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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念真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娇媚女子,心里倍加警惕。“请赐教。”
“你知道为什么昨天柔曼的房里没有丫鬟伺候吗?”绯雪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是金五娘暗中安排的。她支开柔曼常用的丫头,也不让其他人去她房里服侍。”
“为什么?”李念真眼神凌厉地盯着绯雪,沉声问道。
“这样做,柔曼才会离开,亲自去为莫虚取酒。”绯雪顿了一顿,说道,“莫虚好酒,暖红轩里的人都清楚。往常,房里也有丫鬟为他添酒。昨天却不同。所以,柔曼好几次离开了包房,剩下莫虚独自一人。”
李念真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他冷冷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绯雪神秘一笑,“我知道,你和饶弥午不是一路人。”
“顺便告诉你,昨天柔曼走之前,只告诉了金五娘。”绯雪淡淡说道,“换句话说,只有金五娘知道她去了哪儿,走哪条路。”显然,她也知道了柔曼遇害的消息。绯雪这样说,是意有所指。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念真直视着绯雪娇艳的脸庞,脑中飞速地转着念头。她是谁?她是从哪儿来的?她的背后,是否有隐形势力?无数的疑问,在他脑中爆炸。他不得不承认,昨天,是他看轻了这个女子。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绯雪骄傲地说道。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绯雪耳朵极灵敏,一个鲤鱼打挺,蓦然跃起,从窗口窜了出去。
捕头领着饶府的管家推开了房门。见李念真端坐在房中,管家愣了一愣。敷衍着行了礼,管家便一个箭步窜到床前,紧张地查看金五娘的情况。
“她还有气,只是吓晕过去了。”李念真头也没回,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侍郎,我家大爷已经知道此事。”饶府的管家确认了金五娘还活着后,走到李念真身旁,轻声说道,“大爷说,这里现在很危险,连续出了命案,有些不祥。请李侍郎移步,暂离此地,以免损伤尊体。”
“你们饶尚书怎么打算?”李念真眉心微蹙,似乎也感到局促不安。
“我家大爷,已经派了兵守着这里,以免再生事端。”管家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金五娘,有些惴惴不安。
“是来保护她?”李念真有些鄙夷地瞄了眼金五娘,对饶弥午如此尽心保护她,还是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管家干笑着,解释道,“这个,毕竟暖红轩也是大爷的产业。再出了什么幺蛾子,生意也做不下去了,于大爷的名声也有损。”他再次催促道,“请李侍郎移步吧。您的尊体如果有损,小的可担待不起这个责任。”
“那好吧。”李念真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蓦地站起身来,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放下酒壶,抬腿就走。临出门前,他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金五娘,意味深长地说道,“但愿饶尚书派来的兵有用,别让金五娘失望了。”
出了暖红轩的大门,李念真坐上马车,兜了一圈,又悄悄下车,进了暖红轩对面的一家酒楼。他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居高临下,正可以把暖红轩的大门处情况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此时,官兵已经把暖红轩团团围住,只出不进,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李念真满满地斟上一杯酒,细细品着,脑中却思索着绯雪的话。
从她的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讯息,金五娘与莫虚和柔曼被害都有着不可推脱的关系,甚至是重大嫌疑人。最起码,也是个知情人。那么,金五娘为什么要参与谋害莫虚与柔曼呢?而听到了柔曼的死讯,她又为什么如此惊慌,以至于要求派兵保护?
在酒楼坐到午后,李念真眯着眼睛远眺,忽见暖红轩门口一阵骚动。一队队士兵又开进了大门,还有京都的捕快也带着衙役进了暖红轩。
出事了!李念真的心咯噔一下。他连忙让随从心腹立即前往通知陆望,自己便匆匆下楼,向暖红轩走去。
到了大门口,士兵已经将此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军官认得李念真,便脱帽行礼。李念真点点头,说道,“我来找绯雪。”军官知道绯雪是暖红轩的红角,但此时李念真却来得不是时候。
他压低了声音,对李念真悄悄说道,“李侍郎,里头出命案了。金五娘,被杀了!”
果然是她!金五娘,第三个遇害者。
第203章 绢花()
李念真淡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道,“一个老虔婆,也值当这么兴师动众吗?别废话!让我进去看看绯雪。”
军官不敢得罪他,咕哝了几声,便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将李念真请了进去。
走近暖红轩的大厅,李念真熟门熟路地拐进了金五娘躺着的那间厢房。士兵守在门口,轻声说道,“捕快在里头勘察呢。”
李念真点点头,推开了半掩着的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尽管昨天在暖红轩,莫虚被害的惨状已经让他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今天又亲眼目睹第三个被害者,李念真还是感到一阵作呕。
床上一片狼藉,床帐上、被褥上都染满了斑斑血迹。金五娘躺在那儿,脸上蒙着一块白布。捕快正站在床边,与衙役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议论着案情。
“捕头,勘察结束了吗?”李念真站在捕快旁边,轻声问道。
这名捕头在京都捕盗多年,甚有声誉,此时见李念真蓦然站在眼前,吃了一惊。这个暖红轩的老虔婆,居然惊动了兵部尚书饶弥午派兵看守,还调动了名捕前来办案,而吏部侍郎李念真竟然也亲临此地,关心案情。他不由得在心里嘀咕,这个金五娘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些达官贵人如此看重?
捕头说道,“这个金五娘,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惨啊!”他回头看了床上的金五娘一眼,一边摇摇头,叹着气。他办案多年,如此凶残的案发现场,也是少见。
李念真见这个见多识广的捕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便走到床边,猛的掀开金五娘脸上的白布。
她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上,脂粉糊成了一片。更可怖的是,原来长着一张血盆大口的地方,现在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两片嘴唇不翼而飞,被齐整地割去。金五娘惊恐的眼睛圆睁着,盯着床帐顶,显然在临死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只觉得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李念真扶着床柱,差点把中饭呕出来。陆望的预言真的应验了。金五娘就是凶手预告的第三名死者。柔曼那被割去的五只手指,就暗示着“五”娘。凶手策划的,是一场连环杀人案。
“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吗?”李念真收敛心神,回头问道。
捕快摇摇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上午辰牌时分,饶尚书就已经派兵士把这里守得水泄不通。那时,金五娘听说了柔曼的死讯,便昏厥过去,被人抬进这间房里。之后,便一直没有动过。”
李念真点头,说道,“上午我就在这里。是我让人把她抬进来的。既然守得这么严密,贼人怎么能溜进来行凶的呢?”
“谁知道呢?”捕快懊恼地挠挠头,“那时正是中午时分,暖红轩里的人正在吃饭。用饭过后,仆人便来这房里看看动静。一进门,便发现金五娘死在床上,嘴唇也被割了。”
“凶手有留下什么东西吗?”李念真想起之前三起凶案,都有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也是下一名目标的暗示。可见,贼人真是狂妄至极。
“对了,有的。”捕快一拍脑袋,“在她被割的嘴唇旁边,有一支花。不过,是绢花,不是真的花。”
“在哪儿?”李念真急忙问道。
捕快对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连忙从床边的布包里取出一支绢花。李念真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一支普通的绢花,在街面上常见的,十几文钱就能买到,普通人家也常有。只是,这支普通的绢花,出现在凶案现场,就显得离奇了。
正在两人研究这支绢花时,门口的士兵高声通报道,“明国公到!”
刚来了一个李侍郎,又来了一个明国公陆望!捕快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李念真,结结巴巴地问道,“李。。侍郎,金五娘这老虔婆,是什么来历啊?怎么连陆大人也惊动了!”
他还来不及听到回答,陆望已经推开了房门,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贺怀远沉默着跟在身后。
陆望与李念真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开口问说道,“把绢花拿来,我看看。”
那绢花被递到了陆望手中。陆望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向捕快问道,“查的出来是哪里买的吗?”捕快挠挠头,皱着眉说道,“这绢花太普通了,市面上很常见。实在不好查起。贼人十分狡猾,做的不留痕迹。”
陆望哼了一声,凝视这这朵花。“绢花,绢花。。”他喃喃自语道,“假的。”李念真一时没听懂,瞪着眼睛望着他。“这花是真的还是假的,有关系吗?”
“会不会也是一种暗示?”贺怀远听见陆望的呢喃,心头一震,想起了前两个受害者的被害现场都有杀人预告的物品。这朵绢花,明显也有暗示意味,这又代表了什么呢?
三人把头凑在一起,研究这朵平平无奇的绢花。捕快不由得啧啧称奇,怎么想不出这个老虔婆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几位贵人如此关注。
正在此时,门外的卫兵高声叫道,“内监贾公公到!”
李念真吃了一惊。这个贾公公平时甚少出来走动。他以前是刘义谦的贵妃崔如心的宫中太监。刘义豫攻打京城,他并没有随同崔如心出逃,反而留了下来。这贾公公倒也精于钻营,虽然不如以前在崔如心宫中当红,但也谋得了一份差事,仍旧在刘义豫宫中走动。可见,只要肯钻的人,总是能找到空子的。
只是,贾公公和这暖红轩八竿子打不着。他一个太监,怎么也跑到这儿来凑热闹了。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陆望也觉得匪夷所思,与李念真对望了一眼,又看了看捕快。
捕快连忙分辩道,“两位大人,小的可是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真是怪事一桩接着一桩。这么多贵人都登门了。这个金五娘也死得值了。”
听了他这不伦不类的话,陆望倒也没有多话。贾公公这时扭着腰走了进来,步子甚为急促。他雪白的脸上露着青筋,似乎情绪还颇为激动。
“哎呀,陆大人,李大人,真是凑巧。”贾公公脸上还有些细密的汗珠,显然是气喘吁吁地赶来的。“这暖红轩的命案,我可是从饶尚书那里听说了。洒家特意前来查看。”
“查看?”李念真听来觉得甚为古怪,“难道宫中也惊动了?”
“可不是呢!”贾公公跌脚叹道,“这一夜之间,满京城都沸沸扬扬了。皇后今天也听说了。特意让洒家前来看看。”
第204章 难道是他?()
贾公公虽然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表情却是甚为牵强。他声称是受皇后所托,前来查看,更是怪异。难道饶皇后居然对暖红轩这个风月场所的凶杀案感兴趣?
连捕快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贾公公看众人的表情,连忙解释道,“今天饶尚书到皇后宫里坐了坐,说起暖红轩里昨天两条人命被害,皇后也惊着了。正说着呢,来报说又多了一条人命。恰巧这金五娘还是我的旧识呢,皇后就让我来看看。”
金五娘是贾公公的旧识?众人如坠五里雾中。这个昔日崔如心宫中的当红太监,居然还能和暖红轩掌事的金五娘扯上关系。
陆望微微一笑,说道,“贾公公既然与金五娘是旧识,来看看也是应该的。只可惜。。”他叹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床上的金五娘,说道,“贼人下手凶残,贾公公可千万别吓着了。”
听了陆望这话,贾公公脸上露出惊惶之色,眼角流下几滴泪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金五娘哀伤,还是别有原因。他蹒跚着走到床前,看着金五娘脸上的白布,伸出手想要揭开,又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像是不敢下手。
陆望不动声色地把绢花放到床边,冷冷地说道,“贾公公,还是别看了。毕竟是故人。”
贾公公一咬牙,猛的伸手揭开了白布。金五娘脸上那个鲜血淋漓的窟窿,像一个黑洞,无声地嘲笑着凝视着它的人。
“啊。。”贾公公捂住脸,嗓子间爆发出一阵尖利的叫声,额头旁青筋暴起,眼睛赤红,简直要爆出眼眶。他喉间“咯咯”作响,抱着头无力地靠在床柱旁,死死抓着床帐,似乎一松手便会像一瘫烂泥跌在地上。
跟着贾公公来的小太监连忙扶住他,将他慢慢搀扶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