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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朗脸色稍微放缓,心想这柳莺还不至于不识抬举。他有些疑惑地说道,“小红只是说什么云州的事,吞吞吐吐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她也说不清楚。”
“这个蠢奴才!”柳莺骂道,转而又摆出一副笑脸,对柴朗说道,“其实,是跟近日里那桩云州的大案有关。”
云州的大案?柴朗心中暗自一惊,知道柳莺指的是那件云州的铁矿石大案。他脸色蓦然一沉,训斥道,“你可不要无事生事,把我扯进去。这件案子甚是诡异,艾进已经折进去了,你可不要作死,把我也连累了。”
作为饶士诠集团的中间人物,柴朗当然知道艾进不可能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暴毙”的。这其中,必然是与云州铁矿石一案有关。刘义豫对此秘而不宣,饶士诠也没有头绪。柴朗知道其中的内情必然十分复杂,并不想趟浑水。
“哎呀,老爷,你怕什么!我会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吗?”柳莺娇滴滴地说道。她站起身来,拉出床下的那个暗格,把从于老六那里偷来的金元宝拿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看着柳莺手里托着的那个金元宝,柴朗露出鄙夷的神色。他不屑地说道,“这不就是个金元宝吗?你可真是眼眶子浅,见了这么个东西,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柴朗贪贿成性,这一点金元宝,他确实还不放在眼里。
柳莺神秘兮兮地说道,“老爷,你再看看这底部是什么?”她把金元宝翻了过来,递给柴朗,示意要他查看底部。
柴朗接了过来,凑近金元宝的底部,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突然,他像摸到滚烫的烙铁一般,突然把金元宝扔在床铺上。“你疯了吗?这底部是康州官库四个字。这是官银啊!你居然还藏在床底下!”
康州官库!趴在屋顶上偷听的绯雪猛然一惊,浑身冰凉。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这是艾进从康州勒索来的贿银。
康州的地方长官从官库中拿出财物,贿赂艾进。这些金元宝,都装在艾进随行的马车里。在韦朝云把这大批金银运回云州时,马车的隔板可能发生了松动,掉下了其中一袋金元宝。
这遗落在地的金元宝,随后又被赶了个大早去城里卖菜的于老六捡到了。于老六以为是笔天降的横财,便拿着它去找老相好柳莺,想要邀她私奔,做对夫妻。
只是柳莺是个烟花女子的秉性,对于老六这片痴心并不放在眼里,反倒是发现了金元宝来自康州官库这个秘密。于老六不识字,自然也不知道这笔横财是从何而来。柳莺常年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心性狡黠,也识得字,会唱曲,能歌善舞,因此一看便知,这是官银。
绯雪瞪着柳莺,恨不得跳下去给她两个耳刮子,把那金元宝抢了过来。只是此时不可贸然行动,绯雪只有咬咬牙,继续看那女子如何行动。
柳莺挨了柴朗的训斥,倒也不恼,只是笑吟吟地拿起那块金元宝,对柴朗说道,“老爷,你可误会我了。我只是一个舞姬,哪里有本事去搞到官银。我今日请你来,正是为了这官银。你知道这金元宝从何而来?却原来是一个云州人给我的。”
云州人?柴朗皱着眉头,注视着柳莺手上的金元宝。他问道,“这云州人是不是劫匪?可是近来也没有听说,康州官库失窃的消息啊。你怎么能肯定,这和云州大案有关?”
“老爷,你听我细细说来,这金元宝的来历,便知道了。”柳莺挑着细细的眉毛,缓缓说道,“这金元宝,其实有一袋。我只是从那云州人身上,偷出了一个。”
“那一袋金元宝,都是康州官库的吗?”柴朗捻着胡须,轻声问道。
“正是。”柳莺眼里露出狠辣的神色,“不过,这云州人只是个卖菜汉,昔日是我的邻居。因他发了这笔小财,见奴家貌美,便来相寻,要我做夫妻。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也罢了,不理他便是。”柴朗皱了皱眉,心想被一个卖菜汉子看上,也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这柳莺还想借此自抬身价,真是可笑。“他这金元宝,是怎么来的?”一个卖菜汉,估计也没什么能耐盗走康州官库的金元宝。
柳莺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倒是撞大运,在云州城郊捡的。”绯雪听了,心里“咯噔”一声,知道此事八九不离十了,正是艾进的贿款,在运送到云州郊外的秘密金库时遗漏的。
“康州官库的金元宝,居然掉在了云州城郊!”柴朗听了,也是吃了一惊。他连忙问道,“是哪一天捡的?”
“初十。”柳莺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之前听老爷说过,云州铁矿石出事,就是在初十那天。而且,艾进的那些随行车辆,也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我想,这岂不是巧合中的巧合!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这袋金元宝,十有八九和云州铁矿石一案有关呢!”
这个狡猾的烟花女!绯雪气得牙痒痒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这样的事情,偏偏还让柴朗得知了,这很有可能会引起一场危机!
第526章 烟花女()
柳莺蓦然间抛出的这个金元宝,让柴朗陷入了沉思。如她所说,这个金元宝是在铁矿石出事的那一天,被于老六在云州城郊捡到的。这两者之间,似乎有些微妙的关系。
如果此事与艾进有关,那这金元宝有可能是艾进收受的贿赂。艾进作为押运特派使,曾经从京都一路南下,到了云州。
按照成例,艾进所经过的州郡,很有可能会孝敬他一定的贿赂。柴朗也是个老油条了,深知其中的猫腻。
以艾进雁过拔毛的秉性,绝对不会空手路过你那些沿途州郡,而一无所获的。那么,康州的地方官把官库中的金元宝拿出来,孝敬艾进,也是情理之中。
柴朗本人,就收受过这种官银的贿赂。通常的做法,是回京都之后,再找可靠的工匠,将这些打了官库印记的金银重新熔铸。经过熔铸之后的,这些原本的官银,就摇身一变,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为私产。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的话,那艾进随行车辆中的那些金银财物,就肯定是来自各州郡的贿赂。之前影影绰绰的关于艾进通敌勾结西蜀的风声,必然就站不住脚。
而且,在铁矿石出事的那一天,根据艾进本人的奏报,他的车辆按说已经离开了云州去建康,走的是山道,是不可能出现在云州城郊的。
柴朗的心“突突”地跳,不知道发现这个金元宝,对自己是福是祸。艾进作为饶士诠阵营中的大将,意外身亡,户部尚书的位子也被陆望的人抢了去。饶士诠便怀疑是陆望在背后捣鬼,使艾进死得不明不白。
这次,如果自己把这个新出现的证据报告给饶士诠,是否能够让饶士诠扳回一城,借此向陆望发难呢?柴朗权衡再三,决定先进一步了解清楚,最好把那个于老六找来问话。
他皱着眉,向柳莺问道,“那个卖菜的于老六还说了些什么吗?我们总要先弄清楚些才好。他是用什么东西装金元宝的?”柴朗暗暗想道,要找到艾进和这金元宝有关联的证据,便可以交给饶士诠,让他定夺。
柳莺回想了当时的场景,说道,“是一个普通的布袋,上面还有些腌臜的菜叶味。我看是于老六自己的布袋。原来那装金元宝的袋子,必然不至于如此不堪。不像个富贵人所用的东西。”
这金元宝若果真是康州的地方官给艾进的贿赂,肯定不会用这种普通的布袋装着。柴朗是收受贿赂的老手了,知道这装东西的袋子大概换过。
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去告诉那个于老六,让他带上当时装金元宝的袋子,到一个宅子去。我就派人在那里埋伏,把他捉住。只要控制了他,再把那个袋子弄到手,我就可以去向饶大人邀功了。”
绯雪听得真切,暗暗想道,这柴朗一贯收受地方上的贿赂惯了,肯定会往艾进的案子上想。他既然想去向饶士诠邀功,就应该已经对金元宝的来源起了疑心。现在,他要柳莺把于老六骗出来,引诱到埋伏的地方,可能是想把于老六人赃俱获,也做个人证。
于老六如果被柴朗捉住了,那袋金元宝和袋子也全部落入他手中,那这桩原本已经了结的云州铁矿石案,就可能再起变数。
绯雪暗暗心焦,又不由得庆幸自己及时发现了柳莺的这个勾当。现在及时行动,还来得及。如果任由柴朗得逞,那陆望前面的一番精心布局,就肯能会被打乱。
柳莺听柴朗已经对于老六的金元宝产生了兴趣,不由得暗自得意。她娇声说道,“老爷,这事要是成了,在饶士诠大人那里领了功,你要怎么奖励我啊?”
“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柴朗眯着眼睛,看着柳莺。这个烟花女,倒是心思狡黠,比金雀那个呆头呆脑的货色好过百倍。不过,他自认为金雀给他生下了“儿子”柴千秋,如今也只能养着她们娘儿俩。
他暗自想道,这个柳莺,心思活络,野心勃勃,一直想要上位,登堂入室进入柴府。自己如果今后一味拖延,恐怕也不是办法。看她今日对付那痴情的于老六的手段,难保将来不会对自己下黑手。
柴朗背上一寒,出了一阵冷汗,想起了一句老话,最毒妇人心。如果有朝一日,自己满足不了柳莺的欲求,是不是也会被柳莺这样转身就给卖了?
不行!这个女人,不能留了!就算这件事成了,饶士诠以此扳倒了陆望,自己也不能让柳莺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她太难以掌控,随时可能反咬他们一口。这样的人,他如何敢留在身边!
暗自警戒着自己,柴朗已经对柳莺起了杀心。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个关键的证人于老六还没有抓捕到手,证物也还没有找齐全。这个女人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柴朗心中一片惊涛骇浪,面上确实仍旧笑嘻嘻的,对柳莺说道,“放心,此事如果成了,饶大人赏赐了我,也少不了你的份。我给你买一座大宅子。”
“老爷,以前一直推却,今日既然应允了,少不得给我写个字据。”柳莺嘟着嘴,把身子扭的跟水蛇似的,缠着柴朗立下字据。
柴朗连声答应,便取来纸笔,给柳莺写下了一张字据,作为给她买宅子的凭据。柳莺收下字据,得意洋洋地看了又看,才珍而重之地放进了床下的暗格中。她娇声说道,“既然有了字据,老爷可不许抵赖。我这便给于老六带信,把他骗过来。”
见这个烟花女如此处心积虑,绯雪真是觉得可气又可叹。虽然绯雪自己年纪不大,但在暖红轩中迎来送往,却见惯了风月场中各色嘴脸。
这个柴朗,本就是凶狠自私的本性,对柳莺也无非是逢场作戏而已。可笑这柳莺,起毒心要卖了于老六,想博得柴朗垂青,却引他起了杀心。
柳莺还不自悟,要逼着柴朗写字据,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绯雪暗暗想道,这个柳莺,想要博取一番富贵,终究难逃柴朗的毒手了。
此时,只听柳莺问道,“老爷,要让于老六去哪里会面?”柴朗不假思索地说道,“梧桐路水烟桥旁,第一家。”
梧桐路水烟桥旁第一家,正是金雀与柴千秋所居住的宅子。绯雪知道,这是贺怀远当时赠送给柴朗,作为礼物给金雀“母子”居住的。柴朗要把于老六骗去的地方,就是此处。
看来,他的目的,是要在这个宅子中设下埋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于老六抓捕,再向饶士诠邀功。
在柴朗睡下之后,绯雪轻手轻脚地离开。她回到房间,小红也随之而来,向她报告了相同的内容。她向小红轻声交待几句以后,便关上房门,立刻奔向陆望府邸。
第527章 痴汉()
绯雪深夜突然来访,陆望也是十分吃惊。他披衣而起,召集贺怀远与韦朝云一起来到书房,来见绯雪。
见到陆望,绯雪神色凝重,把今天发现的柳莺之事从头说了一遍。听到于老六捡到了那袋金元宝,上面还有康州官库的印记,韦朝云一拍额头,懊恼地叫道,“糟了!是我太大意了。一定是运到云州城郊时,当时马车的隔板松动,掉下了一袋金元宝。”
“这袋金元宝,应该就是在运回秘密金库的路上掉落的。”陆望沉吟道,“这个于老六捡到金元宝的时间,是初十的早上。那时候,朝云正押着车队的金银财宝,赶往云州郊外的秘密金库。若只是金元宝,倒也罢了,偏偏上面又康州官库的印记。”
贺怀远担忧地说道,“没错,这官库的金银,是被康州的地方长官拿出来进献给艾进的。虽然现在艾进死了,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地方官会跳出来自爆其罪,但如果追查起来,很多事情便可能会被扯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