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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行动是刘允中从刘义谦那儿争取来的行动权,朝云心里百味杂陈。为什么他要费力争取这个任务?难道他真的想置陆望于死地吗?
朝云挑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容,问道,“就算这个你要刺杀的人,是那个赐你名字的陆望吗?看来,还是二殿下的命令,更管用一些嘛。”众人以为朝云是因为贺怀远之前与陆望的这段因缘,所以对他的忠诚度有所怀疑,故意试探。贺怀远却从这话里,听出了浓浓的酸味。似乎,这个使者,对陆望还有一丝维护?
不过,在众人面前表明立场是必须的。既然朝云这样公开质疑他对二皇子刘允中的忠诚度,他就必须回应。否则,引来怀疑,不仅对自身不利,还很容易把这次任务搞砸。毕竟,这个使者是在这次任务中配合他的助手。
因此,贺怀远坚决地说道,“二殿下是为国为民,大公无私。陆望虽然与我有旧,我也心里感激他赐我名字,但现在他是投靠狄人的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好一个人人得而诛之!”朝云拍手道,“我相信你了。”矮胖子连忙出来圆场道,“大家都是为二殿下做事的,本来就该同心协力嘛。”朝云点头,心里想道,该探探他们的具体计划了。于是,她开口问道,“这次行动的计划拟好了吗?在哪里动手?”
矮胖子正想在范元吉派来的使者面前卖力表现一番,便抢先说道,“刚刚拟了一个初步计划,我们还发愁没和那边联系上呢。可巧你来了。怀远今天上午出门,就是为了办这件事的。这不,这个点才回来。”贺怀远点头,说道,“所幸事情办的还算顺利。”
朝云心里“咯噔”一声,便想问个究竟,说道,“这计划是得拿出来好好参详参详。范大人交待了,务必要周密,力求一击即中,不要留下把柄。”矮胖子点头说道,“范大人交待的是。我们也是刚得到消息,便想着是个好机会,可以混进去刺杀陆望,容易成功。”
贺怀远说道,“可巧有了这个消息。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下嘴。陆望的府邸看守地很严密,一般情况下,是很难混进去的。”朝云急忙问道,“是什么消息?”
矮胖子笑着摸了摸胡子,说道,“刘义豫与陆望这奸贼很投缘,他最近红的很呢。这不,刘义豫又下了旨意,封他为明国公,让他继承老子的爵位。而且,还让他开府,就以以前御史大夫赵合章的旧宅为新的明国公府。哼,他怎么比得上以前的吏部尚书陆显!真是虎父犬子!”
贺怀远补充道,“我们合计过,他开府要设宴,各家要道贺。我们就趁这个时候混进去。那时候,管教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容易下手。”朝云想起自己在达勒的将军府听到的陆望袭爵开府的消息,心里兀自沉下去。看来,这次开府,陆望倒是要经受一番考验了。
朝云思索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开府设宴,确实是一个好机会。不过,就算客人多,也是严加盘查的。我们到时候怎么混进去?兵器怎么一起带进去?”
那伙计见朝云开口询问,便抢着答道,“回尊使的话,要说可巧了。有一个朝中的大臣,在我们店里定了一个礼物,要作为贺礼送到陆府。说好了设宴那天来取。我们这可不是刚好有人送上来帮我们干成事嘛!”
贺怀远点头说道,“没错。我今天就是去办这件事。他们订了一个玉屏。”朝云问道,“你今日是去提货取玉屏,拿来店里吗?”贺怀远神秘一笑,说道,“不是去提货取玉屏。那玉屏风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早就声名在外了,一直放在店里的仓库里。我今天却是先送玉屏出去,到设宴的前一天,我们再取回来。”
“送出去?”朝云有些糊涂了。“既然已经在店里,为什么还要把这玉屏风送出去?”贺怀远笑道,“这就是我们的玄机了。要知道这玉屏风,到了陆望设宴开府那天,可是关键,要唱主角的。”
“玉屏风上有机关?”朝云惊道。矮胖子和贺怀远同时一笑,说道,“不错,这是我们的杀手锏。”矮胖子说道,“这玉屏风本来只是个价值连城的玩物,在京都声名远播。不过一直因为要价太高,没有卖出去。这次,刚好有大臣来买,打算送给陆望。我们就可以做手脚了。普通的玉屏风,也可以变成杀人的利器。”
伙计恭维道,“还是我们掌柜的想的妙。这样巧的东西,谁能想到里头竟然还能杀人呢。”贺怀远说道,“我晌午就是把这玉屏风送到一个极秘密的地点,进行改装。改装完后,行家也不一定能看出端倪来。”
朝云一阵心惊肉跳,有些坐立不安。她知道陆望在青旻山上受教于玄空子,武学修为极高。以贺怀远的身手,虽然也是一流高手,不过在陆望面前,如果正面较量,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更别提什么一击即中了!不过,若是用这种杀人于无形的机关,陆望又没有防备,那被这种机关暗算,甚至丧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的朝云就如热过上的蚂蚁,一心只担心陆望无端被机关暗算,自己连向他问明情况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自己来京城一趟,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强行压住心里的千头万绪,说道,“不错,想的很巧妙!玉屏风送到哪里做改装了?我先去探探,检查一下相关情况,以免到时候有失。”
其他几个人脸色怪异地互相望了一眼。半晌,矮胖子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尊使,二殿下给我们定下的规矩,是不该打听的不打听。这个改装的人,和怀远一直是单线联系,再也不让第二个人知道的。难道范大人没告诉尊使这规矩?”
第69章 送信()
朝云听了这番质问,心里有点发虚,面上却做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范大人当然提起了这个规矩,而且特意要我检查一下你们是不是能守规矩。今天看来,还不错。以后更是要记着,把嘴把严实点。”
众人心里虽然有点犯嘀咕,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番训示。可笑朝云一个冒牌使者,仗着“那边的范大人”派来的身份,在这个秘密接头点里,居然充起了“钦差”,颇有些吆五喝六的感觉。
朝云见自己勉强糊弄过去,便想道,要打探的情报已经到手,该回去准备准备。如果待久了,搞不好他们问七问八,自己还要露馅。于是,她便站起身来,给他们留下了特殊的联络方式,方便他们去找自己。
贺怀远一看朝云留的地址,她居然住在达勒的将军府里,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问道,“你住在达勒那里?”朝云咧开嘴,笑道,“现在只是暂住在那里。此事说来话长。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当然不会提起,自己偷爬马车,被达勒当场抓住,带回府里做杂役的事情。
众人一听她这番胡搅蛮缠的解释,纷纷觉得有理,更对这个“使者”高看一眼。他们都想着,敢只身深入虎穴,而且就在达勒的眼皮底下待着,这是多么地艺高人胆大啊!真不愧是范大人的特使,出手就是如此不凡。
朝云见他们一脸崇拜又敬仰的表情,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她向众人拱拱手,推开门,一个轻巧的翻身,便消失在院子外的夜色中。贺怀远叹道,“好功夫!”心里不由得多了一股敬佩之情,为自己之前小看了这位使者而感到有点惭愧。
其实之前贺怀远驾着马车出去办事,不光是去送玉屏风改装,还顺道办了另一件事。不过他觉得并不是那么重要,而且时间比较紧,就没有一五一十地对朝云讲明。如果朝云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惊讶地叫出来。
其实,贺怀远还去送了一封信。一封来自西蜀飞鸽传书,要贺怀远代为递给陆望的私人信件。这封信件的主人是,关若飞。作为刘允中的心腹郎官,贺怀远知道关若飞与陆望不同寻常的兄弟情义而陆望挟持关若飞,自己留在京都的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据说关若飞失魂落魄地带兵离开了,私下里还曾痛哭流涕。
所以,贺怀远接到关若飞的手书,要他把一封已经用火泥封缄好的私人信件悄悄递给陆望时,贺怀远还有些犹豫。在这个要执行机密刺杀任务的当口,关若飞来这样一封信,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不舍得兄弟之间曾经的情分,想向陆望通风报信,让他躲过刺杀?然而,以他对关若飞的了解,又觉得不至于如此。
正在两难间,二皇子刘允中的飞鸽传书也到了。原来,刘允中早已知道有这一封信,关若飞也曾经把这封信给他看过。因此,在得到刘允中的允许,用飞鸽传书发出后,刘允中又转念想到贺怀远可能的疑虑,因此又火速追加了自己的亲笔手书,让贺怀远按关若飞的命令执行。贺怀远看到二皇子的来信,不由得叹道他心思细密,真是常人所难及。
在贺怀远去送玉屏风改装的那个上午,他便把这封信揣在了身上。怀里揣着那封有温度的信,他心里也有些澎湃。陆望对以前的他而言,是个天神般的存在。童年第一次在沧州的段夫子宅外相见,他难以忘记那个粉妆玉琢,像年画上走下来的漂亮小孩。他还热情地给他起了个正式的名字--怀远。从此,他的小名寄奴就成了历史。
再后来,穷困的贺怀远参了军,凭着勇敢机智和正直,他一个出身低微的乡下小孩做到了二皇子刘允中的郎官。虽然处于军中,也时常关心陆府的动向。他知道了,神童陆望被称为“陆家玉山”,陆望被父亲吏部尚书陆显赶出了京城。他又听说,他回来了,还成为了正式的世子。就在他默默仰望陆望的时候,传来的确实一个令他心碎的消息,他投敌了。
他迷惘,他疑惑,他愤怒,他伤心。就像一个一直在追逐的彩色的虹,远远地引着他走了很长的路,让他心中一直有个美好的梦。忽然,这彩虹忽然消失在远山的尽头,让奔跑着追逐的他瞬间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路的尽头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痛恨陆望投敌。因此,当刘允中向他下达这个任务指令时,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这道彩虹,如果是虚妄的,就让我亲手把它粉碎,让它散入虚空吧。起码,让它在我心中留一个永远美好的回忆。贺怀远怀着这样悲痛的心情,亲手接下了这个任务,并且下了必死的决心。他宁愿让那个投敌的陆望死在自己的手中,也不愿意看他活着成为一道耻辱的伤疤。
他也曾当面问过刘允中,为什么让他来执行这个任务。他知道,这本来是刘义谦的旨意,原本想让崔如意去执行。刘允中很花了一番力气,才从崔如意的手中把执行权抢了过来,得以派出自己的人马去执行行刺。
因此,这个行刺的人选,应该是慎之又慎,千里挑一的死士。贺怀远虽然素质过硬,但却与陆望有一段特殊的因缘,派他去,刘允中能放心吗?
没想到,刘允中听了贺怀远直截了当的提问,哈哈大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怀远,此事非你不可。你是最合适的。我相信你。”说着,刘允中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从里头倒出一个塞着小木塞的瓶子。贺怀远有些发怔,看着那个奇怪的小瓶子,问道,“是鹤顶红吗?”
刘允中笑得更欢快了,说道,“确实是在你如果行刺失败,遇上危险的时候用的。不过不是鹤顶红,更不是五步穿肠的毒药。”贺怀远说道,“属下会自裁的。”刘允中呵斥道,“谁要你自裁!你记住,如果你失手被陆望所擒,就让他打开这个锦囊的瓶子。这个可以救你一命。”
贺怀远冷然说道,“属下不会苟且偷生。”刘允中脸色一沉,说道,“你对我起誓,必须这么做。这是军令。”贺怀远虽然不屑于子失手被擒的情况下苟且偷生,但却是一名忠实的军人,视军令如山。听了刘允中严厉的命令,他也只能乖乖起誓。刘允中这才慎重地把那个锦囊交给他。
现在,赶往陆府送信的贺怀远摸摸怀里的锦囊,无奈地叹一口气,不知道自己到时候会怎样与陆望相见。至于今天的送信,自己更是不能露面,只有想个办法把信送到了。
陆府大门是进不去的,守卫森严,也不值得冒这个险。贺怀远一边想着办法,一边四处张望。
来到陆府附近观察了一下地形,贺怀远心里有了注意。他绕道陆府的后院附近,注意到后院院墙旁,有几棵高大的槐树。贺怀远轻轻一跃,跳上树枝间,纵目望去。
这个府邸原来是赵合章的旧宅,规模比不上陆府的老宅,不过府内也是五脏俱全,景致错落。后院有一个小花园,辟开了一个小池塘,几块假山伫立在池塘边,倒也别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