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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蒋郭泽看见笑成第一句话,就是,“出来有点晚,有没有担心我?”
他这么说倒真没有什么暧昧的意思,虽然他给笑成打电话的时候轻松自如,但实际上也很惊险,在上飞机之前,他差那么一点儿就被截住,要不是他反应迅速,现在还说不定在哪儿呢。
蒋郭泽是地地道道的港岛人,性情很理智,从不歧视大陆人,也不搞政治战队,没有泛民主倾向。笑成第一次和蒋郭泽见面的时候,就很欣赏他客观敬业的态度。
只是好像从上一次蒋郭泽打电话来希望成为他的合作伙伴之后,他的态度就改变了许多,对待笑成更像是朋友而不是业主或者委托人。
对蒋郭泽问的话,笑成当然一笑置之,也没给对方介绍卫邵歌,但也不会不给对方面子,他伸手帮蒋郭泽提了箱子。
这两个动作连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他们确实很熟,关系也还不错的样子。
至少卫邵歌就有这种感觉。
蒋郭泽自然知道笑成不过是客气,当然礼貌道谢,顺便看了眼卫邵歌。
卫邵歌笑容热情,跟他打了个招呼,“你好。”
蒋郭泽似乎吃了一惊,像是被突然塞进了一个热乎乎松果的松鼠,他转头看向笑成,似乎是想要笑成给他介绍一下。笑成就像没看见一样,拉开车子后门,让他上车,然后自己坐在了前面。
一路上,蒋郭泽一边不着痕迹打量着卫邵歌,一边喝笑成说话,当然他们并没有进入正题。
笑成一路将蒋郭泽送到酒店,两人在房间里说了一会话。大概得知了怎么回事。在得知艾氏要对笑成下手,蒋郭泽就一直在关注艾氏和艾森,然后恰巧就让他知道了点不该知道的。同时手里拿到了一些东西。
艾氏绝对不会放任自流的东西。
蒋郭泽说艾氏要搞他,倒也没有夸大其词,他现在跑来大陆,也只是暂时安全了。
卫邵歌还在外面等着笑成。
笑成出去的时候,刚好看见他在跟一个女生说话。一抬头看见笑成,马上笑了下,跟对方一点头就走过来。
“好了?”
“好了,走吧。”笑成牵了下他的手,但立刻就松开了,两步走下台阶。卫邵歌立刻追了上来,一勾他肩膀,转头看他,“走那么快干什么,反正下午没事,我们去吃火锅?”
“行。”笑成说。
拉开车门的时候一转头看见之前那个女生追了过来。
笑成看向卫邵歌。
卫邵歌笑意不减,实际上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那个女生当然没有察觉。
她过来是因为忘记问卫邵歌要电话了。
她是来这边参加一个考试。考点周围正规的酒店只有这一家,虽然贵但也没别的选择。她们几个小姑娘住不起,就合着开了一间房。第二天考完试她一个人来办理退房手续,结果酒店说她们房间床被有污渍,要求赔五百元。她身上一共才两百,又是委屈又觉得气不过,就和酒店工作人员争执起来。
卫邵歌注意到,就帮她和酒店经理商量了一下,最后只赔了一百块。又说了两句才知道,竟然都是s大的。只不过她才大一,卫邵歌已经大四了。
她很感谢卫邵歌,说要请学长吃饭,也还挺热情,看了看笑成,说学长可以带同学一起。
笑成一句话没说,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卫邵歌笑容愉快的拒绝了对方,仅仅留了个电话。
他拉开车门坐上车,启动车子开出了一段,又停下来,用胳膊肘撑着方向盘,偏头看笑成,半天一言不发。
笑成被他看得没绷住,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卫邵歌顿时笑了。
不同于于平日,阳光热情的笑,充满热力的笑,令人鼓舞的笑。
反而淡淡的,好像风一吹就消散。
静谧宛如山谷月光。
笑成一怔,轻轻吸了口气,忽然移开了目光,但马上又转回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卫邵歌这样笑。虽然有些陌生,但十分好看。
“怎么了?”他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又问了一遍。
“没。”卫邵歌收回目光,坐直了身,“心情好。”同时发动了车子,“我们去哪吃饭?”
他们最后还是没有在外面吃。
路上的时候,笑成给导师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下蒋郭泽的事情,又约好时间,三个人见面详谈,然后下车和卫邵歌走进了超市。
今天刚好超市店庆促销,好多商品都打折,到处都是促销的标语,人山人海,感觉像过节似的。他们拉了个购物车,没走几步就被挤开了,笑成等卫邵歌跟上来,想说让他在门口等着,他进去把东西一买得了,反正他也很清楚卫邵歌喜欢吃什么。
但他才开口说出一个“你”字,卫邵歌就自然而然握住了他空出的手。
笑成挣脱出来。
换了一个姿势又重新握住,变成他牵住对方。
两人挤到果蔬区买了些蔬菜菌类,又拿了几盒牛羊肉。本来再去买点火锅料就可以结账了。笑成突然想到昨晚想吃点什么,却发现冰箱空空如也,就拉这卫邵歌又去买了些熟食、蛋奶之类。想到家里咖啡又顺手拿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咖啡杯。纯白色杯身上只印了一行细细的英文小字“for our lives”。
结果等走出超市的时候,大包小包提了好几个袋子。
回家已经两点多了,他们都饿得不行,手忙脚乱处理了一下,真正开始吃饭,也都四点半了。吃完饭卫邵歌洗了个澡要去趟学校,他今天的实验进度还没完成,按照流程每天都必须完成规定的步骤,不然整个实验就废了。
卫邵歌一出门,整个房子就安静了下来,显得空荡荡的。
吃饭的时候,卫邵歌一直在给笑成讲学校的事,工作的事,他最近做的实验,还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在和别人相处的时候,笑成常常是说话比较多的,面面俱到照顾到所有人,从来不会让场面冷下来。但是在和卫邵歌相处的时候,他话就变得很少,除了最开始他们关系还有些不自然的时候,在那之后,他们之间就常常是卫邵歌讲各种各样的事情,笑成变得有些沉默。
其实他本来就不是那么爱说话的人,相反有些沉默内敛,但和他相处的人却从来不会这么认为,反而觉得笑成为人开朗,爱开玩笑,很好相处。这不过是因为,他上一世吃走了许多弯路,交够了学费,才学会如何为人处世。
而有很多东西,还曾经是卫邵歌教给他的。
即使无缘做灵魂的伴侣,他亦是他心灵的导师。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笑成打开电脑做了一会事情,发现必须要和导师商量之后才能有进度,就关闭也页面。
其实他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坦然。他只是控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任何异样。
就在昨天,他看到了对方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样子。
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或许早就流露出端倪了,只是他从来没有发现而已。
记忆中热情爽朗的笑容开始已经开始渐渐变淡,而另外一个陌生张的面容,正渐渐加深。
笑成神色淡漠,快速浏览着眼前的页面,找到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第72章()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转动着钢笔,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说了句“yes”,指间的钢笔随之停住,表情严肃起来。
电话那边显然说了些让他不愉快的内容,笑成眉头渐渐蹙起,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直到电话里纯正的牛津腔告一段落,他迫不及待的开口,语速又急又快,虽然礼貌克制,但却不乏力度。
这说明他真有些生气了。
然而电话里这位著名的心理学家,是典型的伦敦人,严谨,自律,固执己见,同时也自视甚高。当然了,他也确实有自视甚高的资本。
身为英国知名的行为学家,精神分析学者,他在专业领域内很有话语权,对于一些狂热崇拜他的学生和心理学者而言,他说的话,就是权威,就是意志。
所以他无法忍受一个外行,病人家属,因为情感原因,仅凭着一点儿最粗浅的理论知识,就敢于质疑自己的判断。
这是十分可笑的。
但在笑成看来,这位所谓的专家,所作出的判断也同样是十分可笑的。
他语速越来越快,语气也越来越严厉,当然,这并不能说服对方,只会引起更强烈的反弹。
最后他们的谈话以这位阿道夫先生愤而摔下电话作为终结。
不欢而散。
笑成面沉如水,却还是打开邮箱,点开刚刚收到的一封邮件,支付了刚刚咨询的费用。屏幕上的一串零显示出,这绝对是一个天价数字。
早在两周之前,他就已经通过重重关系,联系到了这位专家。
对方在最开始根本不接受电话咨询。在笑成的前几封邮件里,对方都干脆果断的拒绝了,只是表示,如果有任何咨询的需求,他的团队有无数精英愿意为他效力。
但笑成并没有放弃。
他特意拜读了对方著作,把酬劳提高到一个就连对方也无法拒绝的数字,再加上他的诚意。
最终还是打动了对方。
其实最开始,他找到这位专家,并不是为了卫邵歌,而是为了他妈。
这段时间以来,舒雁精神状况好转了许多,似乎渐渐从丈夫去世的悲痛之中走了出来。也有意的减少了和笑成通话的次数。但就是这样,才让笑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舒雁和他的通话,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渐渐再也没有提到笑康。在一般人身上,或许会觉得这是在规避伤痛的正常表现。但是笑成知道舒雁其实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人,而且他更加知道,舒雁和笑康之间感情有多深,笑成甚至觉得,如果要在自己和父亲之间做一个选择,舒雁一定会选笑康。
舒雁也绝不会逃避既定的事实。
笑成发现异常之后,试探的提过几次笑康,舒雁的反应要么是充耳不闻,要么就像是听到一个毫不关心的陌生人的名字。
这让笑成很担心。
欧宝听说了这件事,他有一个朋友正好从事这方面研究,并且在学术界还稍微有点名气,听到舒雁的情况,也觉得有些不妙,就跟他提了这位英国学者,又给了他网址和电话。国内在这个方面理论和实践确实都很薄弱,舒雁在国内也算是公众人士,至少她自己会这么以为,绝对不会同意进行心理治疗。笑成就想着等到森宇的事情了结了,就以旅游的名义,专门带舒雁飞一趟英国。异国他乡,反而容易敞开心扉。
他在邮件里和对方交流过舒雁的情况,对方给了一些初步的判断,然后建议他带病人来面诊。
他已经肯定的用了“病人”这个词,这也坚定了笑成的决心。
然而前天卫邵歌的异常让他突然意识到,卫邵歌不但有心理疾病,并且是有着较为严重的心理疾病。
长久以来被他有意无意忽略掉的无数细节千丝万缕般渐次席卷上来。
让他心里豁然一惊。
然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电话。
虽然在他打出电话的同时,他都没有真的觉得卫邵歌有病。
大概只是……心情抑郁,太过偏执,压力太大?
他不知不觉就找到了无数个自以为“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是在对方听完他的形容之后,却“武断”的给出了判断。
“明显的……精神性……征兆”
“表演型人格……”
“偏执……妄想综合……器质性……”
对方说了很多专业性术语,语速又快又极其肯定利落。
虽然读过一些相关书籍,笑成还是很难听明白具体的每一个术语背后都是什么意思。但听明白的那些信息,却让他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的愤怒。
甚至忍不住争辩起来。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
而在和对方讨论舒雁的情况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他无法接受对方的判断。
因为登陆的国外网站,paypal的支付页面转了好半天才支付成功。对方的电话连接在一个一体的网络里,每一次通话结束,他都会受到电脑自动发出的支付链接。
这次笑成的反驳同样让对方无法忍耐,他支付之后才发现,账单里比前几次多了一个支付项目——负面情绪消化成本。
笑成又是生气,又有点啼笑皆非。
他其实手上没有多少现金,却被对方当成有钱人这么敲了一笔。
弄完之后,他手一甩,就把手机丢在了桌子上。
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