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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笑了笑，
“不过，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教授我法术的人，告诉过我，《一千里一夜》里，有关中国的鬼怪传说，基本都是有原型的。”
“有人告诉过你！？”
墨菲斯特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你和……不，你继续说吧！”
夏洛特有些惊讶地看了墨菲斯特一眼。显然，对方从他的话语中，也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可能还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是，对方既然不说，夏洛特也不准备主动开口。
他大概猜到了一些事情。
——而且，在与鬼怪打交道的时候，占据主动还是很重要的。
“既然《阿拉丁神灯》的故事真的在中国有原型，那反过来，说你是从中国传到中东的，应该也就成立了吧？”
“……是的。”
可能是知道否认也没有意义吧，墨菲斯特依旧选择了承认。
只是，这一次，他脸色间的悠然却彻底不见了。
但即使如此，他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危机感，
“就算你说的都是对的，可你又能猜出我在中国古代传说故事中的原型是什么吗？”
“这个我的确猜不出来！”
夏洛特挠了挠头，
“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神仙也好，鬼怪也罢，都是比较随性的。他们实现普通人的愿望，往往只在一念之间，并没有什么规则——无论是等价交换，还是限制数量三个，都是没有的。”
“是啊！”
墨菲斯特得意地笑了，
“所以，你即使追查到了这种地步，距离我真正的起源，还是差了一步啊！”
“那倒未必！”
夏洛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因为我不需要找，有人替我找到了！”
“谁！？”
“你啊！”
夏洛特用手指向墨菲斯特，
“你其实也不是单纯的鬼怪，而是像德古拉那样，是活人吞噬了原本传说中的鬼怪或者神灵，然后转化而成的吧！”
“所以，比起一般的鬼怪，你才会更加的聪明和阴险。”
“至于被你吞噬的鬼怪或者神灵，我猜测是中国先秦神话中的一个吧？”
“你——”
墨菲斯特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他已经预知到了夏洛特会说什么了。
那本来是他非常自信不会被发现的事情，可现在看来——
“中国的古代史虽然非常悠久，但因为战乱以及习俗的不同，秦代之前的传说与鬼怪，大多都在秦代就灰飞烟灭了。”
夏洛特摆出一副中国古代史专家的样子，
“所以，中国后来的各种神话与鬼怪传说，大多都起源于秦代，并多少与一个历史人物有关。”
“哪个历史人物？”
“你不是曾经见过他吗？”
夏洛特冲着墨菲斯特眨了眨眼睛，
“祖龙——秦始皇！”
说到这里，夏洛特不理一脸阴沉的墨菲斯特，自顾自地道，
“秦始皇的统一中国与焚书坑儒，让秦之前的一些传说鬼怪都处于消散和停顿的状态。可偏偏他又是个长生不老的狂热爱好者，召集了大量喜欢故弄玄虚的方士，你正是其中的佼佼者，不是吗？”
“徐福！？”
随着夏洛特的一声质问，墨菲斯特的脸色愈发阴沉了。
“……这个名字，我真是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墨菲斯特，不，徐福盯着夏洛特，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确定我的身份的？要知道，我自信是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的——毕竟，始皇帝最后都没有找到我！”
“他没有找到你，是因为他一直都找错了方向！”
夏洛特丝毫不在意徐福那仿佛要杀人的眼神，
“他一直以为你最多会向东逃往海外，却根本没料到，你其实根本是把那些船队的人当成了祭品，自己反而逃往了西方。”
“可你倒是知道——”
“我会知道是有原因的！”
夏洛特摆了摆手，却转过了一个话头，
“其实，我会猜到你是徐福，还与帕拉塞尔苏斯有关？”
“帕拉塞尔苏斯！？”
徐福愣了一下，
“你不是已经知道，那就是我的一个化身了吗？”
“是的。”
夏洛特点了点头，
“人们对许愿机的概念，最早的总结，就是贤者之石。”
“而传说中，其能满足的最神奇的两个愿望，就是炼成黄金和长生不老——”
“前者，是西方世界永恒的追求，而后者，则是中国历史上无数君王的执念。”
“那么，既然西方世界中，与贤者之石关系最大的帕拉塞尔苏斯是你，那反过来说，东方世界与长生不老药关系最大的徐福，又会不会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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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师父（）
“其实，我会猜测你是活人吞噬了鬼怪或神灵后转化的鬼怪，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你对德古拉的穷追不舍。”
夏洛特解释道，
“因为如果是真的鬼怪或者神灵，他们并不会那么在意自己被冒犯的事情——他们要做的事情，始终只是遵守他们的规则。”
“就像一个溺死的人化作的水鬼，它只会希望人们不断重复自己死亡的过程，而不会对某个从它领地中逃离的人穷追不舍一样。”
“同理，如果你真的纯粹是人们心中对付出代价以满足愿望这个执念的具现化，那你也不会死盯着德古拉不放——毕竟，你已经让他付出了代价了，不是吗？”
“只有你是活人转化而成的，同时还具有人类的思考方式时，你才会计较被冒犯了这种事情。”
“而且，你会追着德古拉不放，也是因为他分薄了你的力量吧？”
“——你从原本被你吞噬的鬼怪或者神灵那里盗取来的力量！”
“啪啪啪！”
盯着“阿尔·帕西诺”面孔的徐福拍了拍巴掌，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的确，德古拉从活人变成半鬼怪半神灵的存在，的确相当于从我这里盗取了一部分力量。”
“而你要收回这部分力量，就必须消灭他？”
“是的。”
徐福点了点头，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想说的话，趁着现在还有机会——”
面对徐福那副“让你痛快下嘴巴就干掉你”的表情，夏洛特倒是一点儿都不紧张，
“在猜到你是活人转化而成的后，我最先怀疑的，其实是帕拉塞尔苏斯——的确，那就是你的化身之一，但问题是，帕拉塞尔苏斯存在的时代，却是在《阿拉丁神灯》这个故事出现之后。”
“这就意味着帕拉塞尔苏斯只是我的化身，而不是我的真身，对吗？”
“是的。”
夏洛特嘴角勾起，
“尤其，《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可以说是在你的刻意提示下被我发现的，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的真身是来源自中国呢？”
“——就像我说的那样，教授我法术的人，也教授了我中国历史上，大部分出现的鬼怪与神灵的记录，甚至连一些出名的施法者的记录都有。”
“中国的那些鬼怪和神灵，都不太符合，因为他们实现凡人的愿望太过随性——反倒是施法者中，有一个合适的目标——”
“徐福！”
“原来如此！”
徐福点了点头，
“看起来，你跟老聃一脉有些关系啊！”
“老聃！？”
夏洛特愣了一下，
“你是说老子吗？”
“是的！”
徐福笑了起来，
“想不到守藏史一脉的传承，竟然会流传到海外。怪不得你能知道我的事情——的确，守藏史一脉的施法者，总有记录鬼怪与法术历史的恶习。”
“老子本来就是史官嘛！”
夏洛特摆出一副理所当的表情，心中却恍然大悟。
——怪不得老鬼教给他的知识中，相比于法术本身，鬼怪和法术的历史记载更多。
——原来老鬼传承的一脉，本来就是干记录历史这个工作的。
「只不过记录的，是法术世界的隐藏历史罢了。」
夏洛特心中感叹着，这次对付鬼怪，倒是有些意外的收获。
——要知道，老鬼教授他法术的时候，可是从来没跟他提过自己的身份与师承的。
「现在师承有了，身份的话……」
夏洛特想了想，最终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现在更需要专注于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
“因为推测出你是活人转变而成的，又起源于中国，所以怀疑你是徐福就比较合理了。”
“尤其，按照传承到我这里的知识，或者说记录，徐福是中国历史上唯一打过吞噬神灵主意的人。”
“虽然，记载的信息写法都比较模糊，更并没有提到你最后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了，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你似乎是成功了！”
“是啊！我成功了！”
徐福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吞噬了西王母！”
“西王母！？那个掌握着长生不老药的西王母吗！？”
夏洛特一脸的了然，
“怪不得中国古代自秦汉之后，西王母这个原本的主神，在神话中的存在感就越来越弱，最后完全消失了——看来，这不仅仅是神话演变的结果，还是因为你吞噬了她的力量。”
“你这么说也没错！”
徐福点了点头，
“虽然借助献祭始皇帝派给我，帮我寻找不老药的那些童男童女，我就开始吞噬西王母了，但等我吞噬完成时，已经是西汉末年了。”
“原来如此！”
徐福的话，倒是与夏洛特的分析相吻合。但是，想到徐福所说的献祭，夏洛特还是有些恶心——
传说中，想要长生不老的秦始皇为了寻找长身不老药，派给了徐福两千童男童女，让他出海寻找。
而现在听徐福的话，他显然是把那两千童男童女当做了祭品给献祭了，而作为回报，他得到了吞噬西王母这个中国古代神灵的机会。
不过——
“你会选择吞噬西王母，是因为按照传说，她掌管着长生不老药吗？”
夏洛特觉察到了问题，
“也就是说，你是真的想完成秦始皇派给你的任务了？”
“因为那是始皇帝的期望！”
徐福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在那个时代，始皇帝的期望，甚至比献祭那两千童男童女更加重要——毕竟，朕即国家啊！”
“他的期望，就代表了全国人的期望吗？”
夏洛特好奇地道，
“照你这个说法，那后面中国还有很多皇帝啊，他们不也能提供很多法术所需要的愿力吗？”
“他们怎么可能有始皇帝的威望？”
徐福反驳道，
“祖龙只有一个。”
“原来如此！”
夏洛特点了点头，
“看来，你能吞噬神灵，也是借助了始皇帝的愿力——所以，你也只能吞噬西王母，因为她掌握着长生不老药，那正是始皇帝所需要的。”
“没错！”
徐福苦笑着点了点头，
“始皇帝毕竟是始皇帝，即使我骗了他，可只要我借用了他的力量，也就必须替他完成心愿——起码，我追求力量的方向，不能与长生不老无关。。”
“——这是我能吞噬西王母，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吗？”
夏洛特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最终的推断，
“所以，付出代价以实现愿望，其实是你为自己定下的规则，对吗？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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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演变（）
“要吞噬神灵，就需要建立起比被吞噬的神灵更合理的规则！”
徐福解释道，
“西王母的规则其实非常简单，她只是一个中国古代一个强力的神灵，掌握着长生不老药。然而，问题是，这样不明确的规则下，神灵的力量是根本无法凝聚的。”
“所以，你在试图吞噬她时，就自己定义了新的规则——那正好是中国古代神灵体系中的的一个盲区。”
夏洛特补充着徐福的话，
“也就是实现愿望，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