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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眼中揶揄暧昧的笑意我才明白过来,想必是昨夜欢爱的痕迹,脸上热热地烧起来。
两人嬉笑了一番,便听到林外有侍女的声音响起,“姑娘,陛下已从勤政殿出来往麟趾宫过来了,您快些出来罢。”
我应了一声,转头正要问君慕容可要一同出去,只见君慕容神色却严肃起来,“好妹妹,你今日见过我的事莫要让皇兄知道。”
我不解地打趣他,“为何,若是他知道你医好了我的嗓子,说不定还能赏你几坛子玫瑰醉呢。”
君慕容的眸子几不可微地闪了闪,道,“你只不说就是,拜托妹妹了。”
侍女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不作他想,只好应下来。
第二十五章 徒留痴心泪未央()
与侍女一道回去麟趾宫,君墨宸也正好踏进宫门,一见我便道,“这是上哪里去了?”
身后的侍女答,“回皇上,往后山园子里去了。”
我却还念着如兰,张口便道,“你为何不许我回撷芳斋?”
话音才落,一众侍者并君墨宸都愣住了,半晌君墨宸满脸喜色,“倾颜,你能说话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们都以为我还不能说话,方才那侍女替我答话便是这缘故, 他们都还以为我不能说话,现在却是冷不丁地说话了。
君墨宸一个箭步跨过来,左瞧右瞧,喜悦之色溢了满脸,“是怎么好了的?”
“是……”我迟疑了一下,想起慕容拜托我的事来,遂又改了口,“我也正纳闷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能说话了。”
“我还让离陌专门把军中治疗急怒之症的郎中请来呢,这下好了,倒省得这许多麻烦。”
我轻笑一声,应和道,“正是呢。”
我还是惦念着他要我移居麟趾宫的事,遂问他,“你怎么好端端的让如兰收拾东西去了,我如何能住你的寝殿,惹人口舌不说到底不方便。”
君墨宸一副悠哉模样,全然不在乎,“论安全哪里比得上我这麟趾宫,你在这里饶是谁敢轻易拿了你去?”
听得这话我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回答。
直到午膳过后,如兰才与一众侍者拿了我的东西过来,我只信手一翻,脸色便沉下来,这样精细……
如兰几乎是把我的东西全拿了来,大到衣物首饰,琴棋笔砚,小到耍物妆花,全收拾了来,这是怎么个意思,还要长住麟趾宫不成?
“如兰,你这是把屋子都腾空了吧?”
却是半天都没人答话,我疑惑地回过头才看见如兰竟是兀自揪着门口帐子上的流苏发呆。
我朗声再叫她,“如兰。”
她这才回过神,却仍旧是一副混混沌沌的样儿,“姐姐怎么了?”
“我倒要问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怎么把东西把全拿来了?”
如兰眼睫颤了颤道,“姐姐,我方才过来的时候……”
她却又忽然顿住不说了,直急得我干瞪眼,“说啊,你方才来的时候怎么了?”
如兰这才道,“如兰方才过来的道上遇到了严将军。”
我顿时脑中懵住,猛然上前扣住如兰手臂问她,“后来呢?他可问什么了不曾?”
我急的不行,我不能让严奕知道,这让我觉得难堪。
“严将军让如兰问问姐姐,你可还记得……绕梁三日空留门吗?”如兰的回答却让我彻底跌入了谷底。
自然是记得的。
何以琴音动君魂,绕梁三日空留门。照样不知黄昏路,夜夜念君孤窗寒。
从前,我们曾有一个相见的约定,却因为他的身份始终不能得见,我奏响《雀仙桥》的琴曲生生等了他半载,后来他在父皇面前得脸有了入宫的机会才终于得见。
如今,翻出从前旧事,他这是问我,可还有那样坚定不移等待彼此归来的信念吗?
我颓然闭上眼睛,他到底还是知道了。
他定是恨极了我吧。
我坐在凳上,手指冰凉,只觉得心头一阵一阵地发寒,这种感觉在母妃生命尽头时也出现过,像是那种永远不得相见的生离死别。
严奕他一早便认定我是他的妻,如今我却冠冕堂皇地住进了旁人的屋子,莫说是他,若是这事让我在一年前听到也要忍不住骂一句“浪荡子”。
可是如今,我竟做了自己最不屑的事,做了自己曾经最为厌恶的一种人……
负心人。
眼泪不受控制地扑溯溯落了满脸。
我反手扯住如兰衣襟,颤着嗓子道,“如兰,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说到最后,嗓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变成沉默的哽咽,饮泣。
“姐姐”如兰的神色像是要哭出来,脸皱成一团,“使不得啊……姐姐可别触宸帝的霉头了,关系这才刚好一点,如兰……不愿姐姐受苦……”
我哪里听得进去,才不管什么使得使不得,我要见他,我要向他解释清楚,我要告诉他,并非我甘愿……
是君墨宸,不是我……
“姐姐……”
如兰还欲说什么,我含着哭腔,冲如兰转过头去,“去啊……”
如兰身子瑟缩一下,咬咬嘴唇终于还是什么都未说来,含眼跑出门去。
我伏在桌上哭的喘不上气来,严奕是我在世上的依赖,我怕他失望的眼神,怕他将我独自抛在这绝望的深宫里,我慌得什么都顾不得了。
只是到底不能太过于放肆,如兰过来只说严奕夜间会去月台,听得他还肯见我,一时心下稍安。
一到黄昏便令如兰对外称身子不适已早早歇下了,不要人进来伺候也不许人来打扰。
坐在镜前,望着自己毫无生气的脸,心里乱成一团,然后往脸上抹了薄薄的一层胭脂,让脸色看上去好一些。
夜晚寒凉,又拿出一件披风,是天水碧的颜色,领口袖口一层毛绒绒的水华,平添几分跳脱。
然后便坐在窗前静等天黑,细细地吩咐如兰,“一会我出去了,你就躺在榻上装作是我,他还在勤政殿,如今还未回来,若是他来了,只管唤人来回了他就是,我去去就来。”
如兰咬着唇,轻轻地点头,“如兰记下了。”
我放心下来,披上衣服出去。
因为提前将侍者都遣回去了,是以殿外一片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我一路从后殿角门出去,并无人阻拦,一路跌跌撞撞,寻寻觅觅,找到月台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月台建的极高,与阙楼同是宫中最高的楼阁,只因地理位置不是极好,不如建在皇城中央的阙楼能将整座宫城收入眼底。
月台处于宫城一角,极为僻静也极为落寞,因少有人来,连楼阶的缝隙里都落入了草籽,长出细小的杂草来,暗夜中甚至还有一两声细弱的猫叫,令人毛骨悚然。
从前月台也是极热闹的,时时有人打扫,父皇嫔妃,公主皇子都爱那样空旷的景致,只是后来阙楼建成,便没人过来了。
又因地界偏僻,少有人来,渐渐的连宫人都不愿踏足了。
也颇合宫中的景,喜新厌旧,在宫中从来不稀罕。
上面更是一片荒芜,映着头顶的一轮圆月,显出一种别样的寂寥来。
圆月之下,月台栏边,一身白色长衫的男子仰头望月,夜风轻扬起他的发丝衣角,竟恍如嫡仙般美好。
我一时眼睛发疼,忽然不想再见了,他还是那般美好,存在于心里便足够了。
正欲转身离开,他忽然道,“好不容易来了,作何要走?”
我僵硬地站住,口中百转千回,终于还是没有勇气唤出那声“奕郎”。
他仍旧没有回头道,“花好月圆时时见,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
花好月圆时时有,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他终于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从来只相信花好月圆人长久的严奕,如今说若要人长久却是不容易的。
我哭泣出声,“抱歉,终归还是我做了那负心人。”
良久,他转过身,眸中染上了一层亮晶晶的东西,仿若流动的鳞鳞水波。
“倾颜,终归还是我无能,若我当初带你离开,是不是……这一切便会不同?”
也许吧,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半点由不得人的。
见我半晌不言语,他忽然又道,“你与他……在一起,可快乐?”
我这才想起我是要与他解释的,可是如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解释什么呢?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不过因果循环罢了,说我是被君墨宸强迫的么?
可是快乐也不是没有的,他明明对我那样好,他露出落寞的表情时,我会心痛。
两次濒临死亡境地,等到的都是他伸来的手,拼尽全力地拉我回来,甚至如今他身上还有寒症。
只是这样的快乐,毕竟是少数。
“倾颜……”他忽然冲上前来,紧扣了我的胳膊,声音里是少有的急切,“我带你走,这便带你走……”
说着便要扯我下月台,可是如今怎么走的了,经过上次的事君墨宸一定对他极为谨慎,我不愿他再因为我受什么伤害。
更何况,我再没有与他肆无忌惮离开的理由,用我这副脏了的身子来跟他走,我是万万做不到的。
我隐忍着要推开他的手,他却倔强着如何也不放开。
“你放手……”我哭起来。
他却忽然手下一个使力,将我扯去怀中,双臂从后抱住我,任我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
严奕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倾颜,你如何不唤我奕郎了?”
我身子一僵,终于嚎啕大哭。
“奕郎,奕郎,奕郎,奕郎……”我一声又一声不知疲惫地唤着,仿佛耗进了平生的力气,仿佛这样便可把他深深刻在心间,别人再无法抢去半分。
严奕也不知疲倦地一声声应我,声音里的哽咽浓重起来。
有什么办法,这样好的男子,是我淩倾颜不知珍惜,是我亲手丢了他,如今又怎么能怨旁人来抢他,他原是值得更好的人来爱啊。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那么就让我再任性一回,让我记住他的怀抱是怎样的,也许这将是我毕生的温暖了。
想到这,我不再挣扎,反身扑入他的怀抱,哭的声嘶力竭,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阵阵发白。
饶是我再如何用力,却仍如指间流沙般,终归是要全部散失的。
第二十六章 一声叹息一声凉()
月台的风渐渐凉了起来,我拢着身上的披风,整张脸都陷在黑暗中,看着月光下的严奕,脸上两行清晰的泪痕,顿时心里愧疚得不能言语。
他是那样铁骨铮铮的男子,曾两度濒临死亡,两度受尽酷刑,都不曾喊痛,如今这样的一个男子竟落了泪,我当真是伤了他的心罢。
我不忍再待下去,转身踏上下月台的楼阶,严奕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倾颜,你若不开心,我便是拼了命也带你走,你信我……”
我顿住,然后用力点头。
一路奔跑下月台,行走在泼墨似的夜空里,我终于还是忍不住抬头望向高耸的月台,夜空里那抹白色的身影孤零零地立着,万分寂寥。
每走一步,都像心脏被撕扯着脱离身体一寸,越走越远,心脏也越离越远。
我掩面而泣,忽然额头撞上一堵“墙”,我错愕地抬起头来,才发现面前的竟是君慕容。
他少有的一副严肃打扮,一身玄色衣饰,仿若整个人都融在了夜色中。
“你……”他见到我的满面泪痕,也是吓了一跳。
我慌慌张张地想要擦掉眼泪,却是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只好冲他摇摇头,见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我慌乱地推开他,撒腿跑开。
一路跌跌撞撞回到麟趾宫,我反身扣上殿门,眼中的眼泪更加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身子脱力地顺着殿门跌坐在地上。
奕郎,我们算不算,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呢?从今后当真要两不相干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快别往那凉地上坐啊。”如兰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急急过来扶我。
我由着她将我搀起来,坐到外殿的椅上,许久才缓过神来,看到面前六神无主的如兰,知道吓着她了,略缓了缓神色。
见她身上还穿着我的衣服,我才岔开话题问道,“他可来了吗?”
嗓子像在盐水里泡过,涩涩的一点不通畅。
如兰的眼神瞬间便有些不自然起来,瞥向内殿。
我心中不安,方才的心不在焉被这一吓倒是回神了不少,小心翼翼问道,“他……不会在里面吧?”
如兰迎着我的目光颇为为难地点头。
我颓然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