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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在心中对饶士诠十分鄙夷。他淡淡地问道,“饶大人打算怎么安置她?”
“安置?”饶士诠似乎对此感到十分可笑。“我与柴千秋没有任何关系。要我安置什么?”
看来,饶士诠是打算彻底抛弃柴千秋了。陆望微微点头,说道,“这样,饶大人不需要写个脱离关系的协议吗?当时过继到你名下,可是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仪式啊。”
“不需要了。今天在朝堂上,圣旨已经下了。她被剥夺爵位,也逐回民间。现在的柴千秋,只是一个与我们饶家无关的民女。她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饶士诠的冷酷,让在一旁的大臣也觉得心寒。李琉璃插嘴道,“饶大人,她还只是个孩子。你这样无情,似乎太不应该了吧!如果把她逐回民间,你也不收留她,让这样一个女孩流落街头,她能去哪?”
“这我可管不着。”饶士诠冷冷地说道,“她本来就是罪人之女。朝廷没有把她投入大狱,已经算她侥幸了。就算她饿死在街头,也是她罪有应得。”
罪有应得?柴千秋的“养父”从嘴里吐出的这个词,让陆望皱了皱眉。对权力的欲望与渴求,已经让饶士诠丧失了最基本的人性。
“饶大人真是个‘好父亲’!”贺怀远冷笑道。对饶士诠说出的这番话,贺怀远并不觉得意外。
当时饶士诠过继柴千秋,也不过是为了延续饶家的香火,把她培养成饶家的接班人。她是柴千秋的私生女,又温顺乖巧,便于饶士诠控制,这是饶士诠选择柴千秋的真正原因。
现在柴千秋失去了利用价值,在饶士诠眼里,她就是弃之唯恐不及的包袱。就算一块馒头碎片,他也不会施舍给柴千秋。
“我不是她的父亲。她欺骗陛下,我没有找她算账,已经算是恩赐了。”饶士诠冷笑道,“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人,有什么可怜悯的!”
“不用再说了,我们走。”陆望对贺怀远淡淡说道,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围在旁边的一些正直的大臣,也在默默摇头。毕竟只是个孩子,饶士诠的冷酷,真是出乎众人的意料。
在饶府,传旨的太监离开之后,柴千秋便被扫地出门了。扔在她身边的,只有一个简陋的包袱。里面放着她的贴身衣物。
在萧瑟的秋风中,柴千秋缩了缩胳膊,有些瑟瑟发抖。她短暂的饶府公子生涯结束了。现在,她又被扔到了大街上,成为一个无人照管的孩子。
她只是懵懵懂懂地知道,自己的父亲柴朗似乎也被处斩了。那母亲呢?
柴千秋的心里一阵慌乱。自从被饶士诠“收养”之后,柴千秋便被禁止与自己的母亲金雀见面。
在这个豪华的府邸中,柴千秋一点也没有身为豪门公子的快乐。在紧闭的府邸中,她无数次怀念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时光。
捂住脸,柴千秋蜷缩在街边,低声啜泣。她现在真想回到儿时的时光。在那时,她被关在牛家庄那个小小的院落里,终日无法与外人接触。可是,起码还有母亲陪着她。在这个孤单无助的时刻,柴千秋脑中又浮现起了那个“小哥哥”的身影。这让她更加悲从中来。
不知道在街边哭泣了多久,忽然一只宽厚的大手,在柴千秋的肩膀上拍了拍。柴千秋愣了一下,迟疑地抬起头来。她亮晶晶的圆眼睛瞪着来人。
一个英俊温和的青年俯下身子看着她。这个男人的脸上有和煦的笑容,像春风吹过大地,带来了阳光的热度。
“你是柴千秋吧?”这个青年亲切地对她笑道,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叫陆望。”
柴千秋似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呆呆地愣在那里,朝陆望的身后看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笑着对她点点头,“千秋,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陆大人。我们今天,接你去和母亲团聚。”这是经常照顾他们母子的贺怀远。
“去见阿妈!太好了!”柴千秋快乐地跳起来,拉住了陆望的手,“贺大人,我终于从那里放出来了。我要回家!”
“对,回家!”陆望拉起她,笑得像冬日暖阳。
第668章 回家()
饶千秋终于变回了柴千秋,也回到了久违的家。在这座宽敞的宅院里,柴千秋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母亲,金雀。
“千秋!”金雀激动地把扑进怀里的女儿紧紧搂住,声音发颤地叫道。她捧着柴千秋的脸庞,“让我看看你。”
在饶士诠的府邸中,柴千秋并没有因为养尊处优而发胖,而是纤瘦了不少。“阿妈,我在那里天天想你。”柴千秋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受了不少苦。”自从柴千秋被饶士诠看上,强行“过继”,金雀就再也没有见过女儿。这次,柴朗被处斩,柴千秋也被革除了子爵爵位,被饶府赶了出来,金雀才能与柴千秋重新团聚。
见到柴千秋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陆望也倍感欣慰。这次他设计的连环局,让饶士诠的三名大将都栽在了里面。而柴千秋这个小姑娘,就是陆望最关心的。无论如何,她也是无辜的。柴朗罪有应得,柴千秋却有权利安全地活下去。
陆望借此机会,把柴千秋从饶士诠的府邸中解救出来。金雀居住的那所宅子,本来就是贺怀远送给母女,作为安身之所的。现在,陆望把柴千秋完璧归赵,又送回了这里。
“你们以后就安心生活在这里。每月所需的银两,我会派人按时送来的。库房里还有一箱金锭,足够你们母女过日子了。”陆望看着紧紧偎依在一起的母女,淡淡说道。虽然柴朗被处斩了,陆望对金雀母女,是会负责到底的。
“多谢你了。陆大人。你和贺大人真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金雀感激不尽,抹着眼泪。
“柴尚书遇此变故,你也要节哀顺变。”陆望看着金雀,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金雀想起陆望,恨恨地说道。“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也就是为了千秋,才忍下来。为了讨好饶士诠,他还把千秋从我身边夺走。他死了倒干净。从此以后,我们娘俩就安心过日子。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千秋的身份泄露了。”
对陆望这次查案,牵连了柴朗,金雀并不对陆望怨恨,反而感到了一种解脱。柴朗十分好色,对金雀早已厌倦。金雀也只是顾念着柴千秋,才与柴朗周旋着。
另外,她也担心柴千秋的女孩身份一旦暴露,会带来灭顶之灾。柴朗一死,柴千秋的身份暴露,反倒让她安下心来。
经过这么多风波,她已经不再向往荣华富贵,而只期盼能与女儿平安终老。陆望这次把柴朗揪出来,反倒是给金雀和柴千秋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更何况,陆望还给她们准备了足够的生活开销,解决了后顾之忧。对金雀和柴千秋来说,这反而是因祸得福了。
安顿好金雀母女,陆望终于松了一口气。回到府邸,玄千尺连忙迎了上来。“大人,镇铁川来了。”
陆望平时与镇铁川联络,大多是通过中间人,以保证安全。这次,镇铁川亲自来了,肯定是有十分重大的情报。
果然,一见到陆望,镇铁川就站了起来,急促地说道,“大人,还记得御史令乔伟吗?我们有重大发现。”
御史令乔伟在陆望布下的连环局中,已经被郑国成和郝遒合谋暗杀。他也是饶士诠派系中的重要官员。陆望敏锐眯起眼睛,问道,“有什么关于乔伟的情报?”
镇铁川慎重地说道,“我们刚刚查出,乔伟就是饶士诠收取众多官员贿赂的中间人。在他那里,有一本饶士诠受贿的详细帐册。”
受贿帐册?陆望沉吟着,在椅子上缓缓坐了下来。乔伟作为监察官员,居然是饶士诠受贿的中间人。
以前,陆望一直猜测,可能是郑国成或者郝遒,为饶士诠做受贿的中间人。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貌似不起眼的乔伟。
乔伟曾经在与郑国成的争斗中败下阵来。郑国成财力雄厚,赢得了这个吏部尚书的肥缺。乔伟也是因此怀恨郑国成,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陆望问道,“郑国成向饶士诠行贿,也是乔伟作为中间人吗?”
镇铁川点头,“饶士诠对派系里的官员,有亲疏远近的分别。柴朗和郑国成这样的人,属于他阵营中的亲信。柴朗的妻子,更是饶士诠的外甥女。但是,除了柴朗以外,其他人向饶士诠行贿,都是通过乔伟。郑国成也不例外。”
原来如此。郑国成虽然通过乔伟向饶士诠行贿,但乔伟却不敢对此泄露半个字。因为这样一来,也就等于出卖了饶士诠。而乔伟自己,也有把柄握在饶士诠手上。所以,饶士诠牢牢控制着乔伟,也通过乔伟,享受着各路官员对他的“进贡”。
“这本帐册现在在哪儿?”陆望沉声问道。陆望曾经搜查过乔伟的府邸,并没有发现这本帐册的蛛丝马迹。如果拿到这本帐册,将是一个极为有力的武器。
镇铁川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们只是打听出来,有这样一本帐册。但是,具体帐册在哪儿,还不清楚。只不过,乔伟生前曾经有过来往的人,我都已经排查过了。我们现在重点怀疑一个人。这个人,和绯雪姑娘有些渊源,所以先前来请示大人。”
和绯雪有渊源?那应该是暖红轩的人。镇铁川知道,李念真是暖红轩的幕后老板,而绯雪也是陆望阵营的人,所以先来请示陆望,等待他的指示。
“是暖红轩的吗?”陆望问道。他猜到了这个人可能的身份,应该是暖红轩的人。
镇铁川点点头,说道,“这个人,就是暖红轩的一个舞姬,梦荷。大人,我们怀疑,乔伟把这本帐册转移到了梦荷那里。”
陆望仔细一想,这倒是十分可能的。乔伟手上有这样一本帐册,自然是掌握着饶集团最核心的内幕。饶士诠肯定会对他严加看管,甚至不知道这样一本秘密帐册的存在。乔伟是只老狐狸,肯定会留一手。这本帐册,可能就是他原来预留来保命的。
乔伟当然不至于蠢得把帐册留在自己家里。至于为乔伟保管这本秘密帐册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相好,那个暖红轩的梦荷。
“告诉绯雪,要从这个梦荷身上,把东西挖出来。”陆望沉声说道,派玄千尺立刻去通知绯雪。
如果能够得到这本帐册,就掌握了饶士诠集团中最核心的机密。对陆望来说,这将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陆望清楚,刘义豫对饶士诠的信任,正在一步步瓦解。要彻底打倒饶士诠,就要把饶士诠的根基连根拔起,让刘义豫对饶士诠的信任逐渐土崩瓦解。
这本帐册,将是对饶士诠的重击。
第669章 遗物()
在莺歌燕舞的暖红轩,绯雪对贴身丫鬟小红说道,“你去悄悄把梦荷带来。”
梦荷是暖红轩的一名舞姬,生意尚可,也擅长逢迎应对,因此宾客盈门。不久前被处斩的御史令乔伟,也是她的一名恩客。
乔伟死了,她倒也没见有什么悲戚之色。就在乔伟被刺杀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的那天,她也照旧在暖红轩献舞。看上去,梦荷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见了绯雪,梦荷也是笑嘻嘻的,“掌事的,是不是要给我发红包啊?”她一向是这样笑脸迎人,就连在绯雪面前,有时也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
“梦荷,看来你心情不错啊!”绯雪也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要给梦荷发大红包了。
“在掌事的手底下,梦荷天天宾客盈门,生意也好,当然也就日日开心了。”梦荷神采飞扬,拨弄着自己的衣带。
绯雪微微一笑,说道,“你的客人里,也包括乔伟吗?”
乔伟?梦荷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眉头微蹙,愣了一愣。片刻之后,她僵硬的肌肉又舒展开来,眉眼活络地说道,“哦,掌事的说那个乔伟啊!他有时候也过来的。”
“他前阵子被刺杀了。你不知道?”绯雪饶有兴味地看着梦荷,似乎对她十分感兴趣。
梦荷仍然保持着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这个事啊,京都也都传遍了。这种官老爷啊,有时候还不如我们这些卖艺的呢。别看他们春风得意,一栽下来,比谁摔得都重。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呢。”
“我还担心你想不开呢。现在看来,倒也还好。”绯雪慢悠悠地端起茶碟,啜了一口茶。她斜眼看着梦荷,这个女人似乎没心没肺,对乔伟的死,并不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掌事的,你也未免小瞧人了。我们就是卖艺的女子,对谁都是逢场作戏。他们捧个场,我们卖个笑。要是为了这种事要死要活的,那我们就别开张了。”梦荷甩了甩手,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