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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冲锋而到的重骑营斩刀兵也用不着去观测敌人的位置,坐在马背上平端着长长的斩刀,冲进清军的阵营就能切下一溜脑袋或肢体,根本用不着费力去挥刀。
远远观战的王岚平看不到战场的血腥,却能感受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就近在眼前,但他不能有一丝的怯懦和同情,战场只是地狱在人间的代名词。
怀远营也渐进渐远,离着双军混点的场地不足一里,队伍依旧是方寸不乱,随着战鼓声前进。
那宋大力正在挥动粗壮的双臂,紧催鼓皮,挥汗如雨,但他心里却是异常焦急和心痛,他以前可是重骑营的指挥使,那里面有很多他熟悉的兄弟,这一战后,很多人他都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他多想也冲上去,拼个鱼死网破,也好过在后方备受煎熬。
宋宪跟在重骑营的最后,眼见自己的手下一个个倒下,心都在滴血,这可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几乎每一张面孔都从他眼前过过,那都是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现在却被火烧得面目全非。
他恨不得紧催战马冲过去,但理智告诉他不行,宁折十万兵不损一大将,这是为将者必须忍痛去理解更要做到的,大将一死,全军群龙无首,立即就会一盘散沙。
宋宪没能力保住每一个兄弟的命,他能做的就是命令兄弟们多杀敌人,为大军杀出一条血路。
“冲,不要停,别回头,迎着刀,顶着枪,冲上去,直冲中军”宋宪声嘶力竭的怒吼着,他知道,重骑兵今天定是无一幸免。
四千铁骑势如疾风,快如闪电,马血,人血将地面都浸透了,一具具尸体被沉重的马蹄踩出血泥之中,很快就看不到身体。
在强大的冲击力之下,清军的盾墙显得不堪一击,近千名清军当场横尸当场,在重骑营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尸路”,剩余的几百名清军见势不妙,丢盔弃甲转身四散,宋宪懒得去追他们,只是一个劲的命令全军直望着清军的中军大旗冲去。
这时,一里外的山坡上,从定远营的阵地上摇起一面旗,看那摇动的幅度和规律,王岚平知道,这是曹鼎蛟在请战,前方兄弟在拼命,他们却什么也不做,这真的是种煎熬,如坐针毡。
王岚平却视而不见,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的阵地,一言不发,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疯子,王岚平你这个疯子”张文涣看着这不要命的一幕,他呆住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传令,左翼击敌,挡住他们”张文涣终于动了,这次他不得不动了,他没想到敌人的重骑兵根本不是在打仗,而像是不要命,不怕死的怕拼命的,拼命的怕不要命的,够狠!
张文涣令旗一动,左翼的五千八旗轻骑如箭出弦,飞快地往中军阵地的前沿冲,他们得去填上这个空当。(。)
096 功成亲疏()
重骑营经过刚才的撞击,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而且都是驮着近二百斤的重量,根本没有多少持久力,这么攻势弱了下来,但尽管如此,重骑营的前锋还是撞在了张文涣的中军前沿,但此时重骑营已损失了近六百人马。
很快,清军左翼的骑兵也冲到了,连同张文涣的中军一起绞杀重骑营,三方混战不堪。
宋宪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大军,有些绝望,状元军没动,那怀远营仍在那缓慢而行。
没有别的办法,不死于战场就死于军法,听不到鸣金之声决不撤兵,而且宋宪也知道,王督帅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不可能让重骑营白白全军覆没。
“别管他们,直取中军”宋宪挥刀狂吼,但他的声音很快就被战场上的厮杀声淹没。
笨重的重骑营此时像一匹苍老的战马,变得越来越迟钝,加入战场的清兵越来越多,头顶上的箭支密密麻麻袭来,人个个倒下。
“后队变前队,回撤百步,继续冲击”宋宪以身作责,重骑兵已经完全停了下来,一停那等于是待宰的羔羊,只能再次折回,发动二次冲击。
就这样,重骑营一次次折回,再一次次冲击,硬是将五千清军轻兵给完全打乱了,给把张文涣的中军给打乱了,但仍宋宪仍没有下令撤兵,他也没权力这么做。
乱了,全乱了,张文涣头皮都在发麻,他打了快二十年仗,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种魔鬼一般的对手。
“山字营,火字营,出击,一个也别让他们回去,命令右翼轻骑,绕道阻击明军,将这群不要命的明军骑兵切断”
张文涣有些方寸大乱了,光是这四千重甲骑兵已经逼得他不得调动近万人前来围攻。阵型全乱。
“张文涣,你终于动了,传令怀远营,原地止步。命令定远营炮兵,朝那冲过来的右翼轻骑猛开炮,打光所有炮弹,别让他们靠近怀远营”
王岚平也快速作出反应,重骑营打得太苦太顽强了。都是汉子。
轰轰轰!
状元军的二十门大炮齐响,铁丸在清骑兵阵里横冲直撞,火炮原本对行动快捷的骑兵没有多少杀伤力,但这五千清骑几乎都是拥挤着想直插重骑营的背后,将重骑营和怀远营完全隔开,而这两营之间的距离不过一里,五千人在这之间冲杀,只能是挤成一团,一炮打来,那就是一串血胡同。
怀远营以盾牌兵为阵头。专心放箭,配合山坡上的大炮绞杀清军。
这一幕着实把张文涣给吓得面无人色,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战场怎么就打成了这个样子,都乱成一锅粥了,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很多没有接到军令的清军弄不清楚状况,竟然稀里糊涂的就跟着着别人也冲了上去,因为本来清军全军立阵的阵地就不大,前后左右都差不多挨在一起。可不就有人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傻直接就冲上去乱砍一通。
王岚平等的就是这一刻,待大炮一停,王岚平马上把宋大力叫了过来。
“宋大力,看到左侧那条山路没。你带着轻骑营悄悄地摸过去,绕到张文涣的背后给我狠狠地来一刀,他的左翼已经完全被我调空了,记住,直打他的中军,看到重骑营没有。要像一把刀子一样直插他的心脏,人死光了也得给我钉上去”
宋大力早就被怒火给撩着热血翻涌,这人一被狂热冲昏了头脑,什么死不死的,完全没概念了。
宋大力挥了挥擂鼓擂得有些酸痛的胳膊,一抹满脸的汗水拱手道,“是,没有命令,决不后退”
状元军里的轻骑风字营和重骑营都是王岚平的直属兵,服从命令的态度都快赶上王岚平的贴身卫队了,平时有什么好的装备,也一点是紧着这支部队先装备,每每发军饷的时候,王岚平多少都会多照顾他们点,发得最早,也正因为如此才能换到这种决不抗命的人心。
战场的厮杀还在持续,宋宪和他的重骑营已经战损过半,被清军骑兵分割成几段,仍在拼命地往张文涣中军的方面砍杀,战斗异常激烈。
宋宪背上和大腿都中了一箭,后幸他身上的铁甲够厚,只穿破了皮肉,但这血去一直流个不停,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这种白不光是因为失血过多,更有重骑营都快打光了,为什么大军还不动。
怀远营指挥使方国安骑着马立在阵中,满人就在他几百步的距离之外,他几乎都能看到重骑营兄弟们惨死时扭曲的脸,可他却看不到督帅命令怀远营冲过去,这段距离在方国安看来足有十万八千里之遥,他在愤怒,在用力的抖动着身体的每一个关节。
整个在后方观战的状元军士兵都在愤怒,在泣血。
战场上,一万多清军围着两千重骑兵跑着圈的攻打,分割,剿杀,再分割,再剿杀,清军如同割肉一般,一点一点的将重骑营蚕食殆尽。
宋宪被众人围在中间,有手下帮他拔出断背上的箭支,带出一块皮肉,他咬咬牙,只说了一句话,“往前攻”就算是战死他也不会下突围的命令。
“将军,打不动了,困死在这了”
“那也得攻,战鼓不停,攻击不止,让开,跟着我,冲”
杀!
战斗打成这模样,人人都麻木了,生和死是什么?狗屁都不是,荣耀是什么?狗屁都不是,勇气是什么?是死,懦弱是什么?是死。
几尽全军崩溃的重骑营竟然又一次发动了冲击,但几乎是拿身子贴着清军的刀口往前冲,人成片成片的倒下。
就在这时,猛然从张文涣的后军中传来一阵喊杀声,宋宪能看到张文涣身后的旗帜再不断倒下,整个后军也随之混乱起来。
这正是宋大力的从左侧趁机摸了过来,三千轻骑直扑张文涣的中军,与郑森形成夹击之势。
这一打,可把张文涣也吓坏了,情急之下,他只得调动最后一支兵去阻挡宋大力。以保全中军不乱,只要中军大旗不倒,全军就不会崩溃,站稳脚根。消灭他们。
但此时的王岚平再也不用等了,清军全乱了,他用七千骑兵将两万清军全部搅乱,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王岚平抽出配剑,催动坐骑。朝左翼的定远营跑去。
“将士们,告诉我,你们来这干什么?”王岚平以剑指着整个定远营的将士,大声喊着。
“杀满贼!”全营异口同声,那战场上的一幕早就把他们刺激得不轻,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就剩一件事,杀满贼,除此无它。
王岚平一夹马肚,在人群前跑了几个来回,停下来继续喊道。“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才没白活一回,今天,很多兄弟都死了,而你们都活着,今天,你们不是为我而战,不是为大明而战,是为了我们的兄弟,为了将来也有兄弟为你们而战。我,武状元王岚平,你们的将军,我要你们将敌人的尸体堆成高山。让敌人的鲜血汇成长河”
长戈起伏,钢刀敲击着战盾,全营亢奋到了极点,遍野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杀!杀!杀”
王岚平一紧缰绳,座骑前蹄奋起,一声长嘶。“将士们,握紧钢刀,挺起长枪,荡平满人,杀!”
曹鼎蛟是个血性汉子,又是名将之后,早就按捺不住了,一听督帅下了令,那马就已经窜出了几丈外了。
“兄弟们,跟着我,杀”
看着怀远营的兄弟一个个如风一般从自己身边掠过,王岚平知道此战必胜,有这样的兄弟在,无往不利。
同时,王岚平命令怀远营也全军杀出,倾尽全力一击。
战场上,杀声震天,双方火枪等等各种这时候已经没什么用武之地了,还不如大刀片子好使,近四万人,都混战到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唯一的区别就是张文涣被围在了中间,而王岚平却在远方火枪兵的簇拥下平静地观战。
张文涣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全军突然就要给被人包围了,这些明军哪里是人,分明就是一只只下山的猛虎,见清兵就砍,很多明军迎着长枪尖硬是拿肚子顶着过来也要在你脖子上砍上一刀,都他娘的一帮疯子,全疯了。
“撤,快撤!”张文涣眼见照这样打下去,很快就要全军溃散了,走吧,老子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遇上这么个主。
一声撤令,一万余吓破了胆的清军扔下一切有重量的东西,撒开腿就跑。
一个跑,百个逃,千个溃,上万状元军在后面追,双方都只恨腿短。
王岚平一见清军撤了,紧绷的脸上终于松缓了下来,忙命人鸣金,张文涣不重要,扬州城才重要。
***
成都城外,净水冲污,黄土垫地,一条宽阔整齐的官道翻修一新,延绵五十里,大西王朝的一众文武一大早离城来此迎接大西皇帝张献忠得胜班师回朝。
这对大西王朝来说,这是天大的是,皇帝御驾亲征开疆拓地,是个真正的马上天子,短短几个月便打下了十八州府,地盘扩大了好几倍。
原本计划一个月从徽州赶回成都,可张献忠等不急,他高兴,因为又添了一员虎将加义子,李定国。
兴奋之下,他命三子艾能奇护送金银在后,他自己只带了千余骑,二十日后回到了他的大本营,成都府,沿途百姓无不是跪接跪送,在川人的眼里,张献忠既是神又是鬼,以一个老百姓打出一个天下,不是神是什么;可这神杀起老百姓来从来都不手软,十足的活阎王,川人无不对他是又敬又恨,服服帖帖。
张献忠这皇帝来得不轻松,不过人却是很大方,有难一起当,有福一起享,登基后那封的官就跟不要钱似,是个老兄弟就给一官当当,弄得成都城里官比兵多,兵比百姓多,百姓比粮食多。
官多也有官多的好处,像今天张皇帝回朝,这迎接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