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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眼前一亮,立马点头:“对,我昨晚看到的时候,就觉得这像文字,可这一笔成画,我又瞧不出上头写的是什么,娘你看得出吗?”
柳蔚没做声,将黄纸推给容棱。
容棱在看的第一眼便知道了,他道:“一种密信文字,以进三退三之法破译,通常为潜伏细作上奏回报所用。”小
黎没听明白,但还是不明觉厉的点头:“哦哦,那容叔叔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容棱抬手:“纸笔。”小
黎立马把文房四宝送上,还亲自研磨。容
棱在宣纸上先模拟符文,画出模样,然后在旁注解。
“上行一横,下行为“十”,进三为‘土’,中行为‘千’。”然后换下一行,继续道:“东侧为七,西为东进,进三退二,进一退四’……”
一番笔画,他将繁复错乱的一张图符,硬生生解成了十一大小不一的文字,再将其按照逻辑组列一遍,便成了——鲛人珠可成,七日后京城见。
“鲛人珠?”小黎没听过这个词,纳纳的琢磨。
柳蔚道:“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
小黎呆呆的张着嘴:“啊?”
“一个传说。”柳蔚盯着那张黄纸看了又看:“先古大作《山海经》内言,氐人国在建木西,其为人人面而鱼身,无足。简而言之,鲛人,人鱼。”
第1436章 一眼便能瞧出的假,但有人,信了()
“世上并无鲛人。”容棱搁下纸笔,视线转向柳蔚:“但鲛人珠,存在。”柳
蔚微楞一下,看向他:“你也知道?”
容棱语气有些清冷:“这很奇怪?”柳
蔚笑了声,忙走到他背后,手挽住他的脖子,细声道:“你博览群书,知道也正常。”
这个吹捧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容棱的表情还是一板一眼,但神态明显舒缓不少。小
黎目光在娘亲和容叔叔间转了好一会儿,见两人都不说了,忙急躁的问:“那鲛人珠到底是什么?”
“桀桀桀。”珍珠突然出声,且鄙视的哼唧起来。
小黎听完,惊讶极了:“什么,连珍珠都知道?药?还有这种名字的药,我可从未听过!”“
不是药,或者说,不完全是。”柳蔚解释起来:“鲛人乃是先古传说中,生活在海洋深处的水族,数千年前的人类,对海洋的探索一窍不通,他们将海中一类水生哺乳动物错认为人鱼,以讹传讹之下,拥有奇怪上身,与宽大尾鳍的儒艮,便成了古人口中的鲛人,鲛人最初的出现只是民间流传的流言,但通过这个神秘的流言,人类衍生出了无数幻想,在不同的朝代,均有不同的诗人、词人,对此展开臆想,渐渐的,长相其丑无比的儒艮,便成了温柔美丽的人鱼,他们甚至拥有很多能力,泣泪成珠,绡纱成绢,其实这些不过是先早人类的妄言,人鱼并不存在,鲛人也不存在,儒艮倒是一直存在。”小
黎听得一头雾水:“那鲛人珠……”“
儒艮的眼球,一种极具药用价值的蛋白生物。”
“生物?”小黎愣住:“活的?”
“寄生物。”柳蔚道:“儒艮常居深海,它们浑身是宝,食肉榨油,骨可雕物,皮可制革,而眼,则可入药,这个说法并不常见,我也是在家中一本医书孤本上偶然瞧见,儒艮的眼廓较宽,里面易滋生活物,而这类寄生物吸收了儒艮皮下组织的营养,经过后期培育,能形成为一种有效的混合型蛋白元素,此类元素,用于某些器官癌病上,有奇效。”
小黎听出了几分,他又拿起那张黄纸,问:“所以这里面提到的鲛人珠,便是儒艮的眼睛?清风镇有?”“
不一定。”柳蔚道:“我口中的鲛人珠为儒艮的眼珠,但其他人口中的鲛人珠,并不见得也是这个。”
她说着,看向了容棱:“你眼中的鲛人珠,是什么?”容
棱说,鲛人不存在,但鲛人珠存在,柳蔚不记得自己与他说过这类话题,也就是说,鲛人就是儒艮的说法,仅限于她,或是她所在的现代概念中,但容棱不是现代人,他生于古代,在古代人眼中,鲛人珠就是人鱼的眼泪,但容棱又说,没有鲛人,只有鲛人珠,那么他对鲛人珠一词,又是怎么理解的?他的理解,与这封密信中的理解,是否一致?容
棱站起身来,直接出门,隔了三间房,敲响了那扇房门。开
门的是纪南峥,睡得迷迷糊糊的老人家披着外袍,开门看到门外是他特不待见的外孙女婿,板着脸问:“有事?”容
棱湛黑的眼眸看向老人家的身后。
纪南峥回头,看向了容棱在看的方向,是他房间的圆桌,桌上有一摞小山似的书册,这都是他昨日逛书斋买的,没办法,职业病,看到书就爱买。老
毛病了,昨日白天买了书后他拿不回来,还是傍晚前外孙女使唤外孙女婿与那个姓魏的,帮他搬回来的。
“作甚?”纪南峥还是没明白。
……片
刻后,容棱拿着一本叫《异乡奇册》的书回来,递给柳蔚。柳
蔚翻开一看,简介上写着,这是一本囊括了仙燕国各地风俗民情的百科全书,但实际上,这上头描述的,多半是一些穷乡僻壤的神鬼怪志,而这本书之所以在清风镇售卖,则是因为,书上第一个案例,就是数百年前,清风镇还没建立起来的更早之前,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的故事。几
百年前的事,还能有什么真实性?
可就因为没有真实性,所以怎么编造,仿佛都不过分。容
棱漫不经心的道:“昨日,那书斋的伙计说,两年来,此书只卖出过两本。”因
为一看就知道是神神鬼鬼胡说八道的东西,所以这类书向来没什么人买,近两年来,只卖出了两本,一本是两年前卖的,一本,则是昨日纪南峥买的。纪
南峥心中对刘喜娘之事惶惶不安,来到清风镇后,下意识的想看这种书并不奇怪,因此也就是他凑巧买了,容棱昨晚带回来时,顺手翻了两页。“
鲛人珠?”柳蔚看到书册的第二页时,“鲛人珠”三个字,映入眼帘。
再往下看,便是一则一看就子虚乌有的传说,相传,这仙燕国在两百年前并不是现在这样。当
时陆地与海洋的结构并非如此,现在的江南,当初,是一整片的汪洋大海,而大海之中,便居住了一群鲛人,与先古传说不同,这里的鲛人,没有那么多特殊能力,不会纺纱,泪不成珠,但他们本身就是宝,他们阴阳结合,并无性别,他们是天生的孕器,用他们的身体孕育出的孩子,无论体质还是脑力,都是最好的,只要与他们交合,你便能诞下最为杰出的后代,鲛人珠,鲛人珠,鲛人的子/宫,便是那卓绝非凡的宝珠。
鲛人珍贵,但人类贪婪。很
快,因为人类无休止的捕杀,鲛人逐渐灭绝,在历史记录中最后一只鲛人,他被人类豢养起来,斩断双鳍,供人生育,后他死后,他的血肉尸骨还被人类以药物结合,祈求吞噬掉他后,会让正常人,也生出他这样的能力。柳
蔚把长达三页的鲛人传说看完,兴致已是缺缺:“两百年前?地壳与海洋的震荡?天地万物,衍生衍变,短短两百年,要从深海变成陆地,不是不可能,但范围绝对不会超过一百五十到两百亩,整个江南?几千亩的面积,别说两百年了,五百年都变不出来,所以这里的描述,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这是一个人为编造的传说,毫无真实性。”容
棱将那本书拿过来,手指点着书册封面:“一眼便能瞧出的假,但有人,信了。”是
的,有人信,所以那张黄符中,才会提到——鲛人珠可成。
但是成,要如何成?
第1437章 柳蔚隔岸看着这一切()
长久的沉默后,柳蔚倏地问了句:“今日京城可会来人?”汤
琴儿当街身亡,昨日案发后,清风镇派人进京报官,京城衙门一旦受理,会尽快赶赴事发地,那么今日,人应该到了?
“你要做什么?”容棱看向柳蔚。
柳蔚眼睛却又看向那张黄符:“我在考虑,这张密信既然贴身藏在汤琴儿的尸身之上,那这封信是谁所写?又打算交给谁?”容
棱明白了她的意思,却不理解:“你认为,与京中有关?”
“这是在合乎逻辑的情况下,进行的逆向推理。”柳蔚说:“汤琴儿属于被害身亡,她的尸身理应由官家保管,就连她的母亲吴氏也无权带走,所以这封密信在贴身藏于她棺木中后,第一个靠近棺木,且靠近汤琴儿尸体的人,最有机会发现,那么那个发现的人,是否就是密信所要交付的人?”容
棱沉下眸来,起身,往后走去。小
黎不解的问:“容叔叔去哪儿?”
“去买黄纸。”柳蔚说道:“这封密信是有人在传递信息,但密信却在中途被你意外发现,且还被搞成现在这个脏兮兮的样子,所以,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推断一般,密信是有人专门写给京城衙门中某人的,那么在人抵达之前,我们需要将密信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只有如此,才能在关键时刻,人赃并获,得到我们想要的确凿答案。”
小黎呆呆的听了一会儿,又不懂了:“难道,难道不是写给昨晚那个女人吗?娘,那个女人我认识,在青云国我见过她。”
柳蔚点头:“她叫柳玥,你的确见过她,但她不是接收密信的那个人,如果是,她不会在翻遍汤琴儿尸身后却无功而返,但她的确知道有这件事,或许她也想中途截获密信,但手段不够,眼力不够,最终一无所获。”
小黎撅着小嘴:“我不喜欢她,我觉得她很坏。”柳
蔚笑了声,摸摸儿子的脑袋:“柳玥做事向来有目的性,以前是,现在应该也是,我不清楚她冒充另一个人的原因,但她性子太奸,的确不善,如非必要,我不想与她有太多牵扯。”
容棱离开了一会儿便回来,他拿了一摞黄纸,对照着原本的符文图样,再次绘制一遍,绘制完毕后,他仔细同小黎确认过黄纸之前具体藏在汤琴儿身上哪个部位,得到答案后,再次离开。这
次离开,柳蔚与他一起。实
际上只是去放个东西,柳蔚不必同行,但或许因这封密信,对汤琴儿的死有了一些捉摸不定的怀疑,柳蔚打算亲自去看看。
清风镇的祠堂,立于清风镇镇口向北的第一个弯道,两人从正街过去,绕过背后的大片荷塘,打算过近路到祠堂后门。树
木将这片小路遮掩的清幽孤寂,两人疾步行走,并未打算欣赏这沿途的风光,可在即将离开这条小径时,柳蔚却突然驻步,回头往荷塘对面看去。荷
塘对面比临着一条小街的巷道,位置深远,整片荷塘水光碧绿,青苔茂密,倒映出的波光,却正好将荷塘岸边,那佝偻黯然的褐色身影彰显出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愁眉苦脸,精神不济,他手上拿着一个小篮子,篮子里装了几样轻便的东西,他蹲在荷塘边,从篮子里慢慢拿出一些事物,柳蔚凝视一看,一眼看出,那是香烛纸钱。容
棱在旁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一边,侧身躲避。这
时柳蔚才看到,那小巷子后还跟着一人,来的却是个熟人,正是他们第一天到达清风镇时,见过的那个刘大姐,前镇长刘广的姐姐。“
今日是她的生忌,你就带这么点东西给她?刘广,她可是你的亲闺女,你能不能有点良心?!”刘
大姐对前头那褐色男子一阵数落,听到一半,柳蔚已明白了,今日是刘喜娘的生忌,那褐色衣物男子正是他们一开始要找的前镇长刘广,而他们眼前的这片荷塘……便
是当年,刘喜娘落水,溺毙之处。此
时树影摇曳,四周草木发出淅淅声响,对面的刘广沉默的为自己亡故的女儿点起了香火,他的神色很差,女儿的早亡,身上的债务,甚至家中妻子的嫌弃,都让这个本就历经沧桑的男人,更显悲凉,身后还是有姐姐的责骂,一字一句,让他日渐麻木的心,更加疲惫。
柳蔚隔岸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看来,刘喜娘是被她父亲献祭而亡的传闻,果真是假的。”一
个人的行为可以作假,但身体本能的反应却做不了假,两岸相望,柳蔚能看出,至少此时此刻,刘广对他亡故的女儿,是思念的。
刘广早年丧妻,与女儿相依为命,后由人介绍,娶了续弦,却不想娶妻不贤,家宅不宁,女儿死了,续弦为他生下了儿子,可儿子也病重卧榻,日子过得清贫,镇长之位也遭到取代,生活如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