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水浒传》里的叙述当然是不尽不实的,不过楚风的确没想到,原来宋江已经开始起义了。那么,方腊起义是不是也会很快到来?宋江在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被招安?战方腊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发生?这些疑问,在楚风的心里如同暗流一般涌动着。
在这样的年代里,如何好好的生活下去,又让身旁的众人也得以安安全全,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都是传闻而已,真真假假的,谁分得清。”楚风笑着道。
“没有那么夸张啦!”真正知根知底的人笑着开口,“我二伯父跟我父亲详谈了些,我在一旁听了,但是听的不多。去年山东那边遭了旱灾,滋生出了一些流盗,也就是几百人的样子。人数不多,但是流窜的太快,当地官府想要一举剿灭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结果前些日子,从那边的知州府上传来的消息,似乎是那些流寇集结到了一处去,占山为王了。事情报到官家那里,官家便派了二伯父去剿匪。都是小事情了,想必一两个月就会平息的,算不得什么。”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看起来有些放心。
楚风在一旁看着,只想着《水浒传》里的桥段,心想宋江起义的过程在中虽然被夸张了不少,但既然能够变成后人中的原型,恐怕也不是这样简简单单就会被镇压下去的,恐怕要比大家所想的困难一些。
水泊梁山在山东那边的话,说实话,离这东京汴梁城其实并不远。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这边有所波及……
再细细去想,楚风又不免自嘲一笑,觉得自己想的实在太多了。这里怎么说也是京师重地,皇帝所在的地方。后世研究艺术史的时候,徽宗的不少是事情都听说过,狎妓的、臣虏的,这些都是耳熟能详的故事了,但是并未听说皇帝本人跟梁山好汉有什么干系。打进京城来,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太小了。
只是,既然宋江他们已经在梁山聚义,平方腊的事情不知何时就会发生……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里这前后的时间并不太长……看来,应该往杭州去信,催促刘正卿早些进京了。
他们在这边说着有关宋江的事情,而这七八人中,有另外两个人,远远的坠在后头,一面慢慢的走,一面低声说着什么。
“子墨,你说这个楚风金秋也要考画院的,你可曾见过他的画作?”
徐清便是这二人之一,这时候远远的看了人群中的楚风一眼,微微一笑,笑容倒是简单:“未曾见过,但是,我听文端先生的意思,这楚风的画作在杭州城里还是有几分名气的,大概还有些功底。”
“呵。”另外这人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文气,只是说话的语气……尤其是谈起书画的时候,总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让当事人听起来不大舒服。
这时候听了徐清的话,这人淡淡笑道:“画院要的人数素来熹微,一年也不过十几个人而已。而这十几人里面,我占了一个,万言占了一个,他楚风,凭什么跟其他人争呢?”
徐清是知道这人性情的,这时候倒也不觉得意外,只笑道:“君昊,你又何必认真。大家只是当做闲话随意聊聊罢了是,说实话,他楚风到底画技如何,能否考得上画院,对于咱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
注:我觉得,我受金庸的荼毒太深了,每次说起这句话,后面总是想要接“是故虚盛实,不足胜有余”。现在想想,小时候竟然无聊到去背《九阴真经》……感觉自己年少时太无聊(⊙﹏⊙)(。)
第二十七章 分曹射覆戏丹青()
上尝使诸数家射覆,置守宫盂下,射之,皆不能中。朔自赞曰:‘臣尝受易,请射之。’乃别蓍布卦而对曰:‘臣以为龙又无角,谓之为蛇又有足,跂跂脉脉善缘壁,是非守宫即蜥蜴。’上曰:‘善。’赐帛十匹。复使射他物,连中,辄赐帛。
——《汉书·东方朔传》
“君昊,你又何必认真。大家只是当做闲话随意聊聊罢了是,说实话,他楚风到底画技如何,能否考得上画院,对于咱们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被徐清称呼为“君昊”的这人姓何,何君昊,父亲是门下省的左谏议大夫,在朝中说话也有一定的分量的。
何君昊这番话说得略显轻狂,似乎画院科考是十拿九稳、毫无悬念的,若是让寻常人听来,不免会嗤之以鼻。但徐清倒是了解他的性子,其他的事情不说,单单在书画这种事情上,这何君昊是从来都当仁不让的。
而且,这种当仁不让倒也不是完全的猖狂。他的确是京师书画界一个公认神童般的人物,打小就与书画圈子的人结交往来,不论是笔力还是名声,都要比萧庭高上不少,更不用说比之楚风了。
“江南之地就算是再怎么繁华富庶,说到底,与东京城相比,到底只是小地方而已,那里出名的人物,根本不值一提。万言在山顶上可准备了纸笔,我一会儿要揭一揭他的实底,你们二人一会儿莫要阻挡才好。”何君昊淡淡道。
徐清心中微叹,但对于楚风的画技到底如何这件事情上,的确也是好奇的,于是笑道:“这倒也是我们几人乐见其成的事情,哪里有什么阻拦的道理?”
“这就好。”何君昊微微点头,看向楚风背影的目光微凉。
楚风尚且不知道这边针对他布下的种种安排,依旧谈笑着与大家登顶。到得山顶之后,身上轻发薄汗,一阵山风吹来。凉气爽籁,松风延绵,也真可谓是“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了。
山顶是一处平坦开阔地。不是很大,长宽各十余米,中间有一块巨石,上面用朱砂榜书写着“望都山”三个大字。而在这三个字旁边的地方,也有不少诗词旧作。落款时亦不忘写上“某某到此一游”之类。国人一到风景名胜之地便开始涂抹刻画,****于此了。
这对于古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没有后世的照片留念,归家之后,与乡里乡亲说自己到了哪里哪里,也是拿不出真凭实据的。要是有人怀疑的话,便瞪着眼睛说一句“我在某某地方的某某石头上,留下了一首诗和落款。那诗就在李白手书的右手边,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瞧瞧好了”。
想来,类似的对话。在这个年代是时有发生的。
即便不是在什么风景名胜之地,该抒发的心境总要抒发。
所以,宋江在浔阳楼提反诗;《围城》里的方鸿渐都在百无聊赖之时,都在客栈房间的墙上随手写一些文字。
若是国人没有这个习惯的话,很多名家诗词流传不下来。可这样的行径,也的确会对名胜古迹产生破坏。好坏如何,其实很难论证的。(当然,现在这个年代,留念的办法实在是很多,偶尔有感而发想要抒情一番。大可以直接发个微博或朋友圈。刻字这种事情,万万不可再做,毕竟大家都是“尔曹身与名俱灭”的主儿,即使真的留下名字来。除了被后人唾骂之外,大概也不会有其他的‘好处’了。)
“这里风凉,吹得人舒爽,只是不庇荫。酒水茶食都备在另一头了,诸位且随我来。”
萧庭笑着将众人引过去,大家跟随着一瞧。果然转过半个山头就是一座飞檐翘角的凉亭,凉亭边一片林荫,看起来就觉得清凉。
这时候,那林荫处的酒食器皿都已经弄好,只剩下零星几个仆从在忙,蒲团、香案一应俱全。萧庭笑道:“咱们也学一学魏晋名士,曲水流觞风雅一回。仆从也已经备下了投壶、射覆,还有双陆,大家稍事休息,而后自有可玩之处,哈哈。”
众人闻言皆赞叹一声,徐清笑道:“不愧是万言,东西竟然齐办的这样周全。你得让仆从写个单子给我,下次我做东,也学学你这一番门道。”
“这都是小事。”萧庭笑着应了,回头将这事情与仆从吩咐下去。
这种类型的聚会,楚风还是第一次参加。投壶、射覆之类的名词是听说过的,古代的画作里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景象,却从未真正亲眼得见种种实物,不免有些好奇。
李商隐有诗说“分曹射覆蜡灯红”,这种东西有点意思,说的玄乎些,与占卜易数有关的。简单来说,就是在碗、盂等器皿下藏一个物什,然后让人猜测里面所藏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到底应该怎么猜,有人用的是易经八卦来批算,有人是用六壬式批驳,种种算法不一而足,谁上谁下倒也没有分别。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了。凭借着简单的摇卦批算,就能够猜出其中所藏的物件到底是什么,这在后世人看来,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有人甚至以为是古人故弄玄虚了。
而“投壶”这件游戏,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更像是一种体育项目。在宴席中间放置一个空酒壶,玩投壶的人手拿短小的羽箭,站立在一个设定的地方,然后尽可能的将羽箭投掷到酒壶中。虽说是活动身体的游戏,可与真正的弯弓射箭相比,自然是相去甚远的。
只是宋朝风尚便是重文轻武,这种程度的活动身体,已经是士大夫文人们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至于双陆,后世也有叫双陆棋的,宋人多称为“打双陆图”,的确与棋相类,但是规则中还需要依靠色子,运气成分也很重要。后世仍旧玩这个游戏也不少,日本流传的要比较完善些。
众人席间谈笑妍妍,各自三五成群游玩笑闹。亦有人吟诵悠游、赋诗填词,果然热闹风雅。
楚风试了试投壶和双陆,果然觉得十分有趣。只是到了射覆这里,就成了盲人骑瞎马。完全摸不到头脑了。
徐清与楚风一同分曹,也就是他们二人一组,共同与另外两人轮流交替猜测,谁猜中的话,同组就算赢。二人一组猜了两轮。见楚风如此不擅长,徐清不免笑道:“楚郎君没玩过这个?”
楚风也没有什么好否认的,点头笑道:“我们乡野小民,没研究过周易之术,果然猜不中呢。”
“倒也无妨,我算的差不多了。”徐清手里拿了三个铜子儿,随手一洒,看了看反正,点头低声道,“我批了三回。一次指向东方,东方属木,想来那里头的应该与木有关。所以我方才猜测是木梳,不过被否掉了。你胡乱猜了个手巾,自然不对。对方猜的两回,分别是毛笔和镇纸,看来也是和‘木’之一字脱不了干系的……”
楚风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徐清能够通过摇卦便猜出种种物什的,只得随意附和。
徐清见状笑道:“你别不信,我这第二回起卦是巽卦。与风相关。我且说一个,对与不对立见分晓。”
笑罢,徐清便起了身,与那临时的中正官道:“我猜是把扇子。如何?”
那中正官拊掌一笑,点头道:“子墨射着了!果然有几分功底!”
说罢,将那盂坛打来瞧,里面果然装着一把扇子。
“哈哈!”徐清看向楚风,大笑道,“你瞧如何?”
楚风这回真是打心底里佩服。赞叹着拱手:“徐兄真是厉害!我完全都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徐兄竟然已经把东西猜出来了!”
“哈哈,你只是初玩,不会方法而已,日后我慢慢教你。你且看方才这一个,有木有风,而扇子这种东西,木制的可送风入怀,不是扇子又能是什么呢!”
楚风赞叹着点头。
之后大家又玩了几局,徐清这边果然是输少赢多,看来也是个中高手了。五局之后,徐清赢了其中四局,大家嫌他赢得太多,没有往来输赢实在无趣,便笑闹着将他撵走了。
楚风一个人无以为继,便也随即败下阵来,笑着换了人分曹。
何君昊一直在一旁瞧着,这时候见楚风从射覆的局里出来,便立刻上前几步,淡淡道:“楚兄,有雅兴作画么?”
楚风微微一怔,见眼前之人神色中显出几分冷淡与轻视来,心里便大概知道了缘由。这时候看了身边的徐清一眼,徐清立刻自然的笑道:“你们这些人谈诗论画的我可闹不清的,你们且随意,我去方便一下。”
说罢,立即转身走了。
“笔墨纸砚都已经备好,楚兄不介意画水墨吧?”何君昊淡淡的看了徐清一眼,语气冷漠,“便已眼前的风景为题,各自做一幅小品,互相赏鉴一番,如何?”
萧庭正在一旁与人打双陆,这时候远远的早已瞧见这边的对话,何君昊那种几近于挑衅的姿态,大家都是看的分明的,萧庭自然也看得出来。
他早已听徐清转述了何君昊的想法,倒也觉得完全无所谓,反而是乐见其成的。
大家都是金秋要考画院的人,互相也都想要摸探出个底子来,萧庭自然也一样。其实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