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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的凤州面对陈王军的奇袭,面对的正是这个悲催局面,张顿事实上并不是一个无能之将,作为王铮麾下的一位指挥使,在王铮率领诸将出征的时候,将唯一的凤州让他做为留守,本就充满了信任。
而张顿在布置上也并不算辜负了王铮的信任,为了戒备大散关的几千军队,他一在通往北面的一路之上,散布了三百有余的兵马,而这已经是他手里接近十分之一的武力了。
而在城头布置上,也是日夜巡哨不息,为了防备凤州乡绅反水,甚至四处城门也是轮流开启,每处城门更是最多只开一个时辰,这也让本来还想有个夺门奇功的王柯性打消了念头。
当然,王柯性也知道凭借自己手里的步兵,想完成这样的奇功,确实是有那一丁点妄想,但从一路扫荡的哨所兵来看,其实也未尝不是没有机会。。
但很显然,负责压阵城头的兵马并不是左路那些俘虏投降的左路兵,而是有足足一队百人之多的铁杆精兵。
但张顿确实也没想到,布置了几百人的哨所兵马,却居然一个跑出通信都没有,就直接被人打到了城门下。哪怕提前一天,他也可以压着城内民人在麾下兵马的保护下把城外的营寨栅栏给修起来,如此就可进可攻,退可守。
但如今嘛,很明显,张顿也为自己没派出精兵警戒付出了代价,话说回来,他也只有两队铁杆老卒,一队保着自己,弹压降将、民人,一队督阵城头,运用起来,其实已是捉襟见肘了。
更何况他也不考虑一下,无论是降卒还是抓来的兵民,对凤州方面不要说忠诚了,能不咬牙切齿的恨就很不错了,都是为了在隆冬混个温饱,指望被围之后,还有人杀出来通风报信,未免太一厢情愿。
王柯性领着选锋右营五百兵马为大军打下了前哨营地之后,大军随后也陆续到来,很快凤州城下就迅速成了一个大工地,因为奇袭的缘故,凤州方面连城外的树林都没清理,这让陈王军迅速的就完成了的建设。
当天夜里,陈王将诸将召来营帐召开会议,当然对军事不是很懂的他,很淡定的保持了上位者的威严――我不说话不说话,我是个沉默寡言很威严的君上。
“因我军疾驰而来,凤州贼丝毫无防备,虽然臣观城头防线设置还算齐整,但人马却稀稀疏疏,盔甲不齐,甚至连器械都缺少。若贼不是刻意示弱,城中兵马最多不过三四千之数。凭此缺盔少甲,器械不全职军,又无依城之营寨,是无出击之根本,以微臣观之,破此贼,最多不过数日而已。”作为诸营统制使的刘舜臣责无旁贷的担任起了军事会议的主持人,做起了开场白,自称臣子当然是对李承泽说的,当然事实上,其实也是对在场诸将说的。
“先前所抓俘虏供报,王逆兵马多是裹挟民夫壮丁,战力微弱,不当为虑。但除此以外,其手下还有受降之左路兵,以及起家的两千铁杆兵。虽主力已经南下,而若兴元不下,其贼更不敢调头北上援救凤州,但以我观唐石涉之能,予我克破凤州的时间,并不算多,下城之后,又需要整顿城防,戒备王逆率军犯禁,是以,最多不过五六日间,须的克城。”刘元吉作为国府长史也随军而来,但身为兵曹判书的张扬则磐石右营留守后方,筹措腾挪粮草等后勤事务。
王柯性做为此次先锋使,第一个兵临城下之人,城头上的兵马是不是故意示弱,他是第一个瞧真切的人:“以下官之见,城头兵马衣衫褴褛,器械不全。并非作假,若如刘长史所言,恐怕这凤州城内最多铁杆死战之兵不过五六百,但王逆南下兴元是为生死搏斗,岂能将铁杆兵马留下四分之一还多?恐怕对砍一半也不算托大。除此以外而其余者不是民夫壮丁,就是意志不坚的附贼降兵,若无其铁杆兵马压阵恐怕大半连城头都不会上,不足为惧。”
“如此说来,凤州不足为惧,我军发兵至今,因为奇袭之策,而得以养精蓄锐,士气旺盛。刘爱卿,依你之见如何,该怎么布置?”
李承泽这一路下来因为连连得胜,如今也心气勃发,再加上因为肌肉记忆的缘故,李承泽不仅找回了这具身体原来的骑术,这顿时让李承泽觉得在乱世求生里,又有了一份自信。
在路上望着行军长龙,士气勃发的威武大军,那满目飘扬的陈王旗号,更让他有一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大丈夫,莫如是!
而今天听了诸将官汇报,哪怕慎重盘算,这凤州也不过如此而已!凭他手中的三千披甲,三千辅助兵,何惧不能破敌!而且大冷天的宿营在外,哪怕作为国府君上,这也是不太爽的呀,还是早进凤州城里的好。。
刘舜臣接下来也进行了一番布置,总体而言,第一天的攻城还是求稳试探为主,等找到了缝隙嘛,再猛攻不迟,“嗯!”攻进城了,逮住贼头,也定然要猛攻不止!
这想法盘旋在诸将脑海里,先前王铮放的地图炮,那真的是把武将们给彻底嘲讽死了。。
92ks。
第三十章 征凤州(下)()
隆冬时节用兵当然非常不容易,而这无论对攻方还是守方都一样,唯独有些不同的是,上天会善待有准备的人。
凤州虽然作为所谓“山南西道节度使衙门”临时驻地所在,不仅没有一道首府的气魄,反倒因为王铮的一番所谓助兵饷而被软硬劫掠了一番,算上刚叛夺城那会儿,小小的凤州城也算是经历了两次大劫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凤州方面有充足的物资,其实还恰恰相反,王铮率军南征,不仅将大量主力带走,还带走了大量的物资,留给张顿的东西,那真的是拿来塞牙都不够,最多能只能给叛军精锐老卒充足待遇,就连视为拿来作战的主力,左路降兵都只有一件破烂皮袄,至于柴火水食什么的,如果当面对降兵们提起,那真的是眼泪会唰啦啦的流下来,至于抓来的民兵壮丁,除了不至于饿死冻死以外,他们就不要要求太多了。
对于凤州叛军方面的穷困潦倒,这固然有王铮获得缴获之后,没有派兵支援的缘故,同时也有其一心与兴元府死磕的决心——兴元打下了,估计朝廷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我这个节度使,打不下来,凤州过的好不好,还重要吗?能守下来就行啦!
当然,王铮对于陈国王府的兵马并不是特别了解,如果他知道陈王军的随战的辅助兵都有两套冬装的话,估计会非常正视李承泽的危险,但很可惜,他没有,而他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弥补他的错误了。
这句话,并不意味着陈王军第一天就把凤州摧枯拉朽了。
刘舜臣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决定佯攻试探敌军实力,这样自然不能拿选锋三营白白浪费体力,甚至就连磐石三营,也只出动了左营而已——中营作为磐石战力之首,也需要保存的嘛。
然而这些谋划,刘舜臣却并没有宣之在口,反而宣慰上阵诸将为全军先锋,若得突破,则全军压上,毕其功于一役。虽然各将觉得选锋不上,用磐石,而磐石还只用了一个营未免太小觑这凤州贼了。
但考虑到,王铮兵强马壮,这一战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自然需要保存精锐,以图将来了。
第一天攻城的兵马则以辅助兵为主,辅助兵以队为基本战术单位,但为了方便指挥,二十五队随军征战的辅助兵也化为了五个混编团,这里的这个团基本上就等同于民团,不是后世的常设单位,也没有建制士官,只是由战防两制的可靠队官甚至普通士卒充当管带。
除了援后护军混编团的辅助兵队没被调上攻城线外,其他的援左、右护军混编团、本阵护军混编团和前锋护军混编团都抽调了共计十个辅助兵队上前线。
合计此次刘舜臣调度的进攻兵马,总计一千五百人,当然如果这一千五百人撕开了凤州城头的防线的话,刘舜臣也不是没有准备,除了磐石中营、援后护军混编团,总共一千人留守营寨之外,其余兵马四千余人都列阵以待。
李承泽与刘元吉、刘舜臣以及几个东府文官站在观战台上,其余的将官则各归各位,随时准备迎战。这也是李承泽第一次面对古代战争,当然他麾下的将官们其实也好不了多少。
攻城的号角在刘舜臣的挥令之下正式吹响,一千辅助兵在前抬着云梯向城墙靠去,而磐石左营除了作为此次攻城的核心打击之外,同时还承担着压阵督军的作用,无论是李承泽还是刘舜臣乃至刘元吉都对这些穿着冬装布衣的辅助兵没什么信心。
凤州城头的箭雨也零零散散投射而下,弓箭手在古代战争兵种里可是和骑兵一样,都是算是高端兵种,没几年训练根本无法形成战力,陈王军三千兵里,也不过有三百弓箭手,这还是长安陷落,神策军溃散,才能让李承泽堵在大散关招募到的,而剩下的磐石营的远程火力,则是因为手弩而形成的。
由此可见古代战争,弓箭手是何等难以培养,而凭此时的凤州城的武力,自然也凑不出多少弓箭手。二百叛军精锐铁杆,几百降卒里,一夜折腾之后,一共才让张顿辛苦凑齐了不到几十名的弓箭手。
然而哪怕只是拥有几十名箭手,箭雨也算是零零散散的却仍然造成了不小的杀伤,没有披甲的辅助兵在这一波箭雨之下,就损失了超过二十名辅助兵,虽然仅为此次动员战力的百分之几,但对于辅助兵而言,这个压力确实巨大。
很快骚动就出现在了辅助兵的阵线里,步伐也慢了下来,压阵在后的磐石营迅速上前,连催带打的,才稳住了辅助兵的阵线。
然而这也让张顿发现,貌似攻城的兵马好像也并不怎么样嘛,虽然奇兵临城,但估计也是这陈王麾下有奇人而已,但战阵之上,看的还是兵啊!
“发现”了敌军不堪一击这个“事实”之上,张顿忐忑紧张的心,总算放怀了肚子里,一面重新安排起了防守,不仅将两百铁杆叛军收回了身边,作为自己的最后预备队,同时也作为弹压督促其余兵马拼命的一把皮鞭。
同时还收拢了两百降卒,作为机动兵马——看这个样子,底下的所谓陈王军和自己抓来壮丁没什么两样嘛,不过他们的冬装貌似很不错啊,等杀败之后,可得搜下来。又看了看自己威武雄壮的铁杆叛兵,顿时又觉得,嗯,说不定我还可以提前完成节帅的梦想,生捉陈王李承泽呢。。。
不过他又瞟了一眼没动的陈王军阵里的茫茫多披甲兵士,又赶紧打消了念头,现在可不是乱想的时候。。
三箭过后,陈王的攻城阵线总算靠拢了城墙,然而紧接着城头上砸下来滚木礌石又让辅助兵一阵动摇,甚至几近溃败,磐石左营率兵使,西府外郎官,从来没有刷存在感机会的张英终于威武出场,一刀砍翻了几个想跑的辅助兵,大喝道:“无令退却,全班皆斩!血战而死,陈王自有抚恤,逃跑的可没!”
想让士卒效死,哪怕在这人命不值钱的乱世,倘若不让他有后顾之忧,谁又会效死呢?更何况李承泽穿越之前,面对着中美两国死**人的天差地别的待遇,更是曾经洒泪怒上天涯拍砖过。
回到了大唐,对自己的麾下大军,又怎么会没有抚恤条例?
英勇善后条例便是在李承泽在自己的理想与现实、国府和军队的协商之下出台的。第一,凡战死阵亡之将士,每人家属将会获得一次性抚慰金二十贯,这钱当然看着很少,然而在这个乱世,一钱不值得倒毙路边的却更多。
第二,凡阵亡之将士,家属无论老幼,国府一体奉养,每月给粮五斗,给钱三百文,每岁另给布帛二匹。其余种种,则是礼仪祭奠,以示死国者之庄重!至于将官等等,又别有条例。
“可谓前所未有之战死善后法令,殿下仁厚,此法一出,何人不效死?”看了成文条例,刘舜臣如此感叹,只有武人才明白,他们真正用性命想去换的是什么,死后怕的又是什么!
一队五班,每班二十人,这样的残酷的临阵连坐军令颁布之后,加上被砍翻的脑袋,再加上想了想战死家人有抚恤,而跑了。。可能家人还得一起死,或者被驱逐,但在隆冬时节,两者其实也没区别。
在这样的鞭策与鼓舞之下,辅助兵们终于又顶着箭矢滚木,攀爬上城,时不时的有人坠下而亡,杀声惨叫,顿时遍布凤州城墙内外。。。
冬日艳阳,照亮了山川间的雪白。
凤州城下,鲜血染红了灰白城墙。
大旗烈烈,李承泽再无了开战之前的蠢蠢欲动,满心热血期待,一股苍凉却在此时充斥其间。
一将功成万骨枯,帝王伟业又需要多少人命来填?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