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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贺怀远拍手大笑,一脸幸灾乐祸,“这可难为百里了。”
“反正他也待不了多久的。过不了几天,等我们把诱饵放出去,他就会溜之大吉的。”陆望说道。
入夜以后,陆府陷入了一片寂静。在北院的门口,多了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这正是韦庄。他此时倒是换上了陆府给他的新衣服,但是神色不复那份畏畏缩缩之态。在他的一双三角眼中,露出了凶狠狡黠的神色。
门口的守卫此时似乎也有些懒散了,有些没精打采地靠在墙边。韦庄从袖筒中掏出一副弹弓,上了一颗铁弹丸,对准院子门外的一株槐树,“砰”地发射了出去。
在影影绰绰的暮色中,树枝被击中,飞鸟受了惊,“扑拉拉”地从书上飞起。守卫被这声音所吸引,连忙冲了过去。
韦庄抓住机会,冲进了大门,在守卫回来之前,躲进了院子里的一个阴暗角落。这让他心里有些轻视这些愚蠢的守卫。韦庄得意洋洋地想着,这么一点小伎俩,就把他们给调虎离山弄走了。看来,陆望这府里的守卫,都是一群饭桶。
进了院子,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守卫,不如外头有戒备森严之感。韦庄借着月色,在院子里四处察看。混入陆望的府邸,就是为了完成饶弥午交给他的任务,找到陆望贪污木材的证据,将陆望一举扳倒。
他化装成穷酸文士,到字画店卖画,被赶到大街上,被陆望撞见,这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正是趁着陆望当天要坐轿出行,经过那条大街,韦庄便演了这样一场戏。
他手上拿的那些所谓自己亲手所作的字画,是从别处高价收购而来的字画。这一切的精心准备,正是为了激起陆望的同情心,让这位爱才的明国公对韦庄欣赏有加,从而同意让他入府做事。
果然,陆望一见到那些字画,就颇为赞赏,并且让他入府做东席先生。这让韦庄的计划,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韦庄不禁有些志得意满,饶弥午交待给他的任务,进行的很顺利。他没有引起陆望的怀疑,成功地混了进来。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木材的证据。
他在院子里转悠着,一间一间房摸索着,想找到放置木材的地方。然而,这些院子里的厢房和耳房都摸了过去,都没有找到木材的影子。
韦庄有些纳闷,据饶弥午说,这个消息来源非常可靠,是陆望的身边人透露出来的。那么,这个消息就应该不是无的放矢,空穴来风。木材,肯定应该藏在府里的某处。
他今天在府里转悠,根据他的判断,只有这个北院最为可疑。从陆宽的话里,也透露出了这个端倪。更何况,这个北院门口设置了兵士守卫,可见里面应该放置了重要的东西。
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返,韦庄靠在墙边,仔细回想着其他院子里的布局。这个北院,似乎有一点不同。是哪里不同呢?他对比着自己所住的院子的格局。
对了!这堵墙壁背后,应该还有一个小院落。韦庄走到那堵墙壁前,用手轻轻敲打着,传来低沉的声音。那墙壁后是空的!韦庄一阵狂喜,继续在墙壁上摸索着,这里敲一下,那里捶一下,终于找到了暗壁的开关。
他颤抖着手指,按了下去,那堵墙壁徐徐打开,露出了一块空旷的场地。韦庄快步走了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脏几乎要狂跳出来。
在这块圆形的场地上,有一道道车辙,显然是大车经过的痕迹。伪装走到场地的边上,发现了几小段遗落在地的圆形木头。他蹲在地上,用手摩挲着,在月光下查看那木材的纹理。
“没错,这就是上次工部从江南征运过来的木材。”韦庄喃喃自语道,感觉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木材的质地,分明就是与宫中修缮营造所需要用的那批木材相同。毫无疑问,这是被陆望所截留下来的。
这个陆望,好大的胆子!韦庄哼了一声,冷笑道,“连宫里要用的木材,也敢扣留私吞。陆望,你就等着吧!”他站起来,环顾了四周,悄然退了出去,记住了这里的位置,然后缓缓地合上了暗壁上的开关。墙壁又合上了,看上去天衣无缝。
在院子里躲了半天,等到下半夜,守卫交接班时,韦庄又故技重施,三步并作两步,窜了出去。
看着这条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暗处监视韦庄的玄百里翻了个白眼,又飞一般地掠到陆望的卧房,向他报信。
陆望正在禅床上打坐,听到门外的动静,弹了弹响指。一道黑影扑进他的怀里。陆望摸摸这团影子毛茸茸的头,笑道,“真淘气,媚娘,你怎么又半夜起来偷吃了!”
这时,玄百里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哭丧着脸,指着陆望怀中那只呲牙咧嘴的大黑猴子,告起了状,“我刚拿出饼来,就被媚娘抢走了。”
“还给你!”陆望从媚娘手中拿过那张油饼,扔向玄百里,他张嘴一口咬住,含糊地说道,“韦庄去过北院了。”
第392章 第一课()
“他去找到北院的暗壁了?”陆望给怀里的猴媚娘梳了梳头上的绒毛,淡淡地问道。
玄百里啃完了油饼,舔了舔嘴唇,说道,“韦庄摸来摸去,在那里转了半天,也没找到。都急死我了。看他笨成那个样子,我真想给他点提示。后来,他终于摸到那堵墙壁那里,好像想起什么来,就东敲敲,西敲敲。搞了半天,终于把暗壁打开了。”
陆望笑道,“我们也不能大喇喇地直接放在那儿给他,总得让他自己去找。这样他才不会起疑心。北院门口布下的那些兵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专等他来。”
“那个蠢才!”玄百里想起来就想发笑,“他还用弹弓打树上的鸟儿,想来个声东击西。门口的两个兄弟也懒得拆穿他,按照你吩咐的,将计就计离岗,那个韦庄就混进去了。他出来的时候,还是这一招,门口的岗哨也借机放他出来了。这个韦庄脑子不转弯的!”
“饶弥午仓促之间派出的,也就是这样的货色。”陆望说道,“让韦庄乔装成穷酸文人,卖画被赶出来,借以引起我的注意,在府里谋一份差事。这个主意还是我出的。我让贺怀远告诉饶弥午,他也就听了。第二天就派了个韦庄来。真别说,韦庄还是有点演技的。”
玄百里听到陆望对韦庄演技的夸赞,真是苦笑不得。对自己这个鬼点子层出不穷的师兄,他真是佩服到家了。“师兄,这戏的剧本都是你写的,韦庄演得再好,那还不是跟耍猴似的吗!”
“明天,他可要挑大梁演出的。”陆望笑道,“百里,明天就欣赏一下韦庄的精彩表演吧。”
他怀里的猴媚娘这时也探出头来,“吱吱吱”地呲牙咧嘴,两只毛茸茸的黑手掌一开一合,拍起手来。玄百里冲它做了个鬼脸,“臭媚娘,你也是个好事的。唯恐天下不乱!”
第二天一大早,韦庄换上了新衣服,干干净净地去了府里的书房。令他意外的是,玄百里已经等在了这里。他吓了一跳,心里想道,听说这个玄校尉年纪还很轻,也不爱念书,怎么今天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还在书房等着开课。
虽然心中觉得意外,不过韦庄脸上倒是很和气,恭恭敬敬地对玄百里拱了拱手,说道,“玄校尉,今天是第一堂课,我们先讲大夏通史吧。不知道玄校尉意下如何啊?”
玄百里一瞪眼睛,似乎有意要为难韦庄这个东席先生。他背着手,用一副学究的口气摇晃着脑袋,说道,“大夏通史怎么能放在第一课讲?我听说,读书都要按照经史子集的顺序。那就应该先讲经,再讲史。你一上来就是大夏通史,当这里是故事会呢?”
“这。。”韦庄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心里暗自抱怨,没想到这毛头小子居然这么爱挑刺。其实他也是临时被饶士诠找来凑数的,肚子里并没有太多墨水。那些字画也是饶弥午高价收购而来,并不是他自己所画的。所以,他在陆府也不敢久待。时间一长,肯定会露出马脚。
他从大夏通史开始讲第一课,也就是看玄百里是个青涩少年,想糊弄一下就过去算了。这个玄百里硬是要跟他较真,让他一时下不了台。
此时,他硬压下心头的气,只想勉强蒙混过去,便赔笑着说道,“那个,玄校尉,我的书籍还有一些遗落在家里了。不如,我回去取过以后,再从经典开始讲起。今天这一课,我们就暂时先讲大夏通史。你看这样可好?”
其实,玄百里哪里是对什么经典有兴趣,不过是故意为难韦庄,给他一个出去的机会罢了。
现在的韦庄,心里也是像被无数蚂蚁爬过,着急着想要出去给饶弥午报信。他来之前,饶弥午曾经吩咐过,此事非常紧急,一有消息,就要立刻前去报告。
更何况,以韦庄这半桶水,做玄百里的东席先生真是勉为其难。一开始,他只是指望混到陆望的府里,找一份抄抄写写的差事。没想到,陆望居然一下子就把他放到了东席先生这个位子上,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个课要是再上下去,他露馅是早晚的事。
所以,他现在一心只想快点溜出陆望府邸。听到玄百里责难,他就灵机一动,编出要回家拿书的鬼话。
谁知玄百里这小鬼倒也是天真,听到韦庄这么说,玄百里便扬起小脸,笑眯眯地说道,“那今天这节课,就先别上了。你回去拿那些书本吧。要不然,你也没法教我啊。”
韦庄心想,听说这个玄百里不喜读书,看来是真的。他一大早,就来书房这里等我,原来不是发奋读书的,而是故意来找茬不上课的。这样也好,我可以趁机溜出去。
“哎呀,玄校尉,”韦庄装作有些为难地说道,“陆大人付了我薪金,让我来做你的东席先生。我这。。第一节课就旷课,不太好吧。有愧大人的栽培和看重啊。”
玄百里在心里重重地翻了个白眼。这个不学无术的韦庄,居然还在这里假惺惺地推让。就他肚子里那么点墨水,让他讲真正的典籍,他撑不了多久,就要露馅。
师兄知道他的底细,故意抬举他做东席先生,也给了他不小的压力。这样一来,逼着他拿到“情报”,就要立刻行动,无法在府里多耽搁下去了。
“行了,韦先生。”玄百里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的学问,陆大人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把你请到府里来,做东席先生。我读书,是求精不求多。你先回去拿书吧。也不急在这一两日。读书要打好基础,万丈高楼平地起嘛。你一定要选两本好的,可别耽误了我。”
玄百里扬着眉毛,夸夸其谈,说得好像自己是个沉迷于学习的好苗子。韦庄干脆也打蛇随棍上,连连说道,“是,是。玄校尉,你放心,我韦某人一定倾尽所学,把一身才华奉献给你。假以时日,你必定文武双全,蜚声大夏啊!”
这两人互相吹捧得差不多了,便心照不宣地住口了。玄百里说道:“韦先生,那你先去吧。我会向陆大人说的。去一日,不妨事。”韦庄捧了玄百里一阵子,已经口干舌燥,听了这话,便如蒙大赦,将头点得如鸡啄米似的,甩甩袖子,便告辞离去。
看着韦庄撅着屁股离去,玄百里朝空中扇了两个耳光,低声骂道,“滚你的吧,快去给你的主子报信。小爷陪你磨了这么久的嘴皮,白白浪费了不少口水。”
第393章 农夫与蛇()
玄百里的第一课,就这样在扯淡中结束了。韦庄离开不久,陆府的门外就忽然多了大批捕快,被重重包围了。
柴朗走了出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明国公府的牌匾。这都是刑部派出来的捕快,奉了饶士诠的命令,直接从刑部调出。
这次,饶士诠亲自来到刑部衙门,让柴朗调遣人马,直接封锁陆望府门。这让柴朗也毫无机会再卖人情给陆望了。
不过,对于柴朗来说,他毕竟是饶士诠的嫡系人马,与陆望虽然可以暂时合作,但终究不是一路人。饶士诠与陆望之间的关系已经越来越紧张,势同水火,柴朗也必然要站队,表明自己的立场。
所以,他也亦步亦趋,跟着饶士诠来到陆府。只不过,由柴朗出面,而饶士诠就坐在陆府外的一顶青盖轿子上,在幕后指挥。
当柴朗率队进入陆望的府邸中时,却发现陆望坐在正厅,好整以暇,似乎正在等着自己。陆望悠然地啜了一口茶,看着柴朗,漫不经心地问道,“柴尚书,上次来,是要找什么花轿。我们也翻箱倒柜,找出来给你了。这次,又是要来找什么啊?”
“陆大人,这次来,不是我要找什么东西。而是有人,要带我们来找一样东西。”柴朗盯着陆望,眼神锐利地在四周环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