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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阿玉奇台吉正和瑙姆·瓦西里耶夫坐在一起。在五天前,他们已经将切尔克斯克围了个水泄不通。在此期间,卡尔梅克骑兵曾经用挠钩对城墙并不高大的切尔克斯克城发动过一次突袭,数十名勇士成功登上了切尔克斯克的木制城墙,可却被守军以优势兵力打了下来,数十人竟墨。
这之后,阿玉奇便下令停止了进攻。他要求瑙姆·瓦西里耶夫提供“口径更大的火枪(火炮)”,不然绝不让自己的士兵去送死。
虽然瑙姆·瓦西里耶夫迫切想收复切尔克斯克,可不说他没有炮给阿玉奇,就是有,他也不敢将火炮提供给卡尔梅克人。他可是深知将火炮提供给这些游牧民族的危害,提供能轰开切尔克斯克的城门和城墙的火炮,就意味着沙皇俄国南疆大部分的边境城镇再也无非防御住他们的侵袭。
特别是这个阿玉奇,瑙姆·瓦西里耶夫现在对其已是警惕万分。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有着疯狂的求知欲。在短短的十几天时间里,他通过金钱和美色已经攻陷了自己手下好几个哥萨克,从他们那里不仅学到了火枪的使用方法。要不是自己发现的及时,一个哥萨克甚至要将火药的配方都传授给他了。
可没有火炮,阿玉奇便不肯攻城。在此之前,瑙姆·瓦西里耶夫和阿玉奇已经经过了几次交涉,可谁都不松口。
这次,借着鞑靼骑兵的由头,阿玉奇又提出了要求。
“瑙姆·瓦西里耶夫首领,你也看到了,这些克里米亚的鞑靼人已经发觉了切尔克斯克被围困。恐怕再过不久,就会有成千上万的鞑靼骑兵蜂拥而至,到时候凭着本台吉的这些人,恐怕想帮助你也是力有不逮了。”阿玉奇边说着,边遗憾似的替瑙姆·瓦西里耶夫摇摇头。
听了阿玉奇的话,瑙姆·瓦西里耶夫心里暗恨不已:一直攻不下切尔克斯克,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出工不出力。
不过心里在骂娘,瑙姆·瓦西里耶夫脸上还是带着笑。
“台吉大人,是不是只要轰开切尔克斯克的大门,你们就会发动总攻?”
“当然!我们土尔扈特人是讲诚信的。”阿玉奇一拍大腿,义正辞严地说道。
坐在一旁的格鲁喇嘛也宣了声佛号。
“那好!我就提供给你们火炮!”瑙姆·瓦西里耶夫咬咬牙说道。
瑙姆·瓦西里耶夫要提供给阿玉奇他们的是几门蒙皮火炮。所谓的蒙皮火炮,是“北欧雄狮”古斯塔夫率先发明的。这种火炮本是用绳子和皮革包扎着的轻锻铁管用来发射链式霰弹。虽然蒙皮火炮存在寿命不长、射程短的缺点,不过这些缺点对于瑙姆·瓦西里耶夫来说恰恰是它的优点。因为如此一来,在这场战斗结束后,卡尔梅克人便无法再利用这些火炮了。并且,这些蒙皮火炮制造简便,正适合用在现在这种应急的时候。
当第二天一早,几门临时打造的蒙皮火炮被架在简易的炮车上被推到阿玉奇面前时,侍立在阿玉奇身边的十夫长、百夫长们纷纷对这些短胖如同花瓶般的蒙皮火炮指指点点。
“台吉大人,请看!”瑙姆·瓦西里耶夫骄傲指着这些蒙皮火炮说道。
阿玉奇走到炮前,他歪下身子拿脸对着黑洞洞的炮口望了望。
“瑙姆·瓦西里耶夫。”阿玉奇直起身子对瑙姆·瓦西里耶夫说道。
“在。”
瑙姆·瓦西里耶夫昂首挺胸道。
阿玉奇汗指着这些牛皮卷起来的东西质问道:“这就是你为我提供的火炮?”
阿玉奇的话音刚落,噶尔丹策凌便拔出了刀。
“无信者!竟敢拿这种牛皮卷糊弄台吉!”噶尔丹策凌叱道。
“瑙姆·瓦西里耶夫首领不是无信者,瑙姆·瓦西里耶夫是顿河哥萨克的首领。”瑙姆·瓦西里耶夫对于噶尔丹策凌的拔刀相向无畏无惧,因为他已经摸清了阿玉奇的套路,他唱红脸,而那个人莽撞的噶尔丹策凌唱黑脸,二人一同糊弄自己。
果然的,阿玉奇按住了噶尔丹策凌拿刀的手。他对噶尔丹策凌说道:“不得无礼。”
接着,他又转头对瑙姆·瓦西里耶夫微笑着说道:“瑙姆·瓦西里耶夫首领,既然你说这是火炮,那么就请演示给我们看看它的威力吧。”
“当然!”瑙姆·瓦西里耶夫应了句。他命令六名推着炮车的哥萨克将炮车推到切尔克斯克的城门前,将炮口对准了城门。
切尔克斯克城内的守军见城外的敌人推来了火炮,疯狂地往炮车地方向倾泻着子弹和羽箭,试图杀伤操作蒙皮火炮的士兵,可是瑙姆·瓦西里耶夫显然早有准备,他用原木竖起了一人多高的木墙,掩护住了操作火炮的士兵。
操作第一门蒙皮火炮的哥萨克在阿玉奇和格鲁喇嘛地注视下将火药倒入了炮口,然后将一枚铁质的炮弹放入,用推杆捣严实了。
“阿玉奇台吉,格鲁喇嘛。我看我们还是离远一点吧,这里不安全。”瑙姆·瓦西里耶夫对目不转睛盯着火炮的二人劝道。
瑙姆·瓦西里耶夫这倒是真的为了二人好,因为虽然这些蒙皮火炮是自己制造的,可是瑙姆·瓦西里耶夫自己都不敢保证这些临时的、用熟铁和牛皮打造的火炮会不会炸膛了。
阿玉奇听瑙姆·瓦西里耶夫说的真切,便和格鲁喇嘛往后退出了数十步。
操作火炮的哥萨克将烧的通红的火钎子钉入了引火口,被点燃的火药吱吱作响,炮膛内却半天没有动静。
所有人正在奇怪,突然火炮所在的位置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哥萨克炮手和火炮顿时淹没在一片火光之中。
火炮炸膛了。
随后,切尔克斯克的城头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欢呼声。这些起义军们显然将蒙皮火炮的炸膛当做了一种吉兆,是上帝在保佑着“真正”的沙皇和沙皇的仆人。
瑙姆·瓦西里耶夫的面色铁青。第一次试炮便出了如此大的事故,这无疑是狠狠地打了自己的脸。
噶尔丹策凌也面色铁青。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俄国人诓骗台吉的又一证据。
倒是差点被炸死的阿玉奇处变不惊。他待火被扑灭,笑着对瑙姆·瓦西里耶夫说道:“偶有失误不足为奇,我相信下一炮,阁下不会叫我失望的。”
阿玉奇的这话比之噶尔丹策凌的刀对瑙姆·瓦西里耶夫更有杀伤力。他强令被吓得腿脚发软的第二门火炮的哥萨克炮手将蒙皮火炮推入阵地发射。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那名“幸运”的哥萨克炮手不断地在胸前画着十字,然后闭着眼将火钎子插入了引火口。
当然,除了祈求上帝的保佑外,瑙姆·瓦西里耶夫还总结了经验教训,他换掉了实心的炮弹,而换上了重量较轻的链弹。
这一次,哥萨克炮手没有重复上一次的悲剧。链弹被发射了出去,虽然没有击中大门,却横扫了十数米长的一段城墙,将从后面探出的四个脑袋打成了肉沫。这之后链弹的去势未歇,又击中了木制箭楼的支柱,将整座箭楼拦腰打断。
这一炮之威绝对是人力所不能及。不管是少年睿智的阿玉奇还是勇冠三军的噶尔丹策凌又或是一心向佛的格鲁喇嘛都看的呆了。
见三人楞了神,瑙姆·瓦西里耶夫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瑙姆·瓦西里耶夫大声地自言自语道:“这样的火炮在我们沙皇俄国根本不入流。在莫斯科的克里姆林宫前有一门巨炮,这门巨炮的炮长就有5。34米,口径0。92米,重达40吨。你们知道0。92米有多大吗?”
假装自言自语的瑙姆·瓦西里耶夫为了说明巨炮之大,夸张地张开了手臂。
“就这么大!”
瑙姆·瓦西里耶夫比划着说道。
在见识了蒙皮火炮的巨大威力后,瑙姆·瓦西里耶夫的话和动作给了年轻的阿玉奇巨大的震撼。他难以想象,这么小口径的火炮就已经有如此大的威力了,瑙姆·瓦西里耶夫口中那0。92米口径的巨炮一旦开火,将是如何的惊天动地。而自己的部民们遇到这样凶猛的火力,又如何自持。
“喇嘛钦,喇嘛钦。”
就在此时,格鲁喇嘛连念了两遍上师明了,然后又对阿玉奇说道:“台吉,在德而不在险。”
格鲁喇嘛引用的是中国战国时期的一个典故:魏武侯乘船顺黄河而下,在中游的时候回头对吴起说:“真美啊,如此险固的山河,这是魏国的宝呀“!吴起回答:“一国之宝,应是国君的德政而不是山河的险要。从前三苗氏,左面有洞庭湖,右面有彭蠡湖,但由于他不修人道,被夏禹消灭了。夏桀所居住的地方,左边是黄河、济水,右边是泰华山,伊阙山在南边,羊肠阪在北边,由于他治国不施仁政,被商汤放逐了。商纣的国土,左边是孟门山,右边是太行山,常山在北面,黄河经过南边,因为他不行仁德,被周武王杀了。由此可见,国宝在于德政而不在于地势险要。如果君王不施德政,恐怕船上这些人都会成为您的敌人啊“!
他在提醒阿玉奇,真正应该敬畏的是人,而不是武器。
阿玉奇何等的聪明,他马上明白了格鲁喇嘛的意思。
阿玉奇心魔一去,他感激地朝格鲁喇嘛微微点头,感谢他的提点。
然后,阿玉奇神态自若地对瑙姆·瓦西里耶夫说道:“对着城门却打倒了城墙上,看来贵国的火炮不过如此。”
第514章 切尔克斯克危局四()
当切尔克斯克的城门在第三发炮弹的撞击下被击成碎片,斯捷潘·拉辛知道自己完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顿河哥萨克酋长国之梦只做了短短的十天就破灭了。
难道是自己算漏了什么?斯捷潘·拉辛自觉自己已经是算无遗策了。他利用了沙皇俄国与波兰共和国和克里米亚汗国鏖战,南部边疆兵力空虚的有利时机;他预见到了德里特里沙皇的名号在沙皇俄国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算准了彻辰会容忍他占领切尔克斯克……等等,他几乎所有的算到了,可是他还是失败了,败在一群瑙姆·瓦西里耶夫不知从何处招来的鞑靼人(斯捷潘·拉辛将卡尔梅克人误认为了鞑靼人)手上。
推开了那曾经被自己烧成灰烬又重新盖起的市政厅的大门。那大门使用一块完整的木板制成的,还未上漆的表面还散发着原木的清香。
在被炸毁的大门处,无数的敌骑已穿过了城门飞奔入内。他们撞开了挡在前面的守军,并且四散到切尔克斯克各处,斩杀任何他们能看见的人。
而在切尔克斯克的木制城墙上,每一处也都在鏖战。一名又一名的“鞑靼人”用挠钩攀登上切尔克斯克那原本就不高的城墙,与城墙上的守军激战。弯刀和巨斧、长枪和短矛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一曲金属的热血乐章。
“沙皇!敌人杀进来了,切尔克斯科恐怕要守不住了,我请求护卫着您离开这儿。”
说话的是“大鼻子”马克西姆。他既不是自由奴隶军团出身,也不是一个是顿河的哥萨克。而是有一名失去了雇主后流落在外的单身佣兵出身。这样的佣兵其实是很多的,因为并非所有的佣兵都能像彻辰和皮德罗叔侄那样能抓得住机遇封侯拜将。
斯捷潘·拉辛收容了他,并给了他射击军队长的职务。
射击军可谓是俄国沙皇的禁卫军。最早的射击军部队是由伊凡雷帝于1545至1550年的某一时间建立,他们第一次出现在战场上便在1552年的喀山围城战中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射击军有着他们标志性的制服和武器:他们的制服通常是红色大衣配上橙色的靴子;他们的武器包括火绳枪、滑膛枪、长斧、长斧(也用来当作火枪发射时的支架)、马刀,有时还有长枪。
斯捷潘·拉辛既然冒称沙皇,当然要把沙皇的依仗摆的十足。不过切尔克斯克毕竟是穷乡僻壤,斯捷潘·拉辛找不到那么多的红布给部下做制服,只得为为数一百人的射击军颁发了一顶红颜色的圆顶帽子。
此时,聚拢在马克西姆身侧的射击军还有七八十人,他们可以算是唯一一支斯捷潘·拉辛可以指挥的部队了。
看着眼前这数十人,又看了看新建的,本准备作为自己施政之所的市政厅,斯捷潘·拉辛露出了绝望的笑容。
突围,谈何容易!自己这些都是步兵,靠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猛然的,斯捷潘·拉辛想起了,这儿正是阿列克谢·托尔布津的葬身之所,彻辰就是在这里将曾经保卫切尔克斯克的阿列克谢·托尔布津和他最后的属下烧死在这的。
“自己真是会给自己选地方!”斯捷潘·拉辛苦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