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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月笑了,对陆望说道,“陆大人学得很快,真是可造之材。”陆望抬起头,含笑说道,“公主过奖了。”赤月温柔地说道,“陆大人,你的风采真是名不虚传。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陆大人。”
陆望说道,“公主赏赐,微臣真是受宠若惊。”赤月对在一旁服侍的侍女流光使了个眼色,流光便退下,捧着一个托盘,站在赤月身旁。众人直了眼,望着那托盘。赤月缓缓掀开托盘上的红色锦缎,笑着说道,“陆大人一定认识此物。”
锦缎慢慢掀开,露出了一个金色物事。原来竟然是一条金腰带!
第59章 金腰带()
陆望看了那金腰带,却吃了一惊。他望向赤月,赤月笑吟吟地看着他。达勒说道,“陆大人喜欢这件礼物吗?”陆望连忙说道,“这件礼物太贵重,微臣愧不敢当。”
赤月说道,“果然陆大人认出了它的来历,所以如此推辞。不过既然是我决定要送的,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收下吧。”同席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腰带究竟是什么来历,让赤月如此看重,并赏赐给陆望。
见陆望低头不语,赤月知道他并不愿开口夸耀,因此就说道,“这腰带是我父王当年征战白狄部族时,从白狄王那里所得到,因此他格外看重这个战利品。父王有言,这条腰带为他带来吉祥,见证他击败白狄,一统赤狄,代表了他的赫赫战功。因此,他誓言,得此金腰带者有见他不拜的权利,而且与各部族头领平起平坐。”
众人都一脸诧异,看来这金腰带竟是狄王权力的象征,能得到说明狄王的认可和信任,相当荣耀。只是,狄王为什么要让赤月把金腰带赐给陆望呢?
饶士诠见赤月如此推崇这条金腰带,并且说出它的来历,便对陆望说道,“真是恭喜陆大人了。看来陆大人与狄王有旧,早就相识,才能得到如此信任和赏识啊。”
陆望开口说道,“我与狄王素不相识,更谈不上什么交情。我只是知道一些狄国风俗,也听过这金腰带的故事,因此颇知来历。至于狄王为何如此厚爱,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赤月微微一笑,又瞟了瞟在场的众人,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父王认为,只有你才有资格得到这条金腰带。”陆望略微皱一皱眉,心想,赤月这是要把他捧上去,再架起来,引起刘义豫的猜忌和同僚的妒忌,逼陆望只能去赤月那里寻找靠山,投靠狄人在朝中立足。
这条金腰带到底收不收呢?陆望沉思着。不,不能收。在赤月、刘义豫、西蜀这三方势力之间,他必须找到一个平衡点。如果彻底倒向赤月或刘义豫,都会引起他方的猜忌和打击,无法最大限度保存自己力量,为刘允中的反攻做准备。而西蜀那边,更要小心行事,不让别有用心的人嗅出他与刘允中联系的蛛丝马迹。
如果收了赤月的金腰带,就等于公开表明自己投向了赤月,必然会引起刘义豫的防备。而赤月,也正是想拉拢自己,才以这种方式,在众人面前逼自己表态。
陆望站起身,恭敬地对赤月说道,“公主,微臣没有尺寸之地的战功,只不过在大军入城时,侥幸献上罪臣陆显,才蒙公主看重。在我看来,攻城掠地,这头功有一人臣愿意举荐。”
“哦?是谁?”赤月眯着眼睛问道。陆望说道,“首辅饶士诠大人。”赤月有些惊讶,问道,“你有何依据?如果依你之言,饶大人也并未上过战马杀敌。”陆望说道,“攻城掠地为下,运筹谋划为上。饶大人谋略深广,大军攻城拔寨,饶大人为军师,贡献了诸多计谋,该立头功,当之无愧。”
赤月听了,沉吟不语。本来是想把陆望从刘义豫那边争取过来的,因此让他早点站队,表明立场,绝了他的后路,好让他一心一意地跟着狄人干。没想到他来一个借花献佛,把这个金腰带扔到饶士诠那儿。
而饶士诠是刘义豫的铁杆亲信,拉拢他也是无用,还会引起刘义豫反扑。如果就像陆望所提议的那样,把金腰带给了饶士诠,那赤月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赤月有些为难,达勒问道,“听说陆大人与饶大人的公子饶尚书之前在宫门前有些不愉快,而陆大人现在却请公主把金腰带赐给饶大人,真是胸怀宽广啊。”一番话说的饶弥午脸上有些发红,陆望倒是神色自若。
饶士诠连忙说道,“老朽哪里经得起陆大人一番谬赞,不敢当不敢当啊。自然是皇帝陛下与公主天威神武,大军才能所向披靡。这金腰带既然如此珍贵,我是万万不敢接受的。陆大人开玩笑,真是开玩笑。”
赤月见饶士诠倒也识相,自己主动推辞,便也借坡下驴,说道,“既然两位大人都谦让,我就暂时先寄放着这条金腰带吧。陆大人,早晚还是会系在你的腰上的哦。”
陆望打了个哈哈,心想,别说是金腰带银腰带,就是一座金山放在我面前,我也不会为了你们这些狄人卖命。
散席时,陆望故意走得慢了些,李念真也慢吞吞地落在后面。两人擦肩而过时,李念真轻轻地说了声,“我三日后来。”陆望会意,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便各自扬长而去了。
三日后,京城名公子、当朝红人户部侍郎李念真大摇大摆地乘着一顶华丽的紫盖大轿招摇过市,惹得路人纷纷侧目。轿夫神气十足地停在曲江坊一扇华丽的大门前。几个衣着华丽的仆人恭敬地上前掀开轿帘。李念真摇着折扇,穿着华丽的锦袍,缓缓地下了轿。原来,这是闻名城中的“庆胜赌坊”。李公子是来这儿怡情了。
穿过一重重的院落,李念真来到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几个漠无表情的黑衣人把他领进一个房间,打开一扇机关,一个地道口就在暗门后缓缓呈现。早已等候在此的陆宽举着火把,对李念真说道,“李公子,少爷已经在等你了。”李念真点点头,神情凝重地与陆宽一起向幽深的地道走去。地道的尽头就是陆望的新居——赵合章旧宅。
陆望果然已经在房间里等候。见到李念真从暗门里钻出来,他上前一把抓住李念真的手,紧紧地握着,说道,“终于又见面了。”李念真也紧紧握着陆望的手,感慨地说道,“是啊,终于能说上话了。在外头,你我兄弟虽然见面,却无法相认,连知心话也说不上两句。”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在外面,两人也要保持着各自的身份,虽然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却只能以目示意,在心里互相支持。只有在这赵合章的旧宅中,两人才能毫无顾忌地交谈。至于陆府老宅,已经把地下挖空,让镇铁川秘密布置成一个巨大的兵工厂。这也是陆望要搬迁到赵合章府并封存陆府老宅的重要原因。
陆望笑着说道,“我们这地道,可算是开张了。以后要见面方便多了。”
李念真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这赌棍的名声倒是要越传越广了。你这想的什么主意,居然把地道出口放在赌坊里。”陆望说道,“这是我家老爷子留下的。赌坊里人口最杂,设在赌坊,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另外,这赌坊是九星门的产业,镇铁川安排了最可靠的人手,不会对外走漏风声。”
“这样也好。”李念真说道,“只是本公子的名声赔进去了。以后还有哪个正经的名门淑女会看得上我?我这终身大事都被你搅了。”陆望没好气地说道,“那你就找个不正经的。”
“你?!”李念真几乎气结,举起折扇,作势要打他。早被眼尖手快的陆望一把夺了过去,顺势把他摁在椅子上。李念真只好坐下,拿过茶碗就喝。
喝了一口茶,李念真说道,“二殿下那里有消息了。”陆望坐下说道,“是关于那个奸细的吗?”李念真面色凝重地说道,“你推测的没错,果然有奸细。”
陆望问道,“他的身份查清楚了吗?”李念真摇摇头,说道,“这个人隐藏地很深,暂时还没挖出来。不过,那个玉扳指的事情倒是查出来了。”
这个玉扳指是刘义谦的重要信物,以前也是经常不离手,因此,突然出现在京城,被刘义豫拿来做试探的道具,相当可疑。陆望问道,“是不是宫里的人流出来的?”
李念真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看陆望,说道,“你果然厉害!确实是宫里人带出来的。你猜是谁把这枚玉扳指从刘义谦那儿弄来的?”
陆望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要拿到这枚玉扳指,那些大臣是没什么机会的。他经常随身佩戴,要日常生活经常接近刘义谦,在他身边,才有机会拿的到。这样只有曲公公和崔如心最可能。曲公公虽然不算是二殿下的人,但也很给二殿下卖面子,这种事不会不来通风报信。最可能的是,崔如心。”
李念真放下茶碗,拍掌说道,“你真是绝了!就是崔如心。她趁刘义谦休息时,从他身边偷出,后来宫中寻找,她又谎称遗失了。你说崔如心兄妹是不是已经和刘义豫勾结上了?”
“不,崔如心偷玉扳指是真,但却肯定不知道是给刘义豫拿来做局的。崔如意有可能也并不知道此事。”陆望分析道。“那他们为什么要配合刘义豫来偷玉扳指?”李念真问道。
陆望拿起茶碗,用手指缓缓抚摸着杯沿,一边思考,缓缓说道,“为了钱。这对兄妹贪欲无度,但他们也知道自己依附的是刘义谦。如果他们知道是配合刘义豫,自己又得不到好处,是不会这么干的。但是如果刘义豫让人与崔如心接触,诱之以利,再编个借口,这个蠢女人就会上套,为刘义豫做事。”
李念真沉思道,“我们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崔如心把偷出来的玉扳指交给了谁。”陆望说道,“这个人是个关键人物,一定要找出来。”李念真点头,说道,“崔如心这对兄妹怎么老是不知不觉地被刘义豫利用驱使?”
陆望叹道,“为了贪。以前上官渊被杀,也是刘义豫利诱崔如意,让他怂恿刘义谦痛下杀手。如果不是爱子被杀,上官无妄这样的上柱国怎么会背叛刘义谦,投降刘义豫而不抵抗呢!所以刘义谦和崔如意逃亡西蜀,其实也是自己的手促成的。他们只看得见眼前的享受,却看不见远处的坟墓。”
李念真点头说道,“他们在西蜀的位子也坐不稳多久了。从来一个人灭亡,都是自己自掘坟墓。”
两人大为感慨,一起望向窗外抽绿的嫩条,心里想着,这刘义豫和狄人的掘墓人,既是刘允中,陆望,李念真,更是刘义豫和狄人自己。
第60章 是孽?是缘?()
西蜀的气候格外闷湿。韦朝云在范元吉府中的后花园中焦虑地踱着步,时而望着一池湖水发怔。短短几个月间,她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跌落到地狱。
当初得知陆望从青旻山回京都,韦朝云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关若飞带来的口信,陆望同意见她,她更是快乐地要飞起来了。从凉州拼命地向京都赶,只为了早日见到心上人。至今未嫁的朝云随母亲回凉州后,面对踏破门槛的追求者就算不肯松口,任母亲苦口婆心地劝告,也无济于事。
陆望留在青旻山做山野村夫,一度让朝云心如死灰。她也暗暗下定决心,如果陆望一辈子不下山,不肯接受她,她就一辈子不嫁,也老死在凉州。没想到上天垂怜,让她等来了陆望下山的消息。想到能见到日思夜想的人,凉州到京都的道路显得那么漫长。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度接近天堂的时候,一个变故又把她从云端打下。刘义豫反了!他带着狄人的军队攻打京都,刘义谦却带着一帮近臣逃亡西蜀,弃守京都。而她的心上人,那个被称为陆家玉山的京城第一才子,却杀了他的父亲吏部尚书陆显,投降了!
从京都传来的消息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陆望居然弑父投降!是那个温润如云、果敢坚决的陆望吗?是那个清介脱俗、藐视富贵的陆望吗?朝云的世界几乎要崩塌了。谁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然而,被阻滞在凉州去京都的道路上的朝云,等来的却是与刘允中会合的关若飞。
关若飞带来的消息更让朝云顷刻之间跌入了地狱。若飞亲口说,陆望拒绝与他同去西蜀,反而要留在京都。他献出了父亲,投降狄人。若飞被陆望挟持着,被逼离开了陆府。失望又心痛透顶的关若飞一脸憔悴灰败,劝朝云忘了陆望,一同前去西蜀。
昏昏沉沉的韦朝云随着范元吉一同前去西蜀避难。然而,在西蜀的范宅,她坐立难安。只要一闭上眼睛,陆望的脸就仿佛出现在眼前,带着倔强与忍耐,在京都的战火中若隐若现。陆望的投敌就像一根刺,在她心里拔不去。
不行!我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