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不,我。。没见过。”柔曼从喉间发出破碎的声响,突然发狂般地撞开金五娘,捂着脸跑下楼去。
陆望若有所思地看着柔曼的背影,心里的那团迷雾越来越浓了。
回到府里,陆望一脸凝重,与贺怀远进了书房。李念真此时也按照约定,从秘道里钻了出来。
贺怀远从袖筒里取出那根偷偷拔下的头发,交给陆望。陆望取出一个小瓷瓶,把头发放在一个器皿中,倒入少量药粉。原本黑色沾着血腥的头发,片刻之间变得幽蓝,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泽。
看着这根变色的头发,陆望的脸冷若冰霜。“莫虚是被毒死的。”他说道,“那只手臂,是在他死后,被砍下的。”
“是的,大人。”贺怀远连忙道,“我也是这么判断。不过凶手手上有功夫,也不是个普通人。”
陆望点头,“他下毒是为了确保无声无息地杀死莫虚。虽然凶手有功夫,但是如果要与莫虚正面交手,不一定能马上取胜,还会弄出很大动静。暖红轩这里人来人往,一旦引来别人,他很有可能就失手了。”
“既然是为了悄无声息地杀死他,那又为什么砍掉莫虚的手臂呢?”李念真觉得陆望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对凶手故意砍掉莫虚的手臂,还是不太理解。
陆望陷入了沉思。“这一点,我现在也没有想通。不过,我觉得这像是一种暗示,或者是报复。很有可能,这和放在断臂处的纱幔有关。都是凶手要传达给别人的信息。”
“传达信息?”贺怀远也十分不解,“杀了莫虚,是要给谁传达信息呢?”
陆望隐隐觉得,有一条线将这些人串在一起。被杀的莫虚,柔曼,意外成为看客的陆望、李念真,暖红轩,似乎都不是偶然出现的,而是经过精心的刻意安排。
此时,李念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闷闷地开了口,心情有些沉重。“我想起来了,暖红轩以前不叫这个名字。后来经过了一场变故,歇业了一段时间。刘义豫占领京都后,才重新开张的。”
“以前叫什么名字?”陆望知道,李念真此时突然提起暖红轩的这段往事,必然是觉得与今日的蹊跷之事有些关联。
“醉红阁。”李念真的表情有些凄然,“你还记得吗?就是那天上官渊被捕的地方。我们在京郊等他的那天,他正在醉红阁,准备听完曲就来京郊与我们相会。结果。。他没能走出醉红阁。”
陆望的脑中猛然闪过一道白光,照亮了这天迷雾。“那天在醉红阁陪上官渊的歌妓,是不是叫柔曼?”他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是她,柔曼!
李念真一拍大腿,“是啊,就是她!”
“快去找柔曼!晚了怕来不及了!”陆望猛的起身,脸色冷的像冰,“她很有可能要遭毒手了!”那段纱幔!残酷的暗示!
第199章 遇害()
回到暖红轩,已是午夜。因为今夜发生的惨案,暖红轩罕见的早早关门打烊。原本人声鼎沸的热闹欢场,顷刻间变得冷冷清清,连平日里高高挂着的红灯笼也已经熄灭,一片黑灯瞎火。
陆望和贺怀远直接进了暖红轩的大门。金五娘听见响动,连忙从楼上下来,楼梯发出沉重的响声。她的脸上已经卸了妆,几乎不忍直视,浮肿的身躯更是显得疲惫不已。尽管如此,见到陆望深夜到访,金五娘还是强打起精神,笑脸相迎。
“哎哟,陆大人,您怎么又驾临了?我们这会儿。。”金五娘的笑容还凝结在脸上,陆望就冷冷地甩处一句话,“柔曼在哪?”
她呆了半晌,表情有些僵硬,放下挥着手绢的油腻腻的手指,有些尴尬地说道,“她见出了这样的事,心里着实害怕,既闹着要回老家去。我苦留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她的东西还留在暖红轩吗?”贺怀远连忙问道。
金五娘摇摇头,“早就收拾了,一起带走了。”
“什么时候动身走的?她老家在哪?”陆望沉声问道。
“亥时走的。老家在化州。她连夜就要动身,我怎么也拦不住。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她受了这样的惊吓,再捱下去也不中用,只好由他去了。我可损失了一大笔哟!这个杀千刀的莫虚!”金五娘犹自在那里唠唠叨叨地抱怨,陆望已经带着贺怀远冲了出去。
他飞奔上马,向城外的官道驰去。快!也许还来得及。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柔曼,柔曼!那段纱幔!早该想到的。
暖红轩就是以前的醉红阁。而上官渊就是在醉红阁被捕的。柔曼就是那时陪在上官渊身边的歌妓。莫虚那时是上官渊的副官。而莫虚,今夜在暖红轩被杀了。下一个目标,是那段纱幔代指的柔曼吧!
难怪柔曼那时听到了陆望提起这片纱幔,如梦初醒,惊慌失措。作为一个歌妓,她在惊慌之下能想到的,也只能是逃回老家,躲起来。
陆望在心里叹道,柔曼啊柔曼,这会让你陷入更大的危机。凶手对她的心里拿捏得很准,也许此时正躲在暗处窥视着柔曼的行踪。用断臂与纱幔刺激柔曼,预估到她的反应,这个凶手的狡猾与凶残,真是令人齿冷。
上官渊、莫虚、柔曼。。索命鬼复仇之说虽然荒谬,却提醒了陆望,这与上官渊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当然不会相信上官渊索命的鬼话,但内心的直觉却告诉他,一个小小的莫虚的死,并不是结束,更大的风暴正在形成。此事是冲着上官家来的,也许连上官无妄也会陷进这个漩涡。
陆望的内心十分焦急。他一定要争取抢先找到柔曼,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他想知道的,不仅是今天这个血腥之夜的真相,更是那个令上官渊丧命的血夜的真相。
贺怀远跟着陆望在官道上策马狂奔。午夜的郊外一片寂静,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在夜空中敲打着耳膜。快一些,更快一些!爱驹子夜风驰电掣,像一道黑色的闪电。
正在陆望心急如焚时,子夜忽然猛的停住,扬起前蹄,仰天长啸。在城郊的官道上,一辆马车的车厢正停在大路旁,而车夫和马匹已经不见踪影,只留下孤零零的车厢。
跟在后面的贺怀远也止住了脚步。陆望翻身下马,子夜安静地踱到一旁,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辆孤零零的车厢。车门紧紧闭着,车窗也已经关上,却不知里面是否还有人。
贺怀远拔剑出鞘,警惕地靠近车厢,猛的拉开车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是在座位上还留着一件女性的披肩。陆望走上前去,细细查看。车厢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似乎里面的人当时走得很匆忙,还把披肩拉在车厢座位上。
这披肩相当精致,文采锦绣,质地上乘,摸在手中相当软滑,手感极佳。看来,乘车的女子一定并非普通人家,但这车厢装饰普通,像是街坊中常见的用于雇佣的马车,又并非能拥有这种披肩的贵族女子所会选择乘坐的。
陆望沉思了一会儿,语气肯定地说道,“这很有可能是柔曼的披肩。”贺怀远问道,“大人,何以见得?”
“能用的起这样的披肩,却在深夜诡异出行,也没有乘坐与贵族女子身份相称的马车。这样看来,车中的女子是个歌舞伎,而且还是曾经当红过,现在又没落的。”陆望说道,“前后联系起来看,很有可能是柔曼。”
“只是这车夫和马匹都不见了,车厢中也空无一人。难道她自己下车跑了?”贺怀远又仔细在附近的草丛和树林中搜索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陆望也留心在附近细细查看。他拨开一重茂盛的杂草,发现里面有几个踩踏的脚印。
“从这儿走。”他招呼这贺怀远,沿着这些脚印,往前探寻,不一会儿在眼前就出现了一条小路。
他眼睛一亮,对贺怀远说道,“应该就是这儿。继续往前找。”两人借着月光往前搜索,走出了半里地,终于在一个山凹子里发现了一个黑影,倒卧在草丛中,旁边飞舞着一群苍蝇。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苍蝇的“嗡嗡”声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贺怀远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用帕子蒙住鼻孔,拿着一根木棍,把仰面躺在泥土地上的黑影脸上的秽物拨开。在清冷的月光下,那具女尸露出了真容。正是柔曼,一脸惊恐又后悔的表情,张着嘴巴看着天空,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也没有闭上。
虽然心里预料到了这个结果,陆望和贺怀远还是倒吸一口冷气。几个时辰前,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倒在冰冷的泥土中,成为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真是令人扼腕叹息。死亡的令人恐惧之处在于,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临。
“仔细检查一下。”陆望的直觉告诉他,没有这么简单。他蒙上帕子,走近细细检查着柔曼的尸身。
衣服是完好的,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身体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她脸色发青,眼眶充血,鼻孔流出一丝血印。在喉间,有一圈乌青。“她是窒息而死。”
陆望简短地说道,“凶手是她的熟人。所以她被凶手从马车上骗下来,一直跟着走上了这条小路,直到这里,凶手便停下来。他们也许正在交谈,凶手趁她不备,突然从后面勒住她的脖子。她不敢置信,挣扎了一会儿,很快便窒息而亡。”
“只是。。”陆望正在翻拣她的衣物,忽然发现袖筒似乎有些空。他猛的拉开袖口,眼前的一幕让他骇然不已。柔曼右手的五个手指,被全部齐根斩断。那断指也不翼而飞。
第200章 下一个?()
陆望看着柔曼断掌处的血迹。切面相当平整。血迹已经渐渐干涸。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从柔曼惊慌地收拾包袱出逃的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她的命运。而莫虚的死,似乎正是柔曼加速走向死亡的催化剂。
在莫虚与柔曼这种恩客与歌舞伎之间,还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上官渊横在中间,给这两桩看似不想干的凶杀案,连上了一根纽带。到底是为什么呢?陆望陷入了思索。
“大人,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受害者?”贺怀远检视着柔曼的断掌,脸色沉重,低声问道。
“这样看来,那片纱幔,暗示的就是柔曼。凶手以这种方式,来预告下一个受害者。柔曼那时也懂了,所以拼命想逃。这也在凶手的算计之中。因此,柔曼在回乡的官道必经之处上,遇到了熟人,把她骗进了这条小路,然后乘其不备,痛下杀手。”陆望分析道。
贺怀远也点头赞成。“不过,这次的凶案现场,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是不是凶手的作案就到此为止了?”
“不,还没有结束。”陆望叹了口气,摇摇头。“虽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但是你没有发现,少了什么吗?”
“少了什么?”贺怀远挠挠头,有些困惑。忽然,他眼睛发亮,大叫道,“难道说,柔曼的手指,就是下一个受害者的杀人预告?”
陆望点点头,“没错,这个人的名字,与五有关。”
“与五有关,凶手又是从暖红轩开始作案的。”贺怀远沉思道,“难道下一个是她?”
“对,金五娘。”陆望看着远方漆黑的夜空,感到自己正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正在吞噬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
在夏夜的风中,贺怀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凶手会在今夜动手吗?”
“应该不会。”陆望心里有了自己的判断。“现在看来,凶手喜欢玩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制造紧张气氛,更让那些被预告的人活在惊恐中,心惊肉跳。而凶手也能控制他们的反应。就像今天逃走的柔曼一样。她是在劫难逃。”
“我们要回去提醒金五娘吗?”贺怀远对这个肥硕的妇人实在并无好感。但是,凶手也是穷凶极恶。毕竟,金五娘虽然贪婪势利,但似乎并罪不至死。
“不用我们告诉,她马上会从官府那里探听道情况的。”陆望注视着柔曼的惨状,叹道,“只要她知道了这里的情形,心里就会明白,下一个目标,就是她自己。”
“那我们只要让官府尽快发现柔曼,同时也不暴露自己,就行了。”贺怀远理解了陆望的意图。
“对,我们静观其变。”陆望的眼底有一丝寒芒。“我感到,这些被害者,似乎都曾经与某一事件有关。他们之间,隐隐有一种联系。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发觉,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是什么。”
“大人指的是,上官渊?”作为大夏军官中的佼佼者,上官渊曾经备受瞩目。对贺怀远来说,他被杀的惨案,自然是耳熟能详。
听到这个名字,陆望的心中一阵隐痛。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山间吹来的凉风。上官渊被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