着向前挪,挪过去后系好保护绳。其他人员则背向深谷,脸面紧贴山石,低着头,弓着腰,一手扶着绳索慢慢挪过去。
过了“老虎口”,便距北峰不远了,可以看到北峰上的瞭望哨以及不时走动查看的匪徒。特战队继续隐蔽前进,再越过数条山涧和峡谷,在子夜时分到了北峰的脚下。董袭派出几名暗桩轮流放哨,其他各队员则原地休息,补充饮食,恢复体能。
凌晨时分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也最容易放松警惕。董袭、裴元绍等潜到近前,先解决掉放哨的匪兵,然后再迅即潜进房中,一手一个将正在酣睡的另五名匪徒制住,整个过程不过数分钟,没发出一丝异响。随后董袭向山下打出暗号,抛下绳子,把早在峰下等待的刘墉、周仓等大部队接应了上来,青龙背天险已然轻松越过。
刘墉看着眼前被绑得严严实实的一众匪徒,问道:“你们想活命吗?”众匪们对望几眼,不敢有所表示,眼光却不时偷瞄一个人。
刘墉见那人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眼光倏忽不定,命人将他口中的麻布取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你们这些人中领头的?”
“大爷饶命,小的名叫张霸,正是这伙人的头领。”那人一脸的央求。
“若你带我们去赚开寨门,本公子保证对你们从轻处置,如何?”
张霸忙道:“愿听大爷吩咐。大爷可是找到人了,那寨门他们是叫不开的,非得我去才成。”
“哦?那你在山寨里还是个人物?”
“那是自然。”张霸媚笑道,“俺是山寨的二当家,除了寨主,哪个敢不听俺的命令?”
“那本公子先行谢过了。若能赚开寨门,本人保证对张寨主及你的家人从轻发落。”
“好。咱们击掌为誓。”
不一会儿,董袭等五人换上匪徒的衣服,押着张霸沿山脊向北峰进发去赚寨门,周仓则带大队人马在后面小心跟进,准备寨门一开便顺势杀进去,只要攻下寨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行了两三里路后,转过一个弯,眼前一亮,只见一座大寨耸立在前方,在星光下更显得高大、雄壮,正是匪徒的老巢。虽近在咫尺,面前却横着一道窄梁,正是那令人胆寒的“断魂桥”。人还没过桥,便听山风呼啸,两边深不可测,望之头晕目炫,好不惊险。
众人还未走近,只听有人厉声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兔崽子,是你大爷我。”
“原来是二当家的。”守门的口气一松。
董袭心中一阵激动,手一推张霸,带着队伍便上了桥。
那桥极窄,众人只能排成单列顺次而行。不料刚走到一半,那张霸却趁董袭稍有疏忽,突然挣脱束缚,向前一冲,口中大叫,“官军来了,兄弟们快放箭啊!”寨楼上人影乱动,“唰唰唰”一阵弓响,十余支箭飞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抛石破敌()
当先的董袭见张霸突然窜起,便知不好,急令众兵丁转身后退。然则那断魂桥极是狭窄,无所藏身,董袭虽应对迅速,手臂和背部仍各中两箭,后面的军丁七手八脚地将他拽了回来。好在那些匪徒也是仓促间没做好准备,箭射得不多,黑暗中也没个准头,没中要害,也算万幸。在众人一阵大骂声中,那寨门迅即打开关闭将张霸接了进去,“哗”的一声,两边的铁索齐断,只剩下光光的桥面,再想要过去,真比登天还难。
奇袭不成了,难道非要强攻不成了吗,这得要牺牲多少人啊?
刘墉接到前方消息,匆匆赶了过来,他心中暗暗自责,自己怎么没看出那是张霸的诈降之计呢?刘墉赶紧吩咐军医给董袭包扎伤口,自己则率周仓等前去现场查看。
此时天已渐亮,对面匪寨的轮廓渐渐显露了出来。只见整个匪寨的墙全由数十斤重的硬石磊成,足有三四米高,高大而坚实,除寨门这侧有道路与外界相通外,另外两面全是贴着绝壁而建,下面深不可测。寨墙上的箭楼前站了十来个匪丁,簇拥着两个黑大个,一个是那张霸,另一个自然是匪首杜充。那张霸和众匪们对着刘墉等不时指指点点,笑容满面,一脸得意之色。
众军不竟破口大骂。周仓怒不可遏,从一个军丁手中拉过一只劲弩,朝前走了十来步,搭上箭,瞄准张霸的咽喉射去。这可是射得最远的弩了,可惜距离仍是太远,快到近前便已力竭,张霸看准时机用刀轻轻一拨,那箭“啪”的一声撞在石头上,软软地落了下来。张霸顺势捡起来,也搭上弓射了回来。匪徒的弓威力虽不及刘墉这边,但张霸臂力不弱,又占了高处的便宜,那箭破空而来,又急又快。周仓不敢怠慢,急往后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那箭余势未消,斜斜的插在崖边的土中。杜充和众匪徒见周仓的狼狈样更是哈哈大笑,周仓听了更加暴跳如雷。
“难道这些匪徒混不怕死,我太小瞧他们了?”刘墉心道,唤个一名亲兵将余下的几个俘虏带了过来。
刘墉问道:“以你们先前的罪刑,砍几次头恐怕也是不够。本公子给了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戴罪立功、将功折罪,有这么好的机会那张霸为何偏偏要放弃呢?”
一个匪徒道:“公子,不是俺们这些人不想活命。他是山寨的二当家,俺们只能听他的,俺们也以为他真的会答应带你们进寨去的。”
又一匪徒道:“公子,那张霸和杜充情同手足,因而不愿出卖弟兄。再说我们山寨中的兄弟大多是一个村的,早就拴在一条藤上了。”
“我们这里的人,哪个手上没有过人命。过得了今日怕是过不了明日,早将生死忘到一边了。”
“俺们都知自己作恶极多,谁肯轻饶,因而对公子的话并不敢相信。而且山寨早有严令,出卖兄弟,俺们家人便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俺们若是安心赴死,山寨自会善待俺们家人。”
“难道那张霸就不怕本公子打进寨中,将他剁成肉泥吗?”
“不是我等小瞧公子。这石头寨非比寻常,若是偷袭还有二三成把握,如是强攻,怕是三年两载也未必能拿下。”
“看来还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全,想得太过简单了。”刘墉心道,挥挥手让兵丁把匪徒们带了下去。
这时,简单包扎好的董袭走了过来,在刘墉的耳边轻声道:“刘兄弟,为兄有一策。”
刘墉欣喜道:“大哥请说。”
“我方才看周仓射的弩箭远比对方射得远。只是我们在下,匪徒在上,又有遮挡,因而威力不大。不如我们在此搭一高台,较其寨门更高,我们派十数名善射的弓兵安于其中,居高而射,压制寨楼上的匪兵,另一队则寻机从地面突进破门,上下齐攻,必见奇功。”
刘墉思索一会儿道:“这个法子我看还行,那咱们就先试一试。”其实刘墉自己心中已另有一法,不过见董袭的法子似乎更简便更容易实施,便想先不妨试下也好,实在不行再用自己的办法。
另一侧山梁上的树木高大茂密,正好可以用来搭架高台。数百军丁一起用命,有的锯、有的砍、有的刨、有的抬、有的搭、有的扎不过两个时辰,一座高大结实的木楼便搭建了起来。木台的顶端建有墙裙,铺有木板,足可站二十来个弩手,居高临下,匪徒在里面的布置一览无遗。
匪兵们早看见这方伐木搭台,却不知有何用处,不免议论纷纷。待见那木楼垒得比寨墙还高,张霸恍然大悟,对杜充道:“大哥,我明白了。他们的箭射得更远,这是要从上面射我们呀。”
且说周仓带着二十来个弩手爬上木楼,一眼望去,只见那寨内并不甚大,径深不过十余丈,稀稀拉拉散落着三十来间屋子,也全由石头砌成,上面盖有瓦片。里面人影攒动,来来去去,对外面的一切混不在意。而那寨墙足有三尺来宽,上有许多墙垛,如今却不见一人,显是见势不妙都躲进箭楼里去了。
那箭楼有顶,门窗紧闭,瞧不见里面情形,周仓等人搭上箭对着窗户便是一通乱射,只听里面一阵“哎哟”之声,显然有人中箭,接着几个匪丁打开门,连滚带爬地冲出来,想要退到寨墙下的死角,却早被刘墉军中的神弩手一一射死了。
见那箭楼中再无声息,周仓止住了再射,向台下的裴元绍一挥手。裴元绍便带着一队军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