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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姑拉住弟弟:“杰群,你不能走你要帮姐姐,不然我只有一死!”
杰群着急说:“姐,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只要你拿定主意,我会想办法劝爹只是,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十五六岁的杰群熟识永义,更敬佩他的为人,当然赞同他与姐姐的结合,只是事情已到这地步,也颇感为难。
月姑忽然想起:“你去,找天成哥,看他有啥办法?”
第十六章 痴情恋人密约连理()
永义吃惊:“你,让我看这个?”从月姑手中接过信快速浏览,抽出最厚实的一个信封细看,“噢,吴兴祖兴祖家也是万家营,我们是同乡。”
月姑说:“凭他哪一个,说得天花乱坠,我心里也容不下俺心里只有你一个!我早看出,你也喜欢俺。你去哪里,俺要跟你走!”少女哽咽起来,“这话,我翻来覆去想了几天,大胆说给你,你可别笑话”
永义显然十分激动,声音变得异样:“月姑,你这话,也是我早想对你说的可是,我要离开家乡远走,怎好再向你提出?你也要好好想想”
月姑抹一把眼泪说:“俺想过了,你去县城或河北读书,俺就在万家营家里伺候公婆,
你去外地谋生,俺就跟在你身边”
永义摇头:“不,我要去的地方太远——东北,关外。在关外经商的伯父病重,父亲让我去照管老人。父命难违啊!那地方远离乡土,天气严冷,而且外寇横行,伯父的生意也遇到困难”
月姑斩钉截铁说:“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天涯海角我也不怕。永义哥,答应我吧!”说着,便忘情地扑进勇义怀里。
永义呆愣愣站着,一动不动,沉吟说:“好妹妹,你要跟我,可要受苦哟!”
月姑更紧地拥抱他,仰头看那张英俊中透着坚毅的脸:“俺不怕!只要在你身边”
永义眼睛湿润了,他猛地搂住月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亲吻她的脸颊。两个身体亲密相拥月姑陶醉了,喃喃呻唤:“永义哥,我好幸福”
忽然,这一切戛然而止。永义停下来,双手捧住月姑的脸,附在耳边柔声说:“月姑,我发誓一生爱你,一生只爱你。明天我就离开黄龙埠,回万家营,然后去东北。你在家等我,我在伯父那里抓紧料理一下急办的事,年底前就会回来。那时我就去你家,向金大伯求婚,然后带上你——我的新娘子,一道远走!”
月姑眼泪溢出来,兴奋地颤声说:“你走后,俺也不上学了,就在家等你,等你来接俺。”
两个月后,月姑在县城读书的弟弟杰群回家来,他给姐姐捎来永义的信。信中说:伯父病重住院,生命垂危,年底前难以回乡,让她耐心等待。月姑看着信当即哭出来。她理解永义,不是在责怪他,而是为另一件意外变故感到困扰无助:一直疯狂追求月姑的吴兴祖托堂姐即月姑的嫂子吴氏做媒,并亲自登门求婚,老父亲金秉厚居然答应了这门亲事月姑陷入极度痛苦和彷徨中。
月姑拉住弟弟:“杰群,你不能走你要帮姐姐,不然我只有一死!”
杰群着急说:“姐,你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只要你拿定主意,我会想办法劝爹只是,爹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十五六岁的杰群熟识永义,更敬佩他的为人,当然赞同他与姐姐的结合,只是事情已到这地步,也颇感为难。
月姑忽然想起:“你去,找天成哥,看他有啥办法?”
第十七章 兴祖求婚捷足先登()
这日,金家大院喜气盈门,客流络绎。四辆披红挂彩的双轮马车驶进院子,停在正厅侧旁的空场上。八匹清一色枣红马发出雄劲的嘶鸣。一群伙计上前,从车上卸下一只只挂红裹锦的箱包,七手八脚,肩抬背扛,搬入后堂。
车上下来一位年轻人,中等身材,留时髦分头,宽阔的前额下,一双格外精神的眼睛显示着精明,一身崭新的蓝布长袍,脖颈上缠条天青色宽幅围巾,更显得风度翩翩,气质非凡。这人是万家营富绅吴景春的独生子、存孝媳妇吴氏的堂弟、黄龙埠学校的高材生、即将毕业并成为学校最年轻教员的吴兴祖。兴祖在存孝陪同下步入后堂,良久又随同存孝出来,谈笑着走进正厅。一路走着,兴祖习惯地挺胸叠肚,脚跟翘起,一副趾高气扬的轩昂神态。
与前面正厅的喜庆氛围迥然不同,此刻的后堂气氛异常严峻。月姑的父亲金秉厚接见过未来的女婿并收纳彩礼后,按照兴祖的请求,示意夫人亲自传唤女儿月姑出来相见。男女青年单独见面攀谈,这在当时算是新派人家的时髦风俗,秉厚十分赞赏,只是等待已久,迟迟不见女儿出来。
秉厚着急了。已是第三次传唤月姑,却不见人来。先是存孝媳妇吴氏自报奋勇去请小姑,旋即悻悻而回;再是尚在县城读书的次子杰群去喊姐姐,却一去不归;夫人亲自去了又半日了秉厚老先生吩咐存孝暂陪兴祖到一旁客厅稍坐。二人刚走,自己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径去后堂,见夫人与儿媳吴氏正为难地私语。
秉厚厉声喝问:“这妮子呢,怎还不出来?”他从不对宝贝女儿发火,此时居然变得怒
不可遏,“让她快来见我!”。
“她爹,别着急,女婿听见不好,杰群正劝月姑,闺女一时转不过弯,咱慢慢开导”夫人在一旁劝慰。
秉厚哪里听得进,撩起长袍,大步跨进女儿卧房。月姑正满脸泪渍,眼睛红肿,与弟弟杰群窃窃私语着什么。见爹进来也不理会,自顾倚在床头一动不动。
“快去洗脸,跟兴祖见面。”秉厚强压怒火说。
“我不跟他见面。”月姑的神情表现得特别沉静。
“为啥?说,兴祖哪里不好,人品,家财,文化,哪样配不上你?再说,兴祖是你嫂子的堂弟,亲上加亲,哪里找这样的好事?”秉厚厉声质问。
“他好,谁看他好谁嫁他!反正我不愿意!”月姑语气平和却坚定。
秉厚一步冲到月姑跟前,挥起拳头。杰群急忙拦住,大喊,“爹,可别”
月姑面无惧色,朝父亲跟前挪动一步,喊道:“爹,你打,打吧,打我一顿,你也解解气只要不逼我嫁他,打死我也行!”
秉厚面色灰白,拳头仍在头顶挥舞,手腕被杰群牢牢攥住,只有气急败坏地呵斥:“我打死你反了,简直反了!你读过书,识些字,知道‘在家从父母’的古训可你,竟大逆不道!”
月姑哭了,提高嗓门说:“爹,我跟娘跟大哥说过多次了,我不喜欢吴兴祖,我想嫁给永义他在东北安排好就回来,到咱家求婚,接我走。你口口声声疼我,却强迫我”
秉厚厉声断喝:“不行!婚姻大事,怎由得你妮子家个人?让你上几天新学,你居然真的自由、自主起来你还要上天哩!”
第十八章 月姑出逃千里寻郎()
杰群用力将父亲拖到门口,低声说:“爹,您别生气,先去陪兴祖。我正劝姐姐,您这样着急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弄糟!不是您发这通火,也许姐姐已回心转意这事全包在我身上,我再接着劝她,事情会解决的。”
秉厚疑惑地看看杰群,大声吼喊:“告诉她,午饭以后,必须跟兴祖见面,不然,我这当姚父的说话不算数,在女婿面前老脸丢尽!”
秉厚刚走,月姑忙揩掉眼泪,拉住杰群急问:“你打的啥主意?和周大哥商量过了?快接着说下去。”
杰群四顾无人,凑近月姑附耳低声说一阵:“这主意,周大哥也赞成,还答应帮忙。”月姑破涕为笑:“你,这话当真?”
“姐不信我?”
“姐信你只是,以后爹若打你骂你,我就管不得了!”
午饭后,月姑以怕羞为名,答应与兴祖当众见面,却拒绝单独谈话。这一转机的出现,不只令兴祖兴奋异常,也使秉厚老先生得以下台,心里感到欣慰。月姑走进前厅,向慌忙起身迎她的兴祖点头一笑,便站到母亲一旁。秉厚喜得合不拢嘴,对兴祖说:“好好,闺女家腼腆有什么话,你们小夫妻以后去说吧,”
第二天,杰群告别父母回县城读书了。
又过两天,黄龙埠年底大集。这天早起,月姑妆扮整齐,提出让嫂子吴氏陪同赶集,再买点婚后零用物品。眼看吴家所订吉期临近,女儿出嫁在即,秉厚夫妇心中高兴,一口答应,嘱咐儿媳陪月姑好生转转,换换心情,只盼女儿能高高兴兴出嫁,也便了却一桩心事。陪妹子赶集这差事,令吴氏喜出望外。年轻女人平日难得出门赶集闲转,再说为这桩婚事,月姑对她的一番好心全无感恩之意,而是满腹怨气,如今总算皆大欢喜,小姑就要成为娘家弟媳,一块赶集转转,正好恢复姑嫂间原本亲密的关系,自然乐得去。
大街上人流如潮,拥挤不堪。月姑跟在嫂子身后,一路漫不经心地闲转。来到大街上,月姑见路北一处铁匠铺,门旁木牌上写个斗大的“周”字,铺子里传出铁锤锻打铁器的叮当声。月姑闪身进去,径自躲入里面。此时,嫂子吴氏正被人流簇拥,往前挪动着小脚,嘴里唧唧浓浓,对已无踪影的妹子嘟囔着什么。
正午时分,吴氏蹒跚着小脚,踉踉跄跄赶回家来,变脸变色地向公婆告急:“月姑可回家来?我俩走着,妹子忽然不见了”
此时,月姑已乘船溯河北去。原来,按照杰群的主意,周天成预先订好这一天去天津卫的货船,上午金杰群从县城悄悄赶回,月姑即由弟弟陪同上船,先去天津,然后换乘火车去关外,找心上人万永义去了。
十年光阴,一晃而过。老父亲金秉厚早已过世。自幼将女儿视若掌上明珠的老人,为女儿逃婚气愤填膺,声言断绝父女关系,但临终前哀声呼唤的却是女儿月姑。月姑在婚后的甜蜜日子里,时常想念二老,为不能在父母跟前尽孝而自责,为老父亲过早离世而感伤。此时此刻,月姑独自回想着往事,一切如在眼前,不由泪水沾湿衣襟。灯碗里的油不多了,灯光暗下来,渐渐熄灭。月姑在青莲身边躺下,朦胧中自语着:“应该去一趟黄龙埠,看看老娘,看看嫂子,还要见一见那位热心的铁匠大哥周天成和他的媳妇王爱英。”
第十九章 金存孝初识柳翠玉()
金存孝告别妹妹妹月姑,重新回到万家营西头的吴兴祖家。这座大宅院与村西围墙仅一道之隔,闪烁的星光下,隐约看得见门旁两尊石狮的轮廓。存孝又一次敲响大门,随即听到栓在门里木桩上的那只狼狗威猛骇人的吼叫。
存孝与兴祖同在黄龙埠学校。兴祖是校长,存孝今天来,是为学校的紧急公事,专门找他汇报的。兴祖因任校长多年,久欲向上运动,以求升迁。近日去了县城便为这事。不想刚从县城回到家中,存孝便跟踪前来。两人在吴家见面,尚未扯到正题,存孝听兴祖说起永义遇难、月姑带儿子女儿回家来的消息,当即大吃一惊,便急急去见妹妹月姑了。这会儿回来,存孝站在高大门楼前,已多次敲门,却迟迟无人应声。只在冷风中缩着脑袋,焦灼地等待。
兴祖家中人口不多,后宅堂屋为父亲吴景春一人居住。老人年近七旬,老病缠身,兴祖雇了南街刘姓夫妇专门照应。自己住在前厅两层楼后的一座院内。狼狗的狂叫,兴祖已隐约听见,只是他与年轻的小妾柳翠玉分别已久,此时正沉醉在温柔乡中,搂着女人癫狂,虽隐约听得大门响声,却哪有心思顾得来人呢。
“叔,有人敲门,让他进来吗?”窗外有人说话,是管理家中杂务的表侄福顺。
“就说我歇了,有事明天来。”兴祖探起脑袋,不满地回答,“谁?这时候叫门,败兴!”恨恨骂着,随即又抱住翠玉压在身下。
“叔,是黄龙埠的存孝姑夫,他说事情要紧哩!”福顺又在窗外呼喊。
兴祖刚刚发泄完毕,正点起支纸烟,无奈地应道:“好吧,等我起来,再去开门。”
翠玉匆匆爬起,下炕点灯,一边对兴祖说:“看来事情确实紧急,你就快一点,天这么冷,让人家在外头久等。”
天冷得厉害,存孝在门外久候,只好缩着脑袋踱来踱去。终于,听见福顺又返回来,手持灯笼,灯影里站着兴祖:“是存孝兄?我以为你住在月姑家呢!”
存孝摇头不答,径自走进后院堂屋。兴祖紧随身后,在门口轻咳一声,屏风后便走出一个女人,端一盏玻璃油灯放在桌上,捻一捻灯芯,屋子里顿时明亮起来。
存孝看这女子,二十出头,红袄绿裤,面泛桃花,俏丽可人,只是头发蓬乱,看样子睡下刚刚起来。存孝暗自惊讶,只是不便多问。他知道兴祖前妻是黄龙埠老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