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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原山朝他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拉起宁采柯的手,急切地说道,“宁兄台,我带你去换套衣服。我马车上有现成的。”
“这。。”宁采柯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布衫。刚才从潭中爬上来,他的粗布衫也被划破了一个大口子。
他只有一套像样的衣衫,马上就要开考,恐怕也不能穿成这样去考场。展原山虽然穿着华丽,但却文雅有礼,又出手相助,应该是值得相交之人。就算接受他的帮助,也不会有谄媚之忧患。而且,展原山主动开口相助,可见胸襟磊落,十分诚恳。
“好吧。多谢兄台。”宁采柯痛快地答应了。他与展原山边走边聊,却意外地发现十分投契。展原山更是惊喜万分。宁采柯的才学令他惊叹,胸怀更是磊落无私,为人诚恳正直。能与此人相交,简直如获至宝。
换好衣服后,展原山激动地说道,“宁兄,这几日我就搬到寺中,与你一起攻读。至于口粮,我们一起吃。你千万不要推辞。”
他也看得出来,宁采柯十分清贫。刚才稍加询问,居然已经快断粮了。他想搬到寺中,与宁采柯一起温书,也想趁机接济这位新认识的友人。
“好吧。”宁采柯暗暗下决心,一定不辜负陆望的期望。秋试,看我的!
第645章 请托()
吏部尚书郑国成为了儿子郑翰文,近日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秋试迫在眉睫,郑翰文也是这次将参见考试的士子之一。作为郑国成的独子,郑翰文志得意满。他小有才名,一心指望着这次秋试一举高中,名满天下,作为自己入仕的跳板。
虽然饶士诠被迫退出了内阁,但是仍然在朝廷中有一定的势力。郑国成作为他的人马,占据了吏部尚书的位置,也是饶士诠的心腹亲信。这次,为了自己的爱子郑翰文,郑国成向饶士诠送了重礼,央求饶士诠出手,将郑翰文送上状元的宝座。
郑国成往饶府几乎跑断了腿,想求得这次秋试主考的位子。只是,圣旨下时,却是任命陆望为主考,让郑国成愤懑不已。
陆望是饶士诠的死对头,而郑国成是饶士诠的心腹,双方自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要想在陆望眼皮底下做手脚,把自己的儿子捧上高位,那真是千难万难。
眼看马上就要开考,郑国成又一次带着重礼,来到饶士诠府上。他愁眉苦脸,耷拉着头,向饶士诠诉苦。
“饶大人,翰文这次憋着一股劲,要夺个状元回来。没想到,圣意却是让陆望做主考。他向来是不收贿赂的,又与我们水火不容。这次,翰文要想有个功名都难喽!”
看着郑国成唉声叹气的样子,饶士诠皱着眉,不屑地说道,“陆望做主考,是赤月公主的意思。真不知道赤月工作是中了什么邪,就是对这个陆望青眼有加。不过,你别慌。我照样有办法,让翰文得到这个状元头衔。”
一听还有希望,郑国成连忙凑上前来,讨好地说道,“还得请饶大人出手相助啊!”
郑国成是饶士诠的嫡系。把郑国成的儿子捧上状元的位子,对饶士诠壮大自己的力量也有好处。每次秋试,都是各方招揽自己的人马的最好时机。这些进入朝廷的新鲜血液,将成为派系的重要力量,饶士诠当然不会轻易拱手让给陆望。
饶士诠微微颔首,捻了捻胡须,说道,“我请皇后出面,一定把这个状元抢到手。”
在开考的前一天,陆望就接到了宫里的传召。不过,这次并不是刘义豫或者赤月。传召他进宫的,是饶皇后。
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对贺怀远说道,“恐怕是为这次秋试说情来的。”
自从他担任主考的消息宣布以来,各方人马都在卯足了劲,向陆望请托说项。这次饶皇后突然召他进宫,陆望估计也与秋试脱不了干系。
“大人,饶皇后十有八九是给饶士诠那边的人说情的。”贺怀远皱着眉头,感到这事十分棘手。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很有可能是为郑翰文说情。”陆望说道,“郑翰文是吏部尚书郑国成的独子,这次也将参加秋试。在六部之中,只有郑国成与柴朗是饶士诠的亲信。而柴朗的儿子柴千秋还年幼,年龄学识都不足以参加秋试。唯一的可能,就是郑国成之子了。”
郑翰文在京都也薄有才名,喜欢舞文弄墨。平日里,他招引一班轻浮子弟,饮酒赋诗,眠花宿柳,弄得满城扰攘,早已恶名在外。这次他将参加秋试,早就放出话来,把状元视作囊中之物。郑国成也为他大肆活动,积极争取成为主考,只是最后被陆望夺去。
至于柴朗,折腾许久,也没能与正妻生下一个儿子。在他的万般恳求之下,饶士诠终于答应,让他的“儿子”柴千秋重见天日。只是,柴千秋必须过继给饶士诠,改名“饶千秋”。
饶士诠自从独子饶弥午被处死以后,担心自己无后,膝下无人。见到相貌清秀的柴千秋之后,便动了心思,将他过继到自己名下,立为继承人。
至于柴千秋的生母金雀,仍然居住在贺怀远所赠送的大宅中,作为柴朗的外室养着。柴朗的“私生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饶士诠的养子。这让柴朗的正妻也无话可说,不敢再闹。
柴朗只以为自己有一个儿子,却不柴千秋却是女儿身。金雀和柴千秋也只有将错就错,让柴千秋以男孩打扮露面。在隆重的过继之礼举办过后,柴千秋便正式改名为饶千秋,入住饶府。因此,京城又多了一位“饶公子”。
贺怀远皱眉说道,“大人,饶皇后若是为郑翰文请托,恐怕就不好推脱了。”
通过贺怀远来向陆望请托的人也不少。贺怀远也如实向陆望做了汇报。他以为,陆望全都会一口拒绝。没想到,陆望却是都派人暗中了解这些被举荐的士子,然后视情况斟酌,并没有全部一口回绝。这一点让贺怀远当时也有些不解。
此时,陆望微微一笑,说道,“怀远,你不是一直有疑问,为什么有些人的请托,我也会答应吗?用人不是一锤定音的买卖,更不能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就像跷跷板,要找到一个支点,让各方力量平衡,而且,要让我们能牢牢掌握局势,争取尽可能多的盟友。”
“所以,只要被举荐的人有一定水准,大人考虑斟酌之后,有些请托还是会答应。”贺怀远有些开窍了。
陆望点点头,说道,“是的。对这些被举荐人,我都暗中做了调查。有些可以一用的,我都酌情答应了。朝廷,不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有时候,我们要在灰色地带,寻找光明。如果对所有请托全部拒绝,那不利于我们团结一部分盟友。”
“我懂了。只要我们掌握了主导权,就不必担心形势失控。”贺怀远这时明白了陆望的苦心。
“不过,这个郑翰文,行径十分恶劣,是个无良之徒。这种人如果让他进入朝廷,得以掌权,不是好事。”陆望的俊脸沉下来,想起了自己收到的关于郑翰文的情报。他在京郊寺庙里的那场闹剧,陆望早就已经耳闻了。
“难道,大人要直接拒绝饶皇后吗?”贺怀远也知道郑翰文是个什么货色。不过,如果直接拒绝,恐怕会有严重后果。
“那倒未必。”陆望冷笑道,“就算我答应了,这个位子,郑翰文也未必坐的住。”
果然,进宫之后,饶皇后闲话几句,便要陆望将郑翰文点为状元。陆望思索片刻,便答应下来。他向饶皇后保证,这次秋试揭榜,状元一定落在郑国成头上。
饶皇后得到了陆望的允诺,这才笑吟吟地赏赐了陆望一些锦缎,让他告退。
得到了这个“喜讯”,郑国成乐得手舞足蹈,郑翰文更是不可一世。他干脆把那些书都扔在一边,呼朋引伴,狂饮欢歌。在席间,他得意洋洋地夸耀道,“这次必定万无一失了!秋试状元,就是我,郑翰文!”
第646章 大考()
秋试开考当天,陆望换上一身庄重的官服,作为主考亲自坐堂,敲响了代表开考的钟声。众多赴京赶考的士子,都提着考篮,在严格的监督下,鱼贯而入。
在陆望和其他两位副主考的监督下,考卷被启封,然后发放到每个考生的手中。在隔断的单间里,考生如饥似渴地打开考卷,紧张地读题。
今年的考题由陆望亲自出。很多考生一看题目,都怪叫一声,摸不着头脑。以往的考题,往往都是从经典中寻章摘句,让考生按照圣贤的解读加以发挥。这种考试,因循的痕迹太深,让很多士子都埋首于古籍中终日苦读,而不敢有自己的见解。
这次的考题,却让人耳目一新。陆望出的考题是,“好雨知时节”。对那些读了圣贤书的死脑筋而言,这句话既不是经典上所写,更不是他们背诵过的题目。一些只知道死记硬背的考生,一看见从未见过的新奇题目,不由得抓耳挠腮,在那里埋头苦思。
礼部尚书宗立文和工部尚书刘义恒也是这次的副主考。他们看了陆望出的题目,不由得拍案叫绝。
宗立文赞叹道,“也亏得大人想来。这样平易而又新奇的题目,让坊间那些猜题的人,再也押不中。”
“我听说,那些地下赌盘,已经开出了高价赌注,要押这次的考题呢。这下子,庄家恐怕要输得连裤子都赔光了。”刘义恒看着题目,也笑呵呵地说道。
“往日那些出题的主考,有的只想卖弄学问,偏要寻些诘屈謷牙的古怪章句作为题目。这让那些只知道人云亦云的考生更不敢有自己的主见。他们备考,只知道把那些所谓的圣贤书,背的滚瓜烂熟。这样的人,既是有了功名,对朝廷有什么益处呢!”
以前朝廷取士的风气不正,宗立文的这番议论也让刘义恒十分感慨。
“陆大人的这个考题,在平淡中见新意。要写好这个题目,是要见真功夫的。如果考生平日只知道对那些圣贤书生吞活剥,见了这样活泼的题目,反而不知道怎么下笔了。我刚才在考场上巡考,就见得不少人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
陆望微微一笑,“我就是要借考试取才,把真正肯自己思考的青年才俊选拔出来,而不是走门路或者死读书的歪门邪道。”
两人纷纷赞同道,“这才是真正的正道。”
此时的宁采柯和展原山,也在自己的考间里奋笔疾书。宁采柯一见这个题目,微微一愣,只觉得与往年的大相径庭,十分跳脱。转念一想,这是陆望所亲自出的考题,略一思考,便暗自赞叹。这个题目,分明是借景说理,借景喻情。
“真是好题目!大快我心!”宁采柯轻声赞叹,思考片刻,便下笔如飞,把多年才学一吐为快。他写得酣畅淋漓,一时间竟然忘了时间的流逝。伏首案间,宁采柯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文章中,十分投入。
就在宁采柯停下笔时,他抬头望了望,只见已近晌午。片刻之后,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监考官走了过来,收走了宁采柯的考卷。宁采柯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收拾东西。这次考试让他十分快意,不管结果如何,他都感到无怨无悔了。
在钟声响起之后,宁采柯和众多士子一起走向考场出口。许多人垂头丧气,连声叫苦。
“今年的题目太难了。书上都没有啊!”“是啊!我背了那么多书,一点用都没有。”“这么久时间,都白准备了。”
这些牢骚听在宁采柯耳中,就像日头下的烛光,不值一提。他懂陆望出这道题目的用意。能够蒙陆望青眼有加,他觉得自己格外幸运。
宁采柯不是倾慕权势之人,却为陆望深深倾倒。从这一刻,他更加确定,这就是自己想要追随的人。只有跟着陆望走下去,他就能实现自己治国安邦的理想。
正在宁采柯沉思着的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原来是展原山。他热情的笑脸,显得格外温暖。
“采柯,你考得怎么样?”在寺院里与宁采柯同住了几天后,展原山就与他十分熟络。
宁采柯所带的口粮不够,展原山就邀宁采柯一起就餐。就连宁采柯今天赶考的衣服,都是展原山所赠。宁采柯原来那件唯一的长衫,已经被郑翰文恶意推下水塘时撕破了。展原山当时目击,气愤不已,与郑翰文理论。因此倒是成就了与宁采柯的一段友情。
“我觉得挺好的。陆大人这个题目出得妙极了,正好让我一舒胸臆。这场考试,真是痛快极了!”宁采柯对展原山说出了自己的内心感受。
展原山也点头同意,“这个题目,真是平淡中见心意。能把这个题目写好的人不多,采柯,你我就是其中之一。”
听见展原山自信的言论,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