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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答道,“当然可以。你叫什么?”婢女一边梳,一边说道,“我叫小青。”陆望笑了,赞道,“好名字。你是家里生的吗?”婢女噗嗤笑道,“少爷真是太抬举奴家了。我们怎么也配有好名字!我是来保的女儿。”
陆望心下有些惊讶,想道,对方也下够了本钱,这些家生的奴才也多有反水的。看这小青神色如常,陆望想着,这针上大概是淬了一种特别的毒药,毒性是慢慢渗透的,不会立即发作。
于是,他装作有些昏沉,对小青说道,“我这会子不知怎的有些犯困,你明日再来吧,也是一样的。只早些便是。”小青欠身行礼,答道,“是。那少爷早些休息。”陆望的气息有些沉重,闭着眼睛点点头,便向床上歪去。
陆望微微眯着双眼,眼角的余光瞥见小青冷笑着,走进陆望,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他头顶上的针。随后,小青收起细针,走出了房间。陆望从床上一跃而起,脱掉礼服,悄悄尾随在后。小青七弯八拐地走了一阵,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陆望站在窗外,手指捏了个花生米,“嗖”地向小青脖颈后弹去。小青身子一歪,瘫倒在椅子上,头无力地耷拉在桌子上,失去了知觉。陆望悄无声音地进得房来,从她身上搜出了那根毒针。针尖闪着蓝色的莹芒。陆望把针尖放在笔尖嗅了嗅,沉思了一会儿。
幸亏在青旻山上下了苦功学得玄空子的医术,虽然不如宋如晦精于此道,也足以应付一般的毒物了。陆望识得此毒乃是“一日癫”。刚刚刺入头皮时,会让人有昏睡感,一日后才真正发作,让人如傻似癫,神志不清,渐渐陷入疯狂。
刚才陆望用真气顶住毒针,使其悬在发间,没有刺破皮肤。随后假装昏睡,那小青大概以为自己已经中招了。原来是如此厉害的毒物!如果刚才自己有半点不慎,让毒针刺破了头皮,毒液深入肌骨,只怕宋如晦回来也难以救他了。
陆望暗叫一声侥幸,悄悄把毒针放回小青身上,把她的身子摆好,溜出了房间。大概半刻钟后,小青大概就会醒转。她也只会觉得自己过于困倦,所以趴在桌子上昏睡了一会儿。
陆望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为自己泡了一盏茶,细细地啜着茶汤。看来这京都真是危机四伏,连府里也暗藏杀机。真不知道父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目前最重要的,是以不变应万变。既然对方已经有所动作,而且下手狠辣,看来也是蓄谋已久的。前日那场大火与偷袭,父亲说与一份名单有关。那么今日用这毒针谋害,明显是冲着他来的,目的是要让他明日发狂。明日?正是寿诞宴之时。那对方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在寿诞宴上发狂,进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疯子。
他十年前离开陆府时还是一个孩童,十年间从未下山,更谈不上与人结仇。那对方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难道是为了前日城门口那场争斗?崔如意会如此丧心病狂吗?陆望摇摇头,又陷入了思索。现在敌暗我明,一切还处在混沌之中。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快下结论。明日,明日非得要闯一闯这个龙潭虎穴了。
正在思索间,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三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陆望放下茶盏,连忙说道,“三娘,快进来。”三娘推门而入,看见挂在衣架上的锦袍和衣带,有些诧异。她问道,“少爷,礼服不合适吗?”
陆望笑着说道,“试过了,很合身。多劳三娘为我费心了。”三娘有些嗔怪地说,“你这孩子,还和三娘这么客气。”说罢,又自觉似乎有些失言,失了下人的身份,便垂眼说道,“刚才一时嘴快,少爷可不要见怪。”
陆望大笑道,“三娘,你虽然是我的奶娘,却好似我的娘亲一样。别说这几句亲近话,就是打,也打得的。”三娘欣慰地笑了,说道,“少爷说的什么玩笑话。对了,头冠试过了吗?是按照你小时候喜欢的那顶白玉冠的样式制的。不知还合不合适?”
陆望说道,“刚才小青给我梳头,要试着呢。正巧我有些头晕,便躺下了。还来不及试。”三娘脸上现出关切的神色,连忙问道,“宋神医的药吃了吗?虽然是好药,也要多休息,少吹风。别不是之前再院子里走了走,受了凉?”陆望拉着三娘的手说,“不妨事。我躺一躺就好了。可能是昨夜睡得浅了。”
三娘说,“那就好。明日的寿诞宴,老爷也要带你去。你可得精神点,今日早些睡。”陆望说道,“我都听你的。三娘,现在给我试试这头冠吧。我现在精神着呢。”三娘笑着到巾栉箱里挑拣趁手的物事,走到陆望身边说道,“都依你。”
陆望乖乖地坐下,让三娘梳头。三娘的手轻柔无比,在陆望的发间摩挲。陆望感受着这温柔的触感,不禁想起了童年时经常为他梳头的金雀。叹了一口气,他暗暗说道,金雀姐,我会为你雪恨的。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要付出代价。他暗暗思忖着,三娘,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了。必须让她也明白这危险,这些事不能瞒着他。
三娘正在为他梳发髻,陆望问道,“三娘,你知道这小青吗?”三娘答道,“哦,是来保的女儿。之前让她来服侍少爷梳头的。怎么?她侍候得不好?”陆望冷笑着说,“侍候得太好了。还送了一根毒针给我。”
三娘一惊,拿着白玉冠的手一颤,那滑溜如羊脂的白玉冠便从陆望的头上滑落。眼看着要坠落在地,摔成碎片,陆望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头冠。三娘连忙小心翼翼地捧起来,放到旁边的案上。
她连忙问道,“少爷,那小蹄子想谋害你?”陆望淡淡地说,“她在给我梳头的时候,把一根毒针插在我的头皮。”三娘失声问道,“那。。。”陆望笑道,“没事。我在青旻山十年也不是混的。那针害不了我。”三娘说道,“那小青是家生子,几辈子都在府里的。怎么会干出这样无情无义的事!”
陆望说道,“情义千斤,不及黄金半两。”三娘叹了口气,说道,“少爷,自从你回府后,我心里是又欢喜,又犯愁。这府里,现在也是龙蛇混杂。只是没想到,府里恩养的家生子也会做出这卖主求荣的事来。”陆望淡淡地说,“三娘,你待她只和以前一样。只是多留心些,看她和什么人接触。你自个也要小心些。”
三娘点头说道,“少爷,你放心。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得少爷周全。”陆望看了三娘一眼,轻轻说,“三娘,不需如此。你陪着我,就是待我好了。”
三娘拿过白玉冠,郑重地为陆望戴上,再把两条青色丝带捋好,垂在脑后。陆望看着镜中的自己与三娘,隐隐觉得,三娘的担心似乎不全是来自于府中。她的眼底,也有深深的隐忧。
第23章 入宫()
这天清晨,天还未大亮,陆望正在床上打坐,门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三娘在门外问道,“少爷,今天是寿诞宴的日子。老爷命你早些起身准备,与他一起进宫。”
陆望起身下床,说道,“进来吧。”三娘推门而入,婢女小青跟在身后,捧着一应穿戴物事。陆望与三娘对望了一眼,心照不宣。三娘按照陆望的交待,如常对待小青,并让她今日给陆望梳头上冠。三娘曾担心小青会再对陆望不利。陆望想,这毒应在今日晚些发作,小青必然装作没事人一样,不会再生事。因此吩咐三娘如常让小青侍候,按兵不动。
穿戴完毕,陆望来到西跨院。陆显说道,“今日去宫里,是和皇帝第一次见面,你说话做事仔细些。“陆望答应了,心里想着,皇帝怎么有空理我这个离京十年之久的人呢。何况他既然沉溺于崔如心与崔如意兄妹的包围之中,大概也不会有心情去瞧其他人。
陆望跟着陆显坐上马车,一路向皇城驶去。随着道路越来越宽阔,巍峨的宫城越来越近了。高大的宫墙披着薄薄的积雪,似乎染上了岁月的风霜。陆望想起了那深宫中的懿妃,师兄玄寒灼,他们有怎样的故事?那个血溅宫墙的夜里,父亲到底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玄寒灼到底对父亲说了什么?那一夜,让这皇宫似乎与遥远的青旻山有了某种隐秘的联系。
陆望转过头看了看身边的父亲,他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都视若罔闻。看来,就算开口问他,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脑海中的谜团像一团乱麻,搅得他毫无头绪。真怀念青旻山上的初雪啊!还有猴媚娘和她的一团雪白的小猴儿!陆望也把头往后一靠,轻轻叹了口气。
陆显仍然闭着眼,淡淡地说,“怎么,刚回来就烦了?”陆望有些迷茫地望着窗外,说道,“我本就不该回来。”陆显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这是你的使命。”
马车的辚辚声在雪地中显得格外寂寞,父子俩都陷入了沉默。陆望心想,就把那不知道是什么劳什子的使命暂时摆在一边吧。日子像水一样流淌,谁也不知道在哪里会遇到拐弯,遇到暗礁,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溅起水花,奔腾而下,抑或是掀起滔天巨浪,最后缓缓汇入大海。
这皇宫的寿诞宴,不也是从天而降,出乎陆望的意料吗?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去又何妨!想到此,陆望心中又安定下来。
突然,马车的声音停了下来。只听来福骂道,“哪个缺了德的,把大树桩子放在路中央。”陆望心中一动,皱了皱眉。陆显也睁开眼,神色凝重地看着他。
陆望轻声说,“我下去看看。”陆显略微一点头,说道,“自己小心些。”陆望掀开车帘,走到马车前查看。一大截粗黑的树桩枝横生,倒在路中央。他俯下身,拨开枝头上的败叶,细细查看。树干横断面断的很齐整,像是被高手空手劈下的。陆望冷笑,说道,“功力不错。”
来福一头雾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绕着树桩前后左右转了一圈,叽叽咕咕地咒骂了一通。陆望正要招呼来福,一起抬开树干,一阵凌厉的风声从脑后袭来。
陆望头也不回,一个闪躲腾挪,把偌大的树干一手举起,往后方飞掷而去。三枚闪着寒光的星形铁器发出“叮”的一声,深深嵌入了树干深处。
来福见状,拔腿要追赶。陆望说道,“不用追了。这帮没用的东西,偷袭一次不得手,也不敢再闹了。”来福握着马鞭,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这帮不开眼的,连我们府上都敢偷袭。”陆望说道,“时候不早了。赶快赶路吧。”来福答应着,翻身上马。
回到马车,陆显早已听见外面的动静。他倒是看来并不惊讶,问道,“跑了?”陆望点点头,说道,“跑了。”陆显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襟,说道,“那就别管了。赶路要紧。”来福大喝一声,马儿又跑动起来。
陆望说道,“看来以后出门还是应该带上家丁护卫。”陆显笑着说道,“他们杀不了你。现在也杀不了我。时候还没到。”陆望问道,“他们是谁?”陆显微微一笑,说道,“今天你大概会见到。”
到了华丽的宫墙大门,陆望与父亲下车徒步而行。走进大殿,深红的水磨地砖与金色的蟠龙柱让人目眩神迷。高高的白玉台阶,龙椅后金色的屏风、重重的帐幔,都彰显着帝王的权力与威严。难怪这帝王之位令人痴迷!陆望在心中唏嘘不已,只是暗暗想道,我宁愿在青旻山吸风饮露,也不愿做这金色的笼子中的囚鸟。
大殿中已是人头涌动。因近日寿诞,圣命特别开恩,允许公卿贵族带着一名子弟觐见,因此显得格外热闹。皇帝寿诞是大夏国最隆重的节日,此日公卿高官都身着冠带,入朝恭贺。陆望已多年未回京都,上次离京时还是个少年,在这冠盖云集的大殿中却是个生面孔,引起了众人窃窃私语。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戴着紫金冠、着紫色袍服的青年向陆望走来。陆望躬身行礼,说道,“二殿下!”二皇子刘允中笑着点头,连忙把陆望拉起,说道,“快快别拘礼了。我们还分什么彼此。前几日见着你的风采,我还和父皇说,这陆家玉山真是名不虚传啊。”
陆望说道,“二殿下取笑在下了。”他微微一笑,更觉光彩照人。刘允中英挺的脸上更增添了些许笑意,心里也暗暗喝彩,想道,“陆大人所言果然不错。”众人也议论纷纷,“原来是明国公世子,哎呀,真是后生可畏啊。”
陆望与刘允中正在谦让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陆望身后传来。“皇帝陛下没有正式册封过,怎么能称世子?我看还是称明国公公子比较恰当吧。诸位大人可不要图一时口快,坏了规矩。”
陆望回头一看,正是一身红袍的崔如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