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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陆望反而将了一军,让刘义豫看到了重新得到为他劳作的百姓的希望。这意味着更多赋税,更多供养,更多享受。这样一来,为治愈这些百姓所花费的金银就显得划算了。
对刘义豫来说,所谓的治理国家就是一个精巧的算盘。他盘算的,只是他个人与家族的得失成败,至于那些子民呢,根本就不在他的眼中。
达勒心里也有点焦急。他看出赤月都有些动摇。如果陆望坚持说,用他的药方可以彻底解决这场瘟疫,那赤月很有可能会同意陆望的建议。现在的赤月,虽然是白狄的公主,但也是大夏的监国。如果能让赋税增加,就意味着赤月的钱袋子更充裕。那她何乐不为呢?
此时,饶士诠必须反击了。身为刘义豫的首席谋士,他走到阶前,沉声说道,“陛下,我与户部计算过,要继续供养这些患病的百姓,以及再用新的药方买药发放,需要的花费非常巨大,国库可能无法承受啊!”
钱!还是钱!饶士诠知道,刘义豫心里在意的,除了权力,就是金钱。在今晚这场瘟疫之战中,只有钱,才能打动他,改变他的心意。果然,一听到这个论调,刘义豫的眉头又重新拧了起来。他现在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既想多弄些钱,又怕现在多花了冤枉钱。
陆望看穿了刘义豫的心理。他估计了一下时间。是时候了。该让刘义豫下最后的决心了。那个人,该来了。
果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女人高声呵斥道,“让我进去!不准拦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
陆望微微一笑。饶皇后来了。
第160章 大闹()
果然,气势汹汹的饶皇后推开那些门口的太监,一直冲到大殿里,站在台阶前。她的头发已经有些散乱,脸色青白,毫无血色,嘴唇也是一片病态的殷红。
她怒气冲冲地看着殿中众人,一个身子筛糠似的颤抖。刘义豫有些光火,板起脸来教训道,“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里是议事的地方,不是你们妇道人家闲磕牙的茶房。”
饶皇后冷笑两声,指着自己说道,“我不懂规矩?幸好今日我来了这里,听见了这些没心肝的言语。我们大夏的皇脉险些要让你们这些人断送了。”
“你疯言疯语些什么?”刘义豫听见饶皇后这顶撞的言辞,心里也起了一股无明火。他们本就是一桩政治婚姻。刘义豫对饶皇后并无什么热烈的情感。
当年他娶了这个出身平民的妃子,也只不过看中她的父亲能给他带来的好处罢了。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需要的是把他送上宝座的那阵劲风。
而饶士诠显然展现出了足够的智谋,证明了他作为一个谋士的高超手段。让饶士诠死心塌地为他卖命,成为利益共同体,这是最好的手段。后来,随着他父亲谋划的成功,她也一步步登上了皇后之位。饶氏家族获得了应有的回报。
但是,对这个姿色平常、出身更加平常的皇后,刘义豫心中并无任何爱恋的情绪。他的母亲在世时,甚至毫不掩饰地表达出对饶皇后的鄙视。而这也为饶皇后与刘氏皇族的不和睦埋下了伏笔。
诚然,皇子的降生成为饶皇后生涯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那些曾经鄙视她的皇族,此时也不得不仰望着饶皇后,大夏未来皇帝的母亲。也正是因为这个皇子,刘义豫对饶皇后才有几分另眼相看,虽然这其中毫无爱欲。毕竟,皇子刘允西是刘义豫目前唯一的儿子。
饶皇后听见刘义豫的质问,那张平庸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泪水从她的眼中流下来,把脸上的脂粉都弄得一团糟。她瘪着嘴,“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虽然已经贵为皇后,这样的失态却透露出她的出身和身份。刘义豫和赤月都皱了皱眉,对这在殿上哭泣的妇人有些厌烦。刘义豫是感到有些丢脸,居然让这样一个毫无仪态的妇人做了自己的皇后,而赤月则是有些不屑和蔑视。她素来看不上眼中柔弱无骨的大夏妇女。
饶士诠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朝饶弥午扔了个眼色。饶弥午会意,连忙跑上前拉着饶皇后的衣袖,低声劝道,“好啦,皇后,别哭啦,有什么事回寝宫再说吧。”
他们心里以为,大概是刘义豫又宠幸了什么妃子,让饶皇后妒忌不已,大发雷霆吧。其实这又何妨!在饶士诠的掌控之下,刘义豫就算把这六宫之中的女人都轮流宠幸一遍,也生不下个一男半女。
饶皇后的爱子刘允西将是大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保住了他,也就保住了饶氏家族的荣华富贵。饶弥午心中暗暗嘲笑着自己姐姐的愚蠢。虽然已经贵为皇后,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道理。
没想到饶弥午这一劝阻,反倒刺激了饶皇后。她瞪着红通通的眼睛,一把甩掉饶弥午的手,挥起衣袖,朝他头上劈头劈脸地打下去。
“啪!”清脆的一巴掌落在饶弥午的脸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陷入狂乱的饶皇后,大声叫道,“姐姐,你疯了吗?”饶士诠也连忙上前拉开两人。
饶皇后被太监宫女死死拉住,她不管不顾地大力挣脱,大笑道,“疯了?我看你们才是疯了!”饶士诠气的胡子发颤,厉声叫道,“像什么话!”
“我的允西染上疫病,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们一直拖延,不肯救治疫病,怎么会蔓延地这么厉害!现在连西儿也染上了!”饶皇后扯下了头上的那些首饰簪缨,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她早已听说这疫病是不治之症,只要染上便绝无疗愈的可能,不过是拖延着等死罢了。今天带着皇子去皇陵祭祀归来,夜里皇子便发了病。
刘义豫正在外殿议事,饶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把太医全部召来会诊。所有太医都异口同声说,皇子患上了疫病,而且他们束手无策,无药可治。
这简直是一个晴天霹雳。千辛万苦生下了这个皇子,指望他为自己争气,成为自己的靠山,也是下半辈子的希望。没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居然会把皇子击倒。这让饶皇后所有对未来的希冀都成为泡影。
她虽然不知道这场瘟疫的内幕,但却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弟弟正是力图让这场瘟疫扩散的黑手之一。他们不愿意救治那些垂死的百姓,对死去的病人幸灾乐祸。如果不是他们这样歹毒,她的允西何至于也染上疫病!
报应啊报应!爹爹,弟弟,你们的心肠太歹毒了。也连累允西遭此报。她只知道陆望尽力救助那些患病的百姓,但他的药也只能暂时保住他们的性命,却无法治愈他们。也只是拖延时日罢了。她悲哀地想道,心里充满了对饶士诠和饶弥午的愤怒。
她嘶吼着说出皇子的病情,殿中突然寂静下来。饶弥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饶士诠本来胀红的脸一下子变成青灰色。刘义豫更是“腾”的一声从宝座上站起来,冲到台阶下,抓着饶皇后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西儿怎么会染上疫病?”
锦衣玉食的皇子,养在深宫,被保护得如此严密,是绝无染上疫病的可能。饶皇后慌乱之中哪里想的起皇陵的那一串糖葫芦。思前想后,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他被保护得很好,没有染病的理由啊。
她捂住脸,哭泣道,“这都是报应!老天爷来惩罚你们的!我可怜的西儿。”这妇人只认为凭空而降的疫病落在皇子身上,毫无来由肯定是天降之罚。她的满腔怒火便喷洒在饶弥午身上。
“你这畜生!”披头散发的饶皇后朝饶弥午扑过去,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红着眼睛要把他撕碎。“都怪你!神明降罪了!连累了西儿。”
饶弥午又惊又气,捂着头,躲避着饶皇后的追打,极为狼狈。殿内的帐缦也被两人在追打间扯了下来,落在饶弥午头上,让他绊倒在地,跌了一跤。饶皇后掀开帐缦,用指甲去抠饶弥午,把他的皮肤拧得青紫,让他叫苦不迭。
“陛下,试试我的药吧。我能救皇子。”陆望开口说道。听到“救皇子”这三个字,闹成一团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
第161章 苏醒()
正在狂乱状态下的饶皇后,正在撕打饶弥午,听到“救皇子”这三个字,如蒙大赦,迷乱的眼睛也清醒过来,一把放开饶弥午,连忙奔到陆望身旁,直勾勾地看着他。众人的眼光也聚集在他身上。刘义豫眼神如鹰隼,牢牢地盯着陆望,沉声问道,“你能保证?”
“当然。”陆望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臣已经说过了。如果没有效果,愿意以死赎罪。”
这听在饶皇后耳中,简直是天降甘霖。陆望此时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大救星。她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对刘义豫说道,“陛下,快下旨吧。让陆大人试一试。陆大人一定有办法的。再晚了,说不定就来不及了。西儿的病拖不得啊。”
拖不得?!陆望在心中冷笑。皇子的病拖不得,那些普通的患病平民百姓的命就如同蝼蚁一样,可以拖一拖了?甚至是毫无怜惜地一把火烧掉,他们也不会皱一皱眉毛。
果然,事情不轮到自己头上,这些贵族是无动于衷的。看来,把这把火烧到他们屁股上,确实有必要。
饶氏父子这时也有些发慌了。处心积虑策划这一场滔天人祸,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皇子刘允西是饶氏家族维持未来荣华富贵的支柱,也是他们的命脉所在。诡异的是,一直长在深宫的皇子,怎么会突然染上瘟疫呢?
然而两人也来不及细想了。在这个危急关头,先保住皇子才是头等大事。饶弥午这才感到十分懊恼,原来姐姐大发雷霆也是有原因的。不管他们对陆望有多少不满,这时候也必须低头了。
“陆大人,”饶弥午低声说道,“就请把药方拿出来,马上给皇子医治吧。这事可是火烧眉毛的。一旦皇子有个闪失,大夏的江山都根基不稳。”
陆望转头看向饶士诠。饶士诠有些尴尬,然而他是个最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一旦形势暂时不利于自己,可以快速转变风向。他拉着老脸,义正辞严地说道,“这是朝廷之本,有关千秋万代的事。千万马虎不得。老夫也是此意。陆大人,救皇子要紧。”
“如救了皇子,那些平民百姓要不要救呢?”陆望反问道。
“哎呀,陆大人这是何出此言?”李琉璃又跳出来敲边鼓,“如果皇子能救过来,说明此药确实有效。那么拿来救活那些百姓,不也是一桩好事吗?我们大夏的赋税也可以增加,何乐不为!只有傻子才会反对。”
陆望冷笑道,“李大人是头脑清楚之人,但是有些人虽然不傻,但是却是心肠狠毒。”饶士诠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明显是指向饶氏父子。
他这时也不言语,淡淡说道,“李大人说的有理。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药方有效,当然要用在所有患病的百姓身上。这是毫无疑问的。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这只老狐狸在任何时候都善于利用刘义豫这块挡箭牌,来实现他自己的意志。刘义豫这时也开口说道,“如果药方有效,那是天大的好事。当然全城的百姓都要救。”
达勒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被赤月用眼神制止了。他便只好偃旗息鼓,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殿中的形势倒向陆望。李念真舒了一口气,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感谢自己的老爹。
既然刘义豫已经开了金口,便是旨意。陆望高声说道,“谢主隆恩。臣即刻着手救治。”饶皇后连忙抹干脸上的眼泪,说道,“快,陆大人请随我来。”
陆望沉稳地对饶皇后说道,“皇后,不用慌。臣已经预先按药方炼制了一些药材。我府中有现成的药汤,之前给一些病人服用,已经复原了。想必皇子的病也无大碍。我现在就令府中把药送过来。”
“上天保佑!”饶皇后破涕为笑,以手扶额,又在胸前合十,说道,“一定是我天天抄经,感动了菩萨,才能化解这次劫难。陆大人,我马上让御林军去你府上押送这药汤到宫里来。万万不可有失。”
“皇后请放心。”陆望在心中暗暗觉得好笑,竟然用禁军护送一个药罐子。“不出半个时辰,皇子就能喝上药了。”
在一片催促声中,陆望府中的治疫病药汤终于被安全送到了宫中。在陆望今夜进宫之前,他早已备好了药汤,就等饶皇后发难,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献药。
之前已经烧的陷入昏迷的皇子渐渐醒转。一个时辰以后,已经可以坐起来喝水吃饭了。太医诊过脉以后,一致认为疫病的余毒已经排清,皇子只需要静养即可。
大喜过望的饶皇后自认为度过一劫,大手笔给御用宫观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