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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白道:“此法不难。先将板蓝根熬制好汤药,再将汤药取出,加入一些糯米粉,再配上蔗糖,入火慢煮,到了最后就会烧干,将烧干后的药揉成粉末,用纸包好。如想吃药,只需将粉末加入热水,便可服用了。”
苏孝犁听了,奇道:“如此巧妙之法,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周小白胡诌道:“我平日里最喜读朱子的书,朱子所言尽在格物。既然格物,则天下无一物不可以格之,有一日我格物到了板蓝根上,便悟到了。”
此时的明朝,王阳明的心学尚未诞生,从朝廷的达官显贵到寻常士人都是奉程朱理学为经典。周小白这一番话,正是讨巧在此处。
苏孝犁听了这一番话,感觉眼前的周小白是一个天底下难寻的人才,似是感慨道:“本王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所讲理学,竟与那些大儒一般。好一个:天下无一物不可以格之。此乃醒世之言啊。”
周小白心道:这话就是后来心学的创始人王阳明讲的,他为求圣贤之道,天天格物,从日月星辰格到人的大便,这一番苦功夫做下来,说出来的话,能不深刻吗?
苏凌听着爹爹竟然如此夸奖周小白,心里很是开心,对于周小白的学问就更是崇拜了。她笑着道:“爹爹,既然周小白献出了为我瞧病的药方,爹爹却是不能白拿了他的东西啊。”
苏孝犁听了,苦笑一下对着周小白道:“也罢,你刚才说你大哥要外出做生意,需要关防路引,今日本王便给你此物。”说罢,从书房里找出来一个铜制令牌递给了周小白道:“此物乃是本王的手令,虽然不能调动兵马,却能让人在我大明境内通行无阻。”
这个令牌就跟给苏凌的那块令牌是一样的,手持令牌便如王爷亲临,虽然不能调动朝廷的军队,但是一般的衙门见了,都要跪迎,所到之处,都要各级衙门派衙役捕快进行保护。也就是说,周伯文若是拿了这个令牌到了一处做生意,那么当地的官府都是要派人保护的,却是让他外出做生意安全了许多。
周氏见了,惊讶道:“王爷,这如何使得?”苏孝犁笑道:“无妨,本王知道周小白是要拿我的令牌,去给你家大郎做生意的。既然这样,这令牌过了一年之后,再叫周小白还给本王就是了。”
周氏听了,暗自高兴,便让周小白将王爷的令牌给了周伯文,周伯文接过了,又对王爷施了一礼。
周氏忽然想到了什么,方才焦急道:“王爷,我等此番来并非是为这关防路引的事情。而是今日去了义庄,说我家老爷的尸身也是被一个手持王爷令牌之人拿去了。”
苏孝犁惊讶道:“什么,有人持我令牌去义庄将周大仁的尸体拿走了?”周氏听了,不安道:“莫非王爷不知晓此事?”
苏孝犁对苏凌道:“我给你的令牌在吗?”苏凌从身上拿出了令牌:“这令牌我一直带在身上的。”苏孝犁奇怪道:“令牌原本只有三枚,一块我给了你,一块刚刚给了周小白,另一块却是在本王这里。”说着,从自己身上拿出了一个同样的令牌。
周小白听了心知不妙,想了一想道:“王爷,一个半月之前可有人进出王爷的书房?”苏孝犁道:“一个半月之前的事情,本王记不太清了,我这里来往的人不是官员就是我的心腹手下,要不就是如你们这般,是本王让人接进来的。”
周小白道:“既然如此,我想一定是有贼人偷了王爷的令牌,又去义庄取走了我爹爹的尸身。将这些都做完了,才将王爷的令牌归还给了王爷。”
苏孝犁想了想,站起身来道:“此人来去我金陵守备衙门,入我书房盗走令牌,武功怕是颇高。而且他必然熟悉我这里,才会知道令牌的藏匿之处。”
周小白道:“能熟悉王爷书房的人,必然都是王爷的心腹手下,寻常贼子哪怕武功颇高,想要找到令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苏孝犁听了,便叫来侍卫他们去查一查近两个月来都有哪些侍卫来过自己的书房。等了很长时间,侍卫拿来一张纸道:“这些都是近两个月间来过王爷书房的侍卫,只是有一人,一个月前得了重病死了。”
苏孝犁听了,眼前一亮,忙问道:“那死了的人是谁?又是怎么死的?”侍卫道:“此人是王爷从京师带来的,原本是王爷的心腹,名字叫做韩虎。此人一个月前突发恶疾,暴病而亡。”苏孝犁听得这个姓名,叹了口气。
原来韩虎此人原本是苏孝犁从京师带来的心腹,这人之前是一个江湖中人,刀法造诣颇高,后来投军效力,在沙场上救过苏孝犁的性命,从此以后就一直跟着苏孝犁。
苏孝犁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韩虎会跟一个做生意的周大仁究竟有什么牵扯?但是苏孝犁毕竟经历过很多事情,他感到这件事情,不会一般,便吩咐侍卫道:“尔等拿上韩虎的画像马上去义庄看守看一下,是不是此人取走了周大仁的尸体。”侍卫领命,转身去了。
此时已经到了晌午,苏孝犁便让人摆下酒宴招待周家的人。吃完了饭,侍卫已经禀报过来:义庄看守确认,正是韩虎带走了周大仁的尸体。
现在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也就是说,周大仁死后,韩虎去苏孝犁的书房偷走了令牌,又去义庄取走了周大仁的尸体。现在周大仁的尸体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韩虎却是死了。那么,一定是有人指使韩虎盗走了周大仁的尸体,并且杀了韩虎灭口。
苏孝犁对周家众人道:“此事是本王失查贼人盗走了周大仁的尸身,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去查,定会还诸位一个公道。”
周氏听了,心中茫然,这件事情错综复杂,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来老爷的尸体。想到老爷含冤而死,现在竟然连个尸体都保不住,心中愤恨,站立不稳,似乎就要晕倒。
周家众人连忙搀扶住周氏,又与苏孝犁道别,先将周氏安顿到了何教谕家中,再去请来了郎中。
正在众人一边忙活的时候,何教谕家门口来了一个中年男子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他们敲开了何教谕的家门。
周小白打开门看了,大喜道:“知秋!是你啊!你怎么来了!”!迷器,,,,!!
第四十一章。两难()
乐知秋今天的神情不像往常,见了周小白非但没有开心,反而眨巴着眼睛,似是有苦难言的样子。这让周小白很是纳闷,正当要再问话,一把略带弧度的长刀已经森然出鞘,刀锋正抵在周小白的脖子上。
周小白偏过头一看,拿刀的男子正神色严肃的上下打量着自己。周小白也打量起男子:这个男子已经到了中年,似乎还要更老一些,额头上有烙铁的伤痕,头发有些花白,两鬓已是白发如雪。他此刻戴着棕丝制成的网巾,穿着一身烟灰色的布衣,正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寒光逼人,似乎有戳穿人心的本事。
周小白忽然叹了口气道:“足下相貌堂堂,浑身上下都是英武之气,既然来见我,又何必要试探与我?”那中年男子听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周小白感觉男子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哪里还敢胡言乱语。
周小白又道:“足下若是再不把刀放下,我纵然身死,也要把你赶出去的!”那男子听了这话,神情一顿,忽然大笑一声:“好!果然有些胆色!倒是可以做我乐万山的女婿!”说罢,哐当一声将刀收入了刀鞘。
乐万山?周小白明白了,原来眼前的男子正是乐知秋的爹爹,江南大侠乐万山啊!咦,他不是被关押在金陵应天府大牢里吗,怎么会放出来了。
乐知秋听得爹爹说周小白是自己的女婿,顿时满脸通红,神情窘迫的很,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周小白了。
乐万山笑道:“儿啊,自己人如何看他不得?爹爹让你抬起头来。”乐小姐听了,只能将头抬了起来,看着周小白,却是更加的羞涩。
周小白连忙施礼道:“方才不知道是伯父前来,言语之间多有冒犯。还请伯父海涵。”
乐万山眉头一皱,冷声道:“什么海涵不海涵的,我最是瞧不起你们这些穷酸秀才的繁文缛节,刀架在脖子上了,再说什么礼节,那就是狗屁不通!”
周小白心道:这乐万山不是从小就教乐大小姐诗书礼仪吗,怎么自己说起话来如此粗浅。
他不知道,乐万山之前在朝廷做过中州兵备道的游击将军,乃是真正上过战场带兵的勇士,骨子里有着武夫的傲气,却看不上男子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对于女子,他却认为贤良淑德才是妇道,知书达理原是本份。倒是并不冲突。
周小白道:“伯父说的不错,好男儿就当手持钢刀,身骑快马,踏平楼兰,拜将封侯!”乐万山听了,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也有如此见识!当真是我的好女婿啊!”
说着话,周小白便将两人引进了屋子里。乐万山先是见过了周氏,他竟然一头拜倒在地:“嫂嫂,此番来就是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说罢就要叩头。
周氏听得糊涂,连忙让儿子周伯文制止住了,从床上坐起来道:“你是何人?为何拜我?我并不认得你啊。”
乐万山道:“我正是乐知秋的爹爹乐万山,若不是嫂嫂施救,我怕是早已经命赴黄泉。况且此番朝廷为我正名,这就洗刷了我乐家百多口人的冤屈,这是大恩,不容我不拜!”说完,推开了周伯文,当、当、当就叩了三个响头。
周氏连忙让一旁的周小白拉起了乐万山道:“我也未做得什么事情,只是委托汤公公帮忙施救与你。”周氏为人一向谨慎,她并没有称呼汤老贼,只因眼前这人正是汤公公救的,不知道他对汤公公态度如何,所以说话也很慎重。
听到汤公公那几个字,乐万山呸了一声道:“那汤老贼不过是利用我对付当朝掌印太监王振!若不是之前朝廷已经为我翻案,这些日子你周家得罪了汤老贼,恐怕他也是要杀我的。”
事情是这样,汤公公确实替乐万山呈递过奏疏,但是真的目的并不是帮周家或者是帮乐万山翻案。他只是对付自己的死对头王振。
此时的朝廷皇帝尚且年幼,国家大事都是由太皇太后张氏定夺,三杨组阁辅佐,朝廷吏治还算清明。因为这件事情,引发了朝廷对王振的调查,调查之后,发现王振骄奢淫逸,欺压官民,恶迹斑斑。太皇太后听了当即发了雷霆之怒,就要处死王振!却是被小皇帝保了下来。王振也是赶紧收起尾巴做人,不敢再像从前一般胡作非为。
后来汤公公虽然陷害周家,但也没有再将乐万山的事情另行裁处,毕竟是惊动了太皇太后的事情,总不能出尔反尔,那不是自己打自己巴掌,又帮了王振的忙吗?这种事情,以汤公公的政治头脑,他是不会去做的。
不过汤公公还是留了一手,虽然释放乐万山的旨意早已下达,他却推脱阻挠,拖着不办。直到朝廷对周家有了裁决,才知道事不可为,便宣读了朝廷的旨意,替乐万山平了反。
乐万山出狱的消息,被静思庵的了尘师太告诉了乐知秋,父女相会,抱头痛哭。待乐万山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对周家人当然是感激万分,这才有了乐万山带着女儿去拜访周家的一幕。
周氏吩咐周桐出门买了好酒好菜,又让贞娘下厨做饭。何教谕的女儿何冉本是在家中,知道了这件事情,也替乐家父女高兴,便主动帮着贞娘一起下厨做饭。
饭菜上桌,倒上美酒,众人坐下,真可谓是其乐融融。
乐万山喝了口酒道:“嫂嫂,有一件事情我还需跟你商量。”周氏笑了道:“你年岁比我还大一些,嫂嫂的称呼我担不起,不如你叫我一声弟妹,我称呼你为兄长,这样听着顺耳些。”乐万山道:“这如何使得,嫂嫂你对我家有再造之恩,我不敢如此称呼。”周氏道:“也罢,我随了你的心意吧。”
乐万山道:“不瞒嫂嫂知晓,乐知秋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平日里也跟令郎交情甚好。若是嫂嫂看得起我,我就想将小女许配给令郎,你看如何?”
吧嗒一声,贞娘的筷子掉到了地上,只见小姑娘一脸的震惊,脸色刷白,竟然呆在那里。周氏见了,心道:唉,乐万山怎生在此时提起此事,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乐万山见周氏没有答话,脸色变了数变,最后道:“罢了,看来嫂嫂你也看不上我这丫头,以后我定然不会再让小女来找令郎的麻烦了,告辞!”说罢起身,就要带着乐知秋离桌而去。
周氏见此人如此莽撞,心下不喜,要待挽留,又怕贞娘不高兴。这时,周小白连忙站起了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