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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脏兮兮的凤麟珏。
唐玖月很奇怪沈满在用她的凤麟珏挖东西,这样的宝物旁人得了都恨不得供奉起来,这家伙倒好,随随便便就用来挖土挖洞,难道她挖出瘾来了?
唐玖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她觉得或许,凤麟珏本来就是设计用来挖土的,只是以前从来没有人知道罢了。
沈满一句话也没说,楞是盯着唐玖月那张好看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再揉揉眼,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猛地一下抛下凤麟珏抱了上去,趴在唐玖月的肩头,噙着眼泪道,“我就知道你没事,我就知道你没事!”
唐玖月皱了皱眉,方才好不容易才躲开那些石头碎片灰尘,保持一尘不染,除了袖口的一点破损以外可以说自己毫发无损,但是沈满这么一抱,却将她的衣衫弄得褶皱和污秽了……
伸出手,傲然地推开了沈满,在沈满楞然之际飘飘然地绕过了她,走到坍塌的地面边缘,立在那儿往下望,眼睛微眯了起来。
沈满捡起凤麟珏,看了看稍远处的宁韬,再问道,“连依和雅望之呢?”
“被埋了。”唐玖月丝毫不避讳,直言道,“连依本以为选了个绝佳位置,却没想到这溶洞最终成了他们的坟地。”
“是谁将这里弄塌的?”
唐玖月漫不经心道,“可能是我。”
沈满惊道,“你为何弄塌这里?”其实她心里想问唐玖月如何弄塌,但想来问了也是白问,只会增大她和唐玖月之间的差距而已,故而放弃。
“我不能让他们出来。”唐玖月顿了一顿,再道,“雅望之原本就身患重疾,性命不久。他早知雅舒便是当年的连依,又知连依会使用夺舍延续人的性命,故而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要连依替他夺舍续命。连依之前便对雅望之有情,在雅望之的几番暗示之下,终于向雅望之道明了身份,更愿意想办法为雅望之夺舍。”
“这么说,雅望之在洞里对连依的许诺,都是假的?”
“他何曾对连依说过一句真话,”唐玖月眼神黯了黯,“他只想利用连依,从未想过和她过一生。”
“怎么会……”沈满咬住了下唇,回想起那个举着刀追着黑羽鸡的漂亮女子,心下一痛,道,“连依为他付出那么多,他为何还要这样。”
“这世上的感情,不是谁付出的多,谁便可以得到。”唐玖月意外地话多,似是在劝诫,“从头到尾,雅望之就没有一刻对连依付出过真心。”
“为何这样说?”沈满虽然猜到了一些,却始终不愿去相信。
“当年,从雅望之遇到连依开始,便是一场幻影,”唐玖月用她那特有的平淡的语调叙述道,“雅望之知道她的身份,刻意接近。等连依落入圈套不可自拔之后,雅望之就约好与她私奔,但又同时将此事透露给连家老爷。连家老爷是个读书人,为了女儿的名节便想私下了之。于是便给了雅望之银两资助他上京,雅望之才得以高中。”
“所以连依那时候才没有见到雅望之……”沈满一点就通,但在情感上还是不敢相信。
她能够想象到当年天真懵懂的连依,怀着对未来的向往,带着自己的行李舍弃原本属于她的家人、富贵,义无反顾地跟了雅望之,却在约定的地点,从天黑等到天亮,最终等来了连府来抓回她的人……
而与此同时,得到了银两的雅望之,去了京城,考中了举人。一生过得逍遥自在,一帆风顺。
“在那时候,连府为何突然消失了?”
唐玖月答道,“不知。”眼神却同时闪了闪。
宁韬此时见到唐玖月,问道,“白衣姑娘,你是否见过我二哥?”
沈满紧张地盯着唐玖月,依照唐玖月的性子,只怕不会拐弯抹角。她暗暗祈求希望唐玖月说话的方式不要让人那么绝望。
“他被埋了,”果然,唐玖月简短而自然道,“尸体装在瓮里,深埋地下。你若是想找回去,根本不可能。”
宁韬瞬间脸色煞白,手捏得紧紧地,脸上似有虚汗。
沈满上前扶着宁韬,关忧道,“没事吧?”却发现宁韬的手分外凉,应该是受惊了。“三哥……”
宁韬甩开沈满的手,注视着塌陷良久,然后道,“白衣姑娘,你能否跟我和沈满一同回都城向祖父说明情况?二哥死在这陈州城,我需要一个见证者。”
沈满一愣,见证者?
唐玖月淡然道,“那是你的事。”言下之意是不会跟宁韬回去了。秀目一瞥,对着沈满道,“你跟不跟我走?”
这是唐玖月第二次问沈满,第一次的时候,沈满以为她就是想要顺路带走自己,以报救命之恩。唐玖月其实是个小心眼之人,她看似对沈满漠不关心,但其实也是在乎她的,至少有恩必报。
宁旭死了,身为相府公子的宁韬如此害怕回去,定然是因为他知道宁相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即使是贵为宁府公子的宁韬也如此惧怕,可想而知如果沈满也回去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唐玖月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带沈满走,或许能够助她度过一劫,但是——
只怕沈满不会答应。
“唐姑娘不好意思,”沈满笑了笑,道,“我不能和你一起走,我要回大都城,向外祖父禀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果然——
唐玖月稍稍无奈,但也不挽留。背过身,一个人潇洒地离开了。
沈满目送她消失在天际的那头,然后跟着宁韬缓步往城外走去。
陈州城古朴的城墙之上,倩生生地现了一高一低两个人影。
“唐玖月,你就这样让她走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红衣女子在问身边的白衣女子,这白衣女子便是唐玖月了。
唐玖月淡定道,“我们日后还会相见。”
“哼,”红衣女子望着远处马车,“只怕再见的时候,她会变成一颗祸星。”
“若是天命,你我不可执意违之。”唐玖月低头看着红衣女子道,“连依,你应该深知这个道理。我留你一命,是因为你良知尚存,你若肯真心听命于我,过往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连依冷笑道,“你留我,是因为你想知道五行门的秘密。”
“嗯,”唐玖月直接承认,“在你和盘托出之前,我会留着你的性命。”
第019章()
沈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柴房。浑身伤口火辣辣地疼,鞭打之后,衣衫也破损不堪。
门外似乎有虫鸣和鸟叫,也不知道天是白是黑。
这里暗无天日,是个相府最低贱的下人也不会来的地方。但宁相爷,她的外祖父却将她鞭打之后关在了这里。这还是宁韬等人下跪求来的结果。
沈满下肋尤其疼痛,她感觉自己的肋骨似乎断了。虽然知道如何接骨,但眼下连手也抬不起来。没人给她送饭,她已然饿了一日一夜。
柴房里面废弃的米缸里面似乎还有些水,是长年积的雨水。虽然发臭,但总比滴水不进干枯而死好。沈满沾了沾缸边缘上的水渍,总算解了一点渴。
回想起一日前自己和宁韬回到相府的时候,跪在大堂前,当着许许多多的人的面,这中间有很多人沈满根本不认识,但是言语分外刻薄。
他们都将罪责推到了自己的身上,俨然都在为宁韬开脱。如今宁家的第三辈男孙唯有宁韬,他们势必要保住他,但宁旭之死必须有个人负责,故而将所有的怒气都往沈满身上发泄。
可怜沈满孤身一人,虽然在这里能够掌握大权的是自己的亲外祖父,但是,那个威严的老人眼睁睁看着沈满被鞭打,晕厥,最后甚至下令将她关在柴房,不许探望。
宁韬跪下来给沈满求情,他的母亲赵夫人吓得魂不守舍。沈满听见了赵夫人斥责自己的声音,替宁韬告饶的声音,还有小声让宁韬赔罪与自己脱离关系的叮嘱,但是宁韬却坚持为自己说话,甚至还被宁相用杯子砸了额头,还是跪着不肯起来。
令沈满更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和自己不对头的宁纯也加入了为自己求情的队伍中,她和宁韬两兄妹彼此都意外彼此的立场,但终于是做成了一件好事,成功且暂时地留下了沈满的性命。
虽然沈满此刻在柴房里还是奄奄一息。
沈满靠在满是蜘蛛网的柴火堆上,这里废弃已久,相府如今用的都是上好的木炭,若是无事,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木门上加了道锈迹斑斑的锁,相府的人甚至连好锁都不肯为她用上,看样子是任由沈满生死了。
有蚂蚁嗅着沈满身上的血腥爬了上来,沈满只觉得伤口处痒痒得,额头也热热地,脑袋似乎昏沉了。逐渐出现了某种幻觉,幻觉中,有她的慈爱的父母,有她从前养的一只大黄狗,还有偶尔飞入屋檐的小雀。
那时候的一切是多么幸福、祥和。
若是父母没有离开,若是父母没有猝死……
自己或许能够和他们平安快乐的一直一直生活下去。
还有唐玖月,如果自己死了,她会不会嘲笑当初自己不和她走?会不会在很久以后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曾经出现过?她那么厉害,到底是什么身份,何方人士?
沈满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遗憾,还不想死。
“咚咚——”柴房的纸窗上有个人影,头上钗着朱钗,是个女子。
唐玖月?!
沈满以为自己又看见了幻像,下意识以为那是唐玖月。
“死了没?”外面的女子道,她的侧影映在纸窗上,漂亮的影子,轻盈可爱的腔调,“没死的话给你东西吃。”
说着就有一双玉手,推开窗扇将一盘东西送了进来,但找不到可放置的东西,便焦急道,“沈满你快来拿啊,不拿我可就走了不管你了。”她像是怕被人发现。
沈满揉了揉眼,强撑着过去,靠着墙接了那个盘子,“谢谢。”
那人哼了一声,听着脚步像是已经走远了。
沈满不知道那是谁,但一定不会是唐玖月。唐玖月除了第一次来得狼狈外,其它时间都是“生人勿进”、“唯我独尊”的状态。依照她的性子,如果要给自己送东西,只怕是会大摇大摆地将“满汉全席”都打包来,一样一样往自己嘴里塞。
送来的东西虽然简单,甚至已经凉了,但好歹挽救了沈满一命。沈满吃了食物,脑袋稍稍清醒一点。她虽然知道自己回来必然会受到责难,但没想到外祖父竟然会狠心如此,甚至想要了她的性命。
踹在自己心口的那一脚,沈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虽然力道比不上鞭痛,但却直接粉碎了沈满留在心底的一点骨肉亲情。
“你这个祸胎,老夫真后悔当初留你在府中,甚至还让你陪着旭儿去陈州!天文门的人还说你能为旭儿解围替他挡劫,依老夫看,你就是给旭儿带来灾难的元凶!,老夫不但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天文门和那个不知所云的大门监!
”
当朝相爷宁相不顾威严,力所能及地用最刻薄的语句谩骂沈满。最后甚至踹了沈满一脚,见她翻到在地,还不放过她。沈满躺在地上,以为自己会被宁相的那双鹿皮靴子踩烂,却没想到一个人挡在了自己跟前,他牢牢地抱住了宁相抬起来的腿,以往嬉皮笑脸的脸此刻分外严肃恳切。
“祖父,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你饶了她吧!”宁韬眼眶已经红了,“她已经无父无母,她也在尽力救二哥,甚至快要丢了性命……她只是一个弱女子,难道您真的要她为二哥死了才甘心吗?”
宁相暴怒的眼里掠过一点异色,收回脚甩了袖子,冷声道,“她是个弱女子,那你呢,你为何不保全旭儿,你甚至连他的尸首都没有带回!”
“是孙儿无能。”宁韬跪在地上,垂首。
“相爷!”宁韬的母亲赵氏也跪在了地上,求情道,“看在韬儿幼年丧父,我们孤儿寡母的份上,就饶了韬儿这次吧!”
宁相身子微微一动,沉默了良久,道,“将沈满关入柴房,其余人,都不要再扰我。”
宁韬丧父,宁相丧子,这是宁相心中的一个痛。况且,宁韬的姐姐宁缕还是当今圣上盛宠着的贵妃,宁相是不会拿宁韬如何的。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便再也没有人说话。沈满最后是被两个粗使婆子带下去的,期间,她昏迷了好几次。
只觉得在那个大厅里,有两道不同其他人的目光探向自己,一个隐隐担忧,一个晦涩不明。
“沈满,这次我们运送寿礼回去,我定然会向祖父替你邀功。”宁旭当初的话语还在耳边,但人却在这两三天内没了,甚至连尸首都无法找到。
他此刻深埋地下,会不会觉得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