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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霸业-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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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诘兄,荀某恰好带来了一只吉他,不知摩诘兄可有兴趣弹奏一番?”

    王维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微点头。

    荀冉以佩剑击打剑鞘伴奏,梅萱儿回旋起舞,王维捧琴便奏。众酒客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一时间,芸渡酒楼内仙音渺渺,恰似西方极乐。

    。。。。。。

    。。。。。。

第十章 来自大人物的一道密令() 
春去夏至。

    日影西斜,桃花尽落。

    深山古庵中,阮千秋在弹吉他。

    他身侧的凭几上摆着一把竹剑,竹剑旁是一只木桶,黄狗在吃一条青鱼。

    阮千秋身前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酒坛,有绿蚁,红袖添,还有千金难买的剑南烧春。阮千秋每弹一曲便饮一坛酒,此刻曲毕,美酒也尽,他有些寂寞的抚摸着黄狗的脊背,摇了摇头。

    来到崖州城已经十年,十年间他不知杀过多少人,厚厚的一叠白布,已全部染成了朱红,随着尹丰年的死,这份名单便只剩下最后一人。他在等一道命令,毕竟这个人身份有些不同。鹞子从崖底盘旋而起,又将一只青鱼丢进了木桶。黄狗兴奋的抓住青鱼,一口咬穿。

    木门微微开启,传来吱吱呀呀的声响,好似玉门古道上渐行渐近的马车。荀冉提着两坛剑南烧春,走到了阮千秋的身旁。

    “师父,我又给你带酒来了。”

    阮千秋摇了摇头:“贪财,好色,嗜酒,喜赌。这四大恶习我只沾了一样。可自打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又对琴着了迷。”

    荀冉耸了耸肩。

    “这可不能怪我啊,师父您一天在这深山古庵中除了喝酒就是喝酒,徒儿好不容易才研制出这么个吉他给您解闷,还不是一片拳拳之心嘛。”

    阮千秋白了荀冉一眼,心中暗骂自己怎么不走眼收了这么一个混不吝的徒弟,简直脸皮比长安城的城墙都厚。

    “师父你身材真好,习武之人都像你这样吗?”荀冉却完全没有觉悟,继续拍着马屁。崖州城夏日原本就十分炎热,即便在这深山古庵中,仍能感受到腾腾热浪。阮千秋只穿了一件薄衫,身上的腱子肉抬眼可见,荀冉这么说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相比之下,荀冉就显得瘦削许多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的脸皮竟然也厚了。”

    阮千秋对荀冉的恭维颇为受用,从荀冉手中接过一坛剑南烧春,用小刀划开封泥。

    “呀,师父,你拿刀开它跟平常酒鬼有啥区别,可不符合你天下第一高手的身份啊。”

    阮千秋:“。。。。。。”

    他轻咳了两声,淡淡道:“首先我就是一个酒鬼,其次我也不是什么天下第一高手。”

    阮千秋长叹一声:“你这样子不文不武,不政不商的,师父真为你发愁。前些日子你结交的那两个游学士子,一看便是平步青云的人才,你为何不索性像他们那样一心只读圣贤书,偏偏要钻到武道这窄巷子里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要想在武学上取得成就,不知要踩着多少前辈的肩膀。荀冉搓了搓手掌,为阮千秋又开了一坛酒。

    “师父,武道博大精深,若是徒儿能在此基础上有所突破。。。。。。啊!”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阮千秋用木剑敲了一下脑袋,委屈的揉着脑袋闪出几步。

    “我当初教你心法,不过是念你身子瘦弱,想让你调理气息,便依着你的材质,要想出师至少也得十年。而且武学不像你想的那样离谱,所谓横扫千军不过是贪好名声的侠客弄出来唬人的,人嘛再怎么也是肉身凡胎,你要想做刀枪不入的万人敌,我劝你早些打消这个念头。罢了,这个给你,你好好修习,我看也够用了。”

    “这是什么?”

    “五禽戏!”

    荀冉一阵腹诽,他当然知道五禽戏是什么,但这东西练出花来也不过是强身健体。哎,这师父也实在是小气。

    他曾无数次梦想自己成为李白口中“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长安侠客,如今看来只能练练五禽戏,做个健身达人了。

    现实真的很骨感啊。

    荀冉呼出一口气:“这官道之事,可急不得,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弯弯绕比师父你这样的武道中人多的多。且不说我只是个商贾出身的孝廉郎,便是根正苗红的进士,要想去京畿任个郎官,不也得外放个县令混三年资历吗。不过师父啊你不用担心,以我的才华必定有大人物看上,主动结交。”

    阮千秋;“做人不能太无耻!”

    荀冉摊了摊手:“人不无耻枉少年,枉少年啊。”

    。。。。。。

    。。。。。。

    刺史府内,裴渊端坐在案几前闭目养神,灰黑色的案几上摆着两封从长安送来,已经拆封的信。一封信是从安乐长公主府中送出的,一封是吏部章解元章侍郎的手笔。

    安乐长公主的手书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无非是告知自己,皇帝陛下同意了崖州三家富商用五十万石粮食换取晒制海盐权利的提议。这提议是不错,既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又给了三家富商不少好处。有安乐长公主从中牵线,事情便自然了许多,便是日后朝廷追究起来也追究不到他裴渊的头上。不过,安乐公主殿下在信中特地提到了一个名字,便是荀冉。她老人家对荀冉敬献的吉他十分喜爱,特地吩咐让荀府多敬献几把,并让自己多关照关照这个刚入仕途的孝廉郎。便是公主殿下不说,他裴渊念着旧情也会对荀冉多多提携,但多了公主殿下这番话,意味可就大不同了。

    上位者的一句话有时就会改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而长公主殿下的话分量无疑是很重的。

    另一封信来自于章解元。

    除了例行批准自己对刺史衙门六品以下官员的提名,章侍郎特地给了自己一道密令。圣上有意为东宫遴选伴读,章解元经过一番筛查,选出了两名最没有背景的人。这其中,便有荀冉的名字。

    裴渊不由得十分疑惑。

    如果说安乐长公主对荀冉的提携可以理解为对少年敬献吉他的恩泽,那章解元又为何选出毫无背景的荀冉做东宫伴读呢?章解元是宰相的人,宰相近来又与太子殿下走的极近。说到底,这件事虽然是陛下下的旨意,但却是为太子遴选人才,没有理由东宫会不知晓。这么说来。。。。。。这竟然是太子的意思了。

    嘶。

    裴渊倒吸了一口凉气,盛夏之时他后背竟然倏地冒出一股冷汗。

    。。。。。。

    。。。。。。

第十一章 抉择() 
从桃花庵回来,荀冉已是大醉。

    昏睡了一夜后,他醒来时确是头痛欲裂。小丫鬟扶春早已为自家少爷准备好了醒酒茶,荀冉梳洗之后便匆匆灌下,不住的敲打着额头。

    小丫鬟反绞着一双素手,贝齿轻咬朱唇,心疼的望着自家少爷,眼泪在眼眶中不时的打转,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荀冉看了看窗外,眉头微皱。

    “怎么,都已是晌午了?”

    扶春抽泣道:“少爷,你可不能再这么喝酒了,这酒喝多了实在是伤身。如今不比从前,咱荀家的希望可都在您身上了。”

    荀冉心中苦笑,虽然自己如今只是个孝廉郎,但在荀府上下眼中,俨然是个食朝廷俸禄的命官了。荀家世代经商,偶然间出了一个官老爷,自然会被寄予厚望,这一切从荀恪礼对自己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

    之前三叔虽然在吃穿用度上也不会克扣自己,但毕竟作为一家之主大权在握,偶然间的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会被府中有心之人听看了去,自己也会跟着吃了哑巴亏。那种仰人鼻息的感觉,确是十分痛苦。现在只要他有什么吩咐,下人们立刻就会照办,再没有谁敢自作聪明,擅自忖度三老爷和大少爷的心思。

    自己这个大少爷争了气,连带着扶春在府中说话都会硬气不少。这小丫头之前跟着自己许是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自然不愿意再回到从前那种处处受欺凌的状态。

    “好了,好了,你快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以后不再这么喝酒了。”不知为何,荀冉对小丫鬟扶春丝毫硬不起心肠。也许是现代意识的缘故,对年龄尚小的扶春,他像是妹妹一般对待。

    “哦,那就好!”小丫鬟立时破涕为笑,开始为荀冉穿戴衣物。

    “呀,少爷,我突然忘掉一件重要的事!”小丫鬟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神色十分懊恼。

    “今天早上,刺史府的吴班头来了一趟,说叫少爷醒来后便去面见刺史大人。”

    荀冉神色一震。

    自从初到荀府后拜访过一次裴渊,自己也就是去衙门公干时和这位刺史大人打过几次照面。照理说,裴渊对自己这个晚辈颇为照拂,但初到荀府的新鲜劲头过去后,荀冉却觉得裴渊对自己未必是那么单纯。荀家和裴家虽然是世交,但毕竟自己便宜老爹已经去世,人走茶凉这个道理他还是多少明白的。倒不是荀冉心机,只是能做到一州刺史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只用世交来解释,实在有些牵强。

    不过他也不好过多揣度,先看一看裴渊的意思再做应对也不迟。

    。。。。。。

    。。。。。。

    荀府的黑色马车停在了刺史府正门前。

    荀冉一个翻身下了马车,与那马夫吩咐了几句,便迈步走入衙门。

    刺史府与县衙布局相仿,前厅是供刺史办公之用,后院则是刺史和家眷休息的地方。荀冉由于经常来衙门里抄誊些文书,前厅已是十分熟悉,但刺史府的后院还是第一次造访。

    与裴渊的别院相比,这后院规模大了不少,光是院子就有三进,布置上也端庄威严了不少。在管家的引领下,荀冉沿着一条小径来到了刺史府的花园。

    此刻崖州刺史裴渊正身着一身粗布长衫,在花圃之中修剪着花草。

    “老爷,荀孝廉到了。”

    得到禀报,裴渊放下手中花剪,转身冲荀冉点了点:“来,侄儿,咱们到屋里聊聊。”

    荀冉冲裴渊拱了拱手:“听凭世伯做主。”

    裴渊居住的主屋名曰明镜堂,取明镜高悬之意。三间大的屋子被屏风隔开,左间是裴渊的书房,正中是会客所用,右侧则是他的寝室。二人落座之后,裴渊笑道:“贤侄,这些日子在衙门中做事可还顺手?”

    荀冉微微点头:“得蒙使君大人照拂,同僚们都对我很关照。”孝廉郎这种官职,其实就是朝廷的一种变相福利,基本没有什么事情做,只是挂着一个朝廷命官的名头每日领些俸银,故而职位多被世家子弟所占据。

    裴渊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意味深长道:“原本我是想让你在衙门里历练一年,再向朝廷举荐,让你在刺史府里做个实职。但世事有变,我这收到了长安寄来的两份信,都与你的前途有关。”

    见荀冉神色没有什么变化,裴渊继续说道:“一封是安乐长公主殿下写的,殿下特意嘱咐让我多为你谋划一番。”

    “多谢公主殿下厚爱。”荀冉朝北拱了拱手,算是给安乐长公主行了礼。这件事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吉他这种乐器突然出现在一千多年前的唐代,其震撼效果绝对惊人。更何况李唐皇族酷爱音律,自己这马屁算是拍得了。

    “这第二封信,是章侍郎写的,为的是给东宫遴选伴读。”裴渊不紧不慢的说着,不时观察着荀冉的表情。

    “这事还得仰仗世伯了,我崖州城如此多青年才俊,想必定有章侍郎赏识之人。”荀冉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以为然。崖州城地处蛮荒之地,城中能有几个大户,能出多少才俊?这可是给东宫太子遴选伴读,不是什么阿鸡阿狗花点银子打点一下都能顶上的。就算这人选确是世家子弟,那也得是出自陇西贵族或者江南大族,怎么也轮不到崖州城的读书人啊。

    “此事章大人已有人选,其中一人便是贤侄你。”

    荀冉心中一惊:“世伯,你可别开玩笑,我与章侍郎并不相识,他怎么会选我做东宫伴读?难道是世伯你。。。。。。”

    “哎,你可是想多了。朝廷遴选东宫伴读的文书我前些日子刚刚收到,便是想替你谋划也没有那个时间。”裴渊冲荀冉摆了摆手:“这件事我也不是十分清楚,今日找你来便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荀冉虽然极力克制,但此时心中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事态的进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或者说,自从他来到大唐,事情就从没有在他控制中过。

    “这件事,晚辈可有拒绝的可能?”即便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荀冉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了。在他的计划中,自己要发展一个商业帝国,做官当然也很重要,但在他看来做到一方父母官能够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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