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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汉人的坏人明显更多一些!”洛希斯咬牙切齿的说着,又看了楚风一眼,冲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齐大皱着眉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楚风拍了拍肩膀打断了。
“其实我也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楚风不知何时也站起身来,他的脸上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反而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毕竟从小经历了那样不公平的待遇,心里的怨念催生出民族主义的情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种想法和杀人是一样的,虽然存在,却不代表正确。”
洛希斯皱了皱眉头,漂亮的眉毛往一起凑了凑:“你这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么?我听不懂!”
“我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楚风微笑着道,“你的年纪还小,可以说正处于叛逆期,心中偶尔有一些极端的情绪也是很正常。但这种情绪最好不好继续延伸下去,否则会变成恐怖主义的苗头,这样很不好。你们都是本质上很好的孩子,没有必要生活在那样的黑暗当中……至于我之前所说的事情,有关决定人生死的权力。你问我,生死之事到底是谁能够决定的,我只能回答你说,不是‘谁’,而是‘什么’。在我看来,能够决定一个人生死的应该是制度,而不是其他的人。法律制度也好,陪审团制度也好,没有谁能够真正凌驾于另外一个人之上的,这就是我信奉的道理。”
齐大有些懵,寻常日子里都十分平静坚定的淡蓝色眸子里,很难得的浮现出了一丝的茫然。洛希斯更加完全听不懂了,他半张着嘴,努力的去消化楚风所说的东西,却没有得到任何的收效。
“当然,这些事情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会比较前,当然也不会很好理解。可如果有时间的话,我可以慢慢的为你们讲述一下。”楚风笑着道,“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也说不上多,大多数的东西只是略知皮毛道听途说罢了。而且,这些也都是并不完善的制度,但是我相信,假以时日总是能够逐渐的完善、趋于完美的。”
洛希斯愣了半晌,最终嘀嘀咕咕的下了一句话的定论:“说什么别人是孩子,你自己还没有我高。”
说罢,洛希斯漂亮的翻了个白眼,转身去了。
楚风看着他的背影,轻笑了起来。
“你所说的东西……制度什么的,法律,我大概能够明白一些,但是不多。”齐大转过身来,微皱着眉头思索着,“但在《宋律》里面,似乎并没有对我们这些大食人有什么保护。再说,你也应该明白的,所谓律法这些东西,纸面上是一套东西,官员们真正行驶起来,就会变成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了。”
“法律有空缺,那就去填补。执法有问题,那就去改正。”楚风笑着道,“我在这方面有些理想主义的倾向,但是我相信一点,不论是蝙蝠侠还是人,级英雄能够改变的仅仅是一次两次的案情,维护的也仅仅是一次两次的正义。真正想要保护大部分人,靠个人英雄主义是杯水车薪的。虽然我也一直很喜欢看那些漫画和电影,可真实的世界值得更好更完善的体制来约束、实现。”
齐大看着楚风的眼睛,良久,而后笑了起来:“这一次,我是完全听不懂了。”
楚风也笑,有些开怀。
“齐姑娘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些危险的事情,以后还是请你不要在做了。”楚风看着齐大淡蓝色的眼睛,认真的道,“受伤、伤人、杀人,这些事情,并不适合你……如果你需要钱养活这些孩子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齐大收敛了脸上难得的笑意,略微沉默了一下:“你应该明白我的处境,范家人都是很好很心善的人,如果我跟他们说的话,他们自然也会花很多的钱来帮助这些孩子。但是,我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这些孩子……从楚郎君你所说的《宋律》的角度来说,都是逃奴,如果真的被人现了,很多事情都要牵扯出来的。”
楚风点了点头,微笑道:“不需要劳烦范家,我也不会再将更多的人牵扯进来。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就足够了。孩子们一个月大概需要多少钱?”
齐大微微怔了一下,回答道:“孩子们都很节俭,除了吃喝上的开销之外,每个人一年只做两件新衣服,如果有余钱的话,我会买一些书来教他们识字……如果大概算下来的话,我每十天送过来的大概有**贯钱的样子,一个月不过三十贯,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楚风盘算了一下,点头道:“范家给我铺面的分成,一个月下来大概有五六十贯的样子。以后我会将这些钱全都交给你,那些半夜跑进皇宫大内的事情,齐姑娘你还是不要做了。”
“这怎么能行!”齐大睁大了眼睛,“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楚郎君你自己日常也要开销……”
“我这人花钱素来不太多,而且也不怎么会买东西,留着钱财也没有什么用处。”这还是楚风第一次感觉到钱多的好处,他笑着摊了摊手,道,“而且我在画院做事情,每个月也有俸禄的,虽然不算多,但是养家糊口也算是够了,而且还有富余。其实你还别说,范家书画行的分成对于我来说,跟大风吹来的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所以我并不会觉得心疼。”
齐大安静下来,并不说话。
楚风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齐姑娘,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真的拿出这些钱来,你日后也一定要找机会还给我的?”
齐大微微一怔,眼波微动,目光仿佛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齐姑娘你的性情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齐姑娘你还是不要多想了。”楚风微笑说着,齐大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楚风却抬起了手,打断了她,“齐姑娘且听我一句劝,眼前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姑娘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单纯说齐姑娘你如今赚钱的模式,很简单的说,风险太高了。那是玩命儿的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把一条性命搭进去的。或许齐姑娘你自己会觉得一条命很不值钱,为了这些孩子们很值得之类之类,但实际上,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其中会涉及到的一些后果,齐姑娘你似乎并没有想明白。”
齐大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
楚风淡笑着解释道:“齐姑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受伤了,重伤卧病在床,又或者,真的遭遇了什么不幸,这些孩子的身上会生什么?最初的几天或许会不受影响,甚至并不知道在你身上生的事情,可是之后呢,上面的张伯伯和张大娘就会意识到你出了事情,老人和孩子们会开始为吃喝的东西愁。两位老人家可能会开始尽可能的寻找吃的东西,但最终结果,自然不会太好……孩子们最后还是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当中,可是以他们逃奴的身份,面对这样残酷的社会,又将会遭遇什么呢?”
齐大听着,抿了抿嘴唇。
“关键的问题在于,这还仅仅是后果的一部分而已。”楚风接着道,“因为除了这些孩子们之外,与你相互牵连的还有范家。如果只是单纯关于你的生死问题也就罢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事情变得复杂了呢?就如同我之前问过你的那样,万一你做什么工作的时候失了手,以至于有人查到了范家呢?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了,范家上下几十口人,恐怕都会因为你的事情而受到牵连。而这其中的缘由又有什么呢?只是因为你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以至于平白多害了几十个人的身家性命……范家,是我未婚妻的家族。所以,很抱歉,我需要确保这件事情不会生。哪怕它生的几率很小,我也会尽全力将这种苗头扼杀下去。”
最后的这几句话,楚风说的掷地有声。
……
……
齐大的事情到得最后,她还是先行收下了楚风递过来的捐助。
虽然楚风随身带的钱并不多,但是对于齐大来说,这已经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了。
齐大的性格就是如此,她是那种不论自己面对什么样的困难,也不会对别人开口求助的人。这样的人拥有十分高傲的自尊,绝不轻易低头,能够接受楚风的捐赠对于齐大来说,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当然,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也包括楚风本人的努力。
除却那些针对齐大的长篇大论之外,楚风还要求了一些别的事情,比方说需要齐大列出开销的账单。
将捐助的善款标明去向之类,这种行为是千年之后的慈善组织经常使用的手段。
这种行为本身的意图是为了让账目透明化,让捐助者明白组织并没有骗捐,而且会让捐助者觉得参与感更加强烈一些。
楚风自然不需要什么更多的参与性,但是他需要让齐大对这件事情的感觉更加舒服,而这种资金运用的透明化,无疑是一种责任感的体现,多多少少会让齐大对捐赠的接受程度提高几分。
当然,这件事情明显不是一日之功,日后还需要继续想各种办法说服努力的。这一点,楚风自然明白。
二人与孩子们玩闹了一会儿,便重新踏上归途。
楚风是打着旗号在范府客房住下的,这时候走进客房的院子,楚风却忽然现自己门前有个人影。走近了才现,竟然是范秋白正在门前等他。
范秋白的脸蛋被冻的通红,也不知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这时候看到楚风走过来,范秋白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意。
“这是做什么!这生更半夜的,大冷的天儿,万一冻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楚风快步上前,握住了范秋白冰凉的手,推开房门连忙让她进去。
“那个,我就不进去了。”范秋白红着脸,双脚在门槛儿前止步,下巴快要埋进胸口,“这个时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话,的确不成体统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袖添香夜吃饼()
“这个时辰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话,的确不成体统呢。”范秋白面色红扑扑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害羞还是在外面吹了太长时间的冷风。
“来都来了,怕什么。你身子骨弱,方才在外面站了占这么久,要是还不进来暖和暖和,再染了风寒可怎么办?”楚风看着她,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将范秋白牵进门来,又将她的冰凉的双手在自己手中捂了,哈了两口气暖着。
范秋白红着一张脸,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屋内的火炉一直都燃烧着,十分温暖。范秋白一双眼睛不知道应该看向何方,索性找了那火炉去瞧,几乎有些呆呆萌萌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因为感受着楚风手心的温度,以至于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她的后背依靠着门板,房门外面就是冰冷的黑夜,而在她的面前,楚风身上散出的隐隐温暖就像是一种偌大的吸引力一般,让她无法忽视的抿了抿嘴唇。
楚风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都这么晚了,跑过来做什么?”楚风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冷风全被挡在了外面。
但这样的动作的确有些异样的味道,尤其是在这样的生更半夜之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情况下,二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微妙。
范秋白不敢抬眼去看楚风,只低着头,就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孩子。
“那个……”范秋白的声音并不比蚊子大太多,“你之前不是说过辉记馆子的烧饼好吃嘛,白日里飞白的哥哥来看他,正好带了些各种各样的东西,其中就包括这辉记的烧饼的。飞白那丫头把两个糖饼吃掉了,剩了两个油盐的不爱吃,我想着你说过这个,就索性把这两块饼藏了起来……”
范秋白这样说着,从怀中取出油纸包来:“喏,就是这个了……我下午忘掉了,方才才想起来,害怕东西会坏掉,所以寻思着早点给你送过来。早就凉了,不过应该还好,在火炉上烤一烤应该会好一些。”
楚风看着那两块烧饼,目光所及瞧见了范秋白脸上因为寒风刺骨而依旧没有消减下去的殷红,心里渐渐散出一种从未感觉过的情绪,以及一种久违的温暖。
这种温暖,自从父母分居离婚之后,楚风就再也没有感觉过了。甚至在那之前,这种温暖的感觉也很少在他的身边出现。
这股暖流在身上周游着,让楚风愣了愣,过了半晌才清醒过来。
“你……这又是何必……”楚风笑了一下,笑容落在脸上却显得有些复杂,“不过是两张饼而已……”
“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想起你爱吃,就跟你留着嘛。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么。”范秋白并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