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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道上是哪儿?”钱氏一盘算,到底还是要先问清楚了,回头也好使人去打探打探。
“什么半道上呀!”宝铉掩唇轻笑,“怕就是一路护送来的吧!”
封氏想了想,“刑家虽是荣府的亲戚,倒和二房那起子人没甚关系。李家。。。。。。李纨现住在大观园,倒也还好。你看上的是哪个?”
薛蝌涨红了脸,不过说了“邢蚰烟”三个字,便转身跑走了。
钱氏看着儿子的背影,一时忍俊不禁,大笑道:“可见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
宝琴知道后,忙撺掇着钱氏要为薛蝌相看。“母亲!好歹让我见一见嫂子啊!”
自从梅家知道,宝琴背后有忠孝公府撑腰,立马腆着脸凑了上来。
退亲一事是再不提的,相反,现在梅家只盼着宝琴早日进门。薛蟠见梅家如此见利忘义、反复无常,原想去为宝琴出气,到底被拦下了。
一女许二家,可不是什么好话!梅家大少爷没病没灾的,薛家先上门退亲,终究会遭人话柄。若是叫宝琴装病。。。。。。梅家肯不肯退亲是一码事,即便退了亲,宝琴往后哪里还有人家要?
再者,如今薛家正盛。就依着目前的形式,加上宝铉心知乾隆的寿元,保薛家五十年不倒还是可以的。
万一薛家倒了,宝琴许给哪家,能有多大差别?
便是靠着宝铉,顶着个救驾的名头,又是固伦长公主,即便有朝一日惹怒了乾隆,唬唬梅家还是绰绰有余的。
梅家那儿,钱氏一句宝琴年岁尚小给拖了一年。原想借口长幼有序、薛蝌还未娶亲的,但单看薛蟠同宝铉便知薛家没这个规矩了。
如今薛蝌有了意中人,倒是可以定下亲事。借口要先办长子娶妻之事,一桩一桩的慢慢而来,再拖个一年半载的。
薛蝌一来心疼妹子,二来也不愿邢蚰烟在荣府多呆,便同意了。
封氏带着钱氏递了帖子,邢夫人见了二人,将事情一说,也极是乐意的。待钱氏见过邢蚰烟,同她叙过话,便乐呵呵的将此事敲定了。
贾母虽有将邢蚰烟说给宝玉之心,只是没头没尾的不比人家现已亲自上门相看,只得同意了。一时又招呼邢夫人好生准备婚事。
钱氏笑道:“姑娘家,再没有在亲戚家出门子的道理,又不是同姓的。”又对刑忠夫妇道:“咱们家在马家胡同那儿有一座宅子,虽不大,也有两进。亲家若不嫌弃,就先住在那儿,横竖也是要算在聘礼里头的,只当是提前给了吧!”
刑忠夫妇二人只得一女,邢蚰烟出门后也不过两口人,二进的宅子,便是再买上三五口下人使唤,也尽够了。二老一想,立马高兴应下,只说明儿便收拾准备起来。
钱氏又说,“咱们家的新宅也在马家胡同那儿,就隔了堵墙。亲家也只有一个闺女,虽要嫁到咱家来,也不可抛父别母的。住的近些,最是方便。”
作者有话要说:想哀嚎。。。tat
第67章 联诗成算()
花洒洲争联即景诗绒飞阁雅制春灯谜
因邢蚰烟同薛蝌定下了亲事;一时倒不好叫她来忠孝公府作客。
何况薛天机一家也在准备新宅子。
新宅子就在刑家新宅子旁;婚娶之时;若是两家太近了终归不好看,且在公府设宴也更热闹些。便先预备着,等薛蝌成亲之后,再搬过去。
耐不住宝琴央求;宝铉便使人往刑家下了个帖子,将邢蚰烟请到长公主府作客。为着避嫌;有往贾府请了迎、探、惜并李纨、李纹、李琦。问过凤姐胎像极稳;便也一快儿请了来。
宝铉一盘算,这么些人凑一块儿;想来便是要联诗了;索性将黛玉请也了来。一面笑着吩咐将人安排到花洒洲;一面却悄悄先想起诗来。
众人在花洒洲等了好些时候,宝铉才带着宝琴姗姗来迟。
凤姐笑道:“长公主来迟了,叫咱们好等。瞧这院子修的,我竟是从未见过这般精细的!若不是碍着礼节,早出了屋子去看去了!”
宝铉遂领着众人出了屋子,道:“我可不曾拦你!”又指着左右道:“这儿叫花洒洲,就建在这湖面上。咱们这屋子便是湖心亭,倒也不是个亭子,不过取个意境罢了。”
李纨问道:“既叫做湖心亭,那便是再湖心了。”
宝铉笑道:“正是。”又引着众人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这儿既是湖心,也是花洒洲的正中心。由湖心亭开始,前后左右一个个儿的亭子、游廊、假山、石桥、小浮台,全是对称的。”
黛玉抬眼一望,抬手点了点,“这些个小岛儿,从这湖心亭算起,由里到外竟是由大到小的排着!可真真是朵花儿呢!”
众人闻言,仔细看去,果真如此。皆赞其精妙。
宝铉拉着黛玉往回走,“就属你最精!今日既来了,可不会放过你们!”
回到湖心亭一看,只见果盘茶点都撤到了一边,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大圆桌,上头纸墨笔砚齐备。
探春道:“果真是忘记了!咱们原还有个诗社呢!”
宝铉上前执笔,“今儿我定题,你们可仔细着!”说着,便落了笔。
迎、探、惜正要上前看,就听得黛玉在一旁笑出了声儿。
凤姐也笑道:“你听听、你听听,这嫂子还没进门呢,就惦记上了!”说的,正是在一旁拉着邢蚰烟撒娇的宝琴。
宝铉笑道:“我也惦记着呢!”
黛玉啐了一声,“也不知道哪个,自个儿先嫁了人,还偏偏来笑旁人。”
“这么说来,咱们还未拜见过长公主的额驸呢!”凤姐一拍手,“咱们也该长点心了,一会儿定得早早儿的告辞。免得呀,额驸来找咱们要人!”
宝铉道:“他今日回东平亲王府了,我让他明日再回。你们担心这个,倒不如担心担心我给你们定的题!”
众人忙围过去,只见纸上写的是:即景联句,五言排律一首,限七阳韵。
探春道:“好歹分个先后。”
凤姐忙说:“头一个我抢着了。我写我的,你们慢慢儿争去!”
宝铉道:“谁得了便往上写,抢着了是本事,抢不着的就。。。。。。”
“就等下回!”凤姐一时写完了,众人看去,原是:
三月春光好,探春拿过笔来:
碧水映暖阳。红了桃花面,黛玉接到:
白了梨花妆。轻风裁柳枝,惜春道:
细雨蚀垂杨。青青阶下草,宝铉忙接过笔道:
融融旧日霜。晨起懒绾髻,迎春道:
春藤爬满墙。清梦自好眠,李纨笑道:
只道日头长。瓦间飞燕子,而后李纹写到:
梧桐栖凤凰。道旁湿春泥,李琦也接了句:
何日采蚕桑?桑葚未见紫,邢蚰烟忙道:
银杏业已黄。回首乍惊起,探春赞了赞“业已黄”,再次写到:
醒来仍种粮。一朝秋收忙,宝琴见众人都接过了,立马舍了邢蚰烟来夺笔:
酿成玉琼浆。遥想冬藏时,宝铉接道:
辛劳又何妨?田间溪头去,迎春笑着说:
不怕北风狂。待到春意浓,宝琴了笑了起来,指了指外头的假山,提笔写道:
五月盼清凉。山间寻荫蔽,探春示意众人看向门口,自个儿写到:
湖心驾风樯。唤童取冰碗,王熙凤见当真有几个小丫鬟捧了冰碗来,笑道:“既是我起得头,我便来收个尾巴!”说着,执笔写到:
再叹好春光!
没过几日,乾隆听得宝铉又开了诗社的消息,便召她进宫。
“你兴致倒好,聚了一群待字闺中的姑娘,陪你吟诗作对。”乾隆笑道。
宝铉道,“皇兄少寒碜我了。就我那几句破诗,和她们放在一块儿,真真是上下立分、高下立见啊!”
乾隆正色道:“荣府咱们也折腾的差不多了。贾家的姑娘你瞧着喜欢,想给个好前程,自得有个由头。正好我这儿有一事,交予你去做,也好正正经经给她们挣个名声。”
“何事?可别是什么大难题!”宝铉嗔道。
“虽不是什么大事儿,却也和‘难题’有关。今年的元宵灯谜,虽是翰林院里头的进士们出的,到底太艰涩了些。太后猜着也不乐呵。虽说来年的元宵还早,你先同她们制些个灯谜来,挑挑拣拣的,明年元宵正好用上。”
宝铉闻言,眉头轻轻一皱,复又展颜笑道:“皇兄这是拿我当苦力使唤呢!”
不过三五日,宝铉又使人去贾府请人。
今儿正巧,贾府、林府、刑家的车马一块儿到了,仍是在内门下的车,早有嬷嬷等着带路。
刚下了车,却正巧见到一年轻男子,像是要出门。
众人正惊惶着,不知该不该避开,只见那嬷嬷上前行礼道:“给额驸请安。额驸这是要出门?”
只是家主,众人只得上前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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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忙谢过:“多谢额驸提醒。长公主原是叫奴婢将客人带去花洒洲的,若不是额驸,今日怕是要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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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绒飞阁的路上,众人说起绒飞阁,各有各的猜想。
王熙凤说:“听这名儿,便是与花洒洲相对的!”
黛玉也道:“花洒洲得名于景,观其景而知其意。不知这绒飞阁,又是什么个光景。”
还未到院门口,就听得一声声犬吠。
众人皆是一愣。
还是黛玉先回过神来,笑道:“怪道是叫绒飞阁呢!”
众人忙问其原因。
黛玉只笑不说,还是探春说了出来:“你们听听,这儿猫叫犬吠的,看这架势还不只一两只!”
凤姐心领神会,忙道:“原来如此。这儿有猫有狗,这猫毛狗毛的满天飞,可不就是绒飞阁?”
里头宝琴抱着一只纯白的波斯猫窜了出来,满眼里只瞧见了邢蚰烟,忙凑上去,道:“刑姐姐你瞧!这猫可乖了!”
宝铉听得声响出来,怀里躲着一只金色的虎斑猫,身后还跟着两只哈巴狗,见了众人,忙招呼道:“你们来了?快进来坐!”
刚说完,又改口道:“不行不行,你们等等!”
说着,冲进了院子:“白芍、粉桃!快把狗都牵回东屋去!紫苏、红杏!把猫儿都抱回西屋!宝琴呢?把你手里的猫也给放回去!”
好容易才在中厅坐下,听着左右的猫狗声,宝琴缠着宝铉道:“好姐姐!把猫儿抱回来吧!”
宝铉拉她坐定,道:“我这儿的猫儿狗儿,平日里也不拘着它们,五日里有三日是要放到院子里头耍的。熙凤怀着身孕,这些个猫狗又没去了野性,我是不敢将它们放出来的。”
凤姐笑道:“我瞧着那猫儿倒是挺温驯的。”
宝铉道:“爪子都没磨呢,仔细挠你!”
一时又与众人说起此次相邀之意:“不过是借你们的才气,写些个灯谜来,预备着来年讨太后开心的!”
说着,有点了李纨、王熙凤、黛玉、宝琴、邢蚰烟道:“你们几个不必太过认真。她们几个还没定亲的,这个好勉力一试。到时好叫太后给指个好人家!”
见几人总是羞涩,低头不言,又道:“特别是迎春,如今也十八了,再不指人家,可找不着好的了。”
探春笑道:“前些年宫里贵人省亲,我与二姐姐、四妹妹,各制了一谜,也不知现在可否再用?”
宝铉道:“说来听听?”
迎春、探春、惜春便各自念了自个儿的。
宝铉一想,道:“凤凰、石榴、丹青。都不错,太后那儿也不曾听过,倒是可以。只你们也不能偷懒了,拿那些从前的谜面来搪塞我。今日既来了,便宜人再制一谜!”
众人皆道好,又拉着宝铉一块儿,各制了一谜。
养心殿。
宝铉将迎春、探春、惜春所作,共六个谜面递给乾隆。
乾隆接过看了看,道:“你向来聪慧。”
宝铉道:“皇兄向来圣明,宝铉唯有跟从而已。”
乾隆道:“三春你看如何?”
宝铉问道:“看皇兄心中怎么想。嫔?宠妃?”
“副后。皇后一人打理宫务,到底太过操劳。宫里头排的上号的,不是家世太好就是自个儿有旁的想法。”
宝铉拿走了探春的,“探春是个要强的,和咸福宫贾贵人又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乾隆看了下,“那迎春和惜春里头。。。。。。”
宝铉又拿走惜春的谜,“惜春原是宁府的。”
乾隆点了点头,定下:“那就迎春吧。凤凰,倒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