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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道:“是。你怎么知道我是学生?”
伙计道:“东北流亡学生多了,来这里吃饭的不多。”上了一个锅盔,道:“你先自己把锅盔掰开,放到碗里。洗手在墙角那里。”
小路洗了手,把锅盔拿起来端详了一下,很厚,厚达一厘米,硬的,硬得像石头的面饼,这要是用这么多的面做馒头还不做他个三个四个?三下五除二;把锅盔掰成二十几块,递到灶上。
灶上师傅道:“你这块块太大咧。”那给其他客人摆好的一碗,道:“要这个样子才行。”
小路一看,人家掰的饼块,各个只有南瓜子大小,小的甚至只有葵花籽大小,自己的则跟鸽子蛋大小,是太大了,重新掰过。
羊肉泡终于吃上了,小路吃的全身大汗。十分过瘾。吃到大半碗就饱了,便开始慢慢吃。
这时候,那两个生意人正在聊天,一个道:“原来这西安的级别不是市?”
另一个道:“那四五六年前了,人口少,不到三十万,取消了。不过我看现在可够三十万了。这东北军就好几万,加上流亡的东北人,三十万怕是挡不住。”
“我在我们那里政府听说,这西安要成立西京市了。”
“要是真的成立了就好了。如今铁路修好了,西京市也该成立咧。”
小路上前问道:“对不起,打听一下,有这么几个地方怎么走?”
那个本地人道:“你要去哪里?”
小路道:“陕西省立西安二中,陕西省立农林职业专科学校,北新街,大雁塔,还有小雁塔。”
陕西省立农林职业专科学校是东北大学临时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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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路在小雁塔公园里闲走,听见一阵歌声传来。顺着歌声走去,只见一大群人围在小雁塔下,其中大多数是穿着东北军军服的士兵。
那时多么熟悉的歌声。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
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整日价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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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上》这首歌创作与1936年,作者叫张寒辉。当时,他在陕西省立二中教书。他有感于日本占领东北,创作了这首歌。曲目的一些旋律脱胎于妇女哭坟的曲调。张寒辉说,“我把北方娘们在坟上哭丈夫、哭儿子的那种哭声变成了《松花江》的曲调了。当然,这也要变一变才成……。”
歌声悲哀凄惨,围观的士兵里突然有一个哭了,接着好几个都哭了。
小路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着小雁塔下的情形,神情有些恍惚。这不是歌咏比赛,这是街头的歌唱,是一群中学生和大学生在歌唱。观众也不是在欣赏歌曲,而是在回忆家乡和爹娘。
听歌的人有路过的市民,有士兵,有流亡的学生和难民。这种情形在这几年十分多,那些唱歌的学生们专门到东北军军营外区唱,唱得东北军士兵痛哭流涕。
正在欣赏,人群里的一丝异样的动作吸引了小路的注意力。围观的人里面有几个人根本不注意歌唱,而是在注意看唱歌的人。
指挥合唱的是一个三十几队的人,长相清秀憔悴,梳分头,戴眼镜,穿长衫,教师模样。唱歌的分三排,前面两排是高中学生,后面的是大学的学生,而大学学生里分明有一个人自己认识,那就是王丽,和,。。。张勇,因为第一眼没看到,张勇被一个大个子挡住了。
这时候,公园外跑来一队警察,警察吹着警笛,拿着警棍,大呼小叫:“不许宣传赤化。”“不许宣传共产。”
围观的普通百姓害怕,散了。警察直奔合唱队,抡棍子就要打。这时候,围观的东北军里有一个叫道:“住手!打这些学生算什么?他们怎么宣传赤化了?”
东北军士兵连续叫道:“妈*的。住手!”一个士兵脾气大,上去就把一个警察抓住,摔倒在地。
警察真的住手了。一个警察道:“又是你们这些东城门学兵队的。”
东城门楼学兵队,中共和东北军合作的产物,里面出了大量的著名人物。
士兵道:“学兵队的咋地?你他娘地皮子痒痒了?”
警察道:“你们学兵队也太嚣张了!来,抓人!”
当兵的:“就嚣张了,怎地!打!”学兵队的人一拥而上,干什么?打警察。打。这些人显然打仗十分熟练,下手有分寸,有准头,不消片刻,警察已经屁滚尿流,一个重伤的都没有,个个鼻青脸肿,衣服撕烂,警棍丢失,哨子丢失,帽子丢失。
歌唱队纷纷跑散,观众也跑散。小路一晃,让张王二人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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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松花江上》作者张寒辉1946年在延安逝世,年44岁。
2,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为原来的红军办事处。距离车站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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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西安城;七贤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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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也没有想到,自己到西安的当天就见到了自己人。
王丽先见到了小路,拉上拉了张勇一下。张勇见了大喜,拉着王丽朝小路就走,要上前相认。
小路摇头,见张勇楞了一下,再次摇头。两个人相聚不远,小路小声:“西大街,安定门见。小心特务。”走了。
王丽追上张勇。张勇制止了她,不让她说话,拉着她直接走了。
合唱队在东北军士兵的保护下离开了小雁塔,进城去了。警察吃瘪,很是不忿。张勇和王丽单独离开,随着观众散去了。旁边那几个特务则是若有所思。
一个小时以后,小路到了安定门。等了半个小时,张勇和王丽才到。小路看无人跟踪他们,出来和他们相见。三个人十分高兴,问候了几句,小路道:“你们在东大?”
张勇道:“对。大家都入学了。可是,大家几乎都学不下去。我们都想为了抗日干些什么。”
王丽道:“这些天,特务一下子多了,对我们监视得很紧。”
小路道:“我也是好不容易才从南京跑出来。西安的特务肯定接到电报了。目前,日本特务和国民党特务都在找我们。他们都不傻,肯定在东北学生多的地方找我们。”
张勇道:“你不回学校吗?”
小路道:“我不能回去。你们回去,告诉小组的同学,大家停止活动,专心上学。另外,请赵自强马上到碑林来和我见面。叫他们小心。如果见不到我,明天早晨到城北安远门见面。要注意,先派一些同学围着学校门口的特务抗议,对他们唱歌,掩护他们两个离开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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碑林,目前还不是碑林博物馆,而是文庙。西安文庙位于西安市三学街,始建于北宋哲宗元佑二年,已经由九百多年的历史。保存至今的建筑物有照壁、牌坊、泮池、棂星门、华表、戟门、碑亭、两庑等多为明清的建筑,并遵循着孔庙固有的建筑格局。
文庙里收藏碑石墓志等古代石刻艺术品甚多,石碑众多,犹如“碑林”,因此人称碑林。
小殿两侧的有唐景云钟、大夏石马。最初是漕运使吕大忠等人保藏因唐末五代战乱而委弃市井的唐《石台孝经》、《开成石经》及颜真卿、柳公权等所书的著名石碑而兴建的,后经历代的维修及增建,规模不断扩大,藏石日益增多。
碑林是先的名胜之一,有很多古代的石碑,小路在读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群背包客去延安,路过这里,曾经参观过。就是从那时候起,他曾经开始学习书法的。
过了一个半小时,赵自强和薛芮来到碑林。如今世道混乱,碑林维护的不好,游人也很少。很多唐宋珍贵的石碑被扔在角落里,远不如在后世被放在玻璃罩子里境遇。
二人在碑林里转了半天,没看到小路。两个人正着急的时候,只听石碑后一个声音道:“别说话,好像有人跟踪你们。你们上城墙去。慢慢地走。过一阵我来找你们。”
二人到了城墙上,等了一会,见小路来了。三个人十分高兴,又不敢高声谈笑,薛芮见了小路,说不出话来,眼泪流了下来。
小路道:“刚才张勇他们说了,你们一路平安。太好了。我最担心得就是他们不放过你们。”
薛芮道:“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小路道:“抢了一辆车,飞车大赛。然后跑进了轮渡船。好在脱离了他们的追杀。后来,日本人在火车上追我,好在追我的只有一个人,很快就干掉那个日本特务。”
赵自强道:“那你下一步怎么打算?”
小路道:“我们手里有炸弹,就是那三百来斤情报。就靠我们二十来个学生,不安全。负担太重,压也把我们压死了,得交出去,让这些情报为抗日发挥作用。国民党靠不住,我对他们彻底失望了。东北军目前很混乱,也靠不住,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红军。自强,你和你的组织联系上了吗?”
小路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大家相互不说破而已。
赵自强心照不宣,道:“联系上了。目前,党和红军在西安处于秘密的状态,西北军对我们很客气,当地警察还算好。蓝衣社特务在西安力量正在加强,西安学生聚集的地方有大量特务监视,把情报送给他们很困难。目前,我已经把你的情况报告给他们了。”
小路道:“回去跟同学们商量一下,讨论我们的归宿问题。东北军十分混乱,不合适。几乎不能实现我们抗日光复东北的理想。参加红军可能是一条不得已的路了。”
赵自强道:“我坚信红军是坚决抗日的。我也相信,如果红军坚决抗日,那同学们就不会有很大的意见。这些天,东北军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同学们太失望了。”
小路道:“我准备在校园附近租一套房子。当然,要等红军对这些情报的处理意见。最好和他们见面商量一下。”
薛芮道:“你不熟悉西安,会不会有危险?”
小路道:“放心好了。对了,我上次把你的皮箱搞丢了。”
薛芮道:“没关系没关系。你住在哪里?”
小路道:“我住一家小旅店。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来这里见面吗?”
薛芮道:“为什么?不会是为了附庸风雅吧?”
小路道:“我是个文人,天生的风雅,何必附庸?我想趁着等你们的时候,领悟一下书法的真谛,将来成了书法家,好把我的真迹也留在这里。”
薛芮道:“你就催吧。”
小路道:“看看,一不小心,东北话露出来了。什么叫‘你就催吧。’因该是‘你就吹吧。’”
赵自强道:“我和组织联系,很快就有人去找你去旅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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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小路刚刚回到旅店,便听见有人来敲门。小路抽出枪,道:“谁呀?”
门外声音道:“我是赵自强的叔叔。”
小路大喜,开了们,只见一个穿东北军军服的人站在门口,连忙让了进来。
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刘鼎。你就是路小明同学?”
小路道:“刘公,久仰久仰。”
刘鼎道:“客气了。我才34岁,当不得这样的称呼。”
小路心里道,你在后世名气之大,影响之大,功劳之大,刘公这个尊称是绝对当得的,嘴上说道:“当得当得。您能冒险亲自来见我,真是感激不尽。”
刘鼎道:“你顺利脱险的经历我都知道了。不简单,不简单。他们说你自学成才,干什么都会,不简单。”
小路道:“刘公,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刘鼎道:“我在东北军军营给你安排了住处。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去东北军军营去,住下后再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只有在那里是安全的。”
刘鼎亲自开车,带小路到了他自己的住处。安排完毕。二人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刘鼎道:“你搞来的情报我看过几十份,都是你们在北平和南京翻译的文件,你们干得很好。触目惊心啊。老蒋集团对抗日消极,剿共积极。我们应该好好利用这些文件,为抗日做出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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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刘鼎认为,第一,尊重同学们的个人意见,第二,建议把文件和翻译小组带回保安,那样就