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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痛宰他们。”术里兴致勃勃地说道。
“什么?契丹人的游哨都出现在你们营地的百里之外了,那小规模冲突是常事了吧?”庄毅讶然道。
“正是……契丹人的袭扰,从去年秋天以来就没间断过,这种小打小闹,我们也并不吃亏,离我们最近的是契丹突吕不部和品部,突吕不部实力较强,品部就要弱一些,这两部是南侵的急先锋,我们一向是专打品部,打疼了他就缩回去了,最近都是突吕不部的游骑在活动。”术里解说道。
“这么说……世子是邀我来狩猎呢?还是让我来助你清剿契丹游哨?”保恩面带不悦之色,冷冷地问道。
“哈哈……清剿游哨得看运气,他们也只是偶尔出现罢了!我听说你是室韦第一神箭手,自是不惧契丹人,对吧?咱们行猎才是正事,现在还是赶路要紧,到处和部用午膳,再休息半天,明天就可以去青牛岭下行猎了,后天下午返回,你们看如何?”术里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说道。
“我没意见……正想见识下契丹人的战力!”庄毅随口答道,不过听术里说到处和部,他却暗暗留心了,毕竟来草原后,对奚人五部有所了解。
处和部的族长名叫和里姑,也就是术里的外公,长期和奚王的阿会部联姻,故两族的血缘关系非常深厚,而又因走得太近,龉龃的矛盾之事也是不少。
“好……保恩副使!你若无异议,那就这样定了。这是我的侍卫长百夫长,名叫舍朗,也是万里挑一的勇士,咱们就先比比马力;谁先到索头溪边,谁就算赢!如何?”术里说着,指了指身后一名身材高大的侍卫说道。
那名叫舍朗的侍卫长有着一张黑里透红的大脸,约莫三十来岁年纪,只是微着朝二人躬身点头,也不插口答话。
“好!”保恩转头看了看舍朗,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术里见二人无异议,率先催马冲了出去,舍朗紧紧跟随。保恩哼了一声,立即紧追而去。
庄毅回头见沙固领着亲卫们与术里的侍卫混在一起,室韦人则另外保持着半里地的距离,不紧不慢地在边上随行,这些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也抬手就给了大黑马一鞭子;大黑马突然挨打了,顿时又惊又怒地长嘶一声,纵蹄就发疯地飞奔,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四人逐渐将护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一路较劲着互相追逐,经一个多时辰的纵马狂奔,索头溪已近了,四人的战马也渐渐分出了高下。术里的马是良驹,远远地领先于庄毅和保恩近半里地,而庄毅的大黑马还算争气,始终超出保恩与舍朗三四个马位,这让保恩很是沮丧,却也无可奈何。舍朗则一脸的漫不经心,似乎并无争强好胜的心情。
索头溪只是一条水面丈来宽的流沙小河,术里到了溪边,已先过河边饮了马,见庄毅和保恩这时才赶到,不由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保恩!你的马不行呐!回头我物色一匹好马送你……”术里笑着说道。
“那就先谢过世子了!”保恩有些无精打采地回道,他见庄毅已经在河边捧水洗脸,大黑马在河边撒着欢儿搅浑了河水,便拉拽了战马另去上游河湾。
“还有二十来里路就到处和部了,咱们就先在这里等侍卫赶来。”术里说道。
“嗯!好……”庄毅抹着脸上的水珠,随口回道。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时辰,侍卫随从们终于赶到,术里派侍卫前去处和部报信,又邀请庄毅和保恩再次上路。不多时,处和部的族长和里姑,派了长子和骨奴率了部族侍从前来迎接。
所谓部族侍从,也就是族里的勇猛青壮和族长家族的奴隶部曲所组成。部族青壮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勇士,而奴隶部曲干脆就是家奴。家奴的来源十分复杂,有犯了事的族丁,也有的是战俘,他们为获得一个合法的身份,或者是为了衣食生存而为主人战斗。
而奚人五部之中,要数处和部的奴隶最多,这是因为和骨奴骁勇擅战,长期任牙帐对外战事的主帅,所获战俘自是最多。
“欢迎世子大驾光临,这二位是……”和骨奴三十来岁年纪,五短的身材坐在马背上,活像一尊铁塔,他身披铁甲,外罩黑色战袍,更显得粗壮臃肿,一张微黑的大方脸,两道短粗的浓眉下,是一双略有些暴突而显凶悍的大眼睛,下巴满是钢针一样的络腮胡子,很有些威风凛凛的样子。
“有劳舅舅亲迎,术里有礼了!”术里在马背上躬身按胸行了一礼,又抬起头笑道:“这位是黑车子室韦的神箭手保恩,这位是解剌族长引荐的幽州庄郎君……”
术里话未说完,和骨奴抬眼扫了庄毅一眼,“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之色。术里见此有些尴尬,保恩一脸幸灾乐祸地冷笑。庄毅则抬头望天,仿若未闻的样子。
“呵呵……远来的都是客,总不能慢待了。不知这几日里,契丹人可有出兵越境骚扰?”术里讪讪一笑,忙茬开了话题。
“这几日里倒是太平无事,既然来了,都随我来吧!”和骨奴脸色缓和下来,打马调头小跑着在前领路。
术里回头招呼了一声,领了庄毅和保恩策马跟上,一众侍卫和随从们也跟着打马前行。众人一路沉默,庄毅自然也没有自讨没趣地搭话。片刻之后,处和部营地在望。和骨奴在营地外围找了一处背风的草地,给术里和庄毅等人单独划分了一片营区,而搭建帐蓬这些杂事,自然是交给了各自的随从们来做。
和骨奴又邀了术里和保恩前去拜见和里姑,而庄毅明明在场,他却直接选择了无视,这让庄毅心里很是不爽,不过他此来就是抱着看看热闹的心思,自然也不想多事。营帐搭建好了,他干脆让边武打来了一大桶清水,痛快地洗了个澡,随意吃了些干粮,然后倒头大睡。
这些时日事情太多,也许是赶了半天路,实在是累了,庄毅直睡到酉时末才起来,走出帐外一看,天际红日西垂,晚霞煞是绚丽多彩。问帐外值守的亲卫们,都说没见着术里和保恩。这期间和骨奴倒是派人送来了一大车的吃食和马奶酒,以及两车喂养马匹的草料,由沙固一一点收了。
庄毅不由心里冷笑,竟然就送些食物来,不理不问地摆这么个姿态又如何?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倒要看看这处和部倒底是为何,我可是解剌族长引荐,奚王吐勒斯首肯的,他和里姑还能不给吐勒斯的面子不成。
正这样想着,就见舍朗带着一名奚人从一处营帐后大步走来,到了庄毅面前,舍朗躬身行礼道:“庄郎君可还习惯这里么,这位是和里姑族长的侍卫长,他有事和你说!”
“哦……”庄毅淡淡地答应了一声,转头看向那名军官。那军官也在好奇地打量着他,见此忙上前一步躬身道:“这位庄郎君!卑下名叫锡默,我家族长让我来传话,请你前去赴宴,你看是现在去呢还是……”
“哈!既然和里姑族长如此盛情,我又岂好拖延。既然是赴宴,不介意我带上随从吧?”
“这自然是可以!请便……”
第四十七章 术里之谋(下)()
和里姑年约五十来岁,身材高大肥胖,生得肥头大耳,一脸的横肉。此时他由两名头戴白色狐皮帽的年轻侍女陪侍着,高高地坐在上首正中的条案后,手按腰间革带,挺着溜圆的大肚子,使劲地睁着那刀子割成细长小口一样的眼睛,打量着一前一后缓步走进大帐的庄毅和沙固。
庄毅左右扫了一眼,见大帐中垂着灰白色的帘幔,青铜的仙鹤烛台上,跳跃着的灯火照的帐内通明。两侧呈半圆型坐满了人,右侧上首的条案后,坐了一名披散着花白须发的老者,下首分席坐着一名年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和一名壮汉;左侧上首的条案后坐着术里,下首依次坐着和骨奴和保恩,其下空置了一张条案。
庄毅淡然自若地上前躬身为礼道:“幽州庄毅!见过和里姑族长!”
“免礼!请坐!”和里姑淡淡说着,伸手虚引示意,又略欠了欠身,但那肥胖的大肚子使他的腰躬不下去,看起来就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庄毅领着沙固走到保恩下首坐了下来,对于和里姑将他安排在保恩下首,他并不介意,这些只是虚礼,再说他也没有让人大吃一惊的实力,但是这个态度说明了和里姑对他的轻视,甚至是无视。
“你叫沙固吧?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元俟折部的勇士,我似乎见过你,却为何做了外人的随从啊?”和骨奴见沙固在庄毅身后恭恭敬敬地站着,便开口问道。
沙固闻之面显恼色,却张了张嘴,不知作何解释,低着头一脸的窘态。
“哈哈……好叫骨奴少族长得知,我与这位沙固大哥一见如故,他是我的兄弟,可不是随从!”庄毅打了个哈哈,忙开口解围,不由分说地转身拉了沙固在身边坐了下来。
和骨奴讶然,事实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想借此奚落庄毅几句,见庄毅如此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时,对面的老者却老眼一翻,开口很不客气地问道:“我听曾说庄郎君曾在幽州从军,后沦为盗寇,今来草原有何所图啊?”
“不知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哈……忘了给庄郎君引荐,这是我家族叔,也是我处和部长老和离大叔,另两位是我二弟和庆达、三弟和硕,其他诸位想必你都识识了。”和骨奴站起身来一一介绍道。
庄毅一一微笑着点头,又向和离长老拱了拱手,这才不紧不慢地回道:“和离长老此言未免有失偏颇,我来草原自然是为奚王效力而来,只求事后能物色一此好马而已,岂敢说什么图谋。”
“是么?可我听说你兵不过百,不知可敌得过契丹人的数万大军么?”
“我听说你们奚人也有数万战士吧,有这数万青壮,何须我出兵,万人敌在这儿,不在兵力多寡。”庄毅指了指脑袋,意态自地笑道。
“哼……术里!艾兰公主又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不允室韦部拍拉族长之所请?”和离冷冷一笑,却是将锋芒转向了术里,保恩一听,立即来了精神,也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术里。
“我父王的打算,我也不甚清楚,改天牙帐议事时,和离长老不妨询问我父王就是了。”术里推搪着回道,却是转头不经意地向庄毅看了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你问他吧!
和离心下了然,立即问道:“莫非庄郎君知道这其中情由,不知可有以教我?”
庄毅心中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老头,简直是无理取闹,保恩就在旁边,这事能乱说么?却只得也推诿道:“术里兄都说了,这是牙帐的大事,应该由奚王决定才是,我一个外人又怎好参与。”
“哼!是么?”保恩与和离不约而同地冷啍了一声,他们显然对这样的答案不满意。
和里姑一直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对这些不闻不问,这时才忽然开口大声喝道:“既然来了都是客,来人!设宴!”
两队八名侍女端着盛放了餐具和酒菜的红漆托盘,从屏风后两侧的小门,穿花蝴蝶一样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屈膝跪在众人的条案前,一一摆放好酒菜和餐具。
这顿晚宴让庄毅苦不堪言,原本谈话并不愉快,甚至和骨奴、和离与保恩三人都对他带着敌意,可宴会一开始,众人便一个个争相上前殷情劝酒,借机想要套话,但庄毅的嘴巴可是稳得很,当然不会透露自己的打算。话不能乱说,但酒是必须喝的,毕竟今后与这些人打交道的地方还多。
这样一来就是,菜没吃到几口,酒却是灌了个饱。虽然这酒并不好,度数也不高,还有沙固在一旁分担,但走出大帐的时候,脚步还是轻飘飘的,浑身似乎使不出半点力来。
这让一同出来的术里和保恩二人好一番冷嘲热讽,庄毅干脆装醉,不理会他们。二人也觉得无趣,半路转往他处去了。借着营地里远远照过来的火光,沙固一路骂骂咧咧地将处和部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将庄毅扶回了营帐,便自行回帐。
庄毅躺在铺好的临时地铺上,只觉胃里发胀,头大如斗,转碾反侧地翻来复去,怎么也睡不着,眼睁睁看着透过帐蓬缝隙洒进来的幽幽月光,楞楞地有些出神,顿觉前途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心情跟着烦躁起来。
这种时候,若是有根烟,或者有个知己的人在身边,无疑会极大地缓解心中的压力,但这是唐朝,还是晚唐,一个乱世。想谋大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目前,他还不知道这个代价是什么,但作为一个无名望、无根基、无实力到一无所有的人,想与天下藩镇争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