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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太监把他引到一个靠近擂台的角落。那里早已预留了一个视野最好的位置,摆下桌案和坐席,供陆望享用。陆望招招手,贺怀远和玄千尺、玄百里也陪着他一起坐下。已经回到自己家族中的李念娇也坐在一个黄金位置,眼光却落在玄千尺身上,翘首以盼。
李念娇这副少女情怀,陆望看在眼里,早已明白了八九分,心里叹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分。玄千尺倒是浑然不觉,一双眼睛往四周扫射,警惕地搜索可疑的危险人物。
只有还是个半大孩子的玄百里,一屁股坐在茵席上,嘴里塞满了各色小吃,心里觉得无比满足。刚才逃跑被抓住的小小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陆望环顾四周,在正对着擂台的黄金位置,摆设着赤月、达勒的桌案。右边即是刘义豫与饶皇后的桌案,并排而列。赤月已经看见陆望入座,便扬起秀长的眉毛,弯起了如一泓秋水的眼睛,昂首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这被一旁的刘义豫看在眼里,无疑是一种示好与拉拢。他转头对饶皇后说道,“去赏一壶茶给陆大人。就把我们桌上这壶拿去。”赤月听在耳里,知道他有心要显示身为皇帝的恩宠,以免陆望被她拉拢了过去。她微微一笑,也不理会,自顾自地与达勒交谈。
陆望接到刘义豫赐的御茶,不免恩谢一番,恭恭敬敬地放在自己的桌案上。饶皇后见他应对甚为妥当,满意地点头微笑。
坐在陆望对面的正是饶士诠与饶弥午父子。饶弥午见陆望大受欢迎,不仅享受着名士淑女们的仰慕,还得到赤月公主和刘义豫的看重,气得脸上肌肉抽筋。只是当着大庭广众,也不好过于发作,只能强忍着,憋了一肚子火。饶士诠警告地看了看儿子,“沉住气。”
这里失去的面子,饶弥午下决心要在擂台上争过来。这次刘义豫有意要逼陆望让贺怀远出来露一露身手,所以没有提前通知他多带打擂的武将家丁。陆望现在身边,能用的人不多。饶弥午自信,就算用不光彩的车轮战术,这次也要让陆望的人在擂台赛上出一出丑。
饶弥午一心想趁擂台赛开始之前,再邀一邀宠。他“噌”地站起来,走到刘义豫的桌案前,叽叽咕咕地低声汇报着自己在这次擂台赛上的安排。
刘义豫听了,捋着胡子频频点头。他乐见臣下为了争宠而互相排挤。若是臣子们都团结一心,他倒是会恐慌起来了。他所迷信的帝王之术,只是拉一派,打一派。
饶皇后的神情倒是有些淡淡的。自从那次瘟疫中,皇子刘允西也被牵涉进去后,她对自己的父亲与弟弟也多了一层防备。虽然说娘家依旧是她的靠山,但皇子却是她的命根。
饶氏父子事后解释说,没料到皇子会染病。但饶皇后却以一种女人的直觉,怀疑起他们的忠诚来了。皇子毕竟姓刘。如果他们真的有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会需要刘允西这块招牌吗?饶皇后此时猛然发现,父亲与弟弟,也未必可靠。
叽叽呱呱地对刘义豫说完,饶弥午又绕到赤月与达勒的桌案前。饶弥午两眼放光,涎皮赖脸地挨挨蹭蹭到赤月身边,低声说道,“公主,臣已经选好了几个功夫上乘的武将,一定会在这次擂台赛上大放异彩。不知公主可会选派得意人选下场?”
他挨得很近,身上飘出一阵刻意的脂粉味。大夏的一些浮薄公子们,近日来流行起一种恶俗风气,用脂粉香气涂抹身躯,以此为风雅。饶弥午自恃为名门之子,自然也追逐起这种潮流来。李念真倒是不好涂脂抹粉,已经被这群喜好游荡的公子们背地嘲笑过几次了。
这阵脂粉味直冲鼻腔,熏得赤月心生厌恶。饶弥午的外衣下摆,露出了一角华丽的锦袍。赤月心念一动,余光瞟去,锦袍的边角正是精致的夔纹,正如她倒在花林中所见的那贼人的衣角。再往下打量,更为心惊。饶弥午的脚上,赫然穿着一双金虎靴。
愤怒涨满了胸腔,赤月的手暗中攥成了拳头,脸上却不露声色,含笑问道,“若是我要派人下场打擂台,便怎样呢?”
饶弥午轻薄地挑着眉毛,嬉皮笑脸地回应道,“那臣当然会知分寸,让手下让贤,绝对不敢与公主的人争锋。”
“不用了。”赤月瞟了一眼正在啜着春茶的陆望,轻启朱唇,淡淡说道,“让他们与陆大人的手下,比个高低吧。”
第176章 开擂()
又是陆望!饶弥午听了赤月如此说,言语中似乎还有轻视之意,身子一震,自觉热脸贴到冷屁股上,不是滋味。他只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退了下来,回到自己的桌席旁。饶士诠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让你沉住气,碰一鼻子灰了吧。”
饶弥午不语,只是脸色发青,挥了挥手,召来管家,交待了几句。管家点头哈腰地答应着,便忙不迭地去了。赤月认出,这管家便是那日饶弥午派来送磕头虫“眼儿媚”之人。她冷哼了一声,目视着他离去。
赤月暗中叫来心腹手下,低声吩咐道,“看清饶弥午的管家去找了哪些人,摸清他们的功夫路数,有什么短处,偷偷报给陆望。让他的手下提前熟悉,别到时候上台慌了手脚。”手下连忙去跟踪饶府的管家,查探饶弥午这次要派去打擂台的人,摸清情况。
“公主,你要帮陆望的人,让他们在擂台上赢?”达勒见状,低声问道。“我不想让饶弥午赢。”赤月不屑地说道。达勒点头,便决定静观其变,不再搅和。
不一会儿,擂台赛便宣布开始。第一个开擂的是京中世族江家的一个家丁。不过,江家历来都是以文传家,文臣居多,家丁的功夫也是稀松平常。他们第一个打头炮,也不过是抛砖引玉,先让些小角色上场,活跃下气氛。
果然,台上一阵花拳绣腿,你来我往,打得甚是热闹。台下也看得轻松,还有阵阵起哄之声,犹如茶园般人声嘈杂。名为打擂台,其实也与猴戏差不多,为踏春会平添些趣味罢了。
赤月派去盯梢饶府管家的手下,此时也悄悄折返了,绕到陆望身旁。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台上的戏耍,他悄悄靠近陆望,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子。
饶府要派出的是禆将莫虚,这是饶家的亲信。一年前,他还是小小的校尉,在饶家的提携下,现在已经摇身一变,升为高级军官。莫虚的身手颇为了得,在军中号称为“山虎”。
赤月的心腹手下把探听来的莫虚的情报,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陆望,并转达了赤月的致意。陆望心中暗暗想道,看来今天这个擂台是免不了要派人上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期待着这一场擂台之战呢。
正在肚子里筹划着打擂的计划,擂台上又起了一阵骚动。原来,之前还在擂台上瞎比划的人,此时已经被真正有功夫的武将给打翻了下去。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欢呼。现在在擂台上守擂的,是上官无妄派出的家将,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叉腰站在擂台上,等着有人向他挑战。
又有几个武将上来挑战。这回的过招倒还有点看头,一招一式虎虎生风,颇为地道。陆望冷艳旁观,暗道,这几个上来挑战的,是肚里有点货色的了。不过,也只是有一点而已,还谈不上是行家。跟守擂的上官无妄的家将相比,这几个人的水准还差着一截。
果然,那几个挑战者又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一个个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溜回人群中。他们的主人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上官无妄毕竟是大夏的第一猛将,他的手下自然也是高手。这样似乎打擂失败也不是太丢脸了。自我安慰一番,名士们又谈笑自若了。
几轮挑战下来,上官无妄的家将居然稳稳地守住了擂主之位。台下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猛烈的喝彩。上官无妄也满意地看着台上。刘义豫的脸色却有些阴沉。上官无妄如此出风头,却是给他添堵。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愿意部将的风头盖过自己。何况,他并不是心腹将领。
刘义豫斜着眼,瞟了瞟坐在一旁的饶士诠。身为大夏的首辅,跟随刘义豫多年,饶士诠岂有不晓得这个眼神的含意!刘义豫对上官无妄,本来就是利用中含着防备,不敢大用,也不能不用。任何令上官无妄威望上升的行为,都会让刘义豫感到不快,甚至,受威胁。
是该饶家的人上场的时候了。饶士诠用手挑起食盘中的一粒杏仁酥,“啪”的掰成两段,扔进嘴里。他细细咀嚼着口中的杏仁,舌尖回荡着一丝甘甜的苦味。他皱着眉,吞下一口茶,含在嘴里,在喉头稍微停顿了一下,便“咕噜”一口咽了下去。“动手吧,弥午。”
见老子发了话,饶弥午眯着眼睛,对管家做了个手势。管家一路小跑,便把莫虚带到了擂台前。正在擂台上等待挑战者的上官家将,此时抱着拳向下作揖,豪气冲天地喊道,“有意与在下较量的兄弟,请上擂台!”
贺怀远此时也注意到了擂台下的莫虚。“山虎!”他贴着陆望的耳朵,低声说道。“这人叫莫虚,是饶弥午的亲信。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据你所知,他功夫如何?”陆望问道。
“不如我。”贺怀远照实说道。“不过台上的这个上官家的家将不是他的对手。我看了他刚才的几场比试,过于中规中矩,对普通人还尚可应付。但是莫虚的身手灵活,他那套不管用。”
“你的意思,莫虚如果上去打擂,能赢?”
“能赢。”贺怀远在军中摸爬滚打多年,最注重实战技巧。以他的观察与经验,如果莫虚上场,这个家将是守不住这个擂台的。
“你刚才所说,与赤月派人去打探来告诉我的情况,差不多。”陆望淡淡说道,“看来,这个莫虚,算个角色。不过比起你们,还是差远了。”
“赤月也派人去打探了?”贺怀远有些吃惊。
陆望看了他一眼,说道,“今天在场的很多人,都很期待你和莫虚的较量呢。赤月现在对你更是高看一眼了。大概她觉得之前在你身上的投资,有点用处,今天你报信救她的表现,就已经回本了。”
“呵呵。”贺怀远笑得意味不明,与陆望心照不宣地对望了一眼。“看来她希望大人这次能在擂台赛上占优势,所以故意向你透饶弥午派出的莫虚的底。”
“谁让你与达勒的比武,一战成名了呢!”陆望说道,“不过,今天我不想让你上场。”
第177章 应战()
此时,正在台下静静等待时机的莫虚突然一跃而起,腾身跳到擂台上,看着守擂的上官无妄的家将。那家将在台上已经将几个挑战者打败,心中也颇为得意,见是莫虚,也吃了一惊。他是认得莫虚的,山虎的名头在军中甚是响亮。不过,他们却从未交过手。
他向莫虚拱拱手,问道,“您也是来打擂的吗?荣幸之至。”莫虚冷淡地点点头,说道,“领教几招。”随即拉开架势,摆了个起手式。那守擂的家将也不敢大意,便一拳直击莫虚的面门。
莫虚灵巧地闪开,将肩膀一沉,身子突然矮了半截,躲过了正面攻击。他迅速移动,绕到了家将的身后,迅速出掌,往他的肩膀上招呼过去。听见背后袭来的风声,家将连忙转身,与莫虚对上,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掌。
一股巨大的冲力袭来,家将的内脏如翻江倒海一般,被外来的力道挤压在一起。他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在台上步履不稳,后退到擂台的边沿,才勉强稳住身形。台下马上起了一阵惊呼。看来莫虚实力不俗。
两人又过了十几招,莫虚已经明显地占了上风。挑、刺、击、挪、闪,他的一双掌上下翻飞,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观众中不时传来阵阵喝彩之声。而上官无妄的家将就应付得有些吃力了,明显力不从心。再加上刚才吐了一口血,真气耗散大半,眼看着要渐渐败下阵来。
莫虚步步紧逼,眼瞅着对手一个空隙,便将浑身力道灌注在双掌之上,全力拍向对方的胸口。那家将猝不及防,胸口遭到重击,脚下不稳,一下子从擂台上飞出去,跌落在台下。
他捂着胸口,倒在地上,虽然还有微弱的气息,但显然经脉都已受伤。立即有人上前来将他抬走,送去医治。
陆望坐在席上,远远看见一边的上官无妄脸色铁青,瞪着站在台上的莫虚。“他出手也太重了。这只不过是一场擂台赛。”陆望说道。莫虚对场下的混乱似乎并不在意,仍然冷冷地看着台下。大概,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是他的理念。
见莫虚击倒了对手,饶弥午洋洋自得地举目四顾。上官无妄那铁青的脸更让他感到十分得意。大家都知道莫虚是他的亲信。莫虚赢了,自然给饶家增光添彩,顺便震慑那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