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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很是安静，方中愈从进门的那一刻开始，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燕王，他正在那一张，王座上，看着，从大门进来的，方中愈。
中愈向他行礼，管家朱顺转身关上了门。
大殿里现在只剩下了四个人，方中愈，燕王，燕王世子，朱高炽，还有，燕王的老管家，朱顺。
朱顺就在那里，燕王朱棣并没有开口让他离开，就算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朱顺似乎，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的似乎扔下一颗针，就可以听得见。
燕王朱棣，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个让他一败涂地的年轻人。
中愈也终于看到了这一位，千古一帝，这位传说中的，燕王朱棣。
确确实实，燕王朱棣看着很是威猛，就算是现在，他失败了，在他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太多懊悔的神情，反而愈发的，神采奕奕。
特别是，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真的，就像是蒙古人一样。
不过，中愈还是相信，他是汉人。
又隔了许久，燕王朱棣开口了：“你自然认为孤王是王爷？”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燕王朱棣会这样问话。中愈放下自己的双手，朗声说道：“朝廷并没有下达剥夺王爷爵位的圣旨，王爷依旧是大明燕王，太祖高皇帝的第四子，执掌边境数十年，是为燕藩之主。臣，乃天子亲卫，自然敬重王爷，不敢忘礼。”
这并不是一句谄媚的话，但是，也并不是一句好话。
中愈本来没有什么意思？
但是，在燕王朱棣，和燕王世子朱高炽的耳中。
听起来却是另一番话语。
特别是燕王世子，朱高炽，这个时候，他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纵然是以仁慈著称的他，现在也有些生气，方中愈说这样的话，不是在打燕王朱棣的脸吗，燕王朱棣的爵位是朝廷想要剥夺就可以剥夺的。
这是**裸的打脸啊。
这让他很不爽。
但是父亲似乎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所以，燕王世子朱高炽，在一旁，也没有，其他的表现，只是瞪着他的眼睛，看着中愈。
燕王朱棣，似乎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纠缠，反而又问道。
“孤王听闻，你有爵位在身，虽然封地未定，但，也是勋贵之位，既然如此，面见本王为何不行勋贵之礼？”
这话要是换了一个人，恐怕会认为燕王趁机发难，但，方中愈却知晓，只不过是燕王的，一句话罢了，他想听的，也是中愈想说的。
“回王爷。臣塞外练兵，刚刚回程，甲胄在身，当行军礼。请王爷恕罪。”
中愈又拱了供手，向燕王朱棣地说道。
在他做出这一套动作的时候，身上的铠甲，砰砰作响，砰砰作响。
似乎是刚刚注意到，方中愈身上的铠甲，还有铠甲上那鲜红的，血迹。
燕王朱棣，瞅着他，看着中愈的眼睛，想要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燕王世子朱高炽，却有些不太相信，脸上的表情，一副质疑的模样，在他眼里方中愈只不过是一个公子哥罢了，没什么大的本事。
虽然，他在京师也做了不少，不同意，现在情况的，东西，但那些东西。
那个人也同样能做出来，况且他还听说，方中愈在京师做什么，美食，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儒家子弟该做的事情。
所以燕王世子朱高炽，特别，看不惯，方中愈。
现在听他说塞外练兵，就更加的不相信了。
朱棣似乎有些生气，他想到了些什么，眉头一皱，瞪着他，那铜铃大的眼睛，说道。
“你的铠甲上有残留的血迹，看来你也曾，杀我燕藩儿郎。”
这句话的语气就有些重了，质疑的意味似乎，中愈只要说一句是的话，恐怕，就会惹来燕王朱棣的暴露，甚至是丢掉性命。
当然，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臣手中的刀，不曾沾染，燕藩子弟，一人之鲜血。”
这都是说的是一句真话，方中愈，确确实实没有亲手杀过燕藩将士。
“王爷，世子，小方大人，刚刚从塞外回来。老奴刚刚已经看见了，小方大人手下的骑兵们，都带着鞑子的首级。恐怕，小方大人说的是真的。”
管家朱顺，适时的说了一句自己的话，也没有太夸大，只是中肯的评价了一番。
这话一出燕王朱棣的眼睛亮了。
燕王世子朱高炽，虽然不相信方中愈有这样的本事，但是自家老管家的秉性，他还是知道的，跟随父王多年，也算是他们的心腹，这个时候，也不会说假话的，更别说替敌人来说假话了。
“看来是真的了，想不到，大明朝，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才，我那侄儿，确实比孤王有福气啊！”
燕王朱棣颇为感叹的说了一句。
不服不行啊，当年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胆气，去做这样的事，想不到，方中愈，年纪轻轻，居然敢如此的做，还带着兵马跑去了塞外，屠杀了一个小部落。
“王爷谬赞了。臣愧不敢当。”
这个时候还是要谦虚一些，毕竟，是在，堂堂的燕王面前，燕王朱棣当年，杀鞑子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了，所以没必要跟他，在老前辈面前说一些夸大的话，谦虚一些，总是对的。
“带了多少兵？马草原上的部落，都不是，名之辈。说说吧，除掉了那个部落？”
燕王朱棣现在在从一个军事家的的角度，分析这个问题，所以他想着方中愈到底做的成了什么样的事情。
“人数不多，臣麾下，500名大明幻夜骑，阵斩，1428人，整个部落，2625人，全部屠杀。”
纵然是杀人如麻的燕王朱棣，听到这一番话之后，也不禁皱了眉头，看来他真的是小看了这个方中愈啊，狠下心来，也是铁血心肠的。
第0504章 我可以让你活呢（）
听闻中愈连杀数千人，一直以忠义仁慈著称的燕王世子朱高炽心里可气愤了。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视人命如草芥？
你的父亲方孝孺，方先生，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燕王世子朱高炽，发言呵斥了他。
虽然在边地多年，燕王世子朱高炽却从来没有出过塞外，没有见过那些鞑子是怎么样的，他们冲击边塞重镇的时候又是怎么样的，所以，这个时候，他觉的中愈做的太过分了。
杀一人，与杀十人没什么分别，但是杀百人和杀千人，却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了的。
方孝孺的名声他还是知道的，虽然也是参与了削藩，可是在学术上，在儒家思想中，他还是尊敬他的。
他也是儒家子弟，不然也不会给大家的映像是仁慈之主，他手下的人，都跟愿意和他共事，至少在他面前，可以不那么担心掉脑袋。
方中愈没有回话，对于燕王世子朱高炽的指责，他根本不屑回答。
他正在跟燕王朱棣对话，哪轮得到他说话，况且，身为天子亲卫，对方又即将是阶下之囚，没必要那么客气，所以方中愈只是瞅了他一眼，就不再作声。
天子亲卫，自然有天子亲卫的骨气。
况且中愈毕竟来自后世，对于这样的指责，他根本不屑。
反而是燕王朱棣，看了他一眼，觉得此子确实不错。
“不错不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也能做到这个地步，大明有福。”
燕王朱棣说是这样说，心里却觉得有些可惜，如果这样的人才，在他的阵营里面，恐怕现在都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杀伐果断，思虑深厚，脑洞奇出，更为关键的是他年轻。
对于大明人来说，17岁真的太年轻了。
但是，他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还异常的惹人注目，这就更了不得了。
有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这方中愈的名声。
不过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现在情况已经这样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
“你的父亲方孝孺，乃当世大儒，你果真要如此吗？”
朱棣也不跟他废话，直接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
没有丝毫的迟疑，中愈就这样回答了，在他心里，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他来到了大明，要做一些什么？
他也知道，早晚会被人问到这个问题的，他的父亲是当时大儒。如果他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会给方家，给他的父亲，带来些什么？
今天，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回答，以后恐怕还有无数次。
“当真？”
燕王朱棣坐直了身子，看了他好一会儿，问出了这两个字，似乎这两个字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人更加的渴望。
他盯着方中愈的眼睛，想要看他是不是说了假话。
“当真。”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把两人再次拉近了距离，一个疑问，一个肯定，却都得到了彼此的答案。
沉默。
大殿里很是沉默。
燕王世子朱高炽却有一些纳闷，父王在做些什么，他们两个在打机锋。
管家朱顺在一旁，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过一样，就那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即为长子，当子即父志，否则难逃不孝之名。”
“家中还有幼弟，自然可以继承我父之学。况，自古以来，忠孝不能两全，如今，我忠心于当今陛下，忠心于大明王朝，方家当为大明忠义之家，我父之志，自由他人来继承。”
太多的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大明的百姓，也想过好日子，这场战争，越快结束越好。
“当真？”
燕王朱棣又问了一遍。
这个时候，这话里的意味就更强了。
“当真。”
当真。
当真。
“孤王，留在皇宫里的暗子。是你除掉的？”
似乎在这个问题上得到了答案，燕王朱棣将自己的话语转换到了其他的话题上。
“是的，总共一百零七人，其中有数十人，已经暗投锦衣卫。还有数人自尽而死，忠于王爷你。余者，皆杖杀。”
说起这个来，中愈心里还有些后怕，虽然，他之前一直知晓，燕王朱棣肯定会在，宫里安排不少人的，还有那些之前逃出去的太监们。
历史上燕王朱棣也是因为听从曾经是里逃出来的太监门的话，才下定决心，一直南下的，最后打进了京师，得了，大明天下。
中愈本以为那些人都逃走了，但是，没有想到，宫中依然有他们的眼线，仔细排查之后，居然有，100多人，要不是，锦衣卫，提前布局，捉拿他们，恐怕惹出烂子不是一点半点。
中愈看向朱棣的眼神有些奇怪，如果真的自己都不知道的话。燕王朱棣说不定真的成功了。
当然这样的事，建文皇帝朱允文是知道的，中愈事后，上了折子，将来龙去脉，事情讲的清清楚楚，否则的话，就是滥权。
天子宫禁，有这么多眼线，在那里，还是敌人的，这是他的失职，如果他不做得更好的话，恐怕连皇帝都保不住他。
不过，上天，终归是，眷顾他的。
“孤王留在，徐增寿身边的人，也是你除掉的？”
燕王朱棣似乎想要验证一番又提出来一个问题，将他心中的疑惑，都说了出来。
“是的。只要是与你有关的，全部杖杀。”
这个时候，中愈，已经不想隐瞒了，再说隐瞒了也没什么意思，输就要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
“我不是败给了大明朝廷，而是败了你，方中愈，不错，不错。”
燕王朱棣越发的觉得可惜了，如果这个人在自己军中，恐怕现在真的不是这一番模样。
但是上天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也没有后悔药吃。
“你很不错，很不错。”
燕王朱棣又说了这样的话，对于，房中语来说，他很欣赏，但是现在，他们是敌人，方中愈，是，对方将领，而且代表着天子亲卫，这个时候可不是白说的。
“王爷既然说，投降的一个条件，是见我，那我已经来了，王爷现在，做好决定了吗？是不是现在就，开门投降？”
中愈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使命。
从离开塞外开始，他就在快速的，往北平城赶，他要在战争结束的最后时刻。
回到北平城，去见见那位千古雄主，真是没有想到。
是的，其他人并没有想到燕王朱棣也想见他，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一直在快速的跟他商讨。
现在他赶到了，在最后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