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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一站一座,默默对视,原上心不在焉地嚼瓜,秦霍在脑中反复播放对方从出现到靠近这一过程的默片。
渝水淼快要气死了,原上怎么能表现得那么蠢,他明明不喜欢吃这个瓜,为什么一定要绕桌子一圈再到秦霍的身边弯腰去拿?还装作一副并不在意只是顺路的傻样,简直是为了撩骚而撩骚!
你怎么不能矜持点、端着点,叫秦霍来撩骚你!个不争气的!
还有那个秦霍,他是不解风情还是蠢得像猪?原上那么主动了,拜托给点反应好不好!不求你立刻被诱惑得投怀送抱,表情能变一下吗?为什么冷得活像在开会,动容一下迷恋一下很难吗?!
他在心中作天作地快把机场给拆了,那边两个人却还是在一语不发地对视。渝水淼根本没法从秦霍木讷的表情中找出丝毫内容,气得七窍生烟,上前一把将自己不争气的好友拉住半拽进怀里拖到两步开外:“机场里有记者,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原上看到秦霍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撩,当时眼睛里看不见任何别的东西,闻言扫视,才发现自己的出现果然招惹来了大堆的粉丝和媒体。说来也怪,他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搂搂抱抱一点也不怕被人拍到,可对象换成秦霍,立刻就感觉心虚许多。他拍拍渝水淼的胳膊,大拇指为对方的义气点赞:“好哥们,谢了。”
他俩挨得有点近,说话时头碰着头凑在一起,秦霍立马挺起腰来,目光炯炯地注意他俩的动静。
心里又开始泛酸水,原上和渝水淼到底是什么关系?这千古难题已经纠缠了他很久很久了。
要说朋友,这俩人表现得未免太契合了一点,说搂就搂说抱就抱,电话里还说么么哒。原上和宏博展卖腐的时候,都从未给过秦霍如此亲密无间的感觉,不大暧昧却紧密得如同一体,让他看着碍眼极了。
秦霍忍了好几秒,那俩人还黏在一起窃窃私语,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住原上的胳膊将他撕了下来。
骤然分开的两人诧异看他:“”
“”秦霍迎着原上深邃的眼睛,卡壳的头脑疯狂转动,片刻后沉声解释,“两个男的搂搂抱抱不奇怪吗?那么多记者,当心被拍到乱写。”
原上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不妥,毕竟跟渝水淼的关系就像左手跟右手似的,彼此之间毫无暧昧,因此也不惧怕被外人乱说。不过又没在炒作,这种传闻还是越少越好,原上顺势拉开了一些距离,心中却又为秦霍出口的话略微感到失望。
渝水淼一听那句“两个男的搂搂抱抱很奇怪”,顿时脑补出一万种原上单恋直男的可悲剧情,心中更是怒火翻腾。为了给老友找回场子,他故意上前几步搭住原上的腰,将下巴搁在原上单边的肩膀,近得略微侧首就能亲到原上的脸颊,又若无其事地笑着刺了句:“有什么奇怪的,乱写就乱写,我家观儿要是因为这个找不到对象,那就跟我过日子好了。观儿你说是不?”
观儿!
渝水淼从不好好叫原上的名字,非得喊这个昵称。他北方口音,这两个字念出来读音类似“官”,听起来有点傻,可连绵的亲昵意味甜得就像是块糖。秦霍每次听到都觉得如鲠在喉,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昵称的寓意从何而起,这仿佛是他俩一个不对外宣揭的秘密,将他俩划分进同一处阵营里,就连自己,都只能站在分界线外茫然又无措地观望。
思及此,他注视着渝水淼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敌对,渝水淼也丝毫不畏惧,保持粘着原上的姿势掀起眼皮,争锋相对地投来目光。夹在当中的原上如同身处暴风眼,又被前后双方毫不掩饰的冷气夹击。瞥到外头一堆窃窃私语的记者粉丝,赶忙将突然莫名粘人的好友从身上撕下来:“大鱼你错药了?”
渝水淼心说我在帮你找场子啊你这个傻逼!!!
秦霍看渝水淼被迫松手,顿时双眼微眯,嘴角勾起,心头胜利的旗帜迎风招展。只是还不等他真正进入得意的状态,抓着原上胳膊的那只手便也被一股力气挣脱了开。原上表现得相当公平,将他们分别按在沙发上,作出相谈甚欢的假象,外头那些记者们短暂的骚乱这才平复下来。
这俩人刚才看起来就像在吵架,被记者断章取义了可不得了。原上大概知道渝水淼为什么生气,一边感动又一边无可奈何,只能轻拍好友的肩膀,含糊又小声地宽慰他:“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吧。”
至于秦霍
原上想到对方出口的那句话,心下微叹,直男们固有的观念果然不是暧昧轻易就能扭转的。
他抬起头来,看向对方,考虑着是不是该打个圆场,将刚才短暂的争端先揭过去。谁知目光一扫,正撞上秦霍一瞬不瞬的视线,对方的眼神像燃烧了两团火,灼得他刚才被捏到的胳膊都开始隐隐发胀。
原上略微挑眉,仔细地打量他,秦霍僵硬地坐在沙发里,面无表情,嘴唇紧紧地抿着,血色尽失,几乎抿成一道细线。
看起来似乎是被气得不轻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原上却在那两道锋利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掩饰不住的――
委屈?
******
秦霍在之后的路上就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一个字也不说。
这样忽远忽近又似是而非的态度让原上连哄都无从下手,只能缄默着在飞机落地后被飓风唱片的车接到总部。“黑胶晚会”是一场声势浩大的舞会,全程只使用黑胶片播放音乐,受邀出席的业界名流不胜枚举,为了更方便交际,他们必须试过合适的礼服才能出席。
这种公开场合,原上穿的当然必须是“p?g”提供的衣物,总设计师普鲁伊特甚至亲自跑了一趟,为他套上那身深黑色的,沉稳中不乏时尚的礼服,秦霍冷着脸在另一边对着镜子试领带,哪一条都不满意,目光却在借着镜子偷看背后那两个试衣服时肢体时常磕磕碰碰的家伙。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生气,但就是气得不行,原上最终挣脱开了自己的手,却站在渝水淼的身边拍他的肩膀!渝水淼抱了他,贴得那么近,还说出了“过日子”这种暧昧的话,原上却一句也没有反驳!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渝水淼的挑衅,对方的语言和肢体无一处不在告诉他“原上跟我的关系才好,你算个屁”。
原上跟男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镜中的普鲁伊特踮起脚为原上整理肩膀的褶皱,看得秦霍烦躁地将刚刚比过领口的领带丢回托盘里:“难看死了!”
飓风唱片的负责人老华道夫双眼微眯,表情有些兴味:“你怎么了?虽然平时就不大开心,但看似乎是非常不高兴?”
“你想多了。”秦霍这会儿对谁都没有好脸,硬邦邦地丢过去一句。老华道夫失笑地摇摇头,转而将目光投在原上身上,眼神像有粘性似的上下打量了一圈,缓缓浮出了几分暧昧,轻抚嘴唇:“你看他的背影,多诱人啊。我很早就想说了。”
老华道夫男女不忌在娱乐圈里不是秘密,再加上欧美娱乐圈风气开放,不知传出过多少桃色绯闻。秦霍以前就尤其看不上他这点,见他现在竟敢打原上的主意,眼神顿时冷若寒冰,刀子似的割了过去。
老华道夫斜睨着他轻笑:“怎么?你也喜欢他?”
“不要胡说八道。”秦霍压低声音,轻缓中却蕴含着浓浓的警告,“你玩谁都可以,他不行。他不是同性恋。”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他是不是‘那个’,我一眼就能感觉出来。”老华道夫压根不相信,不屑地嗤笑出声,“还有普鲁伊特,你看他那副迷恋的样子,简直恨不得脱掉裤子当场挨x了。我跟你打赌,原上不光是个gay,他还是上面的那个。啧啧,真是极品,看到他的腰,我简直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浑身都热血沸腾的。”
“闭嘴!”秦霍也听得热血沸腾,却无法忍受原上被老华道夫当着自己的面这样意淫,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警告过你了,谁都可以,他不行。”
老华道夫目光充满睿智和笑意:“你喜欢他。”
“闭嘴!”他刚才那堆毫无依据的长篇大论秦霍一个字也不相信。
老华道夫摇了摇头,恰见原上从镜子里也扫了秦霍这边一眼,目光复杂,然后手臂略微转了个角度,不着痕迹地将快要趴到他背上的已经面红耳赤的普鲁伊特掀了下来。
年轻人啊
他心中暗笑,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试衣间的门打开,涌入了大波已经梳妆完毕的礼服美女。
走在前头那位皮肤黝黑身段火辣的长裙美人刚一进来目光就牢牢定在了原上身上,她拨了下自己充满光泽弹性的长卷发,袅袅而去。
“好久不见!我的小王子!”
原上在镜中看到对方,顿时一惊,回头也热情地张开了双臂:“梅丝?!”
对方正是主持肯圣娜狄音乐节的著名女歌手梅丝。
梅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妆容精致的脸上全然是纯粹的喜悦:“老华道夫说你在这,我立刻就来了!好久不见,你还是那么英俊!最近准备出新歌吗?我正在开演唱会,可以邀请你来哦!”
她简直就像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且有说不完的话题,安静的试衣间瞬间温暖热闹起来。
另一头,秦霍取了根新的领带,转头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又将冷厉的目光投给老华道夫。
老华道夫迎着他戾气满满的攻击,光棍地摊了摊手:“舞会嘛,绅士们怎么能没有女伴呢?”
56。第 56 章()
衣香鬓影,纸醉金迷。om
梅丝仿佛一只花蝴蝶,带着原上穿梭在宾客里。她本是欧美歌手,又小有名望,于是交游广阔,见闻颇多,厅中随便拉出个人都能寒暄上几句。飓风是唱片公司,作胶片起家,而后涉足歌坛签约各大明星,因此为黑胶唱片来的都是流行音乐界的各处名流。欧美音乐圈发展较为成熟,因此各项职责归属清晰,歌手早已不是圈中的唯一重点,这些名流反倒大多是幕后。
他们有的专攻制作,有的是乐评人,有的开乐团,也有人做编曲填词,几乎占据了欧美流行乐坛的半壁江山。在他们面前,就连梅丝这种当地著名歌手都要客气三分,更别提只在国内出过一张专辑的原上了。开始虽在各大榜单上激起了一些水花,但这个市场那么的大,大到无边无际,大到山外有山,真正因为这张专辑认识且熟记他的人终究只是少数。
好在他现在的头衔不单单只是个“华语歌手”,工作室的建立让他半只脚踏入了商界,再加上梅丝的大力引荐,这些制作人纵使不认识,仍还是打住了耐心应付他,双方能进入交谈对原上而言就是好的开始。
老华道夫左边挽了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模,右边牵了位身姿妙曼的漂亮姑娘,挽着男模的那只手举了杯香槟啜饮,显然非常享受被美色环绕的感觉。他看了身边面无表情的秦霍一眼,又转头望向同一群人相谈甚欢的原上,脸上露出个惊奇的表情,眉头微挑:“我越来越觉得他了不起了,和巴洛竟也能聊得起来。巴洛可是个挑剔的家伙,虽然他的制作团队真的很优秀,我还是不喜欢和他打交道。”
秦霍哼了一声。
老华道夫看了看他,笑容越发兴味:“哦难道你在看梅丝?她也很不错啊,年轻又有名,更难得的是还没结过婚。我还以为你们亚洲人都不欣赏黑色的皮肤呢,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秦霍身边的雪肤红唇的姑娘听得不高兴起来,扭了扭身子凑近他:“您一直不跟我说话,是因为喜欢梅丝这样的吗?”
对方温热的皮肤和缠绵的香水味让秦霍感到一阵的不习惯,他推开对方,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又从托盘上拿了一杯,默默地喝着。
原上略微侧首朝后看了一眼,还不到跳舞的环节,满屋子的人都还在忙着社交,虽然大家都在尽量礼仪性地压低自己的分贝,如此多交流的声音聚在一起,仍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洪流。在所有人都忙着左右逢源的时候,那些无需主动出击只消站在那里主动等人上前结交的角色如此低调又醒目。秦霍就站在角落,和晚会的主人老华道夫一起,身边络绎不绝的人来了又走,他身边那个穿着礼服的女歌手漂亮到艳光四射。
她不知道在说什么,与秦霍拉近距离,脸上的表情像在撒娇。
原上还想在看,身边的梅丝伸手扯了他一把,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激动:“嘿,开始了!”
开始什么了?晚会现场悠扬的音乐声骤然生变,原上回过头来,就见会场正当中一直空置着的小舞台上去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