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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当时,这个位置没有地标。
其实平度菜西到处都是石墨矿,但是南墅的石墨矿最易开采,品相也最高。
这日,正行着军,一座漆黑的大山横亘在了眼前,山上寸草不生,高达数百丈,连绵十余里,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将军,妾妾怎么觉得此山仿佛来自于鬼蜮?”
靳月华不自禁向杨彦马后缩了缩。
杨彦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竟然会出现一座石墨山,当然了,石墨山并不是说全由石墨构成,而是伴生在片麻岩、片岩、大理岩、变粒岩等片状岩石当中,因石墨含量较高,固岩体呈黑色。
“无妨,此物至刚至阳,不是黑色就一定是鬼气森森,如煤炭和将来开采出的石油,皆为黑色。”
一座石墨山出现,倒是省了发掘开采的工夫,杨彦哈哈大笑着解释了一通,便翻身下马,抓起山脚的一块黑色岩石,细细看去。
嗯,岩石表面呈鱼鳞状分布,再对着光仔细看,可以隐约看到最大直径为几毫米的石墨片径。
这果然是高纯度的石墨矿。
一般来说,石墨矿开采出之后,需使用浮选法加工,也就是根据矿物表面物理、化学性质的差异,从矿浆中浮出固体矿物的选矿过程。
他的原理是根据液体的表面张力,使污水中固体污染物黏附在小气泡上,分为亲水物质和疏水物质,浮选法就是把其中的亲水性颗粒分离,这需要用到浮选剂和调整剂。
单就石墨而言,浮选常用的捕收剂为煤油、柴油,起泡剂为经硫酸处理过的松脂,调整剂为石灰和碳酸钠,后者倒还好,煤油柴油却是大麻烦,只能等到石油开采出来再作分离,因此筛选石墨矿,暂时只得使用最笨,也效率最低的一种方法,即把岩石研成粉,通过细密网径筛选出石墨鳞状颗粒,浪费是非常严重的。
好在目前只需少量石墨制成坩埚模型,以验证融炼钢水的可能性,远未到大规模应用推广的阶段,因此杨彦立刻指挥人手,开采起了石墨矿。
也在这一日,建康东篱门开来了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前有驾头,后拥伞扇,有侍从百官僚属,下至厮役,皆杂行其道中,步辇之后,以亲事官百余人执挝以殿,谓之禁卫,诸班劲骑,与乘舆相远。
辇上乘着的,正是东海王司马冲。
司马冲进京的仪仗,采用王仪卤簿,蔡邕独断中云: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簿,汉官仪又云::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兵卫以甲盾居外为前导,皆谓之簿,故曰卤簿。
王仪卤簿参照汉昌邑王刘贺赴长安登基的车仗,取乘七乘传,即七辆由四马驾车组成的核心车队,配备前导车、殿后车,随行骑士、护卫,仪仗队伍,前拥后簇、车乘相衔、旌旗招展、浩浩荡荡、威风八面,司马冲乘坐的大辇位于仪仗的正中。
今日的司马冲,头戴九旒青玉珠平天冠,身着冕服,高踞在大辇上,灼热的阳光直射在身,虽是汗流浃背,却挡不住那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
再有不久,他就是大晋朝的皇帝了,仿佛天降鸿运,搁以往根本不敢想,他兴奋着,但是他又很清楚,自己只是王敦的傀儡,朝中真正做主的是王敦,早晚有一天,王敦会篡了晋家江山,自己将成为曹奂那样的亡国之君。
他不甘心,心里恐惧,不由望向了辇侧的苏逸叔侄。
沈充带兵请他入都,司马绍提的唯一条件是由苏逸担任殿中将军,直接护卫他的安全,如今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苏家叔侄了,经过整编,苏家手上掌握的四千兵力也是他唯一能支派的军队。
“止驾!”
突然一个高尖嗓音让司马冲浑身一个激凌。
东篱门已经在望,仪仗徐徐止住,文武百官恭候在门外,司马冲不由眺目望去,来迎的官员大体分为两队,一队以王含为首,包括沈充、钱凤、邓岳、周抚等王敦心腹,另一队是庾亮、卞壸、温峤等前朝旧臣,林林总总近百人。
“大王,看来朝中公聊还是心向大王啊!”
苏逸转头喜道。
刘耽哼道:“大王到底是元帝亲子,正朔之所在,即皇帝位,名正言顺,纵是王逆弄权,但满朝公卿岂能容他,早晚有一日,当助翼大王,荡尽奸佞,复我大晋江山。”
司马冲精神一振。
是啊,王敦终究不能只手遮天,来迎的百来名官员,代表着人心向背,自己总有机会翻身,于是拱手道:“苏卿刘卿,孤的安危,就交托给二位了,他日大事得成,孤与二卿必共富贵。“
”臣不敢!“
二人连连谦让,刘耽还额外提醒道:”大王,过来了。“
司马冲闭上了嘴巴,端正坐姿,一脸肃穆。
“臣征东将军王含,奉大将军嘱托,特来迎东海王入宫!”
王含大步上前,深施一礼。
司马冲抬手,微微笑道:“处弘(王含表字)公不必多礼,大将军可安好?“
”托东海王吉言,大将军尚安。“
王含又施一礼。
群臣在一边看着,这一应一对,尽显帝王风范,不由微微点头,信心大振。
各人陆续上前,与司马冲见礼问候,司马冲一一应对,在亲善中保持着威仪。
”呵!“
沈充站边上,呵的一笑:”倒也知晓装出人样,不是沈某吹嘘,早在数日前,沈某带兵冲入他的庄上,刀剑加颈,那小子磕着头求饶,还是刘耽挺身而出,向我开出条件,胆识不可同日而喻,毕竟是名门之后啊。“
周抚阴恻恻道:”这世道,什么家世门阀都是虚的,就看大将军此次入都,废去伪主凌厉果断,满朝文武谁敢说个不字?
再看那杨彦之,寒门卑子出身,在淮北杀人如麻,掠人家财,反倒愈发壮大,故唯有兵马才是王道,板荡之世,谁有兵马,谁当称王。“
提到杨彦,沈充和钱凤的脸色都变得不大自然,望向周抚的目光,也带上了一丝不善之色。
邓岳以老成持重闻名,一看场面有些僵,连忙岔开:“杨彦之是个异数,非寻常人所能比,但根基浅薄,必应其兴也勃,其亡也忽的古语,如何对付杨彦之,大将军自有考虑,咱们今天是为迎东海王而来,不必多提,呵,那小子快吃不消了。“
几人看了过去,果然,司马冲脸上的笑容僵了,额头汗珠滚滚,精神也大不如前,毕竟五月份,正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坐在辇上,顶着骄阳,身着厚厚的冕服,即便是身强体健的成年人也不堪其苦,更别提身体虚弱的司马冲。
温峤也发现了司马冲的不妥,连连挥着手道:”诸公,诸公,东海王尚须入宫,有话待入了宫再说,先让东海王过去罢。“
第477章 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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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冲入了苑中,并没有捞到休息,因其服散,洗浴如同受刑,只用清水冲了冲身体,把汗冲掉,就更换了一身新的冕服,被宦人引领进太极殿。
此时的太极殿,有侍御数百,皆持兵,期门武士陛戟,陈列于殿下,司马绍刚从后殿迈入,便心里一突,抬起的脚愣是踏不下去,他看到了一个宽阔的背影,站在九层玉阶之前,望向殿外那空旷的广场,就如一座大山般,压的他几近于喘不过气。
那背影缓缓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
司马冲硬着头皮入殿,深施一礼:“孤不,冲拜见大将军。“
”嗯“
这道身影正是王敦,缓缓转回身,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司马冲,司马冲顿时浑身一紧,仿佛血液都凝固了,头脑中一片空白。
许久,王敦目中的锐色才渐渐消去,问道:“寡人立你为帝,你可知为何?“
”这“
司马冲只觉得内心无比羞耻,自己竟然被王敦的气场震住了,要知道,自己是东海王啊,将来是皇帝,怎么能被一个臣子震住呢?
他的面孔也控制不住的一阵青一阵白。
“嗯?”
王敦目光又复锐利。
司马冲醒悟过来,要忍,戒急用忍!
暗暗吸了口气,司马绍暗道不就是拿自己当陈留王曹奂么,做你王氏篡逆的垫脚石,可这话没法说,说不知道,又显然是睁眼说瞎话,于是再施一礼:“大将军承恩于先君,有此心意,先君于九泉之下亦可瞑目,冲年幼识浅,怕是将来有辱先君与大将军名声,还请大将军再择贤能。”
“哦?”
王敦现出了玩味之色,目光如矩,点点头道:“难得你有此心,倒也不枉寡人器重,孝献王于寡人有恩,寡人亦望孝献王统胤不绝,好好做你的皇帝,嗯?”
司马冲听出了王敦的意思,就是好好做你的傀儡皇帝,心里不由恨意翻涌,却仍是毕恭毕敬道:“冲明白,冲之所得皆为大将军赐予,饮水思源,自不会让大将军失望。”
“如此甚好!”
王敦的嘴角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司马冲咬了咬牙,壮胆问道:“请问大将军王太妃可会前来?”
王敦悠悠道:“太妃称病不见外客,大王若有暇,还是找个机会去探视为好。“
”噢!“
司马冲硬着头皮应下。
“啪啪!”
王敦突然双手一拍。
殿外宦人扯起尖鸭嗓子唤道:“宣群臣进殿!”
群臣按照品秩依次上殿,均是肃穆容颜,不作一声,垂手站立,排列整齐,连王导和王舒都来了。
司马绍与王敦站在九层玉阶之前,殿内静的仿佛连落根针都能听清。
这时,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后殿传来,声音浮虚,一下又一下,一些知情者现出了不忍之色,果然,司马绍如行尸走肉般的出现了。
虽然身着皇帝冠冕,却如大病一场,形容憔悴,面色腊黄,宽大的袍服穿在身上,显得空荡荡。
“大兄!”
司马冲猛然一震,滚滚热泪喷涌而出。
司马绍的眸子随着这一声呼唤,现出了一丝生气,打量着司马冲,连连点着头,勉强挤出笑容道:“好,好,三弟长大了,为兄也放心了。“
”大兄!“
司马冲情不自禁的跪了下来。
司马绍扶起司马冲,摇摇头道:”你将为君,自要有君王气度,站在兄弟立场,今日为兄受你一拜,今后切不可如此了,四弟(司马晞)、五弟(司马焕)、六弟(司马昱)、七妹(司马清)尚幼,就劳你照料了。”
“弟会替大兄照料好弟妹。”
司马冲哽咽着,已是泣不成声。
殿内群臣也是眼角红红的,感觉愧对司马绍,甚至都有人以袖掩面,老泪一串一串的流下。
司马绍也被自己感动了,眼角渗出了泪花,实际上皇家之间,哪有什么亲情呢,他的父亲司马睿,多次生出废长立幼之心,只是群臣认为,皇帝就那么回事,没必要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晋室被迫南迁,实在是经不过折腾了,因此纷纷反对,才打消了司马睿换太子的心思。
再拿他自己来说,立司马冲为东海王,实是不安好心,是想把司马冲推出去,和杨彦、裴妃争斗,只是没料到,司马冲如此不堪,第一个回合就大败亏输。
今天打亲情牌,还是出自庾文君提的建议,司马绍是一个被废的皇帝,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被废君王翻身的先例,将来离了建康,会逐渐被人忘记,夫妻俩都不甘心。
司马绍是恨天恨地,恨所有人,庾文君虽出于名节考虑,被迫留在了司马绍身边,但是从皇后降为废王妃,她也接受不了啊。
好在她还有庾亮这个大兄在朝,总算留有一线希望,眼下唯一能做的,只是以情动人,从现场来看,效果还不错。
司马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抹了抹眼角,便向后招手。
有宦人捧了卷策书上前。
司马绍一步一步的走上九层玉阶,于皇帝位坐下,不舍的目光在群臣脸面依次浏览而过,才道:“宣!”
“咨尔东海王!
夫天造草昧,树之司牧,所以陶钧三极,统天施化,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晋道陵迟,仍世多故,爰暨元兴,祸难既积,至刘石贸位,冠履易所,安皇播越,宗祀堕泯,我宣元之祚,颓颓危矣,顾瞻区域,翦焉将倾。
朕才微识薄,不堪大任,今有东海王,天纵圣德,灵武秀世,勋德光于四海,格尔上下神祇,地平天成,万邦以乂,应受上帝之命,协皇极之中,肆予一人,祗承天序,以敬授尔位,予其逊位别宫“
退位诏书洋洋洒洒数百言,宦人念毕,奉给了司马冲,司马绍长叹一声,缓缓抬起手,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