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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多也有官多的好处,像今天张皇帝回朝,这迎接的排场真可谓前无古人。几乎整个成都成了的官民兵,地痞流、氓,婊、子乞丐,真叫一个倾城而出。乌乌泱泱,少说也有四五十万人,沿着成都城门口就一直排出二十多里的队伍。
没办法,穷光蛋出身的皇帝,正可谓一辈子没使过银子。今天捡了座金山,那还不可劲了造,衣锦要还乡的,不过家乡正被靼子们给占着,就权当成都是家吧。
远远的,当张献忠一行刚刚露出几面旌旗,这些来迎接的官民,立即匍伏在地,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张献忠是打出来的江山,习惯了独领风骚。也喜欢骑着高头大马傲视群雄的成就感。
只见皇驾渐近,一身明晃银甲的张献忠领头先行,洋洋得意,脸上的横肉都堆到眼睛边上,心道:这群官员就是会办事,竟能能让这么多百姓前来迎接老子,哈哈,这辈子,宝马香车,江山美人。什么都有了,大丈夫能如此,夫复何求呀,就可惜一点呀。怎么老子睡了这么多女人,咋就连个屁都没生下来,真他娘的邪了门了,往后这大好的财富我该交给谁呢。
“皇上威加海内,得胜班师,臣等躬迎皇上班师还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一众官员山呼万岁,声传十里。
跟在张献忠之后的,是一千随身卫士,在这群西军士兵中间,行进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正是李定国,只是脸上早已不见往日的精气神,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
自从在徽州被张献忠擒获后,走脱不得,为了保全太夫人和芸娘小姐,他不得已以身事贼,降了叛军,甚至还无从选择地被张献忠看中成了他的第四名义子,这一连串的打击,他一时还不能适应,成了叛军的一名,以后怎么去见风字营的老兄弟,怎么去见王状元,生做大明人,死做大明鬼,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
马车外的人声鼎沸让芸娘有些惶恐不安,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大半年的颠沛流离,正值青春年华,她却失去了一切,有家不能回,有苦无人诉,双亲惨死,远离故土,也不知道这是到哪里来了,岚平哥,你在找我吗?你还想着我吗?听说你已经做了很大很大的官,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杜家的小姐?你是不是又喜欢上别的女人,芸娘一直在想你,在等你来接我,岚平哥,这个世上,除了你,芸娘已经再无亲人了。
面色惨白,蜷缩在老夫人脚边的芸娘,迷迷糊糊,时而清理时而喃喃自语,没人听得清她在说什么,她在徽州府被张献忠的兵抓住时,她吓呆了,到现在都是整日惆怅若失,人在而神不在了,一个花容月貌般的女孩被四五个如娘似虎色眼迷迷的兵给捺在了地上,若不是李定国即时出手,她只怕早就死了。
马车缓缓而行,沿途走过一层层伏在地上这敢抬头却一直口呼万岁的官民百姓,李定国抬起有些自暴自弃的头,这里他认识,小时候他来过这里,这里是成都,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川人,想不到十几年了,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也不知道爹娘的坟还在不在了。
车帘掀起,老太太探出半个脸,小道问道,“阿哥呀,这,这是到哪了?是不是
离平儿越来越远了?”
李定国一听老太太的声音,那满布愁容的脸,立刻堆上了微笑,轻轻吁了一声,马车缓缓听了下来。
“岚平哥!”车内的芸娘被惊醒,猛的睁开眼,失声喊着,可能她在梦里正和王岚平在田间地头戏闹呢。
老太太忙拍拍抚着她的额头关切地轻声道,“没事,芸娘,没事,你又做梦了?睡吧,睡着了就不想了”
李定国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就下来了,一路上,这个小女子吃了太多的苦,李定国有时候也因为男女不便,照料不周,芸娘却一直在咬牙忍着,病了痛了饿了苦了她只会将一切都藏在自己肚子里,强颜欢笑,这次终于是坚持不住了。
“夫人,咱们到成都了”
老太太不知道成都是哪,只知道走了很多很多天的路,以前她们是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走,现在却是朝太阳下山的地方走了这么久,她明白,这是离儿子越来越远了,远到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见到儿子的那一天,这段路太远了。
成都离南京遥遥万里之遥,别说一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年轻人都难想像这到底是多远。
“哦,成都!是那个姓张的土匪窝吗?阿国,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人,你要小心了”
老太太以前就听说过张献忠,人人都说他是个造反的大土匪,手里的人都是无恶不作的坏蛋。
李定国心头一热,都这时候了,老太太还惦着他,在这世上除了自己的亲娘,再也没人这么关心过自己,而且三人一人同行,他还真的差点就将老太太当自己的亲娘来服侍了。
“我没事,夫人请宽心,这老贼舍不得害我,等他放松了警惕,我一定想办法送你们走,安心在成都过些日子,芸小姐的身体也要好好调养,一切有我呢”
老太太面慈心善,微笑点点头,她都这把年纪了,早就不在乎生死,只希望能将芸娘送到平儿身边,她这愿也就了了。
“好好,老身放心,我儿子有你这样的兵,是他的造化”
“千万别这么说,夫人,将军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人,他是做大事的,能照顾您和小姐,阿国心甘情愿”
二人小声的在谈着话,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了到城门口。(。)
097 临危受命()
扬州城北门前清军仍止步护城河前,那近千被逼着作破灰的百姓早就死得一个不剩,清军冒着城头上密集的箭支和枪弹,将一具具百姓和他们自己人的尸体扔进了护城河。
但这条护城河,宽两丈有余,深达一丈,尸体扔进去,很快又飘了起来,手雷在水面上涌起的浪头又将尸体给冲到了别处,很难将他们汇集到一处。
好在是这里是战场,加之清军又不断的倒下,有时候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清兵也被扔了进去,材料真可谓是取之不竭。
拿人填满护城河的目的,那是为了在这些尸体上架上木板,好把笨重又高大的云梯给推到城下,一架云梯那就是一座独立的小箭塔,里面能容三四十名士兵,几乎与城墙差不多的高度,一旦接近城墙,厚重的木门便搭在城墙上,里面藏着的士兵便能跃上城头,二十架云梯,能藏兵五六百名,只要有那么五六架接近城墙,那就危险了。
虽说郑森在北门的兵有五六千人,但城墙上的空间就那么点狭窄的地方,只能在前队死光后再添兵,所以绝不能让云梯接近城墙。
更多的清军抬着长长的梯子,架在护城河上,这会已经冲过去上六七百人,正顺着梯子一个接一个的往上爬,上去的多,掉下来的更多。
想靠这种蚁附的攻城方法来打扬州,就算能勉强攻下,伤亡数字也绝对会让鳌拜瞠目结舌。
城上城下,浓烟滚滚,到底都充斥着爆炸声,喊杀声,从城头飞下的神火飞鸦可是大显了身手,一只只拖着长长的黑烟尾巴一头撞在云梯上,撞破神火飞鸦内部藏着的火药,火焰一窜几丈高,里面的人披着一身火打着滚的掉了下来。那叫声惨不忍闻。
郑森在城头上早就杀红了眼,一次次弯弓搭箭,箭无虚发,已经连杀了二十余人。累得连弓都有些拉不开了,混战之中,死亡是平等的,兵和将都得拼命。
尽管北门的战事异常激烈,好在是郑森指挥有度。还一直稳稳地占着上风,近一个时辰的连续攻杀,已经让清军横尸一千余具。
鳌拜越打越急,他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或许是他征战以来所遇到的最难啃的城池,孔有德这孙子真没说错,扬州的确是块硬骨头,可他决不会服输,攻不下也得硬攻,要不然。他怎么有脸回去见人。
攻城一轮紧似一阵,都不让士兵喘一口气,汉八旗几乎都伤亡近半了,还得往那死也爬不上去的城墙上爬,身后满满八旗的弓箭张得紧紧的,谁敢回头,格杀地场。
北门虽然暂时无险,可西门就要了命了,史可法刚刚来到西门,清军就开始攻城了。同样,也是拿老百姓开路。
那一群群哭哭啼啼的老百姓,着实让史可法不知所措,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听了一辈子的圣贤之道,他的脑子里全是‘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他平生所学都是教他忠君爱民,面对这数百死悬一线的人。他哪里下得了手,许定国急得是上窜下跳却于事无补。
行善积德是正身之道,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谁跟你讲这个,你不动手,有的是人等你砍你脑袋。
史可法一再迟疑,终于招致大祸,清军在西门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风也似的冲到了城下,架长梯,攀墙而上,西门本来只是为北门辅攻的,云梯一共也就五架,可就是这五架云梯却成了扬州的催命符。
等史可法反应过来的时候,清军已经用巨石和沙袋外加那些被他们赶进护城河的汉民百姓的尸体填塞河道,推进到了城墙边。
史可**怔半晌,看着护城河里漂浮的一具具尸体,突然捶胸顿足,喊出一句悲天悯人的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惨哪”,随即,当场昏厥,不醒人事。
等许定国命人抬走史可法,下令还击时,清军的梯子已经搭到了城跺口,那与城一般高大的云梯也打开了木门,一个个穷凶极恶的清兵挥着刀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个飞跃就跃上了城头,西门强大的火器防御体系完全成了摆设,刚开战就已经打成了城头拉锯战。
好是在许定国不是个怂人,胡子都花白了,他还抡起大刀与清军混战,他的英勇同时也在激励着身边的守军,但清军爬上城头的人越来越多,形势已到了千钧一发之时。
突然,一支打着状元军旗号的明军从攻打西门的清军后方杀了过来,人数不多,兵不过千,他们正是王岚平命令陈万良从大营里抽调出来的援兵,本来留守大营的就是状元军中战斗力最差的,守城还行,真用到这种针尖对麦芒的阵地野战,陈万良几乎是忍着痛下做了这艰难的决定,陈万良的安远营本来就没有满编满员,上次打淮安又损失不少,再之前时连月阴雨,很多兵士又病倒了,他真正能用来守卫状元军大营的兵力也不共五千来人,这千把人真心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大兵力了。
千把人由陈万良手下的一名千总指挥,目标是尽量吸引清军攻城的兵力,拖延时间,好让王岚平能即使赶过来增援。
攻打西门的清军上万,且为了攻城那都是最精良的装备,近千状元军冲过去,根本就打不动,一个冲锋,折了数十人,马上就缩了回来,再冲,再躺下几十人,再折回来了,如此反复几次,清军连追击的兴趣都没有了,专心破城才是上策。
这支清军,由满将图特统帅,原是正红旗的固山额真(旗主),后来正红旗在淮安被王岚平杀得几乎全军覆没,他狼狈不堪的只得栖身而鳌拜手下,对明军有着切齿之恨,他的家底都打光,再不找回来些战功,他连回去见多尔滚的资格都没有,听说那郑森在扬州城里,那真叫一个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图特将一万八旗兵分成十队。每队一千人,分批次轮番攻城,一刻都不停,而对前来袭扰的安远营他只派了几百轻骑前去阻击。丝毫没有放到心上。
***
王岚平在击退张文涣后,并没有去追击,只留宋大力打扫战场,安抚伤兵,他自己则迅速再次集结部队。带着怀远营和定远营,直插扬州城西门。
这段距离不算太远,不到十里路,一路风驰电掣,状元军主力突然出现在西门清军的后方,连战场形势都用不着去观察,就发动了全军冲击。
当先倒霉的便是图特派出来的二百余骑兵,大军一过,无一人幸免。
正在志得意满中的图特,以为扬州必为他所得。这回总算是挽回些面子了,他根本没有料到状元军的主力会出现在他身后,当他一转头,看到漫山遍野朝他杀来的状元军时,恨不得将张文涣给生吞活剥了。
两军迅速陷入混战,刚刚经历大胜的状元军士气高昂,心中的那份狂热还没有完全平静,一个个都如杀红了眼的恶狼,猛拼猛进,毫无防备的清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完全打懵了。根本抵挡不住,节节败退,任是那图特怎么喊破嗓子都无法阻止兵败如山倒。
正在这时,西城城墙上突然多出一面大旗。‘郑’字大旗在城头上迎风飘扬,城墙上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