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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个时候情况并不比现在突厥人的溃退好到哪里去。
默默的看向于玺,侯秘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两个人并肩作战这么久以来形成的默契,已经在告诉于玺,侯秘想要问什么。
“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于玺淡淡说道。
“可是这样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与其死在撤退的路上,某倒是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于玺笑了一声,“自从我们北上,难道你还打算活着回去?”
侯秘哈哈大笑道:“咱们这一路杀过来,死在手里的突厥人数都数不过来,早就已经够本了!”
顿了一下,侯秘的声音之中多了几分无奈:“但是只可惜这么多汉家儿郎、这么多百姓,他们不应该······某无能,没有办法带着他们走出这一片死地。”
当初他们带着兵马北上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毕竟在这寒冬之中穿越风雪、突袭突厥人的后方,和送死本身就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有可能他们还没有见到突厥人,就直接全军覆没在了无边无际的风雪之中。
而之所以要北上,也是因为回乐城的战斗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若是单纯的和突厥人在回乐城厮杀的话,那么早晚回乐城有被攻破的那一天,而到时候大军和突厥骑兵在平原上对阵,和送死也没有什么区别,因此与其沿着注定的道路走,倒不如去搏一把。
这也是当时于翼和曹忠下令的主要原因。
一切的战争可行性都是建立在舆图和沙盘上的,真正会打成什么样子、应该怎么打,实际上都得看侯秘和于玺的临阵发挥。而事实证明,战况要远比想象之中的复杂,谁都不会想到突厥叶护竟然会把这么多的汉人奴隶放在这里,也就不会想到竟然会出现眼前这样根本收不住手的场面。
“给突厥人带来混乱,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玺微笑着说道,“做人啊,不能太贪婪。”
“还轮不到你来教育某。”侯秘大吼一声,当先策马向前冲去,“儿郎们,随某冲杀!”
于玺也哈哈大笑:“杀!”
“杀!”
这最后一支坐镇后方的汉家骑兵也犹如离弦之箭向着前方不断向前推进的战线冲过去,杀声呼啸,在这一刻似乎生死也都置之度外。对于这一支骑兵来说,他们转战西北各处,马槊和横刀下早就已经是人头滚滚,就算是和突厥人同归于尽,也算是没啥遗憾了!
“杀!”
骑兵突入混乱的人群,突厥人临时组建起来的一道防线被干脆利落的凿穿,而一些突厥骑兵想要上前阻拦,也被乱箭逼退。而原本因为前方的突厥人越来越多,进攻的脚步也有所停滞的阵线,再一次以排山倒海之气势向前喷涌!
号角声已经越来越响亮,这说明敌人也已经越来越近。
火把点亮了战场,火光之中每一个脸庞,或是稚嫩,或是坚韧,各不相同。
但是他们的眼神却出奇的一致。
坚定,愤怒,不畏······
第一一五零章 正当时()
号角声的背后,突兀的响起了截然不同的鼓声。
如果说这号角的声音在山谷之中回荡,更多的是低沉和带着愤怒的威严,那么这鼓声就是激荡和咆哮!
“咚咚咚!”
鼓声很有节奏,撞击着山崖,回荡在河谷之间,而冰封的大河在这个时候似乎也感受到了鼓声的号召,这条孕育了这个民族的母亲河,似乎也按捺不住冰封的身躯,有滚滚浪涛在冰层下激荡回响,似乎随时都会破冰而出。
旋即鼓声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就像是暴风雨席卷过丛林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也像是千军万马正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肆无忌惮的奔驰冲锋。
血火之中,于玺一手架着马槊,一手握着横刀,在这一刻他抬起头看向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突厥人冲锋的浪潮的背后,看向那自己从来不敢有所奢望的南方。
厮杀之中,侯秘一脚踹开一名扑上来的突厥人,不顾满身的鲜血,在听到鼓声的这一刻,他也抬起头。
千千万万正在奋战的汉家将士还有那些刚刚获得自由的百姓们,也都抬起头。
无数的目光穿越黑暗和杀戮,穿越敌人和大风,看到在更远处升腾起的同样明亮的火焰。
现在就在山谷的另外一边,于翼和曹忠也发动了进攻。
原本这只是于玺和侯秘等人自杀一般的攻击,而现在无疑变成了大汉军队从两端同时发起的大规模的反攻。
于玺和侯秘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杀入营寨之后不久,南方的战局也发生了变化。
“这两个小兔崽子,还真是带来了奇迹!”此时站在已经千疮百孔的回乐城的城墙上,于玺看着突厥人的旗帜倒卷回去,也看着无数的大汉将士从城墙残破的地方直接冲出去,踏过他们这么多天来奋战、无数袍泽弟兄倒下的土地,向着北方冲击。
实际上就在刚才,战斗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突厥骑兵以决死之姿态冲击城墙缺口,虽然汉家弓弩手也已经竭尽全力,但是毕竟双方在人数上有非常大的差距,箭矢射过去固然能够阻挡住第一排突厥骑兵,但是后面还有更多源源不断涌上来的。
很快城墙防线就失守,而之后双方沿着城中的三道矮墙拉锯,骑兵不断地冲击,汉家步卒也不断地反击,战斗从城墙后面一直延伸到第三道矮墙前,甚至真的有一小队突厥人突破了矮墙的防线,差一点儿就冲到了矮墙后面的投石机阵地上。
好在投石机阵地上的工部官员毫不犹豫的提着刀带着操控投石机的士卒和工匠们一拥而上,把这一队漏网之鱼击溃,否则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溃败。
可以说这一战都已经打到这个地步了,哪怕是已经天黑,没有谁愿意选择后退,突厥骑兵就直接打着火把继续向前冲,而城中残余不多的屋舍也都被点燃,像是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火炬,把整个城中的惨烈战场都照亮。
而城中地上双方人马的尸体,还有残破的塞门刀车、盾牌等等铺了整整一层,人踩马踏之后,地上的积雪已经和血、冰还有更多的泥搅和在一起,形成一言难尽的颜色。
突厥人并不想撤退,汉家将士更是严防死守,后面大批的士卒随时等着在前面有人倒下之后抓紧扑上去,弥补缺口。
当然下面的将士们浴血厮杀,但是作为统帅的于翼和曹忠以及徐德言等人就不得不考虑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如果继续这样打下去的话,恐怕所有的兵马都得消耗在这里不说,而且很有可能因为突厥人的集中突破而全线崩盘。
毕竟刚才如果不是工匠们多少都还有几分血性,恐怕这个时候突厥人早就已经越过最后的投石机阵地,冲到后面的大营中去了。
就当于翼等人已经在思忖是不是真的要撤退的时候,战局总算是出现了转机,看着北方的黑暗之中升起的火光,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于玺和侯秘发动了进攻。
而似乎也是为了回答于翼等人的疑惑,原本已经快要冲到第一道防线前的突厥骑兵,在低沉的号角声中,竟然缓缓开始撤退,这说明突厥人真的背后遭到了袭击。
于翼和曹忠几乎同时下达了反击的命令,久战疲惫的将士被替换下,后面原本等着投入这血肉磨坊的将士则追随着赤色龙旗源源不断向前推进。
为了告诉于玺和侯秘这边的动作,曹忠当即下令擂鼓,这便是于玺他们听到的鼓声的来源。而于翼更是亲自冲到了城墙上指挥对突厥人的反攻。
“那边的情况尚且不知道如何。”徐德言大步走上城墙,带着担忧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把突厥人从城里撵出去,但是要不要趁机反攻?”
“不是我们撵出去的,而是突厥人自己退走的,没有必要说的这么好听。”于玺淡淡说道,“你觉得呢?”
“问题就在这里,若是于玺和侯秘他们只是捣乱、甚至已经准备撤退,那我们这样进攻的话,”徐德言顿了一下,“那就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如果我们不进攻,单纯让他们进攻的话,也是这个道理······”
现在两支军队被隔绝在南北,想要给突厥人致命一击,肯定就是得两面夹击,可是没有任何的来往联系,单单凭借默契进攻么?若是有一边不动而另一边动了的话,那无疑给了突厥人各个击破的机会,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可是这本来就是一切的盘算和计算都没有办法算准的,谁知道那两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若是这么多的步卒直接冲出去,而突厥骑兵却调转马头的话,恐怕回乐城会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陷落。
“老夫相信他们。”于翼淡淡说道。
徐德言怔了一下,看向老将军。
“刚才我们就已经到了九死一生的边缘,能够逼退突厥人就已经是实现了奢求,既然已经死了一回,那还何惧之有?”于翼露出笑容,“如果让老夫选择的话,战死在冲锋的路上,总比死在这步步后退的路上来得好!”
“我们不会死的。”徐德言笑了一声,“老将军,杀敌正当时!”
第一一五一章 突厥人的噩梦()
徐德言的话倒是让于翼有些错愕,诧异的看向他。
徐德言坚定的点了点头。
而于翼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他摇了摇头:“你个年轻人,竟然跑过来试探老夫!”
“那老将军,晚辈愿意为老将军开路,你我共同冲杀可好?!”徐德言已经抽出自己的佩剑。
于翼则握紧刀大步走下城,一边走还不忘一边回头说道:“你虽然年轻,但是却是徐陵的子孙,你们徐氏本来就是学问治家,老夫倥偬戎马一生,还轮不到一个文官来给老夫开路!”
徐德言哈哈大笑:“那便并肩作战,希望老将军莫要嫌弃!”
“看在徐孝穆的面子上,勉为其难!”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飞身上马,而亲卫们这个时候也都已经勒住战马森然以待,见到两个人过来,当即齐齐行礼。
“儿郎们,我们被这些该死的蛮子压着打了这么多天,也受够了,现在是时候告诉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到底谁才是主人!”于翼高高举起自己的大刀,朗声说道。
风中,老将军的白须舞动,手中的大刀闪动着熠熠光芒,看着他横刀立马的样子,谁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将。
而徐德言也大吼道:“我们要杀出去,在雪原上、在河谷中,和这些该死的蛮子作战,我们要用我们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杀死他们,为我们的袍泽弟兄、为我们的父老乡亲报仇!”
“杀!”无数的亲卫们同时高呼。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口号或者冗杂的说法,单纯的一个字就已经足够表达所有。
于翼和徐德言对视一眼,同时策马向前,而亲卫们紧紧跟上,汇入到庞大的潮流之中。
迎着北方,旗帜翻飞,大汉的军队如铁流向前!
——————————…
“杀!”一声低低的吼声从盔甲之中发出。
马槊直接刺穿了突厥人的胸膛,而那汉家骑兵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顶着这个突厥人向前,再撞在前面的两面盾牌上,显然撑起来盾牌准备阻挡流矢的突厥士卒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撞上来的竟然会是一个人,同时惨叫着倒地。
而还不等他们爬起来,汉家骑兵的马蹄就在他们身上踏过。
向南,向南!
前方突厥人已经越来越多,但是向前冲锋的汉家军队规模却也是越来越大。
一处又一处关押汉人的牢笼甚至是牲畜厩栏被打开,大批的汉人奴隶被放出来,他们这么长时间来早就已经习惯了饥饿和工作,自然也就更习惯于追随着火光和旗帜向前冲杀。
于玺和侯秘一人带着一路兵马沿着河谷向前扫荡,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尽可能的给突厥人制造更大的混乱,而后面的汉人奴隶则在一些老兵们的带领下负责“打扫”战场。
所谓的打扫,就是把杀死那些或者的突厥人,甚至还要把那些半死不活的和死了的突厥人一人砍上几刀。
无论是成年男人,还是妇孺老弱,他们蓬头垢面,但是他们的眼睛都分外明亮,带着难以掩饰的杀戮之意。在这血火之中,实际上一切都已经变得非常简单,就是杀人,就是复仇。
那些曾经欺压他们、曾经高高在上的突厥人,只有被杀这一种可能,甚至还有一些突厥女人直接被拖了出来剥的干净,更或者那些半大的突厥孩子也全部一刀捅死。
这种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