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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望便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进了房门。贺怀远压低了声音,问朝云道,“子夜是谁?”朝云轻声说道,“子夜是他的马。”贺怀远说道,“看来待会他是要去马房了。这么乱糟糟地闹了一通,他去马房是什么?”朝云沉着脸,说道,“他非常爱马,子夜是他的爱驹,格外看重。他闲的时候,常会自己去喂马,刷马。”
贺怀远心道,没想到这陆望倒和自己一样,是个马痴。不过是个军人,天天与马为伴,视为亲人,陆望如此爱马,也许只是贵公子的流俗风气罢了。这次的刺杀竟然意外冒出了个梅乾。陆望似乎早有准备,把这个开屏的机会让给了梅乾,还挡开了麒麟口中机关发出的连环毒箭。算他命大。看来,自己只能启动第二套备用计划了。
而朝云心里,又是感到庆幸,又觉得五味杂陈。庆幸的是,陆望没有去摸那宝珠,并没有被那麒麟口中的机关毒箭所害,而是幸运地躲了过去。但是贺怀远看来并不打算放弃,而是与她一起潜入了后院,在暗中监视着陆望。而她现在,并没有与陆望独处,好好地与他长谈一番的机会。
朝云急于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她急于想与陆望相见,与他剖肝沥胆地谈一谈,又害怕见到陆望,听到他亲口承认叛国投敌。现在,她更担心的是,贺怀远后面还有什么动作。
此时,贺怀远轻声对朝云说道,“去马房,准备行动!”朝云抬起头,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贺怀远坚决地说道,“没错,我们要在马房动手!”朝云心里急速转动着,考虑着此时出手制住贺怀远的可能性。
贺怀远的身手不是等闲之辈,就算朝云突然出手,也未必能一招制住贺怀远。而如果不能一招致胜,在陆府的院子里,这时与他打斗,虽然可能会把陆望引出来,但在情况不明的此时,并不能确定陆望是敌是友,就相当危险。此外,还有可能把前院的赤月、达勒等人与卫兵引来。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考虑了一下,朝云还是决定先与贺怀远去马房等待陆望,再另做打算。她点了点头,便与贺怀远悄悄起身,向马房的方向悄悄潜去。这时,坐在房中的陆望,听见外面的草丛中有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动静,又缓缓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唇边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你们是人是鬼,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喝完一杯茶,陆望缓缓起身,咳嗽了一声,推开门,慢慢向马房走去。此时,前院的喧嚣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想来已经盘查得差不多,该送走的也送走了,愿意留的也留下了。后院显得格外静谧,草丛里只有细细的虫叫声,此起彼伏。
他走到马房,子夜正拴在槽旁,低头嚼着草料。这匹浑身漆黑的名驹,正是陆望的座驾之一。他走到子夜身旁,爱怜地抚摸着子夜的背。子夜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温柔抚摸,扬起正在咀嚼草料的头,向陆望看去,还发出一身欢喜的嘶鸣。在子夜的身后,还有一大堆新鲜的草料,蓬蓬松松地堆在马房两边的角落里。
陆望拍拍子夜的头,亲昵地把脸贴到子夜的额前,揉了揉。子夜连忙吞下嘴里的草料,享受地转了转脖子。陆望说道,“好伙计,吃饱了吧。我来给你刷刷,保证又干净,又舒服。”
他熟练地走到马房的工具箱旁,取出刷马的工具。然后,又拿出一个桶,走到旁边的水井旁,打了一桶水。把工具准备好,他拿起马刷子,蘸着水,认真地在子夜身上轻轻刷起来。
刚刚吃饱的子夜,这时又享受着主人细致的刷洗服务,不由得仰起头,得意洋洋地叫了几声。陆望宠溺地拍拍它的屁股,笑着说道,“看把你乐得。”
正在陆望专心致志地服务自己的爱驹子夜时,马房角落里的一大蓬草料上方有了轻微的抖动,几条草料在轻轻颤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似的。陆望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草料这儿细微的动静,却像没看到似的,继续低着头刷洗着子夜的身躯。
正在他弯下腰,把马刷子重新浸在桶里清洗,又蘸满了水,打算再刷一遍时,角落里的那堆草料突然被一个重物顶开,四处分散的草料在马房中爆开,一道寒光从中飞出,向陆望迅猛扑来。
原来正是贺怀远躲在那堆草料里,见陆望弯下腰,背对着他,便把心一横,猛提一口真气,从草料堆中一跃而起,手持利剑,朝陆望的后背直扑而去。他的剑是在西蜀经过淬炼剧毒之物的名家之作,见血封喉,削铁如泥,堪称利器。只要陆望的一点皮被这柄剑擦破,就必死无疑。
陆望的后背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在贺怀远从草料堆中跃起扑过来时,他已经同时一个利落的转身,直接面对这贺怀远。眼见着这道寒光直射陆望的面门,他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马刷子漫不经心地往前一扔。那刷子来势却极为迅猛,向那柄利剑迎面扑去。
跃身在空中的贺怀远只见得一团黑影向剑锋飞来,虎口一阵剧痛,剑锋被震的歪向一边,失了准头。贺怀远肩膀一麻,五脏六腑都血气翻涌。他咬着牙,死死握着剑,被那股巨大的冲力撞到墙上。
他歪着脑袋靠在墙边,嘴角涌出一丝鲜血。知道自己的功力不敌眼前这个男人,他冷笑了一声,强行运起真气,挣扎着起来,仍然手握着剑,向陆望走去。陆望问道,“你已经受了伤,还要再战吗?”贺怀远不说话,举起剑就朝陆望砍去,招招凶狠,不留余地。
陆望边躲闪,边向马房外退去,问道,“何苦如此相逼?”贺怀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样杀父卖国的逆贼没资格这样问我。”陆望轻笑了一声,轻松地化解着贺怀远的攻势,问道,“你是谁?”贺怀远只是仍旧砍去,并不肯答话。
正在陆望应付贺怀远的缠斗之时,他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破空的风声。陆望早已注意到马房另一个角落里,也堆放着一大蓬草料,料想那里面大概也暗藏埋伏。因此,听到这阵风声,他从贺怀远的缠斗中抽出身来,往后跳了一步,转过身直面那从后而来的偷袭者。
陆望转过身,只见得一条清瘦的人影裹着一道白光往前飞来。来到眼前,正是一人手持短剑对准陆望,从空中向陆望扑来。那持剑之人有一张令他日思夜想的清丽脸孔,韦朝云!
第77章 贺寄奴()
待众人都散去,陆望缓缓走出房门。这时,陆宽早已等候在门外。晚上扰攘了大半夜,陆宽早已听到动静。不过,按照陆望的吩咐,他只是在府中注意着动静,却并没有前来查看。
在宴会厅中发生了刺杀事件后,陆望悄悄把陆宽叫到身旁,让他去查看门外的痕迹。在陆宽细致的搜索之下,宴会厅的门外的确有人从厅内仓皇逃出的痕迹。沿着小路一路而去,蜿延到了后院的草丛。在草丛中,也发现了有人压过而倒伏的痕迹。
陆望知道,刺客仍未走远,还在府内。听了陆宽的报告,他更加确定,刺客对于刺杀他的目的仍不死心,还会采取下一步行动。而现在的问题是,他在明,刺客在暗。
从在宴会厅中那打落灯火的身手的来看,对方的功力不俗。不过,陆望自信的是,如果是正面交手,自己不会败于对方手下。所以,把在暗处的刺客引出来,与自己正面交手,就成为了现在最好的选择。
因此,在陆宽搀扶他回后院的时候,他故意装出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让对方认为,他在硬接那几只毒箭的时候,内力受了伤。看了他这幅样子,更能坚定对方下手的决心。而他故意对丫鬟说待会要去马房,则是为了把刺客引出,让他们去马房埋伏等待自己。
一切正如陆望所料。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那个从背后最后出手的刺客,居然是他日思夜想的梦中人,韦朝云。一直盼望想见又不敢见的人,如今就在眼前,陆望不禁感叹天意弄人。而老天让他们的再次重逢,居然是如此血腥的场景。
此时,他只好叹了一口气,与陆宽向马房走去。陆宽问道,“少爷,现在去马房干什么?不是说刺客已经逃走了吗?”陆望苦笑道,“没有。刺客还在府里。”陆宽大惊,停下了脚步,四处张望道,“那少爷,这样出去太危险了。我再去叫侍卫。”
陆望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说道,“我们现在正是去找刺客。”陆宽一脸茫然,问道,“去找刺客?我们不是去马房吗?”陆望说道,“他们就在马房。”陆宽听了骇然,问道,“那刚才赤月那帮人来搜查的时候。。。”陆望说道,“不错,是我把他们藏起来的。”
说完,陆望便带着陆宽向马房走去。此时,马房里一片寂静。子夜看到主人又来到这里,伸长着脖子嘶鸣着。但陆望这时也顾不上与子夜耳鬓厮磨一番,径直走到马房里面,看着那两个角落里的草垛。
陆宽随着陆望的眼神望去,见陆望的目光正落在这两个草垛上。陆宽狐疑地指指草垛,陆望点了点头。他走到一个草垛前,掀开盖在上面的一大堆草料,露出了贺怀远凌乱的头发。他推翻草堆,贺怀远便从里面跌了出来。
陆望把堵在贺怀远嘴里的布团扯出,示意陆宽去另一个草垛旁,扒开草料。陆宽小心地靠近另一个草料堆,像陆望一样先扒开顶端的草料,再推到草堆。一个清丽的身影坐在草堆里。陆宽不禁失声叫道,“朝云!”
贺怀远听到这声惊呼,也转过头去,看着朝云。陆望之前与朝云如此古怪,他心中早已疑窦从生。现在听到陆府的管家见到朝云,也脱口而出,似乎早就是旧相识。这让他更相信,朝云的身份大为可疑,而且,与陆府关系匪浅。
他向朝云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朝云听见他的质问,也不回答。陆宽怔怔地看着她,也是一头雾水。这时,陆望走上前去,利落地解开了贺怀远身上的束缚,让他的双手恢复自由。
贺怀远想挣扎着爬起来,又扑通一声跌落在地上,无奈地靠着草垛喘气。朝云也站起来,走到陆望身旁,定睛看着他。她问道,“你要怎么处置我们?”陆望问道,“你说呢?”贺怀远哼了一声,说道,“刚才为什么不把我们交给那些人?你还能卖个功劳。”
陆望没有回答他的质问,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宽叔,你扶着朝云,我带着他,我们先到房里去说。”陆宽点点头,伸出手搀扶朝云,朝云也顺从地让他扶着。她自幼尝尝来往与陆府,对温和慈爱的陆宽自然是心中多了一份亲切。
贺怀远虽然满心不愿意,也只得由陆望半拖半拽地拉出马房,一齐往陆望的书房走去。深一脚浅一脚地到了书房,陆宽先扶朝云坐下,然后马上关上门。陆望让众人都坐下,然后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动静,确定窗外都无人后,便打了个手势。
陆宽会意,按下一个机关,书房的柜子后突然有一道暗门徐徐开启,露出一个精致的雅间。陆宽连忙扶着朝云走了进去,陆望也带着贺怀远一齐走进去,再关上暗门。
贺怀远与朝云有些发怔,看着陆望,似乎想让他解释下今晚的事情,又不知如何开口。陆望,为什么不但没有在马房那里把他们交给来搜查的赤月等人,又把他们两人带入如此机密的书房暗室呢?
陆望知道他们的满心的疑问,便先开了口,问道,“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把你们交给赤月那帮人?”贺怀远与朝云都点点头。贺怀远问道,“你还有什么花招和诡计?”陆望笑了,说道,“如果我要对你耍花招,你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陆宽有些愤愤不平,说道,“少爷放了你一马,你不要不识好人心,还反咬一口。”贺怀远说道,“你这个逆贼还会有什么好心。你杀父投敌的时候,还想得到良心这个字吗?”陆宽怒道,“你凭什么血口喷人!”贺怀远大笑道,“我血口喷人?你真是会颠倒黑白。全天下都知道你的那些烂事!”
这时,朝云悠悠地开口说道,“陆望,我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我到现在,还不太相信,为什么以前那个我认识的陆望,会变成别人所说的那个杀父投敌的卖国贼?”陆望脸色黯然,说道,“这就是你来的原因吗?”
朝云说道,“没错。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让我相信你还是从前那个陆望,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死敌。我化成灰,也会找你报这家国的血海深仇。你知道,我的父亲,就是死于狄人手下。而你,却在给狄人卖命!”朝云说到此处,不由得想起亡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宽不由得有些着急,又不能把话说透,便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