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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冷笑,问道,“黄阿桑,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做梁天成?他的真名叫什么?”
臧公公的心脏开始狂跳。他偷偷瞄了一眼跪在旁边的饶士诠父子,见他们也面色灰败,低头不语。看来,这次被召来,肯定是和那桩陈年旧事有关。到了这个时候,赤月又发了狠话,那自己可是兜不住了,要是逼得紧了,少不得要一五一十吐露出来。
“回禀公主,黄阿桑在净身之前,原名梁天成。”臧公公屏息静气,承认了梁天成入宫,改名黄阿桑的事实。
“那我再问你,梁天成入宫,是谁推荐的?”赤月饶有兴味地看着臧公公,等待着他的回答。臧公公明白了,今天这次质询,就是冲着饶家来的。他看着刘义豫,他一脸疲惫,斜靠在金椅上,表情看上去有些苍凉。看来,是时候要揭破这层纸了。
臧公公冷静地答道,“回禀公主,梁天成是首辅饶大人托我带到魏王府的。而且,饶大人还特意嘱咐,说这个梁天成很机灵,让我多照顾,派他去陛下身边当差。陛下很看重饶大人,所以我也听从了,让梁天成去服侍陛下。没想到,后来他冒犯了陛下,被赶出来。”
赤月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最后让马公公使出杀手锏,借着飞花失踪,冯禄告密,把饶士诠派梁天成做眼线,监视刘义豫的陈年往事,彻底挖出来,赤裸裸地摆在刘义豫面前,给饶氏父子以沉重打击。这一次,他们想要全身而退,可没那么简单。
“这么说,刚才马公公说的,梁天成的临终交待,都是真的了。”赤月紧紧盯着臧公公有些苍白的脸,问道,“梁天成在魏王府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
臧公公有些慌乱,连忙叫道,“饶相爷当时只是拜托我,把梁天成送到陛下身边服侍,他是陛下跟前的红人,我便依言听从了。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
“告诉你,梁天成死前良心发现,已经招认了。”赤月冷笑道,“他是饶士诠静心安排,送到魏王府的耳目,派到皇帝身边的奸细。”
“这都是污蔑!那老太监对我们父子怀恨在心,凭空捏造的!”饶弥午涨红了脸,大声吼叫道,“那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又死无对证。马公公是受人指使,对我们父子下手。我愿以这顶乌纱帽担保,决无此事。”
马公公见饶弥午如此激动地指责自己,便微微欠了欠身,从袖筒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黄纸,递了上去。“咳。。咳。。陛下,公主,这是梁天成临死时,交给我的东西。他说,是当时饶士诠亲手写给他的密信指令,指示他监视陛下,并随时报告给他。”
那张纸被交到了刘义豫手里。刘义豫扫了一眼,便知道这确实饶士诠亲笔所写。这笔迹,太熟悉了。
饶士诠多年来一直辅佐他,在通往帝位的路上,少不了他的汗马功劳。然而,他想不到的是,这双扶助自己登基的手,同时也想扼住他的脖子。权力,真是个魔鬼。
“饶士诠,饶弥午,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刘义豫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到饶士诠脸上,冷冷地看着他。
第314章 乌纱帽()
饶士诠浑身震颤,匍匐在地上。他捡起那团纸,双手发抖,哆哆嗦嗦地展开,从上到下细细看了一遍。他抬起脸,两行老泪缓缓流下,沉痛地说道,“陛下,是臣所写。老臣,错了。。”
他忽然使出全身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朝书桌一角冲过去,猛然把额头磕了上去。一股鲜血从额角汩汩流出,饶士诠身子一歪,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瘫倒在书桌旁。
“爸!爸!”饶弥午双眼赤红,疯狂地冲了上去,扶起饶士诠的半个身子,泣不成声,“你这是何苦呢!我们可以向陛下解释的。”
饶士诠微微睁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道,“对。。不起。。陛下。。辜负。。皇恩。。”饶弥午摇晃着父亲,嚎啕大哭。
就在饶氏父子十分悲情地哭哭啼啼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饶皇后抱着小皇子刘允西,冲了进来。看见父亲瘫倒道地上,饶弥午抱着他,仰面嚎哭,饶皇后心里一凉,大声喊道,“陛下,求您高抬贵手啊!”
皇子刘允西被饶皇后放在地上,急忙跑到饶士诠身边,连连摇晃着他,叫道,“外公,外公!”饶士诠气若游丝,无力回答。刘允西又拉着哭泣的饶弥午的胳膊,问道,“舅舅,你哭什么?外公怎么了?”
饶皇后一把抱住皇子,扯下头上的钗环,脸上脂粉都糊了,痛哭流涕地嚎叫道,“允西,我们娘俩真是命苦啊!姓饶的要是死绝了,你也活不下去了。有人要弄死我们娘俩啊!你快去求求那个狠心的爹!快去呀!”
刘允西也被吓哭了。在母亲的推搡之下,他挥着小手,跑到刘义豫的金座前,投入刘义豫的怀里,用手搂住刘义豫的脖子,用稚嫩的声音哭喊道,“父皇,求求你,放了外公和舅舅吧。儿臣求你了!父皇!”
唯一的儿子现在赖在自己的怀中,连声哀求,而饶皇后也在那里捶胸顿足,寻死觅活。自己一直倚赖的心腹重臣,也是自己的老丈人饶士诠,此时也血流满面地倒在地上。为自己控制军队的兵部尚书饶弥午,六神无主地连连求饶。
虽然说,饶士诠暗中监视自己,是不可饶恕,但是,自己如果把饶士诠父子完全抛弃,就会出现一个权力的真空。而身边并没有更为可靠的人选,可以代替他们的位置。陆望吗?他还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年轻人。李琉璃吗?这个圆滑的老东西更是难以托付。
更何况,饶士诠从他还是魏王时,就已经跟随他,全力辅佐他争夺皇位,最后辅助他成功登基。这其中,他也没有太大的过错。虽然他监视过自己,但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表明,他以此为把柄要挟颠覆自己的皇位。
如果真的对饶氏父子痛下杀手,饶皇后必定会闹得让自己无法安生,甚至以唯一的皇子刘允西为要挟,逼他让步。真的走到那一步的话,他会进退两难。
刘义豫纠结了许久,摸了摸皇子刘允西的脸蛋,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念在你们饶家,多年劳苦功高,辅佐朕登上大宝,皇后又为朕生下了皇室血脉,为大夏延续香火。朕顾念旧情,就姑且开恩,赦免你们父子的死罪。”
饶家的招数果然奏效。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过后,刘义豫终于松口,答应赦免饶氏父子的罪行。
陆望对此并不感到意外。饶家树大根深,又有饶皇后在宫中作为依靠,更有皇子刘允西在手,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而且,饶氏父子在刘义豫的权力版图上,是关键的一环。如果失去了他们的支持,刘义豫一时间也找不到信任的心腹,来取代他们的势力和地位,也会威胁到皇位的稳固。
因此,饶氏父子能够逃脱一死,并不在陆望的意料之外。不过,陆望知道与饶家这场斗争的艰巨性,绝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他这次出手,是要给饶氏父子以重创,一步步剪除他们的势力,为夺取最后的胜利做准备。
何况,有了饶弥午这个共同的敌人,贺怀远更暗中接受了赤月的拉拢,这让赤月也暗中出手相助,配合狙击眼前的对手。
陆望开口道,“陛下,这也是多年前的往事了。只要把话说清楚,也没有对陛下造成什么大的损害。何苦,饶相爷有功于国,皇后更是母仪天下,又诞下了皇子。陛下开恩赦免,臣以为,非常妥当。”
饶士诠被饶弥午搀扶着坐起来,老泪纵横,哭道,“谢谢陛下开恩!”饶弥午恶狠狠地瞪了陆望一眼,哼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赤月冷冷地说道,“皇帝,这可不是你一家的事。没有法度,这个大夏的家,我看你是当不好了。”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暗含威胁,那意思很明白。如果刘义豫不进行严肃的处理,那赤月是不会满意的,而他的权力,也不再稳固。
“那当然,那当然。。”刘义豫揉着自己的额头,把怀里的皇子推开,板起面孔,严厉地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后,闭门思过,一年不准出宫;饶士诠,罚三年俸禄;饶弥午,革去兵部尚书一职。”
对饶皇后与饶士诠,这是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毕竟,他们二人对刘义豫来说,都十分重要,不可或缺。
而饶弥午,本来就能力欠缺,这次炸了皇陵寝庙,又没有找到逃犯。可笑他还在刘义豫面前,夸下海口,声称以乌纱帽为担保。这顶乌纱帽,本来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刘义豫干脆就借此机会,把他拿下,对赤月与陆望,都有个交待,又不至于伤筋动骨,影响刘义豫自己权力的稳固。
听到刘义豫宣布这个处置结果,赤月漫不经心地看了陆望一眼,心里对陆望大为钦佩。在陆望之前与赤月的密商中,他们就对今天发生的事件进行了推演。
陆望明确地指出,到最后扔出梁天成这个杀手锏时,饶士诠肯定会采取苦肉计对抗,饶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娘家靠山,肯定也会拉上皇子,拼死维护。刘义豫为了稳固权力,需要饶家的支持。所以,饶氏父子,不会有性命之忧。
赤月问过陆望,最后刘义豫会如何处置。陆望肯定地说,对饶士诠和饶皇后,刘义豫不会真正动手惩治,而会被拉出来祭旗的,就只能是饶弥午。他的兵部尚书保不住了。
基于这一点推测,陆望向赤月提出了一项请求。赤月考虑过后,答应了。
此时,赤月微微一笑,说道,“皇帝的处置很好。兵部尚书空缺了,我认为,有一个人最合适。”
刘义豫问道,“请公主明示。”赤月缓缓说道,“贺怀远。”
这不是一个建议,而是大夏监国赤月公主的命令。刘义豫有些惊讶,也只有微微点头,履行了一道下旨的程序。“封都督贺怀远,为兵部尚书。”
饶氏父子面如黑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权力版图中,被挖去了至关重要的一块。而陆望,成功地把权力触角,延伸到了大夏兵部。
把贺怀远拔擢到兵部尚书的高位,也是赤月的如意算盘。在她看来,贺怀远已经被她暗中拉拢过来。给陆望这个顺水人情,既能让贺怀远帮助她监视陆望,又能掌握兵部,为狄人所用,何乐而不为呢!
接到圣旨的贺怀远,心情复杂,既舍不得离开陆府,又不得不赶赴兵部这个新的战场。待在陆望身边久了,心中已经产生了家人般的依恋。
第二天就要去兵部报到,他来到陆望的书房,在门外踌躇。门开了。陆望笑眯眯地说道,“进来吧。”
贺怀远心中一暖,踏进了门。门外,落叶飞旋。秋意渐浓,起风了。
第315章 江夫子()
贺怀远升任兵部尚书以后,便在陆望府邸附近买了一座宅子,搬了出去。毕竟,就算万分舍不得,他也不得不按照尚书的规格,另立宅邸,摆出一品官员的身份。
为了往来方便,也掩人耳目,他在自家宅邸中,也连夜赶工,挖出一条密道,通往陆望宅中。
玄千尺与李念娇大婚之后,李念娇搬到了陆府的西院。作为陆望的师侄与晚辈,玄千尺与李念娇成婚之后,陆望与李琉璃便成了亲家。而李念娇住在陆府,让双方也更亲近了。
李念真平日里,也打着看望妹妹的旗号,拜望亲家陆大人,于是渐渐来陆府走动得勤了。而现在,贺怀远倒成了密道常客,常被李念真打趣。
这天,在陆望的府中,看着从密道中钻出来的贺怀远,李念真摇着扇子,大笑道,“怀远,你这升迁速度,让整个大夏的军官都眼红啊。我这才是户部侍郎,你就已经是兵部尚书了!但是,你这个尚书,现在得像我以前一样,经常钻地道了。”
贺怀远无奈地说道,“这劳什子的兵部尚书,真是规矩太多。还得另外弄一座宅子,装模作样地住着。那里根本不如家里热闹。我一个人住,也是闷得慌。”他对陆府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习惯性地把陆府当成自己真正的家。
“忍耐一下。”陆望拍拍贺怀远的肩膀,安慰道。“你在兵部的位置,对我们很重要。我虽然是内阁次辅,能够掌握很多资源。但是,军权,对我们来说非常关键。上官无妄已经被我们争取过来,而饶弥午手上掌握的这部分军权,你也要牢牢控制住。”
贺怀远点点头,理解陆望的苦心。夺得兵部尚书这个关键的位置,让他们实力大增。而饶弥午长期把持兵部,又有饶士诠在背后撑腰,还有很多残余势力。
饶弥午也不甘心失败,还依靠着饶士诠暗中活动,在兵部内部拉拢军官搞串联,想要让贺怀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