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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画卷-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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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中的理解,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明白。

    盛唐的诗一定有国家强盛的荣耀,南宋的词一定带着忧国忧民的悲愤……楚风有的时候很难理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同样是辛弃疾的词,那一首“东风夜放花千树”的《青玉案》,以及“醉里吴音相媚好”的《清平乐》,到底又能从何处看出词人对山河沦陷的义愤填膺来。

    山河就算是再破碎飘零、神州陆沉,也终究有“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扬州慢》,也有“满城春色宫墙柳”的《钗头凤》。战火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如果不是发生在眼前、当下,说到底,只是一种遥远的悲伤与叹惋。该活着总要活着,该快乐也总是要快乐的。这并不是罪孽,只是人生。

    楚风写罢此词,心中微微叹息,想着辛弃疾现在怕是还没有出生。那么,那一首最为出名的《青玉案?元夕》也未曾在世人面前显露。等转过年的花灯时节。自己要不要也像那些穿越的前辈的一样,展露一番呢?

    旁边。萧庭随着楚风的笔触轻轻的念着,眼睛越来越亮,兴奋之情也愈发高涨了。

    这样的好词,就算是再不懂诗词的人,也能看出好来。

    只不过,楚风写完这首词之后,却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祥,给一个年华正好的少女写这种“玉环飞燕皆尘土”的词句,楚风害怕……一语成谶。

    “要不。换一首吧,这一首太过凄凉了。”楚风迟疑着,说了一句。

    “为何要换,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词!”萧庭却不干了,笑道,“好啊!我是知道你的小心思的。是不是没想到自己突然写出一首这样好的词来,所以一时间不想送给我了,想要藏着掖着,要送给哪个相好是不是?”

    楚风闻言。不免有些哭笑不得,摇头道:“这是什么话。我是说真的,婉静姑娘正当妙龄,何必唱这样悲苦的词句。我重新换一首好不好?”

    “什么?”萧庭瞪大了眼睛,“你这作词怎么跟楚才背族谱似的,说来就来么?这可让我们这些毫无天分的人怎么活!”

    楚风笑道:“在江南那边的时候写的。你且瞧瞧如何。要是觉得不错的话,这一首《摸鱼儿》我可就收回了。”

    说罢。楚风重新落笔,写了辛弃疾的那首《清平乐》。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

    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

    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萧庭瞧了,拊掌一叹,赞道:“果然清丽温馨,我瞧着都想往江南一行了。不过不行,哈哈,我才不把那首《摸鱼儿》还给你。婉静姑娘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略带凄切的调子,既然好不容易从楚兄弟你那里讨得一首好词来,我那里会轻易放弃呢!哈哈!”

    说罢,萧庭便将写着那一首《摸鱼儿》的纸张夺了过来,递给婉静,笑道:“这可是难得抢过来的东西,婉静姑娘,你要好生保管好哦,千万莫要被那楚风夺回才好。”

    婉静觉得有趣,抿嘴低笑,乖乖的将那张纸好生接了,来来回回瞧了几遍,便重新拨弦调音,为几人唱了起来。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

    ……

    有些事情,或真的是命中注定,即便再怎么想着去改变也是在劫难逃的。

    在给婉静姑娘写下那首《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的时候,一种不祥的情绪曾经从楚风的心头流转过去,而在几个月之后,楚风发现,那种情绪真的是一种预兆,只不过当时劝阻一番后,终究被他忽略了。

    之后的光阴里,楚风总是忍不住想起这首词,忍不住想起那个叫婉静的害羞的姑娘。而后思付着一些假设的事情。

    如果自己没有写下那首词,又或者,那天晚上没有与萧庭一起去那个酒家,婉静姑娘是不是依旧会简单快乐的生活下去……当然,那都是假设了,毫无意义的。

    而对于现在的楚风来说,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毫无意义的……

    白祗候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楚风与楚才的行为被画院中的人们看在眼里,落下了一个“悲情”的烙印,再加上张奉之事后冲到山水院里,气愤填膺的一番回护,整件事情就变得有趣了不少。

    吴大学士这一派的人自然不必说了,只要见到白祗候,自然要冷嘲热讽一番,表明自己的态度。而王学正这边的人,甚至也不敢多对白祗候的行径解释什么,毕竟楚风和楚才的“戏”做的太过悲情了些,整件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什么可以辩解的余地了。

    白祗候相当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这一下子,把自己砸的有些疼。也就是在这样的“伤痛”之下,白祗候索性告了病假。山水院的赵艺学没有多说什么,痛痛快快的准了,在他看来,这种连这么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的家伙,在自己眼前晃荡实在是让他很恼火的事情。

    大家都以为白祗候是因为众人的目光而告病的,只有白祗候自己知道,当时与楚风对峙时,楚风话里那一句有关靠山的言论,让他不得不退后一步,重新审视整个局面。

    白祗候也不是愚蠢之人,他只是奉命行事的次数太多了,所以在接到上级命令之后,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就有些不动脑子了。

    可是被楚风微微点拨了一下之后,白祗候联想起张奉之的“叛变”,想到萧庭与楚风的结交,想到樊楼那一夜画作莫名其妙的被烧毁……很多事情密密麻麻胡乱被他练习起来,于是一种猜测开始在白祗候的心坎儿里突突直跳。

    他是不敢去想与徽宗有关的,只是隐隐约约的才出来,楚风背后的那一位人物,不管到底是谁,那绝对是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无法得罪得起的。

    可是他却被任命为楚风的管理者,是王学正这边被当做刀子使用的家伙。白祗候就是在这样的混乱里突然开了窍,看清楚了自己在整盘棋中所处的位置,于是连忙借此机会,逃之夭夭了。

    这些事情,白祗候之所以能够猜得到,是因为楚风在他耳边那一句淡笑着的点拨。而对于一些聪明人来说,诸如萧庭,早在张奉之突如其来的转变之中,摸清了一些门道。

    但萧庭也如同白祗候一样,不敢想的那样夸张。虽说徽宗陛下在画科考试时为楚风网开一面,但是如果说,这是因为楚风原本就结识了徽宗,这种猜测,实在是太过天马行空了些。对于一直生活在帝王统治下的萧庭来说,是觉得不敢这样猜想的。

    整个事情,萧庭也与自己的父亲讨论了一番。原本对于他们父子二人来说,在画院是完全没有必要战队的,尤其是在局势没有完全明晰之前,他们萧家有屹立不倒的资本,无须投靠他人。可是画院入院的当天,局势的变化是出乎意料的,萧家几乎无法选择的倒向了吴大学士这一头,而之后,萧庭父亲萧肃之与吴大学士的来往、几顿酒食,也就成了整个局面的衍生产品。

    当然,其实对于楚风来说,这些事情虽然与他息息相关着,但是他本人并不怎么关心。

    白祗候称病之后,山水院很有意思的将楚风的位置调整一拖再拖。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既然白祗候生病了不在,楚风就应该被调整到其他的祗候手底下干活的,可是不知为何,却没有人敢接替白祗候这个位置。

    楚风忽然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过对于他自己来说,这倒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没有人安排日常的工作琐事,他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做事情。画学生的身份让他可以解除到一些浅层次的画作,对于现在的楚风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之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楚风重新回到最为清静的学习当中,有程源先生从旁指点,又有画院的藏品作为摹本,楚风的画功可谓是突飞猛进的。

    于是,就在十一月初,东京城开始飞雪的日子里,从杭州城迤逦而来的马车,载着刘正卿一家人进入了东京城。

    同时,针对楚风自己的第二次画科考试,也拉开了序幕……(。)

第九十一章 闲话东京() 
“这边到底逼仄些,刘兄且与嫂子在这里将就几日。我已经托了人去寻摸屋院了,其实都已经租了下来,只是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情,耽搁了往外搬,估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行李什么的稍微拾掇一下就好,反正过几日还要搬的。”

    楚风领着刘正卿和他的妻子周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一拜会了文端先生和程源先生之后,带二人来到自己原本居住的房间。

    “这是你原本住的地方么?我们住进来的话,你怎么办?”刘正卿一身风尘,但整个人却显得精神,面上带着与故友相见的喜意。

    “我去画院那边住几日就好,这都是小事情,刘兄不必担忧。”楚风笑着道。

    “楚郎君,真是多亏你了。”周氏上前福了一礼,感慨道,“夫君与奴家在东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有楚郎君帮忙操持这些东西的话,怕是过了许久都摸不清门路的。”

    “嫂子说的哪里话,”楚风略微躬身还礼,笑着道,“一鸣兄与我的交情摆在那里,我这个做兄弟的当然要尽力而为。更何况,如果不是一鸣兄的话,我现在或许还只是一个书画行的小知客罢了,哪有现在进画院的好事了。”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的画功摆在那里,就算是没有我的协助,你的名声终究也会起来的,之多不过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差别。哈哈!你现在可是宫廷画师了,啧啧,为兄嘴上占你一句便宜,最初的时候,我还想着自己日后若是做官了,少不得拉你一把的。如今可好。我刘正卿不过是个白身,你这家伙都已经是真正有官衔的人物了。哈!楚大人,日后请多担待!”刘正卿笑着调侃一句,还不忘有模有样的冲着楚风躬身一礼。

    楚风连忙侧身避开了,笑着摇头:“这不是胡闹么!我这算什么正经八百的大人,不过就是在画院里混吃等死罢了。一鸣兄走的才是正途。日后能够为百姓造福一方的,我这种哪里能够相提并论。呵,再说,我这也不过是现在在画院中罢了,以后能否长久的在画院呆下去还不一定呢。”

    “哦?这话怎么说的?”刘正卿微微一怔。

    画科考试上发生的事情,楚风曾经在书信上与刘正卿说过一些,但是并不多,也不够详细。

    楚风此时将事情徐徐讲了,刘正卿夫妇二人听得不免惊骇。周氏不由道:“这东京城怎么说也是天子脚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当街行凶?真是太骇人听闻了!”

    刘正卿眉头紧皱道:“非也,当街行凶还是当面的刀光剑影,诸如画科考试上那等事情,才是真正的耸人听闻!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科举执勤的卫兵都能指挥得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楚郎你万万要小心谨慎些才好。”

    楚风笑着应了,又大概将何君昊的身份出身说了一下。刘正卿听了,才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那这个何君昊。如今怎么样了?是在大牢里被关押着么?还是已经明正典刑了?”周氏忙不迭的问道。

    楚风淡笑着摇了摇头:“从大牢里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父亲京师守备何计,以及他手下的一些人。”

    见刘正卿二人一时之间被震惊的不能言语,楚风笑了笑,接着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情,就如同嫂子方才所说的。这里毕竟是东京城,天子脚下,威严之地,当街行凶这等事情,几十年也碰不上一次的。那何君昊如今怕是早就跑到荒山野岭中去了。哪里敢再在这城里露面呢?呵呵,就算是真的露面了……嘿!我最近拜了一位师父,唔,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虽然现在学的还浅薄些,不过单打独斗自卫什么的,应该还是可以的。”

    刘正卿眉头紧皱着,这时候点头道:“虽说舞刀弄枪的难免有些粗鄙,但楚兄弟你现在稍微学一些自保的身法,倒也是应该的事情……”

    他多看了楚风几眼,责备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藏着掖着的不跟我说?咱们兄弟之间难道还要隐瞒什么么?”

    楚风之所以不在信笺中提及此事,原因当然是很多层的。一来是刘正卿原本正在备考,如果知道了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不免引得心烦意乱,没有什么好处。二来也是因为刘正卿远在千里之外,即使知道了也是平白担心罢了,帮不上什么忙的,害别人担忧,这并不是楚风想要的结果。

    这道理其实刘正卿也能想明白,只是世道如今才知晓,他这个自认为要做大哥的人,不免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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