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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他本以为经过一番收拾,还能勉强顽抗一二,却不想一夜里,城头就变换大王旗,全城大乱,再难维持防务,如今唐军之精锐,更让他觉得再无手段应对,山穷水尽之下,只能一走了之。
高仁厚闻得传讯,得知王铮已经从节司出逃,大手一挥,身边亲兵顿时大吼:“王贼逃窜,尔等还不投降!”
本还在节节抵抗的叛军精锐闻言,军势顿时一坠,回望节司之上,帅旗仍在,但遮护在后的同袍们却已经逃散一空,再无人影,谁还能不明白?
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刀枪,片刻之后,上千精锐叛军纷纷投降。
那些大汉声如洪钟,响彻一方,王铮在逃亡北城的路上乍听此声,面色一变,竟不想唐军居然筹划如此紧密,已经将他团团监控住了,自己的举动竟是被人全都看在眼中,心中一寒,再不敢犹豫半分,狂鞭打马,飞驰而去。
“嗖嗖嗖!”
“嗖嗖!”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无数唐军弓箭手,纷纷攒射,王铮身披铁甲,然而如此距离之下,一时不防,竟也身被数箭,血如泉涌!
“杀啊!”就在箭雨止住王铮马队飞奔之时,更有上千人从街道两边杀出,围攻王铮而去,王铮见此,远眺北门,却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本是竖着的王字旗号,已经换成了大唐旌旗!
“奈何叛我!”王铮愤怒大吼,一把长槊挥舞的密不透风,十步之内,与战者皆授首!好个威猛大将!
杀!杀!杀!
北门既绝,又被箭雨惊吓了马匹,再无飞驰夺门而出的机会,王铮心知自己再无生路,顿时狂性大发,竟使五步之内,再无人甲敢于争锋!
“哈哈哈哈哈!尔等蝼蚁,焉敢撼。。。”
持槊狂啸,王铮睥睨围而不攻的兵丁们,然而话语未落,一声闷响,一把利剑穿膛而过,王铮声音顿然止住,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穿膛而过的利剑,在背后不是自己的亲信表弟吗!缘何有人偷袭!
“啊呀!”似乎死到临头,王铮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顿时狂性再发,生生将利剑折断,甩了一个回马枪,顿时将偷袭的人刺穿。
还在惊愕之中的王铮表弟不可置信,王铮哈哈大笑,鲜血涌出,诸兵将见此心惊,只敢围而不攻。
未几,王铮生气断绝,这才有胆大的取下了首级。
主持这一切的曹知懿站在城头之上,将王铮的最后在眼里,也不禁感叹:“真乃豪杰啊!可惜不为国效忠,反而沦为叛贼!可惜!可叹!”
“终究是莽夫无知,胆敢犯上忤逆朝廷,咎由自取,再有手段,终究难挡朝廷天威。”昔日的王铮首席幕僚,王文兴站在站在一旁谄媚进言,而在他更远处正是原本负责西门防务的叛军将官。
曹知懿看了他一眼:“尔等筹划不错,王铮授首,亦是有功,本官自会保举。”王文兴与守将听了,顿时跪地大呼“承蒙曹公救命之恩,来日定然效死一报。”
曹知懿闻言哈哈大笑,一派豪杰气度。然而心中却暗自摇摇头,他可不敢要卖主求荣的人的效死一报,真到那时,恐怕自己也得步了王铮后尘。
他只是可惜王铮也算豪杰一名,竟然被手下之人,算计到如此地步,连后路都被人早早暗中奉上,竟然还不自知。
原来王文兴本还觉得兴元府内的军势还可以和朝廷周旋,然而王铮不听其言,对内没有绥靖抚慰。反而大展豪杰风采,大肆捕杀可疑将官,闹得全城腥风血雨。
这其实本来没错,但看在王文新眼里却是自取死路之道,他本还在筹划如何和城外唐军沟通,索要前程,却不想还没来得及谈拢,高仁厚就采用李承泽的奇谋,里应外合,一举破城,无奈之下,王文新只能草草与曹知懿达成协议,将献城首功,变成瓮中捉鳖,但他总算也求的活命之机会了。
唯独王铮用自己的性命成了别人的还生草。
正可谓,豪杰梦沉温柔乡,半入黄泉犹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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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战锤之去年战争大大的打赏,感谢往事随缘大大的打赏。山海在此作揖,承蒙关照。
第六十四章 各取所需(上)()
攻入城中的唐军各部正在全力清剿城中乱党,当然我们都清楚,这个捕匪行动,实际上混杂着诸多的名堂,高仁厚虽然心中不喜,但他也知道,麾下这支军队,虽然顶得是大唐名义,实际上各部都属于不被田令孜待见,也就不等于被朝廷待见的,难免要多多搜刮了。
而他直属的五千两川兵中,真正的嫡系也不过三千人,想要凭此弹压全军,这未免有点天方夜谭——这年头当兵给的饷钱并不多,用命去战,图的还不是战后的搜刮!
而既然各部都在搜刮捕匪,高仁厚也只能对自家兵马的劫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既给不起高钱粮,又过于严苛,得罪狠了,哪怕以高仁厚的手段也要忌惮三分。这年头,下克上几乎如同一日三餐一样寻常。
李承泽坐镇北城,他绕了这么大段路,看起来是吃亏了,然而事实上,陈王军本就约法不许害民,再加上北城贼军众多,所以缴获很是不少。
而也正因为李承泽恪守原则,陈王军面对其他军队劫掠民人,都十分愤慨,自觉与“大唐王师”划开了分界线,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王师,这也让李承泽不知不觉中收获利好。
要知道,他以李唐宗室的身份起家,有好处却也有坏处,尤其在军队上,李承泽那是十分愿意自己麾下之军与其他军队分割开来,只认自己,而不会认为自己属于长安禁军的一个分支——他曾十分担心,朝廷一纸令下,就让自己彻底玩玩儿,但如今看来,自己的隔离层计划十分有效。
所谓隔离层计划,其实就是李承泽逐步理清出来的大唐再造计划的初步阶段,无论是自开国府,还是重组州级权利制度,乃至建立训导监都是这个计划的组成部分,核心就是让陈王治下的文武制度与大唐迥然不同,自然而然的就造成了新旧两局的间隔,利于自己身在旧局,却不为旧局所扰。
随着一天捕匪行动结束,初步清点之后的所缴获的贼脏顿时让李承泽眉开眼笑,光说钱银一项,就有钱八十三万贯,银二十六万七千两,金二万二千两,折算下来就是超过一百万贯的巨大财富呀!这还没加上珠宝古玩的折现!而粮草方面,虽然比较少,但也足有数万石之多,足够万人大军算上后勤民夫半年之用!
如此算下,兴元全城财富,怕不下五百万贯之多!
难怪说天下财帛,扬一益二,管中窥豹,兴元府财帛之富已巨如此,还不知道成都与扬州该是何等富贵,可见传言,所道不虚!
而仅是兴元府四分之一的收获,就已经巨大让因为迭经战争,而钱包缩水的李承泽感觉到巨大的幸福,如同被砸了个大乐透一样!爽的很呀!
说起来,李承泽如此收获也算是托了贼军攻破兴元,数十日如一天的大肆劫掠,刮地三尺的福气,否则焉能缴获如此之多?当然这里头,其实里面也有很大部分是王铮掀起腥风血雨后,犒赏稳定叛军的兴元府库里的所存钱粮。
事实上反倒是普通民人其实已经没什么财货了,都被抢光了,李承泽下令不许扰民,还真是一石若干鸟。。。
既让民人对比了各部行为之后,歌颂陈王仁义,又因为贼军大掠,所缴获的其实相比于各部可能更多,更让自己军队荣耀更加湛湛生辉——你看,那些个抢民的兵,还算是兵吗?军人应该保家卫国,捍卫民人!
这也算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当夜晚降临,无论是李承泽还是其他各部汇聚在观察使司衙门之时都笑吟吟的,唯独牛勖的面色很不好看,各部放兵以捕匪之名大肆抢掠兴元府,让本就残破不堪的城池更显颓败,唯独北城稍好,但也仅仅是抹住了一个皮面而已,那里本是贼军大队驻地,已经被祸害的不算浅了,就是建筑完好而已——贼军自己也要住房子嘛。
而最让牛勖可气的是,今晚的议题,更是在他身上割肉,但谁叫他就是个空头观察使呢?虽然山南各州大部分没有失守,但基本上没什么军队了,剩下的一点兵马右厢各州要防备岭上蛮族,左路的各州要防备吐蕃骚扰,孙正奇则已经被打断了脊梁骨,就象征性的派了五百兵给牛勖,让本来只有一百亲兵的牛勖,声势稍壮,但也仅仅是稍微壮了一丁点而已,不那么寒碜了。
“如今王贼虽平,然而黄逆还在!我等乃是朝廷虎贲,岂能坐视黄逆还窃据神京,扰我大唐祖宗安宁!末将等不才,愿率虎贲,替朝廷讨平叛逆,中兴大唐!”黄头军都尉郭琪率先出声。
“所言正是!我等受朝廷俸禄,岂能坐视?只是如今各军别无根基,若要北上,恐怕也需要一二落脚之地呀!山南西道犹大,完全可以设立军镇,进可以讨平黄逆,退可以保卫朝廷嘛!”本是东川镇下右厢都指挥使的陈一丁如此说道,这位一直没什么存在的将领终于吐露心声。
他们所求的是什么?血战平叛,为求起居八座,节度一方是也!
高仁厚也有所准备,毕竟这年头武人谁不求这些呢?何况三川如此巨大,裂土设镇,完全没问题啊,而牛勖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打哈哈,终于轮到正题了,心气顿时开始起伏,这群王八蛋,当着我这个观察使的面,就开始讨论这问题,合适吗!
高仁厚看向曹知懿,他虽然理解郭琪和陈一丁,但并不代表他同意,这两人的心性一看就是跋扈无常之人,岂能安心听从朝廷节制?什么为朝廷效力,不过是想在自己地盘上做土霸王罢了。
但郭琪加上陈一丁两人,兵马几近六千人,其中黄头军三千更是三川之中,首屈一指的精锐,而他高仁厚自家麾下的兵马不过三千多罢了,虽然出自陈敬瑄亲筹的鸦军,也算精锐,但要知道黄头军三千人,不仅精锐,还个个身披铁甲呀!
虽然郭琪的兵马和驻扎在渝州等地的边塞的黄头军使李鋌比起来有些不如,但也是黄头军去比也不,反正蜀中其他各部兵马,包括高仁厚手下的鸦军,那比起,差距还是比较大的。。。
高仁厚望向曹知懿,正是想获取他的支持,两人合兵有六七千人,足够弹压两人异议。然而曹知懿却闭目养神,他虽然忠诚大唐,但他班师回朝之后,天知道田令孜要怎么收拾自己,所以他也未尝不想从山南西道划出一片地盘出来,姑且养兵待变——他忠诚唐廷,并非是想要割据一方,只是不想避开田令孜而已。
叹息一声,高仁厚,只好向陈王求助,但李承泽十分淡定并不表态,他十分清楚,自个儿这个宗室身份是张虎皮,但对于朝廷而言,在外面晃荡则十分碍眼,他有心划地自治,但如今有人做这个出头鸟,他就淡定的跟着捡便宜了。
所以高仁厚无奈的叹息一声,只得说道:“开镇节度,事关重大,待某先呈报朝廷,容后在议。”
郭琪嘿嘿一笑道:“如今各部群聚兴元,末将恐怕有兵不听节制,扰乱这一道首府,未免太坠朝廷颜面。况且补给也难,不若各部暂寄各州借食如何?同时也可以逼剿李良嘛!”此时李良逃窜到文州,郭琪却是借此想要先将地盘控制在手,好造成既成事实。
“正该如此!”陈一丁也笑着回应,而曹知懿和李承泽两人都开始闭目养神,内心默默画圈圈我什么都没听到。。。
可叹高仁厚初次掌兵,虽已有了名将之风,但他所率领的各部兵马,本就是被田令孜踢出来的,尽心平叛已是难得,还指望他们安心回成都,被田令孜继续收拾,那可就别想咯,至于东川陈一丁,这位大哥那是浑水摸鱼的主,谁不想高升节度,执掌一方呢?
牛勖倒是蠢蠢欲动,但高仁厚却不能让他发挥——如今变乱才平,再酿成变故那可就不好了,估计造反不敢,但牛勖惨被贼匪流矢击杀,那还是干的出来的。
“也罢,就来先议议各部借食之地吧!”高仁厚玩了个小手段,既没全部同意提议,但也没有否定各部的真实目的。他以借食为名义,先将各部安抚住,先把各部打发走了再说,不然再起变故,仓促之下,高仁厚凭借三千多兵还真没法收拾。
而所谓借食就是借嘛,如果朝廷不同意,到时候分散在各地的几部兵马,他以手下兵力,也可分化击破嘛!高仁厚虽然初次带兵,又要替田令孜收拾尾巴,但这番折冲下来,确实也算是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