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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怎么就给败了,到了我爹这一辈,就只能给人帮工了。
我今年五十六了,从十多岁开始就跟着我爹在张东家的铁坊炼铁,后来咱们东家被刘将爷砍了头,我就没了营生。”
曾举唠叨了几句,这才说到正题上,“用焦炭炼出来的铁,比用煤炭炼出来的好很多,但也不是什么煤都能炼成焦炭的。咱们巴东我就知道只有几处煤洞出的煤可以,其他的都不行。”
“曾师傅,这几个煤洞都在什么地方?”
“回元帅爷的话,皂角树、沟头、白果垭、陈家坳,这几个地方都有。”
“陈家坳也有?那可太好了!”李元利一下高兴起来,这得省多少事啊。
“回元帅爷的话,陈家坳那个洞子前几年都还在出煤,不过现在没人炼铁,烧火又只要没烟的好煤,谁还去那儿挖?”
“曾师傅,你知不知道谁会炼焦炭?”
“回元帅爷的话,这谁都会啊!不过原来专门炼焦炭的赵老四还在巴东,明天我带他来见元帅爷。”
好了,这下问题都解决了!李元利松了一口气,看看天色已晚,又留曾举吃了顿饭,才叫人送他回了县城。
第二天一大早,曾举就带着一个矮壮黑来到了军营,倒不是他有多积极,而是想来这儿蹭顿早饭,把家里的粮食省下一点给他的孙子吃。
这老汉也是命苦,老伴早就去世,两个儿子前些年被张献忠抓了丁,现在都没消息,估计也是死多活少,大儿媳妇被乱兵祸害后跳了江,二媳妇又不知被哪家山贼抢了去,只给他留下一个十二三岁的孙子要吃要喝。
矮壮黑就是赵老四,李元利见二人来这么早,估计也没吃早饭,便叫人端来蒸饼和稀粥,一同吃了个饱,一大群人这才往陈家坳奔去。
李元利的亲兵和吴之奇的亲兵先放出去了几十个,铜头、三元等四人照例贴身保护,李元利很不习惯这种架势,但也拦不住他们,只得由他们去。
到了陈家坳,曾举果然找到一个矿洞,洞口外长满了荒草,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李元利问了一下,这儿离铁矿所在的地方还不到半个时辰的山路。
“元帅爷,咱们以前炼焦炭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要不要小的带您老去看看?”赵老四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是最好,赶紧的,前面带路!”李元利骑在马上把马鞭一扬,活脱脱一个小鬼子尉官的形象。
不一会就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赵老四往中间一个长满了草的大坟包一指道:“那就是咱们的炭窖。”
李元利仔细一看,好玄没把鼻子气歪,这特么根本就是一个烧砖瓦的窖子!怪不得曾老头说谁都会炼焦。
“把这些草都给老子拨了!”李元利气得心慌,马鞭左右挥舞,让亲兵们去把草拨光了,他好仔细看看这十七世纪的“炼焦炉”。
亲兵们一拥而上开始拨草,突然,那窖子前面的草一阵晃动,只见一个人影“呼”地就窜了出来!
刚跑出去的亲兵们几步就跑了回来,把李元利围在中间。铜头大喝一声:“都给我围好了!那边那几个,去把那贼人给我捉来。”
这些亲兵原本就是军中佼佼者,而且全部都经过李元利的特种兵训练,身手自然是不用说,四五匹马左右一分,不消片刻就把那人绑得结结实实地提了回来扔到李元利面前。
李元利正要开口问话,那赵老四却窜了过来跑到他面前连连磕头叫道:“饶命啊!元帅爷饶命啊!”
“他是你什么人?又为什么躲在这窖里?”李元利用马鞭一指捆在地上那人向赵老四问道。既然他开口求情,那这人肯定就和他脱不了干系。
第30章 起步()
赵老四吱吱唔唔地说不上来,铜头见状喝道:“大帅问话,你还不从实招来?莫非想死不成?”
捆在地上那人这时却道:“回将爷的话,他是小人的兄长。”
“那你又为什么躲藏在这窖内?”
“回将爷的话,事到如今,小人也不再隐瞒。”那人被捆得象个棕子一般动不了丝毫,说起话来却有条有理,“小人名叫赵五,和他是同胞兄弟,原来都是一同给张东家烧窖炼焦的,可张东家死后这两年,咱们吃不上饭,眼看要饿死了,迫不得已上山做了山贼,勉强能有口吃的,不至于被饿死。”
赵五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哪知大兴军现在四处剿匪,咱们不敢再留在山寨,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小人无处可去,便想回家来看看情形,但到处都是大兴军,小人不敢回去,便把这窖当作栖身之所,刚住了一晚,将爷们就来把小人抓住了。”
“小人不求将爷饶命,只求别牵扯到我兄长!”赵五挣扎着想跪起来磕头,但那棕绳捆得结实,扭了一会只得作罢。
赵老四跪在那儿不断磕头哀求:“求元帅爷饶我兄弟一命,小人愿做牛做马来报答!”
李元利仔细看了看赵五,觉得他们兄弟俩真不象一母所生,一个矮壮黑,一个却长得颇为斯文,听他说话也很有章法,说不定还是个识字的。
既然是这么回事,李元利也就叫人给他解开了绳子,说道:“咱们大兴军剿匪,也不是要全部赶尽杀绝,只要愿意回家种地的,我们还发种子,你们这么怕做什么?”
“回元帅爷的话!大伙都说大兴军剿匪,只要破了寨子,基本上都是屠寨,所以才不敢留在寨子里冒险。”
李元利转头对秘书薛普道:“政务司是怎么搞的?这是宣传工作没做好啊。你马上替我写一封信给袁司长,请他赶紧改善!写好后给老吴,让他派人赶紧送去兴山。”
薛普应过之后,取出笔墨纸砚就在马鞍上开始写信,李元利又对赵五道:“你可识字?”
“回元帅爷的话,只是粗通文墨,这都要仗兄长小时候成全。”赵母共生七个子女,却只活了他们两个,赵五小时读书也是由赵老四烧窖供给,无奈书读得越多,花销就越大,直到后来再也供不起,赵五才自已跑去和哥哥一起烧窖。
“既然识字,那就好了,我先问你,你们以前烧窖炼焦,具体都是怎么做的?”这才是李元利关心的问题。
“回元帅爷的话,咱们以前炼焦,其实就和烧砖烧瓦差不多,把煤架上去点火之后封窖,十天左右开窖就可以了。”
“你这样炼出来的焦炭不但灰尘多,而且应该所获不多吧?”
“元帅爷神目如炬,确实炼出来的焦炭灰分多,而且加十成煤,所获焦炭不过五成而已。”
“这窖是用下面的煤燃烧来炼上面的煤,自然是灰分多而且没有多少焦炭。据我所知有一种窖,或者应该称为炉,它是利用煤气来炼焦。”李元利凝神想了一会,叫薛普取出他用石墨特制的画笔和纸张,然后伏在马鞍上画了一个草图出来拿给赵五看。
“煤气是煤炭里面含的一种气体,就和咱们呼吸的气性质一样,它看不见,但能燃烧,不过有毒,吸多了会死人。煤经过高温,就会产生煤气。”
李元利说得很仔细,却不知道这赵五听懂了多少。
“你们炼的焦炭灰分多,主要是受了煤灰的影响,你看这里,如果把窖分成两半,上面不要封死留下一个通道,这里面放煤,然后在这外面再放煤燃烧加热,里面的煤受到高温就会生成煤气,通过这个通道到这一边,然后再在这边点火,火势顺着通道又会反过来烧到另一边。”李元利指着画出来的图纸给赵五解说。
“这侧面要留通风口,连上水力带动的鼓风囊,可以加入煤粉增加火力,还要留烟道、出焦炭的口,上面也要留加煤的口子,烧窖的时候再封闭!”
“你看看这样的窖怎么样?”李元利当然没指望赵五能把这图纸看懂,他指着上面画的图详细地说了一遍,然后才把图纸递给赵五问道。
赵五接过图纸,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然后沉思了许久,等到都想得通透了才说道:“回元帅爷的话,只要这种煤气真能够烧得起来,这个窖就没有问题。炼出来的焦炭肯定更好。”
李元利一直没有催促,他有点欣赏赵五这种沉稳的性子,而不是随意敷衍,“那你能建出这样的窖吗?”
“回元帅爷的话,肯定能建出来,这种炉子并不复杂,不过要有砖才行。”
“好!”李元利拍了一下手,再搓了几下说道:“砖不是什么问题,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烧,只要把这炼焦炉建起来,你就是这个炼焦厂的厂长管事!每月饷银二两,你哥哥饷银一两五钱!”
“只要以后你能够在这个窖的基础上有了改进,不管是炼出来的焦炭更多还是更好,都有赏银,最高可得五十两!”李元利转头看了看曾举:“曾师傅你也一样,以后如果想出来新的方法,只要有我说的效果,都有赏银!”
赵五连忙跪下道谢,李元利道:“以后好生做事!还有,你原来那个山寨上的人,如果愿意回家的,可以回来,但是要去政务司登录户口。现在咱们去河边找地方建窖!”
铁矿下面的河不算宽,但水流量很充足,这一带以后要建炼焦厂、水泥厂、炼铁厂,火器局和机械局也有可能要建在这儿,需要的地方不小,李元利吩咐党守素,马上就调集人来开始平整地面,新式火药也批给他几千斤。
忙碌了一天,终于将这些事情都全部理顺,李元利心里说不出的兴奋,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一切对大兴军以后的发展有多么重要,到了现在,他才能默默地在心里对自已说:大兴军的工业终于开始起步了!
第31章 局势()
当李元利正在轰轰烈烈地练兵、屯田、建设时,四川的形势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在这之前,大西军孙可望已经离开云南并占领了贵州全境,派刘文秀所部已经基本上平定了四川,社会生产也在逐步恢复,这种情况下,满清朝廷在给吴三桂颁发平西王金册金印的同一天,即顺治八年(1651年)九月八日,同时向他发布了出征四川的命令。
这次的皇帝诏令,给了吴三桂比以往更大的权力,把地方的军事大权都交他掌管,授予他奖惩、生杀大权,不得不说,此时才年方十三岁的满清小皇帝顺治,已经具有了很厉害的战略眼光和胆识,但很有可能是投靠清廷的汉臣献计。
此时的四川虽然连年遭受兵灾,但人口却还剩下不少,如果等刘文秀在四川站稳脚跟,只要过上两三年,必定是兵多粮足,清廷要想一统天下,绝对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刘文秀这一次进川,把原来盘踞在川中割据自雄的各路流贼、明军残余武装以及地方豪强武装都一一消灭或者收编,并且在各地分派官员,招抚百姓,恢复生产。
就在这个时候,吴三桂来了!
顺治九年(1652年)二月,刚刚开春,平西王吴三桂与定西将军墨尔根侍卫李国翰率部自汉中发兵,分东西两路入川,吴三桂部翻越大巴山,经剑门关直逼保宁。
吴三桂所部的关宁骑兵,其实就是他手下三千家丁为主力的一支军队,耗费了明朝廷大量的粮饷,却根本不听当时明廷的号令,而只听从将领们的命令。
关宁骑兵人员混杂,有辽东汉人,也有辽人、蒙古人,他们为一已私利而战,却始终不是当时后金兵的对手,驻守关宁时也只能消极防御,而从来不敢出关主动攻击。
就是这样一支骑兵,在明末能被称为最精锐的部队,号称能与后金的八旗军正面交锋。而吴三桂也凭借这支骑兵,在投降满清后为新主子立下汗马功劳。
这个年代的人,心目中根本没有什么国家和民族大义,有奶便是娘,他们能为主将或者自已的主家慷慨赴死,却在清兵来到的时候举手投降。
各部抗清武装,基本上可以归纳为三类,一是不堪压迫的。满清刚入关时,北方各省无论军民,投降得最快,清廷也适时地减免赋税,于是老百姓就满足了,老老实实地做顺民。
但过了几年,他们发现照样要交纳赋税,照样要受地主、官府的剥削压迫,照样吃不饱、穿不暖,而且还成了奴才,他们成了二等人,一等人是满人!
这时候,他们才觉得其实明朝也不错,至少不用见了人就要跪在地上自称奴才,于是各地起义此起彼伏,但都只称得上是“疥癣之疾”,相继被清军轻易扑灭。
第二类是浑水摸鱼想投机的。比如强拉朱由榔去当皇帝的南明大臣,他们或许有一些效忠之心,但更多的是投机的心理:假如自已辅佐新皇复国成功,那就是有大功于国的复国功臣,能够名垂千古。
要知道古时的文人就好这一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