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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着坐进车厢内的格里高利并没有看到马车夫的错愕,即使看到了他也不会去和一个小小的车夫去解释什么。
可他这么做,确实是有理由的。因为就在今天早上军法官送来一份文件,是关于签发追捕逃兵的文书的。原本格里高利也没在意,这样的文书基本上每个星期都会发个几份。军队里总有些个“灰色牲口”不想着为伟大的沙皇陛下效劳,一天到晚的想着逃脱兵役。
可这份文书内的一个名字,却勾起了格里高利不好的回忆。那个名字就是:费多特。
格里高利当即就把军法官叫进了办公室,难得地详细询问起这个叫费多特的家伙的情况来。
所幸这个军法官是个尽职的军人,在书写文书前已经将各个逃兵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他把这个叫费多特的逃兵的基本情况事无巨细地描述给了格里高利听。
越听格里高利就越是恐慌。因为这个叫费多特的家伙和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费多特,就是一个人。
而且当军法官说到这个人还在惩戒营动手打过自己的,格里高利酒更加确定了自己这个仇人绝对不是做了逃兵,而是要来杀自己了。
这么多年,两人竟然还是遇上了。
格里高利深知费多特对自己的仇恨,也很清楚他是一个神枪手。费多特逃离惩戒营这么多天,可定已经摸清楚了自己每天晚上的行动规律,说不定他今天晚上就在自己常去的酒馆等着自己呢。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躲在城堡里,因为这里戒备森严。可格里高利却不敢像雅科夫·切尔卡斯基将军提出这样的要求。因为他深知雅科夫最鄙视的就是胆小懦弱的人,自己提出在城堡里躲避,将军或许会顾念旧情允准了,可自己的仕途也就完了。在生命和仕途之间,格里高利的天平还是偏向了仕途。
为此格里高利贿赂了军队里的一个军官,向他借了二十名士兵守卫在自己的宅子里。格里高利自信,只要他回到家里就完全了。
马车上的铃铛叮叮当当地响着,说明马车一直在行驶着。格里高利坐在马车内,不时地撩起窗帘朝外面看。
由于是黑夜,马路的两边少有行人,只有稀稀落落地几间屋子还亮着灯。街边的高楼矮房交替着,不规则且无规律。
格里高利最怕的就是这样的环境,因为街边是最有利的伏击地点。费多特很有可能就躲在某栋房子内,盯着自己。
格里高利越想越慌。他放下可窗帘,将车厢内的蜡烛吹灭了。这样,外面的人就不能凭着烛火照射出的身影瞄准自己。可他还是不放心,又是不断地变幻着坐位。
所幸,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马车顺利地驶入了格里高利宅子内。
马车夫摇了摇连接车厢内的铃铛,提醒格里高利已经到家了。
格里高利下了马车,安全到家的他终于可以舒了一口气。
宅子的大门口,两名火枪兵正持枪站立。这样的士兵,在宅子的里里外外还有九队。他们或明或暗,保卫着自己的安全。
格里高利进了房门,而马车夫驾驶着马车驶向了马厩的方向。谁都没有注意到,马车下露出的一双眼睛。
马车夫将马车驶入马厩后就准备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如果没有意外,自己今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而第二天一早,他还有早早地起床喂马和清洗马车。
马车夫掏出口袋里装着的半瓶伏特加,那是自己在去城堡的路上买的。
喝完一口后,马车夫哼着小曲离开了。他的声音很大,走的老远了马厩这边还能听到。
“终于走了。”
等那吵人的声音终于听不到了,法蒂玛才从马车底下爬了出来。
她跟踪了格里高利四天,每天晚上她都会想办法钻进马车底下跟着格里高利。可那几天,这个家伙不是去了酒馆就是去了妓院。和一般人想象的不同,对于法蒂玛来说,这些热闹的地方是最不适合自己下手的了。因为那些地方人声鼎沸,自己一张东方人的面孔,混在其中很惹人注目。失去了隐蔽,对于杀手来说就很不容易下手。
法蒂玛贴着马厩的木墙走出马厩,她穿着双软底鞋,所以走在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在马厩的大门口,法蒂玛停下了脚步。虽然外面一片安静,可法蒂玛的直觉告诉自己,在门口的那片草丛内,躲着不止一个人。
法蒂玛望了望马厩的屋顶,她一跃而起,双手勾住了一根房梁,然后坐了上去。
法蒂玛就这么坐着,仿佛与房梁融为了一体。
在时间过去大约半个小时后,那片法蒂玛怀疑有人的草丛内想起了一片骚动。接着,两个人影从草丛里面爬了起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柄长斧。显然如果当时法蒂玛走了出去,必然会引来两柄长斧的攻击。
那两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过了五分钟左右,和他们交接的人终于来了。这一次,是两个火枪兵。
这两个火枪兵也是没有脑的。他们和同伴交接完工作了,就握着火枪埋伏进了草丛,连火绳都没有熄灭。两颗小火星就这样在草丛里闪烁着。
而在马厩内,法蒂玛睁开了眼睛。她在房梁上吐息了一千八百多次,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三十分钟左右。显然,卫兵们是半个小时换一次岗的。
摸清了卫兵换防的规律,法蒂玛轻手轻脚地拔开了马厩的茅草顶。
头顶是一片漆黑,月亮已被乌云所笼罩。这也正好有利于法蒂玛隐藏行止。
果然,那两个躲在草丛内的“傻瓜”没有发觉上方的异状。
马厩就在格里高利宅子的旁边。法蒂玛从腰间取出一个勾绳,勾住了二楼过道的窗沿。她小心翼翼地慢慢地爬,爬到才发现那窗子从里面被锁住了。
也亏得法蒂玛是行家里手,她又从软底鞋内摸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插入了窗户的缝隙内将窗户的插销拨了开来。
法蒂玛一跃而入。走廊里虽然亮着灯,却一个人也没有。在走廊的左侧,是一个三岔口。法蒂玛贴着墙面移到岔道口边,快速地左右望了望。在右侧有一个房间,门口站着两个执斧的卫兵。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格里高利的卧室了。
法蒂玛从身后取出了两把飞刀,分别夹在两只手上。她的身影如鬼魅猛地跳了出来,朝着两个卫兵扔出了飞刀。
飞刀去如闪电,全部打在了卫兵的喉咙上。
这两个卫兵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倒在了地上。
一招制敌便解决掉了两个卫兵,法蒂玛仍没有大意。她取下背在身后的简易盾拿在手中,另外一只手拿着短刀,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口。
第79章 暗杀格里高利二()
门缝里没有透出一丝的光亮。显然,里面的人已经睡下了。
法蒂玛将简易盾套在手臂上,然后握住了门把手轻轻的转了转,然后推了下。
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显然,格里高利连卫兵都不放心,他还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
法蒂玛又用指骨轻敲了敲门,声音很脆,表明门的质地一般,也不是很厚。
这样的门只需要猛的撞击一下就应该可以破门而入了。可猛烈的撞击声势必会引起守卫的注意,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法蒂玛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她后退了几步,然后侧过身子,将绑有盾牌的那一面朝向门,像一颗炮弹一样撞了上去。
门被撞了开来。法蒂玛就地一个打滚,她蹲在地上,团起身子,尽量将身子缩在盾牌的后面,做出防御的姿态。
屋内仍然是一片漆黑。
隐隐约约的,法蒂玛看见身前的床上有一个隆起的物体。
刚才如此大的动静,格里高利竟然还没有醒,这太不正常了。
法蒂玛升起了一丝警觉,可她还是朝着床上掷出了一把飞刀。
而卫兵们也注意到了撞击声,宅子内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他们开始朝着房间这边赶了过来。
不管格里高利有没有死,这时候她都应该撤退了。
法蒂玛面朝房间内,她倒退着准备退出门外。
就在这时,房间里亮起了烛火。
猴子般的格里高利穿着件白色的睡衣,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火枪正对着大门,也就是法蒂玛的方向。
“你最好不要动,不然我保证你会被射成筛子。”格里高利得意洋洋地说道。
虽然格里高利表现的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可这个恶人的内心着实无比的紧张。
打从回到家以后,格里高利就心绪不宁,他满脑子都是当年费多特拿斧子砍伤自己的情景。他在床上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格里高利怎么也没想到,哪怕是在家里,他也没有安全感。
在无数次的辗转反侧后,格里高利爬了起来。他摸黑打开床边柜,那里面是一支转轮火枪,子弹已经装好。
格里高利拿出火枪,只有在拿着它的时候,格里高利才有一丝的心安。也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外金属砸落在地的声音。风声鹤唳的格里高利知道外面肯定出了情况,他握紧了手枪蹲到了床沿后面,两只猴眼死死地盯着门看去。门缝透进来的光亮被某个物体挡住了。这更验证了格里高利的猜测。
人到了生死关头,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智慧。这个时候,格里高利反倒不那么害怕了。他快速地盘算了下,自己在二楼,虽然房间里有窗户,可凭自己的身手从上面跳下去,不死也是残废。为今之计,只能是靠着敌明我暗的些许优势,博一把。
格里高利快速地讲枕头塞进了被子里,做出自己还在睡觉的假象。然后他握着枪坐到侧边的椅子上,枪口对着门。由于紧张,格里高利当时握枪的手都在发抖。
可现在,敌人已经被制住,形势如他所希望的那般了——法蒂玛乖乖的将手中的短刀扔在了地上,举起了双手。
格里高利现在终于放下了心来。
“现在,你快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你还有没有同伙在外面。”格里高利问道。
原本,他一直以为刺杀自己的会是那个费多特,没想到是一个女刺客。
可法蒂玛并没有回答格里高利的问题,她只是盯着格里高利,一句话也不说。
撞破的门外,那些个听到动静的卫兵终于赶到了。他们慌慌张张地挤了进来,其中两人赶忙抓紧了法蒂玛的双手。
“长官,您没事吧。”一名军官战战兢兢地问道。
也不由得他不胆战心惊。
二十名守卫,竟然让刺客混了进来,还摸进了将军副官格里高利的房间。万一格里高利有个好歹,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要靠你们这群废物,我早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格里高利骂道。现在局势已尽在掌握,格里高利的脾气当然又上来了。
军官和卫兵只得唯唯诺诺称是。
格里高利站起身走到了法蒂玛面前。
“是个鞑靼人?”格里高利掐着法蒂玛的下巴,淫笑着说道。
“先生,我想你最好还是放开你的手,不然你的下场不会好的。”法蒂玛终于开口了。
可显然,所有人都把法蒂玛的威胁当做了一个笑话。格里高利和房间里的卫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些个人还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那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让我死,用你的身体吗?”
格里高利故意用手指调开了法蒂玛的衣领。
虽然面前的这个刺客少女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比起这种又瘦又扁的身材,格里高利还是更喜欢丰乳肥臀。所以他这话里还是调戏的成分居多。
可格里高利不喜欢,不代表这些个卫兵们不喜欢。格里高利很清楚,这些个熊一般强壮的男人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发泄了。他们看到女人,就如同冬眠醒来的熊看到蜂蜜一般。
“最后给你一个机会,鞑靼女人。快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里,不然我就把你交给这些个卫兵们。你应该知道,我们沙皇俄国的人对付异教徒,特别是异教徒女人的手段的。”
直到现在,格里高利还误以为法蒂玛是费多特的同伙。
法蒂玛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只是轻蔑地看着格里高利。
这当然更激发了格里高利的凶性,他狠狠地给了法蒂玛几个耳光子。
“这个鞑靼女人是你们的了,记住别把她弄死。”格里高利对军官以及他身后的士兵们说道。
这个命令得到了卫兵的热切回应。他们忙不迭地称赞格里高利的英明和仁慈。那两个反扣住法蒂玛双手的卫兵本来手就不老实地隔着外衣摩挲这法蒂玛的后背,现在就更明目张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