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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上官无妄面孔有些扭曲,轻声说道,“杨威是内卫的一个中郎将,武功了得,也颇受刘义谦信任。只是,刘义豫占领京城后,他没有跟随刘义谦陆望,也没有继续在内卫任职,而是转到了左翼禁军中。”
“那杨威危险了。”陆望听了这番叙述,心里渐渐有了这件事的轮廓,眉头却越来越紧。“大帅,您现在的处境,更加危险。”
“凶手要杀的,不是那些当初与渊儿被害有关的人吗?”上官无妄的表情有些迷茫,“难道还要杀到我头上吗?”
陆望摇了摇头,缓缓问道,“如果杨威也被杀了,您认为,最大的嫌疑人应该会是谁呢?”
是啊,这么多人几天之内都被残忍杀害,早已轰动京城,人人谈之色变。如果再不破案,御旨下令督办会审,是早晚的事。而这起连环命案,也就从民间被摆到了朝堂之上,成为派系斗争的暴风眼。
正如陆望所指出的那样,所有的被害人都与上官渊有关,那么凶手的作案动机,就很明显,有可能是为上官渊复仇。而具有这样强烈的动机,又具有如此高超而狠毒的手段与功夫,在大夏只有一个人。
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上官无妄。
第210章 留下()
上官无妄沉默良久,问道,“他们的目的,是把我拖下水吗?”陆望垂下眼睛,说道,“恐怕是的。大帅,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最近接到过一张纸条,几次约我出去详谈,说是要告诉我渊儿惨死的真正原因。等我到了地方,却又不见人影。空跑了好几次。”
陆望立即警惕起来,问道,“是不是发生命案的那几个时间段?”
上官无妄眯着眼睛,回忆道,“大概是的。我也没有细细分辨。”
“大帅,你中计了!”陆望一拳砸在椅子的扶手旁,两眼冒火,声音中充满了怒气。“这一定是贼人的阴谋,把你调开。每次命案发生,你都刚好没有不在场的证据。”
“你是说。。”上官无妄迟疑道,“他们要指证我是这起连环凶案的凶手?”
“这大概是他们的最终目的。”陆望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发现得太晚了。已经有四个人丧生了。”
“那杨威呢?”上官无妄声音冷得像冰块,透出一股寒气,“他也会遭毒手吗?”
“他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现在通知他,还来得及吗?”上官无妄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还是不希望有人被凶手当成工具,无辜杀死。”
“如果他们不是无辜的呢?”陆望反问道,“假设这些人,都是参与谋害上官渊的凶手呢?”
“那我自然会惩罚他。轮不到贼人来动手,还栽赃到我身上。我上官无妄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认。”上官无妄握紧了拳头,言谈间仍然充满了一个大将军的风度。
陆望皱着眉,说道,“到时候,只怕你不认也无济于事了。通知杨威,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那只纸羊的事,明天早上就会传遍京城。杨威自然会知道,那是对他的追杀令。他会有所行动的。”
他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大帅,我想你最好离开一段时间。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回朝廷。对方大概马上就要收网了,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只要你一走,到边境上带带兵,他们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让我逃?”上官无妄扬起两道浓眉,两眼精光四射,看着陆望。
“只是为了保存实力,并不是逃避。”陆望解释道,“大帅,我们不想失去你。你的安危,不光是你一个人的,更关系着大夏的百姓。”
“我知道你的好意。”上官无妄何尝不知道陆望的考虑。如果现在带兵横陈边境,刘义豫就算把他编排成杀人凶手,也一时拿他没办法。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拳头硬,说话才有分量。一旦他留在京城,没有足够的兵力优势,那等待他的,很可能是精心罗织的罪名和囚牢。
陆望以为他已经被自己说动,充满希望地看着他。贺怀远心里却知道,上官无妄这样的军人,是绝对不会接受这样一声不吭地逃往边境的结局的。
果然,上官站起来,长叹一声,捋着自己的话胡须,坚定地说道,“不,我不会走。我要留在这儿,和他们斗!”
“如果我走了,我在京城的子弟兵,就死无葬生之地了。那些边境的军队,也会因为接纳我,而遭到围攻。到时候,哪一边都不肯接受他们。他们就成了无家可归的野狗了。”
上官无妄有些凄凉地笑道,“我已经对不起大夏的百姓了。不能再把这些子弟兵拖进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要陷害我,就冲着我来吧!反正,我也已经活够了。就算我死,也不能拉着我的士兵陪葬。”
陆望陷入了沉默。上官无妄是个有血性的军人,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只是,世间没有万全之策。只能比较优劣长短,选取一个较为有利的办法。
然而,人却不是全然理性的动物。这也是人之所以捉摸不定的原因之一。上官无妄虽然知道,一走了之对自己有利,但却不屑为之。
在小书房里,三人都沉默不语。上官无妄开口说道,“明天,我把若兰送走吧。这样,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我哪儿都不去。”众人抬起头,一位雍容的贵妇推门而入,正是上官无妄的夫人温若兰。
上官无妄连忙起身接着她,把她送入座位,关切地说道,“若兰,夜深了,容易着凉,怎么就这么起来了?把你吵醒了吧。”
温若兰抚着丈夫放在她肩膀上厚实的双手,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儿了。无妄,你不逃,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守着你。”
“若兰,你听我说。。”上官无妄刚要开口,就被温若兰用手堵住了。她温柔而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失去了渊儿,不想再失去你。无妄,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只是,不要再让我离开你。”上官无妄重重地叹了一声,把妻子瘦弱的肩膀拥在怀里。
陆望与贺怀远见此,面面相觑,又感慨万千。上官无妄握着妻子的手,动情地说道,“陆大人,谢谢你深夜来此相告。你的好意,我们夫妇心领了。只是,将来一旦有不测,请你把我们和渊儿葬在一起。我们也就知足了。”
“唉,这是什么话!”陆望重重地一拍大腿,说道,“现在还不到最后关头,大帅千万不可说如此丧气的话。对方虽然精心布局,步步紧逼,要把你构陷罗织进去,但是我们是会和你站在同一战线的。”
贺怀远此时也激动地说道,“大帅,你要相信,我们是你的朋友。你的敌人,也是我们的敌人。”
“嗯,我们相信。”温若兰放开丈夫,定睛看着陆望和贺怀远,充满了信任。“望儿,你我情同母子。你的心,我懂。无妄虽然以前对你有成见,但他终究会完全明白你的。”
陆望缓缓站起来,走到上官无妄夫妇面前,坚定地说道,“大帅,兰姨,你们放心。我拼尽全力,也要护你们周全。”
经过此前种种,上官无妄对陆望已经越来越信任。今夜他又亲自来访,告知厉害关系,让他恍然大悟,更是见得他的一片真心。何况,与陆望情同莫逆的贺怀远又是他最为欣赏的青年军人,引以为知己。他已经渐渐放下心防,真正把陆望和贺怀远视为自己的战友。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军人,上官无妄不擅长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感。他只是伸出自己的大手,与陆望、贺怀远紧紧握在一起。
此时,他想到一个问题,“如果那个人再给我发消息,让我出城去见面呢?”按陆望之前分析的,这应该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让他到时候找不到不在场证据。
陆望沉思了一会儿,断然说道,“这次,你不能去。”
第211章 京兆尹府()
第二天清晨,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暖红轩的连环凶杀案。两天之内,四条人命,都因为与暖红轩牵扯上而命丧黄泉。莫虚、柔曼、金五娘,再加上一个离奇投湖而死的贾公公,这几个被害者牵扯到了军官、歌妓以及宫里,更为凶案增添了离奇色彩。
而凶手留下的杀人预告,更让好事者宣传得口沫横飞。纱幔暗示柔曼,五根手指暗示金五娘,绢花代指贾华,而纸羊又代表谁呢?一时间,坊间谣言四起,各色人等都在发表自己对纸羊的猜测。而那些常出入暖红轩的杨姓人士,更是人人自危,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此时,左翼禁军中郎将杨威也早已得知暖红轩凶杀案的种种内情。特别是贾华握着纸羊,投湖而死的情节更是被宫中的士兵描述得绘声绘色。在自己的府中,他坐卧难安,焦躁地踱着步子,在房间中走来走去。
妻子曹红见他一反常态,嗔怪道,“坊间那些无知之人乱传的,你也当真?天下多少姓杨的!何况你又不去暖红轩耍乐,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威心内焦躁,欲言又止,只好说道,“你最近别出门。在家待着。”曹红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你真是被吓破了胆了!这还是以前的内卫中郎将吗!”
这时,出去探信的士兵已经回来了,来到花厅里探头探脑。杨威连忙问道,“外头情况怎么样?快进来。”小兵小跑进来,回报道,“听说陛下震怒了。今早上朝,已经下令京兆尹郝大人限期破案了。”
“郝遒?”杨威眯着眼睛,低头沉思了一会。“知道了。你先出去。”
小兵退下之后,他对曹红说道,“快为我备好衣服,我马上要出去。”曹红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不是不让我出去吗?”杨威跺着脚,说道,“你当然不要出去。我是不得不出去一趟了。”
“你要去哪儿?”曹红惊奇地问道。“去找郝遒。”杨威沉着脸,自顾自走到马棚去牵马。
在京兆尹府内,京兆尹郝遒正焦躁地翻检着案上的卷宗。这是今天书吏整理出来的暖红轩连环命案的资料。两天之内,四人离奇死亡,让郝遒焦头烂额。刘义豫已经在今天的早朝上下旨,要郝遒限期破案,捉拿凶手。然而,如此离奇的案子,让他毫无头绪。
他在后堂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恨不得把暖红轩挖地三尺,找出贼人。然而,现在毫无线索,让他无从查起。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手下来报,左翼禁军中郎将杨威求见。
他烦躁地说道,“不见!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来打扰本大人。除了跟暖红轩命案有关的,一律不准通报。”手下小心翼翼地说道,“他说,正是为了暖红轩命案来的。”
郝遒一愣。这个杨威难道有什么线索情报可以帮助破案?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助于找到凶手,都要试一试。此时的他,便如饿急了的狼一般,见着肉沫都要上前舔一舔。“让他进来。”
杨威匆匆走近京兆尹府的后堂,简单地行了个礼,便坐了下来。郝遒急切地问道,“杨将军,可是有暖红轩命案的线索?”
“有。”杨威从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便又闭上了嘴。
郝遒大喜过望,连忙凑到杨威跟前,坐了下来,急忙问道,“将军知道贼人是谁吗?”
“不知道。”杨威干巴巴地吐出回答,面无表情。
这小子,难道是来戏耍老子的!郝遒心里冒出一股邪火,差点破口大骂。他的脸色冷淡下来,压着怒气,说道,“如果没有别的要事,就请回吧。本官现在没有功夫陪杨将军闲聊。”
杨威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哦?”郝遒两眼发亮,又提起了兴致。如果锁定了下一个目标,那只要守株待兔,再顺藤摸瓜,就不难找到凶手。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他客客气气地说道,“请将军不吝赐教。”
杨威站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是我。”
听到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郝遒不由得倒退两步,仔细打量着杨威,犹恐是自己听错了。看杨威的表情,也不像是犯病说胡话。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左翼禁军中郎将杨威,这可能吗?
杨威知道郝遒不大相信,便叹了一口气,说道,“郝大人,还记得以前暖红轩叫醉红楼的时候吗?那时,我还在内卫。”
那是刘义谦时的事情了。郝遒点点头,问道,“不过,这与这次的暖红轩命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都是前尘往事了。”
“不是什么前尘往事。”杨威激动起来,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的痛苦。“那天,我带兵去醉红楼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