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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爱上了旅游,基本不太在国内呆了,同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满世界乱飞,穿旗袍的雍容老太前几天发回来的照片活脱脱一位驴友。她心大身体好,特别能蹦跶,上山下海蹦极潜水,平时待游轮上,登录上岸就拼命买东西给秦霍寄,家里的零食糕点巧克力都快堆不下了。
说起这个原上就愧疚,渝喜愉悦的体重一多半都托了这些零食的福。
他一边给卤牛肉装盘,动作时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一边就笑了起来。
渝水淼剥了个香蕉靠在橱台上看着他动作,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柔软。好友还年轻,他却已经老了,但看到对方眉眼之间那明显是生活非常祥和幸福才能沉淀出的光彩,他却打从心里高兴。那样一起叫他现如今都找不到合理解释的奇遇彻底改变了他们的人生,时间让渝水淼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当时在葬礼上绝望得甚至想一起去死的心情。
原上明显不擅长下厨,摆盘摆得难看死了。渝水淼被老婆井井有条的生活习惯收拾得看不得一点杂乱,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把原上挤了开。
“我的小少爷哎,边儿去吧,看得我愁死了。”一边利索摆盘一边挑了片筋肉掺杂得恰到好处的肉片塞进原上嘴里,看着原上一边吃一边笑,他也笑了起来,又听着耳畔小孩儿的小声,突然问,“观儿,你喜欢渝喜还是渝悦?我送一个给你吧?”
原上踢了他一脚:“毛病。”
“真的,观儿,你和秦霍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个孩子了,以后年纪大了也能有个小辈照顾。去领养还是去生都不合适,别人家的我也不放心。”渝水淼非常认真地解释,“我家这俩熊孩子吧,虽然胖了点,但也算是在你俩眼皮子底下长起来的。我和你嫂子已经商量过了,她对这事儿也没意见,孩子交给你带,我们也放心。”
原上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喉头发紧,眼眶酸涩。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突然笑起来。
“真是有病,就咱两家的关系,孩子放哪带有什么区别?渝喜渝悦一年有半年赖在这,不进我的户口,以后我和老秦年纪大了就不养我们了?我非得揍他们一顿不可。”原上摸了摸兜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因为秦霍特别任性,亲嘴时尝到烟味会生闷气。
手保持摸兜的动作停顿了好几秒,他突然绷不住了。
一把抱住渝水淼,将脑袋抵在对方胖乎乎的柔软肩头。
他轻声开口,语带哽咽:“哥,谢谢,谢谢你跟嫂子。”
渝水淼被抱了一把,落下目光才发现原上已经比自己瘦了一大圈,自己的体型抵得上对方两个了。
正被自己的体重和原上突如其来的感动弄得不知所措,侧面一束锐芒袭来,他转头看去,便瞥见秦霍自客厅处扎来的刀子似的视线。
那视线可真是久违的锋利,秦霍身上许多年未曾出山的戾气又放射线似的冒了出来。
这个弟媳的气势渝水淼实在是吃不消,被扎得一头冷汗,又听渝喜渝悦嘻嘻哈哈尖笑着从背后一扑,争抢着扑上秦霍的后背,将正在放冷气的高大男人扑倒在地毯上,坐了个严严实实。
渝水淼望着自家俩胖墩加在一起估计能有一百多斤的体重。
渝水淼:“”
弟媳还好么?
******
演唱会的场馆相当广阔,十多万个的座位在两旁树起山峰般的坡幅度,原上听从指挥找到站位,分析着演唱会当天的安排,手朝着正面一指,指着最好的座位朝秦霍说:“那里是留给你的。”
秦霍不会唱歌,因此无法登台。
他朝那扫了一眼,点了点头,便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手机视频正在播放那一则这几天热度颇高的接机视频,视频里自己和原上贴得极近,手上戴的钻戒也几乎晃瞎人的眼睛。
“还生气呐?”原上好脾气地哄他,“我不就抱了大鱼一下吗?实在是当时太感动了没忍住,人家都想把小孩儿给咱俩了,我不得抱抱他以示感谢啊?”
秦霍的目光落在视频下方网友们的评价上,一大堆花痴原上的回复中偶见几条评价他戒指的,蓝灰cp存在感依然很高,那条路人怀疑他俩真基的文字也已经被顶到了回复榜单之首。
原上道:“是不是渝喜渝悦把你压疼了啊?后背我摸摸。”
后背柔韧温软的力道隔着衣服上下亲昵地滑了滑,秦霍点开那条评论,里头几千条回复全是2333和嘲讽层主太开不起玩笑的。
原上道:“别生气了,怎么样才肯不生气呀?跟我说好不好?”
秦霍瞥了瞥他,周围有人,也不能怎么表现,只能面无表情地弹了下他的额头,手上那硕大的钻戒在场馆的灯光下闪耀出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光芒。
“我没生气。”他知道原上跟渝水淼没什么,这俩人的友情奇奇怪怪的,亲昵却明显不暧昧。
目光扫到自己的戒指,回想起微博下方的评论,他发愁的另有其事。
他和原上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为什么观众们就是看不出来呢?
秦霍不大擅长在人前表演过于亲密的接触,比如接吻什么的,可难道非得这样记者们才会把他俩的绯闻当真吗?
这种有点矫情的小心思秦霍不太好意思讲,只能闷闷地戳了戳原上的脸然后离开。
原上看着他走到一边时有点不开心的背影,秦霍戳他脸时,手上那枚自己为他亲手戴上的戒指闪耀出的光芒同样晃到了自己的眼睛。
回忆到对方刚才拿着的手机里传出的笑声和尖叫声和余光里一闪而过的字眼,原上想了想,掏出手机自己点开翻找起来。
找到那个接机视频下方的评论,他也点开,看着里头插科打诨完全走向搞笑的回复,微微一愣,随即再看秦霍时,目光便复杂了起来。
江斜抱着吉他歪头看着他俩:“啧啧啧。”
“有病啊你!挡着我路了!”正在熟悉走位的吴晓越差点被他绊倒,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
舞台上的工作人员自顾自忙碌,眼神却暗暗瞥来,偷看这两位关系一直不好的当红巨星的纠纷。
江斜几乎能预见到过会儿肯定有人会上微博爆料,然后双方粉丝掐成一团的场景,无奈地让开了位置:“你走慢点,小心摔着。”
“要你管!”吴晓越很嫌弃他,“还有,你不要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的偶像!”
恶心的眼神?恶心的眼神?
不知道被多少少男少女疯狂迷恋的江斜难以置信地挑高了眉头:“原上和秦霍在那你摸摸我我戳戳你的,黏着都快亲起来了,我看一看也不行哦?”
吴晓越顿时跳脚:“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指指已经走到舞台边缘的秦霍,又指指拿着手机正在发呆的原上,他义正言辞地反驳:“哪里亲了?哪里摸了?淫者见淫,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啊?”
江斜对着他澄澈又执拗的眼睛盯了半晌,一阵头疼。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高兴就好。”他认输将下巴抵在琴包上,抚额摆了摆手,“走位去吧,慢点跳,小心摔着。”
103()
“乔老师。”
“乔老师。”
“乔老师。”
乔治吕一路跟工作室里碰上的同自己打招呼的学员们点头示意。学员太多,有刚下课也有匆匆忙忙赶着上课的,大多青春蓬勃的年纪,瞧见他时却比圈内许多成名歌手还要淡定。
也是啊,他在工作室里都呆了那么多年,大家伙天天见面,再稀奇都见怪不怪了。
不像外头那些绞尽脑汁想从他这儿求首作品的歌手乔治吕想到自己前一天参加某酒会被那堆什么老牌歌王歌后围住套近乎的情形就一阵头痛。人怕出名猪怕壮,他也不是好招摇的性格,那么多年平平淡淡下来了,也只为求一场心安。
现在确实是清白了,心安了,湾岛几乎所有的媒体报纸都轰轰烈烈转载了他翻案的新闻,他终于可以换回自己的本名,也可以光明正大地以个人身份宣传作品。只是与之同时,陈震宵也用自己的音乐之路作为燃料,引爆了他沉寂几十年的声誉,让一众媒体将他的地位从谷底,瞬间托举进了神坛。
吕乔这个名字横空出世,刚一露面,便被镀上了一层璀璨的辉煌。他悲惨的过往和如今触底反弹的状况比起从零开始一点点积攒名声的同行大概更有话题度,分明做的幕后,乔治吕却很快就感受到了台前明星万众聚焦的生活。挂着那些圈外人一厢情愿为他冠上的“华语音乐圈第一编曲”光环,只有乔治吕清楚其中的水分有多大,不说别处,单只原上工作室内便有不知多少水平丝毫不逊色他的大手,可观众和市场都是盲目的,尤其情愿追捧这种已经得到肯定的名头。
因此数不清的工作和狂蜂浪蝶的招揽便来了,前些年在得知他和巴洛的合约快到期时,便已有多方蠢蠢欲动,乔治吕那时谁都没搭理,义无反顾地扎进了原上工作室,这几年出的作品首首爆红,他身价倍增,觊觎的人也就更多。
“您在原上工作室实在可惜了,那么多的制作人里,您不受重用也不被主推,连出镜活动都没几个,实在埋没您的才华。不如来敝公司,您现在的合约是什么待遇,我们可以出翻倍——不,三倍!而且保证您的知名度会比现在更火更红!”
音乐市场逐渐复苏,国内的娱乐公司便都蠢蠢欲动起来,一方面不敢得罪现如今占据了音乐市场极大份额的原上工作室,一方面又眼馋乔治吕和工作室创作编曲团队里的这些水平位于国内顶尖水准的人才,老是偷偷挖墙脚。
昨晚某家公司甚至开出了乔治吕从业以来的最高价,说是下血本都不为过。可在这样的利诱下,乔治吕却只有最近这段时间要躲在工作室里不见外人的念头。与成为人群目光焦点相比,乔治吕还是比较适应默默无闻的生活,那些莫名其妙发来又不能推脱的活动,他实在不想去的,就都用工作室合约不允许来推拒。
一来二去的,圈内的这些制作人们只当原上工作室管束严格苛刻,也只有乔治吕和工作室里这一帮一直留下的老制作人们才知道,他们有多喜欢工作室安静纯粹的环境。
不缺钱,不缺名,无人管束,又有所依靠。灵感来了修修改改写歌,感到无聊也有一帮同好闲聊相互感兴趣的话题,大家的水平差不多,路线和风格却不同,偶尔交流,各取所长,还能融会贯通,让自己的水平更上一层楼。
这是大多数幕后最理想的生活了,爱热闹爱招摇的到底是少数,像像陈震宵那样交友遍天下的,更加不多,所以红不红和知名度这个问题,完全无法动摇乔治吕的选择。
工作室里的老人们戏称这里是“养老的好地方”。
因此各自有什么厌倦了圈内浮华氛围的朋友,也都很乐意将他们介绍到工作室里来。就这么一个个一个个的,几年时间,工作室便攒下了一大批影响力可观的创作人,除了作曲写词的以外,也有些编剧老师什么的,这儿什么职业的人才都收,只要水平够。
“现场舞台再加一道女音和声,唱这个调”
他敲了敲门,进制作室时恰好撞上同组的编曲老师修改原上演唱会的现场配音细节,对方看到他,颇熟稔地打了招呼:“乔老师来啦?来来来您也来看看,我整理了一下场馆的资料,发现演唱会场地还挺大的,感觉考虑到回声,这几首歌的伴奏细节都得改改。”
乔治吕脱下还沾着寒意的外套凑上去看,顺带朝拿策划来的周展嚣也点了点头,这位可是原上工作室里所有金牌经纪人的头头,还兼任管理着一处对外公关部,工作能力非常出色,捧红了工作室里不知多少出道的学员,因此即便是如同乔治吕这样不大爱同人打交道的创作人们,平日里面对他时也颇有几分耐心。
乔治吕看着他沉稳记录编曲老师建议时认真的眉眼,不由便想到了前些天几家媒体贴出来的新闻。已过而立的青壮年眉目英挺,气质出众,仔细打量,也同那位据说是表兄弟关系的秦大总裁有那么点相似之处,按理说这样的条件,活脱脱应该是工作室里所有单身未婚的女青年们青睐的好目标,只可惜感情上实在是有点那什么
由于经常到原上家里逗威风能碰面的缘故,乔治吕同周展嚣也算相熟,双方年纪差距和跟原上的关系不同,他多少有些将周展嚣看作晚辈的意思。忙完了工作,俩人私下闲聊时,便谈起了前些天的那则新闻。
周展嚣近些年信奉兔子不吃窝边草,再眼馋也没朝工作室里的人下过手,好容易出去猎回艳就被狗仔拍到,也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