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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隐若现。陆望的投敌就像一根刺,在她心里拔不去。
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韦朝云咬着自己的下唇,印下了鲜明的齿印。她看着那一池碧水,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找到陆望,当面问个清楚。
万一陆望是另有隐情,她就把陆望带回西蜀,说什么也不让他再离开自己了。如果陆望真的杀父投敌,她就亲手杀了他,再自杀。她心中的那个陆望如果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心念已决,韦朝云便跺跺脚,往平静的水面扔了个小石子,看着湖面现出了一圈圈涟漪。此去前途如何,自己到底能不能活着回来,或者能否带着陆望回来?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就像这沉入湖底的小石子一样,投向了幽深未知的水下。
朝云在心里暗暗谋划此去京都的路线,心里也正踌躇,要不要把自己要去京都找陆望的事告诉舅舅范元吉。如果直说,范元吉大概不会让自己独自前去。而自己那时,恐怕还会被范元吉看管起来,不准私自行动。看来,不如不辞而别,留封书信给伯父,他应该会谅解了。
正在思绪万千之时,朝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自由习武,比一般女子又多几分洒脱。听觉灵敏的她听到这脚步声似乎来得急切,便一闪身,躲进园中一座高大的假山背后,隐身在此。
几个侍女正急匆匆地穿过园子,手上托着几个红木托盘,放着瓜果点心等物。一个走在后面的侍女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道,“哎哟,真是的,为什么不让我们走正堂,要绕道后花园去送这些呢?”
为首的那个侍女警惕地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四周,见无外人,便用手指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呵斥道,“小声点。老爷就算不想让小姐看到,才让我们避开正堂,从后花园送的。”
那个抱怨的侍女还在那里咕咕囔囔,“来的关若飞少爷,还有上官无咎将军都是经常来往的。往常他们来,小姐也常见着,怎么这次要防得这么紧呢?”那个为首的侍女不耐烦地说道,“就你嘴碎。老爷肯定有老爷的道理的。”于是一行人又匆忙而去。
朝云知道她们口中所说的小姐就是指自己。只是听她们的口气,似乎今天关若飞与上官无咎等人来府里,舅舅范云吉特意要避开自己,不让自己知道。如果知道了,以韦朝云的洒脱性情,定然会见一见。这倒让朝云心里大大的起疑。舅舅在防着自己什么呢?
疑心一起,朝云便放轻脚步,悄悄地跟在这几个侍女后面。以朝云的功夫,应付这几个家中的侍女毫无问题。她们丝毫没有察觉倒背后有人跟随,而且正是那个她们要避开的人盯上了她们。
朝云跟着她们一路穿来绕去,拐进了一个偏院。侍女们在一个小房间外通报后,便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不久,她们又捧着空托盘急匆匆地走了。朝云举目四望,这个偏院她倒是很少来过,看起来也人迹罕至。伯父把他们召集到这样一个地方干什么呢?
她蹑手蹑脚地摸到墙根下,悄悄贴近那个小房间。凭着以前学过的夜行功夫,她贴着窗户,偷偷点破了窗纸,往里头瞧去。对着窗户坐着的,赫然就算自己的舅舅范元吉。靠墙一溜坐着关若飞、上官无咎,窗旁还坐着一位老者,朝云没有看清他的面容。
朝云知道,迁西蜀以来,关若飞的父亲关山便一直负责二殿下刘允中的亲军保卫,寸步不离,因此关若飞便担起了家族中的大部分担子,参与谋事。而自己的舅舅范元吉与御史大夫赵合章,更是刘允中的主要谋臣。
上官无咎虽然是背国投敌的上官无妄的弟弟,但是兄弟两道不同不相为谋。上官无咎是刘允中的坚定拥护者,而以前持中立态度的上官无妄却因丧子之痛意外地投向了刘义豫。
这几个人都到了,看来,今天是有大事商量啊。但是,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呢?朝云心中正是疑云重重,只听得坐在窗下的那个老者说道,“范大人,此事关系重大,能让我知道,老朽十分感激。只是,能不能再慎重一些?”
这个声音朝云非常熟悉,正是御史大夫赵合章,他也正是陆望的外祖父。陆望的母亲陆夫人出阁前是赵合章的养女,只是陆望的母亲早年去世,因此陆望与外祖父也感情深厚。
听说,现在的陆望正住在京都赵合章的旧宅里,陆府的老宅也已经封存了,只有几个老仆人在那儿守着,成为一座荒园。一想到陆望,朝云的眼中又差点滚下泪来。
这时,坐在赵合章对面的关若飞面色沉痛,开口说道,“范大人,我也不愿意走到这一步。陆望是我多年的老友,我一直把他当成过命的兄弟。只是,没想到他。。。唉!”关若飞重重地叹一口气,在大腿上连拍了以下,无力地垂下头。
旁边的上官无咎眉如蚕豆,短小精悍,更衬托得眼神锐利,如刀锋般慑人。他抿着薄薄的嘴唇,说道,“赵大人,若飞,我知道你们都与陆望关系非浅。就是我,当初对他也是寄予厚望的。没想到人情如纸薄,这么个贵公子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来。事到如今,我们也是不得已。”
朝云心里“咯噔”一声,心跳如擂鼓,暗想道,难道今天的这个密会与陆望有关?如果是因为这样,伯父要瞒着我,倒也说得过去。我如果见了他们,一定看得出端倪,想办法打探出来。看来,伯父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密会的内容。
这时,坐在正中的范元吉终于开口说道,“我与你们的心情一样。陆望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甚至,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外甥女婿。”朝云面上一阵潮红,心里又是一阵难过涌上来,又苦又甜,不禁默默流下泪来。
尝到嘴里泪水的咸味,她连忙赶紧收敛心神,贴着窗下听了起来。范元吉接着说道,“只是,此次是刘义谦直接下的令,崔氏兄妹又在一旁撺掇。二殿下好不容易才把这个差事争了过来,让我们自己人去办。”
作为刘允中的班底,他们私下密谈,已经完全不顾及名义上的皇帝刘义谦,而直呼其名了。关若飞愤愤地说道,“陆望揭穿西蜀密谍这件事还没有查清楚,刘义谦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真是昏庸。听说那个自称刘义谦使者的密谍拿着刘义谦的玉扳指,向陆望接头,想呈递一封据说是刘义谦写的密信。结果陆望把他揭穿,让刘义豫捉拿了这个密谍,处置掉了。”
上官无咎托着下巴,说道,“刘义谦说他根本没有派什么所谓的西蜀密谍与陆望接触,一切都是陆望自导自演,想在刘义豫那里抬高身价。他还说陆望派人偷了他的玉扳指,做这场戏蒙骗刘义豫。这玉扳指是刘义谦的随身之物,陆望怎么能随随便便偷的了呢?再说那个密谍,疑点更多。这件事水很深呢。”
关若飞问道,“会不会是刘义谦自己派了密谍,但是事情被拆穿,行动失败,便矢口否认,借以保全面子呢?”赵合章说道,“我们的线人还没有查到相关的证据能说明刘义谦派过密谍接触陆望。这事现在不好说。不过刘义谦是大发雷霆,认为陆望故意导演了这场戏,让他大失面子。”
范元吉叹道,“所以他就要下令刺杀陆望,彻底除掉他。”刺杀?朝云头上像响起了一个惊雷,内心震动不已。难怪舅舅要瞒着他,原来他们要商量的事,是要刺杀陆望!一想到那个昏庸无能的罪魁祸首刘义谦,朝云就愤恨不已。这次他居然要下令刺杀自己的心上人陆望,更是让朝云咬牙切齿了。
第61章 去京都()
范元吉说道,“二殿下这次费了大力气,从崔如意那里抢到了行动权。朝廷迁到了西蜀,文武大臣对崔氏都很不满,我们又掌握了一部分兵力,这样对刘义谦和崔如意都构成了一定压力。他们迫于二殿下的压力,才勉强同意让出这次刺杀行动的执行权。”
关若飞问道,“二殿下为什么一定要争取去执行这个刺杀计划呢?”范元吉摸着胡须,说道,“二殿下没有细说,只说让我们遵照他的意思去做。我感觉,其中大有深意。”
上官无咎眯着眼睛,回忆道,“二殿下当时对陆望是大加青眼的,可以说是爱护有加,在朝堂上还为陆望尽力争取世子的名分。这可以是人尽皆知。”
赵合章点头说道,“不错,当时很多人都认为二殿下要争取陆望。不过,后来,事态的发展,大家都没想到,我更是没想到。陆望简直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了。”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上官无咎哼了一声,说道,“孩子都会长大的。人也是会变的。聪明的孩子一旦走歪了,会更可怕。更何况是大人呢。”他一边说,又一边想起了各为其主的哥哥上官无妄,脸色也有点黯然。
关若飞急切地问道,“那二殿下真的决定要执行这个刺杀计划吗?”上官无咎瞄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现在还在为那个乱臣贼子说话呢!”
听到上官无咎的责备,关若飞脸一红,心里想到那个被陆望挟持着走出陆府大门的夜晚,既矛盾又纠结。一边是二十多年的友情,一边是家国大义。心里知道应该痛恨陆望,又对他有千丝万缕的牵挂和不舍。
在外偷听的朝云的心更是紧紧拧着,像浸透了水的毛巾,被一点点的绞着,扭曲到变形。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京都见陆望一面。不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刀下。
范元吉叹口气,说道,“二殿下有他的考虑。他已经有了初步的设想,具体的行动,由我们在京都的秘密接头点来负责。我们研究一下具体的计划,尽快执行。”
韦朝云心中一动,连忙竖起耳朵,凝神听下去。只听得他们开始研究派刺客接头的具体时间和暗号,以及行动的具体计划。朝云一个字也不敢漏掉,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原来他们打算派往京都的刺客是刘允中手下的一个郎官,武功高强。
而这个人到京都后,会首先到一个古玩店接头,等待机会安排刺杀。同时,这边还会派人去辅助这次行动,也同样是在古玩店接头。为免消息走漏,引起探子注意,执行刺杀的郎官会先启程去京都,助手随后出发,分批到达京都。
朝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看来,此次前去京都,还可以趁机混进这个刺杀计划里。如果陆望真的如此不堪,卖身投靠狄人和刘义豫,便与刺客一起杀了他,为民除害。如果陆望事出有因,并非他们所说的那样卑劣,那她就是拼死也要保护他的安全,绝不让刺客得手。
只听得房中说道刺客今夜就要动身,范元吉又交待众人说道,“这次就不留诸位大人便饭了。待会我会让仆人带各位从小门离去。因外甥女朝云在府上小住,诸多不便。也请各位守住口风。日后见了朝云,也不要说出什么闪失的话来,被她看出端倪。”
众人知道韦朝云一心情系陆望,此事万万不可让她知晓,也都会意,便纷纷起身告辞,从便门离去。朝云心里又是感慨又是痛心。感慨的是,舅舅待自己如亲女,一心只想护着自己;痛心的是,自己所一心恋慕的人,却如不懂自己的心思,令自己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她偷偷揩着泪,也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房中。
事态紧急,朝云也顾不上长吁短叹,而是拿出了武将世家的利落作风,取出纸笔,开始写信。这第一封信,是写给这次刺杀行动中第二拨要派去的人的,也就是那个刺客的助手。朝云自幼模仿能力很强,也写得一手好字,便常常模仿在书艺上盛名在外的舅舅范元吉的字体。
她照着范元吉的行书风格,给此人写信,命他取消去京都的行动,暂时隐居起来待命。在朝云的计划中,此人是自己可以切入刺杀计划的关键点。只要取代了此人,去京都接头,便可以混入刺杀行动中,随时相机而动。装好书信,她用范府的专用火泥封口,这样就更加逼真,由不得他不相信是出自范元吉之手了。
这第二封信,自然是写给舅舅范元吉了。朝云想起自幼丧父,母亲的身体又虚弱,一直在凉州休养,自己的婚事悬而未决,不禁悲从中来。
虽然朝云的父亲出自功勋显赫的武将世家,但在与狄人的战斗中殉国后,朝云的母亲便带着两个女儿在娘家的兄长范元吉府上寄住。
后来韦夫人的二哥范贞吉带着朝云的妹妹去了凉州,韦夫人便带着长女朝云仍住在长兄范元吉府中。朝云也极得范府上下喜爱,更蒙舅舅范元吉千般照顾怜惜,如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韦朝云为贵族之女,又风华过人,自然求婚者络绎不绝,然而她却始终眷恋陆望,以至于说出非君不嫁的话来,让韦夫人与两位舅舅也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