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哥萨克会闯进会议,更没想到昨天还是被像奴仆一样使唤的哥萨克竟敢打主人了。所以一时间,会议厅内除了什琴科议长痛苦的喊叫,什么声音都没有。
“你们,你们。”奥列格倒举着空酒瓶对着安祖莫夫等人一个个指了过来。
“你们这些个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想投降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奥列格指的是什么事情。
“连队长阁下,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情。”安祖莫夫伯爵小心翼翼地问道。连对奥列格的称呼也改成了敬称。
“你个老头装什么傻。”奥列格怒吼道:“钱,当然是钱。难道你们要哥萨克放弃抵抗不用给钱吗?我们在册哥萨克可是很爱国的。”
既然爱国,那么要他们不爱国,就要给他们一笔好处费。
原来是来要钱的。听完奥列格的要求,不仅是安祖莫夫,其他的众人也舒了一口气。对他们这些大贵族、大地主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情。而且一些精明的人立即想到,如果在献城前能够控制这样一支武装,将来自己在俄国人面前,地位肯定和其他人不一样。
安祖莫夫伯爵无疑就是这样一个聪明人。他笑容满面地对奥列格说道:“连队长阁下,您和您的哥萨克兄弟们英勇守城,我和我的家族当然不会忘记。我们安祖莫夫家族愿意出六千泰勒犒赏大家。”
“六千泰勒?”奥列格笑得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老家伙,你以为六千泰勒就能收买我们吗?或者说我把你们这些人统统打包卖给瓦西里,看他会不会出更高的价格。”
奥列格口中的瓦西里,显然就是瓦西里·佐洛塔连科。扎波罗热哥萨克在斯摩棱斯克省的最高统帅。
贵族们被哥萨克俘虏了,那是比死都难受的事情。就算不被折磨死,也会被卖给克里米亚的鞑靼人,那也是九死一生。
“你,你不能这么做!我们是受沙皇俄国保护的。”听说奥列格要绑架自己,有人马上惊恐地推出了沙皇俄国这块挡箭牌。
“你们现在在老子手里,不给钱谁都救不了你们。”奥列格怒吼道。
像是为了增强他说话的威慑力般,奥列格带来的哥萨克们在大门外乱放起了铳弹来。显然,奥列格是有备而来的。
真理往往是最能说服人的。面对一群肆无忌惮并且拿着枪的哥萨克,安祖莫夫伯爵首先屈服了,接着议长也屈服了……所有人都屈服了。他们被迫答应下来一笔六万泰勒的巨款,作为在册哥萨克们的遣散费。
“等万能的沙皇陛下的军队入城了,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不过,不止一个人打起了这样的念头。
议会厅开大会闹得不可开交,而在北门的塔楼内佣兵们也开起了小会,会议的气氛很是沉闷。与会的就是和皮德罗和彻辰等人一起加入波兰军队的原商队同伴们。这些人凑到一起,也是因为这次惨败。
“我当初就说加入沙皇俄国的军队,这样至少我们今天就以胜利者的状态进城了。”一个佣兵说道。他由于畏惧皮德罗,只敢低着头说话。都不敢正眼看皮德罗。
可他的话确实代表了部分人的心声。当初大伙儿是听了皮德罗的“花言巧语”才选择了加入波兰军队,可现在斯摩棱斯克投降在即,大伙儿马上就要成了俘虏。
“沙皇俄国并不是胜利者。”彻辰在心里说道。他并不认为多罗宁他们是失败者。
多罗宁等人的战斗情景被一些幸存者带了回来,他们虽败犹荣、宁死不屈的壮举令彻辰感佩不已。
对于这番论调,彻辰马上想站起来反驳。可被皮德罗拉住了,皮德罗知道彻辰年少冲动,怕他又说出什么天真的话来。
皮德罗扫了一眼与会的众人,尤其是在那些露出认同表情的人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那些个人都被皮德罗看的低下了头。
“是啊,你要是加入了沙皇俄国的军队这会儿就该在外面吃冰了。”皮德罗说道。
不待那人说话,皮德罗继续说道:“来斯摩棱斯克不好吗?就这两三个月的时间薪水加上赏赐和贪污的钱,每个人少的也有一百泰勒了吧!你在外面能有这待遇?”
那人不再说话了。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开战以来,每个人确实赚的盆满钵满。
“可是我们毕竟败了。”另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败了有什么关系?”虽然那人躲得很好,皮德罗还是顺着声音一眼找到了他。
“等费奥多城主投降了,我们跟着他投降了便是。这并不会损害我们的名誉,因为我们是服从命令。更何况我们的表现那是双方有目共睹。说不定沙皇俄国那边哪个领主看上我们,等我们一解除合约就会马上雇佣我们呢。”皮德罗信心满满地说道。
在当时的时代,战败方的雇佣兵都会被要求签订一份协议,保证在一定的时间内(一般是三个月到六个月)不接受交战另一方的雇佣,只要签署了协议,雇佣兵就会被释放。而当一方兵源短缺,甚至会当场雇佣战败方的佣兵为自己作战。
皮德罗这么一说,投降反倒也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叔叔,费奥多城主投降以后,斯摩棱斯克会怎么样?”突然,彻辰问道。
“应该不会怎么样吧?”皮德罗像是回想起些不好的回忆,不确定地说道。
“希望那个阿列克谢亲王不像提利伯爵那么疯狂的。”鲁斯说道。
“提利伯爵?”彻辰有些疑惑。显然他这个年纪的青年并不知道如此遥远的历史。
于是鲁斯解释了一番。
在1631年5月9日,奥地利的提利伯爵的军队拿下了马格德堡。早在尼德兰等地与新教徒厮杀的伯爵让手下的全体雇佣军劫掠3天,最终30000多名马格德堡市民丧生。
这一暴行,也让原本摇摆不定信奉新教的德意志诸侯们倒向了“瑞典雄狮”古斯塔夫国王。
“鲁斯,别吓唬小孩子。”皮德罗瞪了鲁斯一眼。
“城市应该会保全下来,因为沙皇俄国的人也要收税养活自己。”皮德罗根据自己在德意志做佣兵的经验推测道:“不过那么贵族的土地会被没收,那些犹太商人也会被没收财产,一些人还会被驱逐走。大概就这样吧。”
“那还不算是最坏的结果。”听皮德罗这么说,彻辰舒了一口气。
“至少不会再死人了。”彻辰想道。
可事情真的会像彻辰想的这样吗?
第58章 危机(一)()
斯摩棱斯克议会的投降文书最终送到了费奥多·奥布霍维奇城主的办公桌上。这位卡齐米日国王亲自任命并寄予厚望的老贵族看着投降文书上的签字页,几欲垂泪。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费奥多·奥布霍维奇哭着说道。
这位城主很清楚这座名城的陷落对共和国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沙皇俄国将会长驱直入,侵略共和国尚未遭受战火之灾的维尔纳、马佐舍夫地区,共和国将陷入两线作战的危急;而沙皇俄国将打通和扎波罗热哥萨克叛军的联系,叛军的实力将大大地增强,国王和各路统领在乌克兰的平叛将会以失败告终。
他不愿背负共和国罪人的骂名,所以他没有去参加那个投降的会议。
什琴科议长(什琴科是斯摩棱斯克城中名义上的第二号人物,所以递交投降文书给费奥多签字的任务被议会交给了他)见费奥多事到如今还是如此的优柔寡断,气得就想直接冲上去握住他的手,“帮”他把文书签了。可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自认自己是个文明人,既然是文明人就要用文明人的方式去处理任何事情。不然和泥腿子哥萨克们有什么区别。
“费奥多,”什琴科议长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当然理解你的心情。可作为斯摩棱斯克的城主,为了满城的生灵你不做出牺牲还有谁去做出牺牲呢?而且为了照顾你的心情,我们不都没有强迫你去参加会议了嘛。并且是你自己说只要是议会做出的决定,你都会签字的。”
“可是,可是。”费奥多的脸撑的通红。他确实说过这样的话,可那时他没有想到签下自己的名字会这么的难。
“亲爱的什琴科,”费奥多死死地抓住什琴科议长拄着银手杖的双手,哀求道:“亲爱的什琴科。你是斯摩棱斯克议会的议长,你也有权在文书上面签字的。求求你,代我签字吧。”
费奥多不愿意签这个字,什琴科又怎会愿意呢。虽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投靠沙皇俄国,可共和国和沙皇俄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斯摩棱斯克是因为兵少将寡沦陷了,可谁又能保证将来共和国的军队不会打回来呢?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自己今天签的字将会是明天最好的罪证。所以这个字还是让眼前这个家伙签的好。
什琴科死命地想摆脱费奥多抓住自己的双手,可他毕竟是个文官,而且年纪也比费奥多大了十几岁,挣扎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无奈之下,什琴科只得用银手杖用力杵了杵地面。手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终于使费奥多安静了下来。
“费奥多,”什琴科大声说道:“你觉得你现在除了签字还有什么用?我们把签投降文书这个事情交给你来做,那都是为了你好。要不是你冥顽不化要和万能的沙皇为敌,那么多沙皇陛下勇敢的士兵会在冰天雪地里苦熬这么久?会死那么多的人吗?实话跟你说吧,阿列克谢亲王本来是要你坐代柱的。”
说到这里,什琴科议长故意停顿了下。果然,费奥多城主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什琴科继续忽悠说道:“是我在亲王面前说尽了好话。我告诉他,你费奥多·奥布霍维奇当初虽然冥顽不灵,可现在已经体会到了万能的沙皇及亲王阁下的不测天威。你愿意悔过了,愿意投降。亲王阁下这才原谅了你,饶恕了你的性命。你现在又不签字了,这不是存心欺骗亲王阁下吗!”
说到最后,什琴科陡然提高了语调。
“我,我。”果然,费奥多被什琴科的这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他有心争辩,却不知从何说起。
“再说了,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的女儿着想啊。如果你被当做战犯被坐了代柱,你的女儿海伦娜会怎么样?又有谁去保护她呢?她这么的年轻漂亮。”
为了彻底地让费奥多屈服,什琴科又用海伦娜来威胁费奥多。
这一招果然有用,海伦娜成了压垮费奥多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海伦娜和凯瑟琳的事让费奥多恼怒不已,甚至一度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可毕竟血浓于水,费奥多这个做父亲的还是爱着自己的女儿。见自己不签字会危及女儿的安全,费奥多终于屈服了。
费奥多颤颤巍巍地拿起鹅毛笔,由于心里压力太重,在文书上签字的时候,他甚至都没发现鹅毛笔的笔尖没有蘸过墨水。
什琴科一把夺过鹅毛笔,这位老议长用力地将鹅毛笔往墨水瓶里插了插,然后递到费奥多的手里。
这一次,费奥多顺利地在文书上签了字。
什琴科心满意足地拿过投降文书,他拿起一瓶细密的沙子倒在费奥多签下名字的地方,等沙子吸干了多余的墨水后,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拿起文书心满意足地走出了费奥多的办公室。
“哦,对了。费奥多,明天阿列克谢亲王将率领军队入城。你今天也准备准备搬出城堡。”临关门的时候,什琴科不忘提醒费奥多道。
费奥多躺倒在办公椅上,他的眼眶喷涌出屈辱的泪水。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谁?”费奥多问道。
“是我,城主大人。”开门的人说道。
“是佛朗哥啊,你来还有什么事吗?”费奥多听出了那是佛朗哥的声音。
“城主大人,刚才我看见什琴科议长拿着一份文件下了楼。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来是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难道连你也要羞辱我?”费奥多以为佛朗哥也去参加了会议,现在是明知故问,于是愤怒地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城主大人。”佛朗哥说。
“你没去参加会议?”
“我没有。”
或许是听出了佛朗哥话语里的真诚和不虚伪,费奥多将什琴科的来意和文书的事情同佛朗哥说了一遍。
“现在战争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结束了。恭喜你,佛朗哥团长。你在战争中活了下来。”最后,费奥多总结道。
“不,战争还没有结束。”佛朗哥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自己活了下来的喜悦。相反,这位雇佣兵团长竟然充满了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